第5章 笨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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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没有丝毫犹豫地触碰到脸颊，尚未感受到肌肤的余温，那人便已倒下。东倒西歪的人瘫倒在地上，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我低头盯着他们那副可笑的嘴脸，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loser……”
我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们一个冷漠的背影。
黄昏如琥珀般缓缓映在远方，初秋的晚风带着些许凉意，一点点地刺激着我的毛孔，鼻头也因此有些发痒，我最后忍不住打了个阿嚏。我吸了吸鼻子，用手搓了搓双臂，企图能够摩擦生热取暖，奈何空气却越发寒冷，于是我转身走进德尔玛叔叔的商店里，或许买杯热可可是个不错的选择。
“麻烦一杯……”话还没说完，便被旁边的声音打断了。
“请来一个黄瓜三明治，黄瓜要压得扁扁的。”
被打断话语的我自然有些不悦，便歪过头打量了旁边的少年一番，原来是我的同桌——彼得&8226;帕克。待他点完餐后，我才成功点上那杯热可可。
大概是我盯他的眼神有些凌冽，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对上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嗨，竟然在这里遇到你，好巧啊。”他朝我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发现我那恼人的神色。
我不自在地躲过了他的目光，只是“嗯”了一声。虽说我和彼得是同桌，但我和他不熟，说过的话大概十只手指头数得完。
“你的脸，受伤了？”彼得盯着我的脸颊问道。
我伸手摸了摸脸颊，在指尖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刹那，一股刺痛的感觉顺着脊椎传入大脑，我不禁“嘶”地一声吸了口凉气。
“哦，小伤而已，没事。”我回答。
随后，彼得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印着可爱图案的创可贴，递到我的手上。
“给你，女孩子的脸，留下伤疤……可就不好了。”彼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绯红，像极了那飘在天边的云霞。
“……谢谢。”我接过他的创可贴，有些别扭地说着。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我和他都没有开口说话。幸好德尔玛叔叔恰到好处地出现，把三明治和热可可分别递给彼得和我，尴尬的气氛才就此结束。
热可可的温度在掌心中越发炽热，我这才觉得空气渐渐暖和起来。而一旁的彼得早已把三明治吃完，嘴角还沾着沙拉酱。
“这家店的三明治可好吃了，你也喜欢吗？”彼得仿佛已忘掉了刚才的尴尬，又一次盯着我说着。
“啊……我很喜欢。”
我撒谎了，我从未尝过这家店的三明治，我只是刚好最近这家店，刚好遇到了他。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回答，我说不清楚。
和彼得走出商店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街道两旁的路灯也已亮起，在微弱的暖黄色灯光下，他的脸被笼上一层薄薄的金光，五官清晰地映在我的眼中。仔细想想，坐在他旁边这么久，我似乎还没好好看过他的长什么样。微卷的头发颇有些凌乱，两片薄薄的嘴唇显得有些可爱，满满的少年感扑面而来，嗯，他长得还挺好看。
“记得处理伤口，明天见。”彼得指了指我脸上的伤口说着，话音落下后，他的背影已然消失在街角处。
手中的热可可逐渐变凉，心头的暖意却久留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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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老师正看着呢！”
彼得那恼人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我不情愿地从桌上爬起，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已经说不清这星期是第几次上课睡觉的时候被彼得叫醒了，我不记得他以前是这般烦人。或许是那次傍晚交谈让他觉得我没有想象中的高冷，或许是之后的第二天在我脸上看到了他给的创可贴。
这让我不得不开始注意起这个坐我旁边的男孩，我发现他和我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彼得是大家眼里的三好学生，聪明成绩好，还是一个热心肠，性格也十分讨喜，是个人见人爱的乖小孩，当然，如果不算上弗莱舍的话。
而我，与彼得不同，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女，打架、抽烟、喝酒、逃课对我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让人望而生畏，班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和我说话。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我本就不喜欢花心思在这些所谓的社交上，我一直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然而，自上次那件事之后，彼得打破了我原有的平衡。最近他总是在我身边晃悠，比如像刚才那样在我上课睡觉的时候把我叫醒，比如在午餐时间邀请我跟他和內德一起吃饭……实在是像苍蝇般恼人。虽然我并不讨厌彼得，但面对他的喋喋不休，我还是有些反感的，毕竟我并不觉得自己和他很熟，因此我对他的态度也是爱理不理、不冷不热的。不过，这对彼得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要是早知彼得是这样一个烦人的小孩，那天我或许就不会走进德尔玛叔叔的商店里了。
下课的铃声在我听来总是悦耳的，我懒洋洋地从座位上爬起，朝教室外的楼梯走去，想要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奈何身后又响起了彼得的声音。
“你去哪儿？”
“天台。”我回答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耳边也终于清静下来。
学校的天台是我常去的地方，我喜欢那里安静的气氛。每当我逃课的时候，我总会跑到这儿来。或是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或是在这待到放学。
我倚靠在天台的栏杆边上，点燃了夹在手里的香烟，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地吸了一口，淡淡的尼古丁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一点一点刺激着我的味蕾，有些呛喉，却又让人着迷。白色的烟雾从口中飘出，最后消散在空中。我远远地便看到了在操场上跑步的彼得，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活泼。
“你在看什么？”格雷吐了一口烟，伸了伸脖子望着我刚刚看彼得的地方。
格雷也如我那般是一位不良少女，我和她之所以认识，是因为某次我经过网吧看见了被恶棍缠身的她，那时候顺手帮了她一次，自此之后，她便把我当成了朋友了，虽然在我眼里，她充其量能称得上点头之交。不过与彼得不同，她倒是很少有烦我的时候，最多就是像现在这样，和我一起在天台抽烟，偶尔会跟我说几句话。
“没什么。”我用脚踩熄了那根烟头，淡淡地说。
“难道是在看彼得？”她看着我打趣道。
我的心“咯噔”一下突然乱了节奏，被戳中心思的我有些尴尬，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瞪了她一眼：“你今天话有点多。”
“好，我闭嘴。”
她无辜地看了看我，眼神里透出一种“我懂了”的意味，丢下烟头后，转身离开了天台。随着铁门的关门声落下，天台重新归于宁静，只剩下我一个人。
一碧如洗的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空中的艳阳有些刺眼。我望了望那抹细小的身影，如同蚂蚁般爬在我的心上，有些难受。总感觉彼得就像那抹艳阳一般，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进了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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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侠的真实身份是彼得&8226;帕克这件事情，从我第一次遇到蜘蛛侠的时候就猜到了。
不良少女的夜生活总是丰富多彩，皇后区虽不如曼哈顿那般繁华，但总能找到乐趣。
那晚我也如往常一般在酒吧里喝酒，杂乱无章的灯光令人眼花缭乱，震耳欲聋的音乐快要把我的耳膜震破，在我把最后一杯威士忌灌下肚后，我终于起身离开了这个嘈杂的地方。
许是喝了酒的关系，街边的路灯看着有些晃眼，几缕凉风拂过，让我清醒了不少。在我走过第二个街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有人在跟踪我。我长叹一口气后，绕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跟够了？”我冷声喊道。
过了一会儿，跟踪我的人才缓缓总一旁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倒是有些吃惊，谁会想到跟踪自己的会是最近大家口口相传的友好邻居蜘蛛侠呢。
知道来者并非“恶类”后，我松了口气，倒不是在害怕，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打一架，只不过这会很麻烦罢了。我盯着那位身穿红蓝色战衣，身体有些僵直的蜘蛛侠，忍不住调侃道：“我可不知道蜘蛛侠还有跟踪别人的癖好。”
“我……”蜘蛛侠被我说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两只蛛眼眯成了一条线，过了半晌，义正言辞地开口，“一个女孩子这么晚还在街上晃悠，身为友好邻居自然是要确保她的安全！”
蜘蛛侠的声音熟悉得令我有些惊讶，这……不就是彼得那把恼人的嗓音吗？
“你是……彼得？”我试探性地开口道。
蜘蛛侠听到“彼得”这个词后，显然变得有些慌张，至少我能看得出来。
“什……什么彼得，我……是蜘蛛侠。”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这个家伙也太笨了吧，真是不会伪装。我只得无奈地笑了笑，也不拆穿他，继续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条幽黑的巷子。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身后的蜘蛛侠追了上来，在我耳边叨叨着。
“不用，倒是你，蜘蛛侠也需要休息吧。”我继续大步流星地走着，并不想搭理蜘蛛侠。
“保护你……我是说保护纽约市民是我的职责。”他依旧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
我没想到彼得死缠烂打的功力还是蛮深的，最后，我还是被蜘蛛侠送回了家，进家门前，他还不忘叮嘱我，要我早些回家，不要喝酒之类的，我表面上敷衍地答应了，内心只是当彼得在放屁。在我关上门后，那抹红色的身影才消失在楼宇间。
作为一个打架从没输过的人，被别人护送回家这种事还是头一回，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啊，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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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我和彼得是如何熟络起来的，或许是听惯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声音，或许是习惯了每天晚上跟在我身后送我回家的蜘蛛侠，或许是他那些恰到好处的关怀，谁知道呢？
不过，彼得比我想象中的要笨许多，无需置疑的一件事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笨小孩。
我喜欢喝酒，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寂寞，也不是我背后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故事，我只是纯粹喜欢酒精浸润在口腔的味道，不过是为喝酒而喝酒罢了。
作为蜘蛛侠的他十分清楚我有喝酒的习惯，毕竟每次他总会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从酒吧一路跟到我回家，他以为我不知道，殊不知自己的跟踪技术有多差劲。
然而，他似乎忘了作为彼得的他是并不知晓这件事的，所以每次他以彼得的身份义正言辞地劝我少喝酒的时候，我都有些哭笑不得。
除了喝酒之外，抽烟也是我的不良爱好之一。实际上我并没有什么烟瘾，一个月大概抽一两根的频率，在被彼得发现我抽烟后，他对我的唠叨比之前更加频繁了。
我记得抽烟被彼得发现是在一个下雨的午后，我如往常那般逃课溜到了天台。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顺着屋檐打在地面上，雨滴的声音显得周围无比安静。
我熟练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夹在指缝里，打火机上的火焰还未触碰到香烟的薄纸，彼得的出现打破了这份静谧。
“你在干嘛？”他看着我手里那根还未被点燃的香烟，微微皱了皱眉眉。
“如你所见。”
我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说话间，点燃了那根香烟。红色的焰火飘着白色的烟，犹如一缕白纱渐渐往上飘。彼得自然是不习惯尼古丁的味道，在我把烟呼在他的脸上时，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过了半晌，彼得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夺过我掉在嘴里的烟，狠狠地扔在地上，还不忘在烟头处踩上两脚。
“你干嘛？！”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又是这种恼人的话，但我听得倒是挺舒心。
“……知道了。”我回答。
事实上，我从没听过任何人的话，彼得的话我也是听听就算了的态度，我自然是对他撒谎了，谁让他是笨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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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是不良少女少女不可或缺的技能，我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打架，反正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不过是像吃饭一样平常的小事。
所以当我在学校门口被几个小混混团团围住的时候，我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跟着他们绕进街角的小巷中，毕竟约架这种事情还是挺常见的。
“来了。”为首的是一名女孩儿，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是？”我问。
“呵，看来你忘了上周自己管的闲事了。”那女孩轻笑一声，把脸凑到我的面前。
我寻思了片刻，终于把上周校园霸凌的事情一点一点记起，原来是被我教训过的校园霸凌始作俑者啊，这种秋后算账的做法还真是她这种不良少女的作风，虽然我也是人们口中的不良少女，但我心中有一把度量的尺子，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把书包扔到一边，扭了扭脖子和手腕，骨节间发出“啪啪”的响声。随着那女孩的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小混混们便一窝蜂般涌上。他们挥舞着拳头朝我打来，我侧身弯腰，躲过了他们的拳头，紧接着便迎来了他们的下一波攻势，我依旧只是躲避着攻击，没有还手。
几番周旋后，那几人的气息已被我打乱，在一旁喘着粗气。
我不屑地冷哼一声，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记扫腿撂倒了两人，紧接着一个跨步迈到左边，双手捉住第三个人的手臂，运用腰部的力量向前弯曲，一个过肩摔把那人摔倒在地。剩下的一人继续朝我打来，我弯腰躲开他们的攻击，手肘撞在他的腰上，他吃痛地蜷缩起来，趁着这个空档，我一个上冲拳把他打倒。刚开始被撂倒的两人爬起，企图在我的背后攻击，我转身一个回旋踢将他们重新撂倒下，最终这场架算是打完了。
挑事的人落荒而逃，不一会儿，巷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捡起地上的书包长呼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巷子，却被突然出现在巷中的彼得吓了一跳，只见他微微皱眉，神情颇为严肃地看着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
“彼得？”我试探性地开口道，“你……都看到了？”
“嗯，看到了。”他回答。
我听不出彼得话语间的情绪，我或许不会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此刻的内心却因为彼得有些慌张。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是……”我连忙解释道。
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
“可……你看起来……不高兴。”
彼得没有说话，他慢慢地朝我走来，最后停在我的面前，他那张好看的脸占满了我的视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那一瞬间，风停了，周围安静下来了，我呆愣在原地，时间像是被定格一般，我的内心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情感破土而出，渐渐侵蚀了整颗心脏。
那一刻，包围在我身上坚硬的外壳如同被打破的瓦砾，一点点脱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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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彼得这件事并不是我自己发现的，而是被格雷戳破后，我才意识到的。
某天晚上的酒吧里，我倒霉地遇到了也一同来这儿喝酒的格雷，她见到我后，跟我打了个招呼后，也不管我是否同意，就坐到了我旁边。
“你坐这里干嘛？”我问。
“别这么冷漠嘛，好歹也认识一场。”
格雷笑了笑，说着也像我那样点了几杯威士忌。我之后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自己的酒，直到她再次开口说话，让我差点把酒喷了出来。
“你最近好像和彼得走得很近啊……”她的语气中带着调侃。
“你想说什么？”我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的。”她喃喃道，但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敲击着我的脑袋。
“格雷，你什么意思？”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彼得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也没有在意，至少我从不会往我喜欢他这方面去想。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其实啊，你这人还真容易懂。”格雷说着，想要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在看到我的眼神后，只得悻悻地把手缩了回去。
“……今晚的酒钱，你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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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闹闹的日子依旧继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的身边总伴有彼得的身影，他对我的絮叨似乎从未停止过。我并不反感这样“烦人”的他，不得不说，其实我还蛮喜欢被彼得管着的感觉。或许，在他说出“我不想看到你受伤”的时候，我便沦陷了。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转眼间已是十二月末，被大雪覆盖的皇后区别有一番风味。
“christmas快到了……”我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自言自语道。
“是啊，这周末就是christmaseve了，你……有什么打算吗？”坐在旁边的彼得扭过头来，琥珀色的眼眸中映着我的模样。
“怎么，想跟我约会啊？”我不禁揶揄道，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话音刚落，彼得的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彼得也不否认，一边挠了挠那头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点点头，那样子看着让我产生了想要欺负他的想法。
“好啊。”
我也不害臊，为了避免眼前的少年继续尴尬下去，我爽快地答应了。
平安夜那天，下了一个多星期的雪终于停了，气温也不像前几天那般寒冷。街道两旁的树木挂上了银白色的灯饰，商铺布满了红配绿的装潢，槲寄生和花圈随处可见，到处都洋溢着圣诞节的气氛。
我到游乐园的时候，彼得早已等在门口。他身穿一件蓝色的套头衫，卡其色的长裤配上黑色的帆布鞋，我一时看得有些恍神。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和男生约会，我曾幻想过自己初次约会的对象，可能是我在社会上认识的不良少年，可能是我的追求者，但我绝对没有想到会是像彼得这样的纯良少年。
“票买好了，我们……走吧。”彼得看起来有些不自在，看起来他也是第一次跟女孩子约会。
“好。”
刚穿过游乐场的大门，那棵闪着金光的圣诞树吸引着人们的视线，熟悉的充满圣诞味道的旋律在游乐场里荡漾。从进游乐场到现在，我和彼得没再说过一句话，气氛有些尴尬。
“……你吃棉花糖吗？”我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彼得许是走神了，他过了会儿才回应：“好。”
我跑到附近的小吃店买了两根棉花糖，把其中一根递到彼得的手中，朝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吃吧，过会儿就化了。”
彼得的脸上又浮现出两抹可爱的红晕，就像那粉色的棉花糖般。他接过我的棉花糖，胡乱地吃了几口。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几声。
大概我和彼得都是比较慢热的人，在吃完那根可怜的棉花糖后，我和彼得才渐入佳境。比较奇妙的是，我们默契般没有玩刺激的过山车，也没有玩浪漫的咖啡杯，倒是在射击游戏的摊位前玩得不亦乐乎。
我与彼得尽兴过后，夜色已晚，弯月高挂夜空中，点点繁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彼得经过几轮的玩乐，终于赢了一只可爱的玩偶熊，还未摸热那只玩偶熊，他便把玩偶熊递到我手上，喃喃一句：“给你。”
“幼稚。”
我对上了彼得的双眸，黑夜的那片光辉映在他的眼中，月亮的银光洒在他的脸上，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所谓的灿若星辰，或许就是这样一幅光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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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我在外打架的消息不胫而走，我大概猜到把这个消息散播到学校的人是谁，但我的确是打架了，我的确是违反校规了，我也不好辩解什么。
校长找过我谈话，连同以前我逃课、抽烟的旧账一起算，给予我的处分是退学。我自己倒不太在意，相反的，彼得得知这个消息后，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彼得为了我在学校的公告栏里贴满了关于打架事件的真相；在我被所有人嗤之以鼻的时候站出来，为我挡住这些流言蜚语；他甚至多次找校长谈判，希望校长能收回对我作退学处分的决定。要不是我某次经过校长室的时候听到了他与校长争吵的声音，我或许不会知道彼得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校长，或许看外表她的确是不良少女，但她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关于打架的事情，实际上是对方先挑起的，这点我可以作证。”
“人都会犯错，为什么校长您不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呢？”
“……”
我站在门听着彼得的声音，每字每句都像是一把刀子插在我的心上，让我透不过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为我如此拼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蠢！终于，我没忍住冲进校长办公室把彼得拉了出来。
“彼得，不要再这样了！”我朝他吼道。
“你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处分，你为什么不跟校长解释？”我听出来彼得的语气中带有替我不平的愤怒。
“举报我的人证据确凿，而且我的确动手打人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可这对你不公平！”他的音量提高了些。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其实这件事本身对我没什么影响，本来我也不爱上学，本来我也不在意这个结果，但在知道彼得为我做了这么多，在看到彼得现在的模样后，委屈和难过的情绪逐渐涌上心头，最后将我吞噬。我不想彼得因为我受到伤害，我不想因为我的过错而毁了他。
我本是生长在泥潭的野草，有无阳光并无大碍；而他是向阳而生的大树，不应为我驱散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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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人啊，并非随着时间逐渐成长，而是在经历过某些事情后，便会在那一刻长大。
我终究被退学了。
说不清是出于对彼得的愧疚，还是天地良心地明白彼得以前对我的用心良苦，之后的我，再也没有去过酒吧喝酒，再也没有抽过烟，再也没有打过架。我以为不良少女是条不归路，彼得却把我从这条路上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再次见到彼得是两个月后的事情，准确地说是再次见到蜘蛛侠。那天晚上，蜘蛛侠毫无预兆地降落在我房间的阳台上，倒是把我吓得不轻。
“好久不见，最近乖了很多啊，都没在酒吧见到你了。”蜘蛛侠眨巴着蛛眼看着我。
我看着那抹熟悉的红蓝相间的身影没有说话，一时间眼睛像是起雾了，有些酸涩。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了，我很抱歉……”
“我相信这肯定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不是坏小孩！”
“不要太难过，你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眼前的蜘蛛侠自顾自地说了许多，那些安慰我的话，略显笨拙，却像艳阳照耀着我的心。我以为彼得是向阳而生的大树，殊不知，他才是那抹艳阳。
“彼得&8226;帕克，你是笨蛋吗？”
似乎有什么要从我的胸腔蹦出，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动
“什……什么？”
蜘蛛侠睁大了蛛眼，动作也开始变得不自然。我也不管那么多，伸手把蜘蛛侠的面罩摘下，彼得的脸清晰地映在我的眼前，就如那天傍晚那般好看。
“你怎么知道……我是彼得？”他问。
“从第一次遇到蜘蛛侠就知道了。”我回答。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发泄着这些天来的委屈。彼得看着我哭得这么凶，一下子慌了，他笨拙地一边擦掉我脸上的泪水，一边笨拙地安慰着我。
“彼得……你真的好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边抽泣着，边断断续续地问道。
只见彼得的脸上洋溢着熟悉的绯红，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深吸一口气，回答：“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的泪水终于停了下来，我愣在原地好久，直到皇后区那座大钟楼发出响声后，我才回过神来。
我的双手不由分说地环过彼得的脖子，脸逐渐朝他靠近，最后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吻得不深，甜味却比那天游乐场里的棉花糖还要甜。
“彼得，你真的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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