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枪打出头鸟!

　　小学生活过得很快，二年级下学期里我继续当着我的优等生，严阳经过无数次活动成功地让所有人记住了他的名字，一时风头无两。杜言的成绩在我的督促下成功的爬到了上游，虽然和周博羽混在一起打了无数场架，把我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总体来说还凑活，没被叫过家长成功的升上了三年级。周博羽那货不提也罢，见了我跟个死人一样一声不吭，发起神经来又让我干着干那呢，就算是升了三年级也依然不让人省心，我和他三天两头在办公室里相遇。他的态度弄的我也说不准他到底对我是个什么意思，总之不是喜欢就对了。

　　“爸你不要老吸烟听到没有！吸烟对身体不好，你再吸烟我就不回来了！”

　　我一面警告着趁老妈不在偷偷吸烟的老爸，一边背起自己的书包准备去上学，这是开学第一天，去了事情还挺多的，我得早走一会儿。老爸在那儿把烟头摁灭，连忙摆手说不吸了。我虽然不信却也没办法，总不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看着他。穿好鞋后我和他道别朝外跑去。

　　严阳在楼下等着我，他家前几天刚搬过来，和我家离得还挺近的。我俩的关系好像恢复了，虽然他依然很忙，但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刻意忽略我了，他每次态度的转变都很突然，让我根本无迹可寻，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虽然有时候我也会生气，但相处了这么些年，感情摆在那儿呢，不过两天我也就认命了。只是庆幸杜言一直没变，还是那个样子，相处时间越长，我俩关系就越是亲密，就算是偶尔吵架，很快也就和好了，我也说不清自己和他谁更喜欢粘对方。

　　“等很久了吗阳阳？”我跑到严阳身边，见他正拿着单词本背单词，连忙问他，第一天就让他等这么久真是难为情。

　　他收起单词本放到口袋里，抬头朝我笑笑“没有很久，咱们走吧”说完便和我一起朝学校走去。我转身看向他，都说男孩子发育的晚，可在严阳这儿却不怎么灵验，他长的很快，几乎和我是同步在长高，我是知道自己的身高的，基本上到初三后就不怎么长了。严阳嘛，他爸爸那么高，他应该也不会低到哪儿去。暑假里杜言来家里玩儿时，见严阳比他高了不少，气的连饭都吃不下，连续几个星期都没来我家住，次次都把我叫去他家陪他。

　　严阳见我打量他，笑着扭过来看我，细声细语地问：“怎么了吗蓉蓉？”我正扭头看来往的车辆，没有看到他微红的耳廓，听他问便回他“没什么，发现你长高了不少哎”，走完马路回到人行道后再次看向他，他依然笑看着我，我细细打量了下他的眉眼，赞美道“长得更好看了！”

　　严阳的笑容停滞了一下，躲开我的目光看向别处，干咳了几声，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低声说了句“你喜欢吗？”，我却没有听清，回头再问他时他却再不肯重复了。我正准备逼他说出来，却被不远处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好像有人在叫我。

　　我眯着眼看向远处，发现是杜言和周博羽。他俩来的可真早。回头招呼严阳，他淡笑一声便跟了上来，变得和刚才有些不同，具体是哪儿不一样吧，我也说不上来。

　　杜言在这么一会儿就跑过来了，明明我再走几步就过去了，他还故意返回来找我。看到严阳后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严阳也不咸不淡地回了声。这俩人一直都这样，我也懒得管。三个人就这么并排着朝学校走去，周博羽见我们上来自动走到杜言身边和他勾肩搭背的，照常无视了我，严阳瞥了周博羽一眼，也没吭声。

　　进了校门后学生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今年三年级，我们教室又往上挪了一层，我一直怀疑学校是不是故意把教学楼修成六层的，一年往上平移一层？我们几个在大群的学生里钻来钻去往教室里走，严阳大概是太出名了，一路上不少人和他打招呼，还有个女生看到他后直接跟了上来走在他身边，严阳也没有拒绝，便和那个女生聊起来，渐渐地落到了我们后面。

　　周博羽见状在旁边冷笑了一声，我扭头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杜言拍他一掌“笑什么呢你！”周博羽没回他，松开杜言后转身朝左边的楼梯走去，一班在最左面的教室，他走那边略近些。我和杜言都走右边，上楼梯的时候遇到了不少三班的人，杜言和他们一一打招呼，大部分都是些男生。这时候杜言牵着我的手，这么些年只要和他一起走他基本就都牵着我，我也就习惯了。所以那些男生一脸戏谑的看着我俩的时候，我还真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杜言就更不用说了，他还没开窍呢。所以我俩就这样顶着一波又一波学生莫名其妙的目光走进了各自的教室。

　　直到我收拾书包的时候，走在后面的严阳才进来。他脸色不怎么好，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只是摇头示意我他没事。我看向和他一起进来的那个女生，那个女生一直瞪着我，就跟我欠了她钱一样。见我看她她高傲的朝我笑了一下，转回去低下头开始看自己的书。我好像对她有些印象，隐约记得她曾经把严阳叫出去过，从那以后严阳对我的态度就有了些变化。当时我正被三天两头打架的杜言烦的焦头烂额，便也没深究。至于现在？我看了眼面色不愉的严阳，我可不认为现在的他会告诉我些什么。

　　第一节课就是三年级新增的英语课，严阳的英语水平早就给练出来了，现在的课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其他学生倒是对这门新课感到好奇，不过上了一节课后就已经失去了兴趣，纷纷把它当成了一种负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严阳一样的。

　　老师也很快就意识到我和严阳的英语要比其他学生好很多，下课的时候就把我们给叫到了办公室扔给我们份卷子给我们摸底。严阳很实在的使出了全部的脑力做完了这套题，而我也按着严阳的水平来做了一遍。可即使这样，成绩依然好的出奇，看老师那张跟捡了钱一样的脸就知道了。

　　枪打出头鸟，算是知道出风头的后果了。老师很快给我们下发了任务，派我俩去参加英语竞赛。倒不是说我没把握赢，只是不想太招摇。严阳还好说，人家是实打实来的，一年一年学下去只会更好，而我呢？总会有江郎才尽的一天。我可不想让所有人在以后替我惋惜，说我没了小时候的天赋，学习一年不如一年。

　　所以说，低调总是好的。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班主任和英语老师联合起来，没给我一点拒绝的余地。就连严阳也不能理解的问我“你英语那么好，为什么不去参加呢蓉蓉？”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是怎么想的，最后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一连几周我都在和严阳一起做小学英语题。杜言因为这经常和我抱怨，嫌我陪他的时间太短，整天和严阳在一起。可我也没办法啊，要是得不到个好成绩，鬼知道那些老师以后还会怎么折腾我，更别说班里那些本来就不服我的女生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

　　“我这两天忙，所以你别去打架给我找麻烦，听见没有！”我这么警告杜言。这时正是放学，班里的人都走差不多了，只有我和严阳还在做题，正巧是周五，杜言照旧来家里住，便留下来等我。闻言他不开心地点了点头，脑袋靠在我放在桌子上的左胳膊上，憎恨地瞪着坐在我右边的严阳。严阳没理他，拿起卷子过来问我题，我只好把杜言的脑袋给推开，凑过去给严阳讲。

　　“蓉蓉！”

　　杜言不知道生什么气，大声叫着我的名字。我赶忙回头看他，见他一脸不忿的瞪着我，“怎么了吗？”我也很无辜啊，我干什么了？

　　杜言嘟起嘴，两腮鼓起来，气呼呼的喘了口气，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语气很冲的说了句“我去外面玩会儿！”，说完便踢开凳子跑出去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又做什么惹他生气了。严阳出言打断了我的思绪“蓉蓉？这道题怎么做？”

　　我赶紧回神继续看题，把杜言的事暂时放到一边。低头看题的时候没有看到严阳看着窗外的杜言，露出的一个得意的笑。

　　回家的时候天还亮着，我们三个走在路上。严阳一直在问我题，我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他问的问题上，只觉得他真是太过认真了，都回家了还一直忘不掉。我特意留心了下杜言，他放学时莫名其妙发脾气的事儿我还记着，这会儿一直和严阳说话也分不开神来问他，见他闷闷地低头走着，我边回答严阳的话边走过去牵起他的手。杜言抬头委屈的看着我，我朝他歉意地笑笑，揉了揉他的头，怕他又像那年一般，因为我过于关注严阳冷落他而生气。不止是他害怕我不理他，我也担心他因为我而生气，不开心。

　　感情这种事是相互的，不知不觉我在杜言身上倾注了太多感情，胜过了严阳，甚至超过了当初景岩。不过我不后悔，杜言值得我这样。

　　严阳在看到我们牵在一起的手时顿了一下，过了会儿才继续问我题，我没发觉他暗淡下来的眼神，只顾转着脑子给他想答案。路上的时间就这样被打发掉。

　　到家门口时我和他道别，防盗门支着没有闭上。严阳就站在那儿，一直看着我和杜言手牵手消失在了楼道里。

　　到家后爸妈都还没回来，我俩窝在沙发上。杜言蹭到我身边像往常那般躺在我腿上抱着我的腰。我把沙发上的抱枕放在他脑袋下，让他躺着舒服点。我把手伸进他的发丝里比对着，感觉他该剪剪头发了，“言言你头发长了”

　　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乖巧的点头说明天就去翦。我看他心情还可以，便问他“你下午好好的生什么气？”杜言抓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瘪瘪嘴，坐起身，把抱枕抱到怀里蹂，躏成各种形状“没什么，，，”

　　我捏了把他的脸，“说实话！”杜言见我坚持，这才不情不愿的回答我“不喜欢严阳那么缠着你，，，”

　　“他没有缠着我啊，只是因为竞赛嘛。你看我也没有因为他就忽视你啊！”我孩子气地和他邀功。杜言听我这么说，心情稍稍好了些，扔开抱枕缠过来抱着我的胳膊点了点头。

　　俩人打闹了会儿爸妈还没回来，打电话才知道俩人去看家具，要晚些回来。杜言揉着肚子不住地说饿。

　　现在我也才九岁，要是老妈回来知道我开了煤气绝对会打死我，只好放弃自己做饭的念头。去翻了翻冰箱，发现还有几包方便面。

　　“言言，咱们泡方便面吧！”我举着两包面问杜言，杜言两眼放光“别泡了，咱俩干吃了吧！”

　　我被他那馋嘴的小模样给逗笑了，躲过了他探过来抢面的手“还是泡一下吧，很快的！”

　　杜言见抢不过我，也只能舔舔嘴唇乖乖地等我给他泡面。

　　爸妈回来的时候我俩已经泡完两袋面了。看着我俩就跟没吃过面似得，我妈心疼的跑过来摸着我俩的头，自责不该逛那么晚，让我俩可怜到只能吃方便面。杜言应景的吸了下鼻涕，又把最后一口面‘哧溜’一声给吸进嘴里。

　　等老妈再把饭给做好后，我俩已经再也吃不下一点点饭了。

　　作为让我俩饿肚子后的补偿，老爸给我们带回来一盘游戏光碟，是最普通的《坦克大战》，不过对于杜言来说也足够了，我陪他玩到晚上十一点他都还没尽兴，要不是看我困到要趴下了，他还打算再玩下去。而这就直接导致他第二天早上没起来，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一大早严阳就来了家里，要是杜言醒着，俩人少不了又要闹脾气。所以我也就好心的没去叫杜言起床，直接和严阳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做题。

　　严阳和我爸妈问好后朝我房间看了眼，房间门没有闭上，能看到床上正在熟睡的杜言，被子被他滚得皱巴巴的。我怕吵到他，便把门给关上。转身走回沙发上，严阳正端着果汁小口小口的喝着。

　　做了会儿题后，严阳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杜言还不起床吗？”我正整理着做过的题，想到杜言猪一样的睡姿不禁笑了出来“恩，他昨晚睡太迟了，让他多睡会儿吧”

　　严阳皱眉拿起一份新卷子，看了会儿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蓉蓉你睡在那个房间呢？”我脑子里转着题，没多想他的话，随口回他“就杜言那个房间啊”。

　　好久严阳都没有再说话，我抬眼看他时他正皱眉盯着卷子，表情很难看。我只以为他是遇到难题了“有什么不会的吗？”

　　他抬起头看我，表情依然不怎么好看，勉强地笑了声后摇了摇头“恩，还好”见他没有难题我便点点头继续回去做自己的题。严阳好像还准备说什么，却被突然传来的开门打断。

　　杜言穿着睡衣揉着眼睛走出来，含糊不清的说着“蓉蓉你怎么起的那么早啊”说完睁眼看向我，却被坐在沙发上的严阳给惊到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杜言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也因为惊讶而张得圆圆的，头发被滚得乱七八糟，和严阳一比简直是邋遢到不行。

　　严阳见杜言这副模样，也笑了出来，挑眉说道“做作业啊”，见杜言被他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他又补了一刀“反正不是来睡觉的！”说完耸耸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杜言还呆在那儿，一副被偷了蛋的母鸡似得炸毛样。我被他给逗得笑了出来，朝他摆摆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赶他回去“赶紧去把被子给叠好，你看看都几点了”

　　杜言收回看向严阳的目光，扭头看了看墙上的表，乖乖的回房间叠被子了。严阳的视线在我俩之间转了转，我问他怎么了，他笑了笑说“杜言在你家住的挺习惯，跟在自己家一样”

　　我拿起笔继续做题“住了好几年了，早就习惯了”，严阳象征性的‘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我俩继续做着没有做完的题。

　　杜言收拾的挺快，不一会便干干净净的跑出来了。居然还换了衣服？真是奇了怪了，要平时他都是穿一天睡衣的。我看了眼严阳，怀疑杜言又被他给刺激到了。

　　杜言坐在我旁边，随手拿起一份卷子看着，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蓉蓉，是三年级的题吗？为什么我都看不懂？”

　　我把卷子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回去，把桌子上的果汁递给他“是竞赛的题，你不会也没关系。上课讲的能听懂就好了”，杜言喝了几口果汁，勉强把我的话听进去一点。过会儿又问“你们什么时候比赛呢蓉蓉？”，我自己也没记清，便抬眼看向严阳，严阳想了想说“下星期三”。

　　杜言一听，也开始催促“那你们赶紧学”，放下杯子起身朝厨房走，嘴里喊着“秀姨我好饿，还有饭吗？”

　　我听着我妈在厨房回他话，给他热饭。顺便邀请严阳中午留在家里吃饭。严阳想了想拒绝了“中午爸爸在家，我想回去陪他”

　　也是，难得他爸爸在家，我便也没再劝他。

　　中午他回家的时候，杜言居然还跑出来陪我送严阳。不过说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

　　“严阳你下午还来吗？”说完不等严阳回答他就自己又说“还是别来了吧，我们下午准备出去呢”

　　我瞪了杜言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下午要出去？

　　转头再看严阳，正准备解释，他就摆摆手“恩，那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说完还笑着和我们说再见，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我锤了杜言一拳“瞎说什么呢你！”杜言痛呼一声赶忙求饶，拽着我往回走。我只顾着和杜言打闹，没看到身后走到一半停下来回望的严阳。

　　如果我看到的话，兴许会明白些他的心思,日后的一些事情说不定也会有些转变。但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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