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本王不吃荤
天录见势运功飞进了重围里，他挡在居叠儿面前，示意士兵们退下。
如果小家伙真的是他家王爷的儿子，那这帮士兵可算是犯了大不逆。
若小家伙真的是他家王爷的儿子，居叠儿又是小家伙的母亲……
那她也算是他家王爷的女人，得护!
天录在南溟士兵中很有威严，他一示意，所有的士兵都回归了自己本来的位置。
桑华想知道小家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也必须知道。
他飞至居叠儿跟前，亲自向她伸手，如果她不把小家伙给他，不管她曾经是不是同自己发生过什么，他都会毫不客气的抢夺。
居叠儿慌乱无措道:“王爷!可否等我家王爷来!”
认与不认，至少让云般自己做这个决定。
“把他交给本王。”桑华的声音平静骇人，见居叠儿又企图后退，他快速出手捏住了小家伙的腰。
小云桑死死抓在居叠儿的肩上，他哭得很厉害，居叠儿松手了，怕争抢反倒伤了孩子。若天意如此，凭她一人之力是无法阻挡的。
“母亲!母亲……!”小云桑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松手，他仍不甘心，牵扯着她肩头的衣衫。
桑华将他禁锢在了自己怀里，小家伙很折腾，他拼命挣扎，双手怕打着他的肩膀，双脚也没消停，一直在踢打着他的肚子。桑华不管他是不是愿意，他也不在意他是不是在击打自己，强硬抱着他往回走。
居叠儿同孩子感情深厚，见他哭得那般难过，亦是泪如雨下，她连忙跟紧桑华的步子，握住小家伙的手劝慰说:“桑儿不怕，桑儿不怕，母亲陪着你呢啊……!”天录伫在了远处。
以宁知道儿子是恼怒了，看着孙子伤心她心里也不好受，但这种时候，她还真劝不了桑华。
玉美人瞧了桑华一眼，转身缓缓走进了宫门，以宁配给她的丫鬟见着，随即跟了进去。
“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放开我!放开我……!”小家伙将头凑到桑华光洁的脖颈出，他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桑华吃疼蹙眉，锢住小家伙的手又添了几分力度。
桑华停了下来，未及那临时搬来的案台前，他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将他还给了一路跟着的居叠儿。
这时以宁才看见儿子脖子上的血迹，她赶紧招呼道:“快去请太医到乾朗殿候着!快去!”
小云桑重新回到居叠儿怀里，将她抱得更紧了，他嘴角带着温热的血液，良久他回头瞥了桑华一眼，见他伤口还在溢血，蹙紧了细眉。
他不是有意的。
重重的铁门被人推开了，有沉稳的步子往石阶上传来，云般抬头，确实庄亦，他关了自己三天，是该来看看他了。
水牢里很潮湿，除了四周的半尺归落，中间便是一个大大的水塘，水位能到正常成人的脖颈，水中暗波涌动，不知被投入了多少毒蛇。
里面的毒蛇都是靠吃食人肉生存的，这三日云般亲眼见证了十来个活生生的囚犯被毒蛇缠身，然后被一口一口生吞。
那些人的骨肉被分离，眼珠子被叼食，云般就站在半尺看台上参观着，血腥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还不能恐惧与此，素闻庄亦残暴不仁，她若此时便折服了，如何能应对接下来的考验？
云般被绑在水牢边上的柱子上，看管水牢的老者及时为庄亦搬来了一根凳子，他缓缓坐在她的面前，从方才进来，他的邪寒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睛。
他像是在找什么，云般知道，该是属于她的恐惧。
云般拉扯着干裂的嘴唇笑道:“东途王真是抬举，审也不审，也不知我应与不应，便直接饿了本王三日。”
三日血腥，她看得胃口翻江倒海，根本食难下咽。
庄亦一撇冰唇，冷冷笑道:“本王做人一向客气，不先让北镜王饿着肚子，怎么盛请你吃之后的硬东西呢？”
东途兵马以硕，又有西凉为武，只差一发兵借口了。
当今天下四分，百姓享受太平盛世将足二十载，东途欲打破平静，怕会遭来四方民众反扑，若有一合乎情理的借口出兵，则不然。
东途如何能出兵？其欲攻打之国先行发兵造乱，即可。
庄亦囚云般为何？
不过是要讨她一旨发兵口谕。她若能前往北镜安寨军营亲自下旨，国战必起，天下必乱，东途若再行出兵则为治乱。
南溟有玉美人坐镇，想来庄亦是要先协同西凉吞下她的北镜，云般讽笑道:“本王好饿啊，恳请东途王上菜!”
庄亦不会杀死她，她若死了，必然非议凿凿，于他无益。既然不会死，她又惧他何？
况且，她连死都不怕。
“既然北镜王都如此恳求本王了，满足你。”庄亦冷瞥身旁的钟怀一眼，示意他将人带出水牢，随即他起身径直离开了。
云般被带到了婀娜宫，殿中摆有丰盛的膳食，她实在饿得无力，启了筷。庄亦端坐在案前，全程看着，云般索性无视了。
酒足饭饱之后，突然从殿外走进来百来名婀娜多姿的女子，遂有乐曲轻来，她们在殿中翩翩起舞，如刚刚破茧成蝶的仙娥。
殿中女子均衣着暴露，身上的衣裳不过一层轻纱，完全没有遮光效果，远见了跟光着身子没有区别，近看才知道她们还是有所遮掩。这份飘渺春意，还真是不能怪薄纱难掩风骚，只怪女儿身姿娇挺。
“东途王这上的不是菜吧？”云般打趣道。
庄亦随然回应:“是菜，荤菜。”
“本王向来好吃素，怕要浪费东途王一番美意了!”
“本王安排的，怎么会浪费呢？”庄亦认真地打量着云般，他又试着从她脸上找到什么东西。
云般扣住琉璃盏的手指突然打起了颤，她强笑着看向一旁的庄亦，他依旧看着她，不过此时，他唇角带着一抹邪笑，他找到了自己想发现的东西。
呵!
这个东途王的手段还真是新意。
这时有两名女子走了过来，她们将云般搀起，扶到朱红花柱前，将她绑在了柱子上。
云般浑身无力，体力却似有烈火灼烧，十分难受。
“传言东途王也不吃荤，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云般讽笑道。
传东途王庄亦有断袖之癖，为了延续子嗣，与两名宫女诞下一儿一女，那两名宫女产下孩子之后不久，便先后无端死了。殿中娇娥无数，他能气定神闲，倒还真叫云般有些怀疑了。
庄亦并没有为她的话而恼怒，他看着云般不停打颤的身体，很满意，招呼殿中女子涌到了云般四处。那些女子在她咫尺之处，不停往她耳边吹气，不停妖娆而笑，搔首弄姿，确实能迷人心魂，好在云般本是女儿身，她的定力没有也变得有了那么一点点。
半个时辰过去了，云般依旧在笑，她不似有多么渴求，庄亦掷下指尖的琉璃盏，一声脆响之后，琉璃盏破碎一地，殿中的娇娥纷纷退离了出去。
庄亦走到云般跟前，她披散的青丝，眉间的朱红，真有那么一丝男子的妖媚，他抬手抚上了她的侧脸，下身顶在了云般的身上，他倒要看看，这个云般是不是真的吃素不吃荤。
云般直视着庄亦的冷眸，因为他的靠近她确实难受了几分，但却不是不能忍耐的，她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被庄亦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庄亦将脸凑近，他看着面前脸色潮红的男子，一时鬼使神差，低头含住了她的细唇，云般顿时心惊，企图别转头去躲，可一只大手定住了她的头
这个男人很强势，云般完全处于被动，她为此感到恶心，却发不上力来咬断他的舌头，庄亦吃疼松开了她，很快就是一巴掌呼在了她的脸上，毫不顾及她的身份。
“怎么？东途王饥不择食了？”云般讽刺道。
庄亦确实有些冲动了，这个男人，如此瘦小，犯不上花他心思。他捏正云般的下巴，冷冷说道:“你这么能忍，本王再给你上几道热菜!”
“东途王的热菜，本王怕烫嘴!”云般戏谑道。
“你也可以不吃，但你也不得不吃。”
“是是是，那便有请东途王通通给本王盛上来。”云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本王依旧满足你!”
教场上奔驰着一个锦衣少年，他手持弓箭，骑着白马急绕徘旋，指尖的剑“嗖嗖”飞射出去，直中位于教场之外的朱红靶心，连发数箭，均是如此，直到靶心挤满箭头，他才收拉缰绳停下马蹄。
靶子边上设有一把摇椅，摇椅里小憩着一个明朗男子，他左手枕着额头，玉唇微张，丝毫没有被箭头扎中靶子的声响所惊扰到。
少年骑着白马来到了男子身边，他矫健下马，上前几步，脸上露出淘气的微笑，遂拿起一束自己的发稍刷了刷男子的鼻尖。男子松了松眼皮睁开了眼睛，同时唇畔提上了一抹温笑，他一把将少年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伸手宠溺地敲了敲少年的额头。
“父王又欺负儿臣!”少年故作不悦。
千戈为他顺了顺额间碎发，温文而笑道:“明明是光年先调皮的。”
少年原名千戎，字光年，为西凉王千戈的独子，传言西凉王千戈多情，孩子母亲不详。
“儿臣有一事想请教父王!”光年认真道。
千戈将手臂盖在靠椅上，将头枕了回去，道:“你说。”
“四方天地，各立尊王，为何父王要选择同东途王联盟？”光年对上了千戈好看的眸子。
“父王本无心朝野事，天下分久必合，若终有一人为帝，本王希望是东途王，不为别的，东途王是本王的好朋友。”
“如此？”
“如此。这天下之事自有定数，当给有心之人主宰，而无心之人呀，当及时行乐!”千戈随性笑道。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或是坏人，他只做自己想做之事，只做自己想做的决定，没有不敢，没有任何违心。
他就想为自己而活，世事就算与他有干，他也可以做到漠不关心。
若世间之人都活好自己，其实也是一种太平，能得长久，尚且难求罢了。
光年又问道:“待天下大合，父王会去哪里？”
“云游四海，带光年一起，你可愿意？”
“儿臣当然愿意，父王去哪儿，儿臣便跟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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