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呃，这倒是真的很耿耿！
这可是他自己找的爸爸，骨子里都透着股骄傲劲儿！
汤初心忍俊不禁，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和他亲爸还真是如出一辙，思量片刻，汤初心又问：“那耿耿想不想再要一个爸爸？”
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耿耿瞪大了眼睛看着汤初心，怀疑的问：“爸爸也可以再要一个吗？”
不都是一个爸爸吗？怎么还能再要一个？耿耿的小脑袋瓜根本转不过来。
“如果除了这个爸爸之外还有一个爸爸的话，耿耿喜不喜欢？”汤初心循序渐进。
无比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耿耿才嘟囔着开口，“可是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只有一个爸爸呀？”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两个爸爸，这个爸爸不是挺好的吗？
“如果有两个爸爸爱耿耿的话是不是更好呢？”汤初心继续诱导。
“……”耿耿似是考虑了一下，然后两眼放光的使劲点头，汤初心脸上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耿耿突然撅起小嘴满眼委屈的摇头。
这是几个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要还是不要？
“耿耿为什么点头又摇头呢？”
“妈妈，别的小朋友都只有一个爸爸，我也只要一个爸爸不可以吗？”耿耿面露委屈，手里抠着刚拿起来的小汽车。
自从有了梁立尧这个爸爸，耿耿在幼儿园里变得特别神气，只有他的爸爸是他自己找的！
耿耿想不明白，这个爸爸这么好，为什么妈妈还要给她找一个？是不是妈妈觉得这个爸爸不好？可是他好喜欢这个爸爸，耿耿委屈的快要哭了。
“……”
汤初心愣怔了，面对儿子委屈的模样，她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要就此放弃吗？
就在汤初心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梁立尧收拾完厨房走过来，“耿耿，爸爸对你好不好？”
耿耿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梁立尧点点头，梁立尧笑着蹲下身来盘坐在他身边，“那如果还有一个爸爸也像爸爸这样对你好不好吗？”
还是觉得委屈，撅着小嘴，“别的小朋友都只有一个爸爸，如果我多了一个爸爸他们会笑我的。”原来小家伙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怎么会呢，如果你有两个爸爸，那好吃的好玩的都比他们多得多，他们只会羡慕耿耿有两个爸爸疼又怎么会笑你呢？”
“真的是这样吗？”耿耿眨巴眨巴眼，爸爸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梁立尧笑着伸手揉了揉耿耿的小圆脑袋，“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耿耿摇摇头，梁立尧继续说道：“那明天爸爸妈妈带你去见另一个爸爸好不好？”
“好。”耿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一会儿便又兀自开心的玩耍起来。
汤初心问他要不要告诉他那个爸爸才是他的亲生爸爸，梁立尧笑着揉揉她的头，“他现在还小，理解不了那么多亲生不亲生的，现在让他接受自己还有一个爸爸就行，等他长大慢慢就会明白的。”
嗯，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以她对耿耿的了解，让他喜欢谢骞并不难，毕竟他外形确实很出色，耿耿是超标准的外貌协会ＶＩＰ，一向喜欢长得好看的，只是要让他接受他是他爸爸，汤初心心里还是没底。
第二天，梁立尧让她先自己去见谢骞，等他接了耿耿后再带他过去，汤初心想了想，还不知道谢骞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先不让他见儿子也是好的，于是下班后自己先去了约定的地方。
坐在谢骞面前，汤初心不知道该怎么先开口说这事，只得和他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尽管来之前她已经打过无数遍腹稿，当着他的面，她觉得那些思量都太欠考虑，有一刻，她想要退缩，要不就不说了吧，万一他知道后要和她抢儿子怎么办？
好巧不巧，正当汤初心犹豫时一对年轻夫妇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从他们旁边经过，谢骞看了一眼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后眼眸深深的暗淡下去。
汤初心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
“其实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告诉你。”汤初心的心跳骤然剧烈起来，埋藏了多年的秘密终于要说出口了，心里难掩的紧张，天知道她有多少事情不放心。
谢骞抬头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汤初心，警觉的蹙了蹙眉，“什么事？”
“告诉你之前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样的条件其实毫无意义，她自己心里明白，可哪怕是一根漂浮的稻草她也不想放过，给自己一点希望总能好过一点。
“你说。”
是直觉吧，谢骞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深邃起来，再望不见底。
“答应我，不要和我抢可不可以？”汤初心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自信里居然掺杂了一丝几不可查的乞求。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冒了多大的风险，也知道如果他真的不顾一切和她争抢的结果会是什么，她现在赌的不过就是谢骞的人品和底线，时隔多年，她没有绝对的把握。
“什么意思？”谢骞的好奇心已经被汤初心三言两语撩拨起来。
“你先答应我。”
只要他应了她，那她便能踏实一分。
“好，我答应你。”
“其实你有个儿子。”谢骞一点头，汤初心便脱口而出，不然她怕自己再犹豫不决，太煎熬。
“……”
谢骞愣了，汤初心是疯了吧，居然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定了定神，汤初心又认真的说：“其实，耿耿是你的孩子。”
什么？
汤初心的儿子是他儿子？
汤初心你怎么可以！
谢骞的脸色一点一点黑下去，眉头拧得更深，眼里燃起愤恨的怒火，牙帮子也是气鼓鼓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一般，汤初心从没见过这样的谢骞，禁不住浑身一个激灵，汗毛倒立。
汤初心不敢再说话，等了好一会儿，谢骞才火气上涌的质问她：“你在胡说什么？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纵然被世人耻笑他也不愿在汤初心面前这般狼狈。
谢骞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他仅剩的一点自尊被自己最爱的女人狠狠践踏在脚下，他生气，他愤怒，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发狂。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承认，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我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过去的事我们都有错，既然我们选择放下，我也不希望看你继续这样消沉下去。”
果然，她不过是可怜自己，谢骞冷冷的笑了起来，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般荒谬的话来，他是男人，他心知肚明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汤初心会不会有他的孩子他比谁都清楚，终究，她不过是可怜他丧失了生育能力。
“汤初心，你不用可怜我，我的下半生还没落魄到需要用这样可笑的谎言来支撑。”谢骞双眼泛红却没有大吼大闹，声音低沉得让人周身寒栗，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仿似冰刀般直捣人心。
“你可以做亲子鉴定。”汤初心也是冷冷的看着怒火中烧的谢骞，她该怎么让他泄掉这把火，如果换做以前，这种情况，她绝对起身就走决不会跟他解释第二句。
谢骞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愤恨在听到亲子鉴定四个字之后陡然凝固。
汤初心刚才说什么？
亲子鉴定？
耿耿不是梁立尧的儿子吗？
“如果你不相信，明天就可以带他去医院做亲子鉴定。”汤初心看着眼前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男人，心里竟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当初英挺伟岸的男人不复存在，这个红着眼的男人她感觉好陌生。
“耿耿怎么可能是我儿子？我们什么时候……有过那种关系？ ”谢骞颤抖着双唇，阴鸷的双眼死死扣住汤初心的一言一眸。
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可是汤初心说得这么笃定，他们已经离婚多年，她没必要拿这事来骗他，就算是可怜他再没机会做父亲那她也不至于说出做亲子鉴定这样的话。
“袁琳结婚那天，你在家里喝得大醉，我把你从卫生间拖回房间，结果……我没逃得掉，我是在发生车祸后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我想，你应该感谢一个人，如果当时没有他，我不可能留下这个孩子，现在耿耿叫他爸爸，希望你能理解。”汤初心说完她能说的所有，那些过往她真的不愿再想也不想再提，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谢骞愣了，他记得那天他痛彻心扉，他记得他喝了很多酒，可他完全不记得和汤初心发生过什么，刚才她说什么车祸又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认识梁立尧了吗？为什么她会因为他而留下孩子？
谢骞脑子里一下涌现出很多问题，每一个他都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我知道一时之间你可能很难接受自己突然有个儿子的事实，如果你还怀疑，想要做亲子鉴定，我们随时都可以。”汤初心坚定的对上他的眼神，此刻，她已没有什么好闪避的，反正她埋藏的秘密几乎已经全数亮了出来，她真的再没任何秘密。
看着她淡然的眼神，谢骞默默躲开了，低下头看着桌上的水杯，今天的汤初心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柔弱女子，她变了，变得坚强，变得不惧风雨，在她面前，终感觉自己矮了一截。
良久，谢骞才抬头看着她的脸低声说道：“对不起。”
“我说过，你不需要再对我说对不起的话，你记得你刚才答应过我不和我抢就好。”
“我有什么资格和你抢。”谢骞低下头轻声呢喃，不敢再去看汤初心。
“这件事我决定告诉你是想你知道你还有个儿子需要你尽父亲的责任和义务，请你为了你唯一的儿子振作起来，给他做个好榜样，起码，在他面前你不能输给梁立尧。”
汤初心并不确定自己这样做能不能让谢骞走出阴霾，她只是觉得这是个机会，对他来说是，对自己又何尝不是。
梁立尧带着耿耿过来时汤初心已经把当年她离开谢骞后一整年发生的事统统告诉了他，当初选择消失是因为心中有恨，如今她早已没了那些烦扰。
谢骞看见梁立尧牵着耿耿出现在门口时，整个身子不由得一震，双眼盯着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不曾离开半分。
这是他儿子，他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他都这么大了，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哪里配得上一个父亲的名？
谢骞双眼浸润，想要开口叫他，开不了口，想要抱他，伸不出手。
梁立尧轻轻拍了拍耿耿的肩，耿耿像得了令似的欢快的奔向谢骞，在他面前站定后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陌生男人，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小脑袋里不停想着，这个人长得真好看，不过还是没有爸爸好看，妈妈和爸爸都说这个人也是自己的爸爸，真的是这样吗？
“耿耿？”梁立尧站在汤初心的椅子旁边，见耿耿偏着小脑袋盯着谢骞看，梁立尧轻轻叫了他一声，见他回过头后向他递了个眼色：刚才在车上我们说好的呢，怎么忘了呢？
耿耿回过头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不确定的开口叫了谢骞一声爸爸，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有人叫自己一声爸爸，谢骞激动得有点哆嗦地从椅子上下来蹲在耿耿面前，眼里狂喜不已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倾泻而下，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这是他儿子。
他有儿子。
四岁。
名叫耿耿。
突然感觉人生好像又有了希望，刚才汤初心说的时候他还觉得那么不真实，抱他在怀里才感觉真的不是梦。
他是喜欢小孩的，特别喜欢小孩，当他得知自己失去生育能力时他几乎崩溃，没有人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将自己伪装得若无其事，可是那些疼痛一点一点累积在心里，没日没夜地蚕食着他，他真的承受不起，他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可是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汤初心见谢骞太过激动怕他会吓着耿耿，想要让他放松一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梁立尧制止，悄悄附在她耳边，“别担心，耿耿是个小小男子汉。”
四岁小孩真的可以理解很多，就像在来的路上梁立尧和他讲了很多见到爸爸之后可能发生的事，几乎都是他只讲了一半，他自己就能知道该怎么做，他知道见到那个人要叫他爸爸，如果他见到自己后很激动的话不用害怕，因为他太想念自己，如果他哭鼻子了也不可以笑他，因为他太爱自己，等等。
那是第一次，汤初心见谢骞哭得像个小孩，在自己的小孩面前。
离开时，谢骞千万个不舍，已经尝到这个爸爸甜头的耿耿机灵的给谢骞支招，这鬼精灵居然让他周末带他出去玩，如果平时想他了可以去看他，随后又看看汤初心，似是在征求她的同意，见汤初心点头后他又冲谢骞调皮的眨了眨眼，这父子俩熟得还挺快！
准备睡觉时，梁立尧靠在汤初心肩头撒娇，“我有点后悔了，耿耿好像更喜欢谢骞，我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不管，我吃醋了。”
汤初心忍不住笑出来，“那怎么办？”
梁立尧坏笑道，“子债母还。”
呃，这……
苏小斐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苏小斐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那天，苏小斐来找汤初心一起吃午饭，最近她胃口不好。
萧铮这段时间在国内，窦筱中午几乎都是溜出去和男朋友约会，苏小斐便来找汤初心，点了很多平时爱吃的，兴致勃勃的准备大干一场，结果菜刚一上桌，苏小斐一闻味道就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最近总是这样，哪怕面对着自己最喜欢的食物居然也是没什么没胃口，看着都反胃，更别说吃了，心大的苏小斐只认为是最近太累了的缘故，没多在意，倒是汤初心觉得有点不对劲，问她会不会是怀孕了，苏小斐连连摆手，怎么可能，他们一直都有做安全措施的，上哪儿怀孕去。
勉强吃了几口，苏小斐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一股难闻的味道直贯而上，苏小斐捂住嘴巴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往洗手间一路小跑过去，汤初心担心她，也赶紧跟了过去。
苏小斐扶着隔间的木板，在马桶上方不停的干呕，结果什么也没吐出来，汤初心轻轻帮她顺着后背，这跟她当初怀耿耿时的反应挺像的，她应该是有了！
“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汤初心抽了两张纸递给刚刚漱口的苏小斐。
苏小斐接过纸擦了擦嘴，“要！最近总是头晕头疼的，吃东西也不怎么吃得下，昨天还莫名其妙的胃抽筋，疼得我，你说我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说着苏小斐把脸凑近镜子，左右打量着自己略显苍白的脸。
“别胡说，我看你啊健康得很。”汤初心笑笑，然后冲她递了个眼色后又看了看她依旧平坦的小腹。
“不可能，我们还没计划。”
“这可不是你说计划就能计划的。”
“我估计就是最近太累了，诶，该不会是早更吧？你说现在早更也挺流行的……”
“别净瞎扯，你上次是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苏小斐不明白汤初心是什么意思。
“亲戚。”
“……”苏小斐认真想了一下，忽然眉头一皱，“初心，我该不会真是中了吧？上个月……好像没来。”苏小斐已经开始有点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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