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明鸣寺休养

　　

　　春雾山是北斗域最大的山岳之一，位于落日镇向南郊外数十里，名字的来源跟实际情况有着密切的关系，每逢春季这占地面积超过十多里都会被浓雾紧紧笼罩，完全成为一座雾山，奇怪的是，春季一结束这里就会回复天清气爽，视野光线也相当充足。

　　青竹林，位于春雾山山腰的位置，竹林四季长绿，竹与竹之间的间距也相当紧密，最高的竹子也达三十米之高。

　　春雾山虽然山脉占地之广，可是山峰却不多，只有六座大小不一的山峰，最矮的一座山峰名为聚宝峰，名字的由来也是非常形象性，因为最矮的山峰位于其余五座山峰的中间，其余五座山峰则包围着此山，形成聚宝盆的景象，所以被名为聚宝峰。

　　聚宝峰与青竹林只有一百多个石梯连接，石梯非常残旧，有很多石面都出现大小不一的坑道，看似有着相当长久的历史，而且长宽都比较窄小，最多只能同时间两人并排而过。

　　沿着石梯往上走，便出现一道暗黄色的高墙，高墙中间的位置有一扇古铜色大门紧闭着，大门高达四米，门框之上高挂着一个黑色牌匾，牌匾上最右面仅剩一个金色字“寺”。

　　仅有一字显得格外耀眼，而牌匾左面空了一大段位置，看痕迹上看，本应还有两个字的，可是不知为何不翼而飞。

　　莫理看见余生也注意到牌匾了，便叹了一口气：“哎，我们明鸣寺的牌匾，不久之前也难逃厄运啊。”

　　余生并没有说些什么，打算留点力气用来忍受痛楚，右手上的痛楚越来越激烈，好像更加严重了，都涨成猪蹄一般了，剧痛程度虽然比不上修炼明镜心功，不过，一边忍者痛楚一边赶路也并非好受的。

　　“黄家的人实在太过分了，连方丈都怕了他们，现在寺庙基本都不开放了，大门常年紧闭，只有我们做杂务需要出入才会开那么几次。”莫理的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走到大门前并拿起圆形把手拍了数下：“我是莫理。”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余生始终保持沉默跟随莫理走了进去，首先一块大空地映入眼帘，空地上只有一名小和尚在打扫，距离那么远也能清晰听到扫把接触地面所产生的细微响声，犹如午夜墓地的蟋蟀声，格外清晰。

　　莫理把余生带到一间小房屋：“小施主，你先在这里稍作休息，我去通知德海方丈。”

　　房间空间很小，里面布置更加简陋，就连桌子都没有一张，只有三张小木床，一个尿壶，木床上就连被铺都没有，余生不敢相信寺庙的居住条件，竟然可以简陋成这样的地步，只好随意坐在其中一张小木床上，盘起双腿，轻摸着右手，细细观察，现在手背已经又黑又紫涨起，足以把正常的手掌大小翻了几倍，一阵阵刺痛钻入心头，汗珠早已渗透衣服。

　　虽然发生一点点失误，刚才的那一下出拳，那种瞬猛也让自己吃惊，如果只是比真气，肯定不比对方的强，当妖气与真气混合，所产生的爆炸力实在惊人，不过仔细想想，要不是趁着肥汉说话进行突袭，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在那种紧急情况下，肥汉也能把大砍刀作为盾牌提上前，可见反应力相当敏捷，如果让他准备好的情况下，自己没有招式的胡乱出拳，即使攻击力再高，要是打不中也是没有丝毫用处。

　　看来需要学点招式了，不过，到底往那里找武决啊？

　　余生正在烦恼之时，大门突然打开，本以为是莫理，谁知道进来的竟然是清心，而且清心背上还有刚才被打昏的肥汉，看见余生便点了点头示意，便把肥汉放在另一张木床上，由于肥汉身体庞大，高度也很惊人，他的双腿完全踏出了小木床，感觉小木床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大师，这…”余生一脸疑问。

　　清心喘着粗气，朝着余生再次微微点了点头，稍微缓了缓才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总不能把伤者独自留在竹林里。”

　　余生终于见识到，何为高人，即使一个不断侮辱自己的敌人，也能掏出慈悲之心，把敌人救回来，换作自己，不走过去多踢两脚，也算是对肥汉最大的仁慈了，更不用说去把他救回来了。

　　这时，又有两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正是莫理，另外一名是上了年纪的和尚，头上刻着八个洞痕，身上挂着红黄间色的袈裟，年过八旬，种种特征证明，应该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德海大师。

　　德海大师向余生行了一个礼：“感谢施主的相助，莫理已经把事情经过一一细诉了，请施主稍等，老衲先查看这位施主。”说完便，走到肥汉的身旁，为他把起脉来，随后轻拨开肥汉的衣服，肚子出现一个明显的黑圈。

　　莫理一脸愕然，正想说一些自认为不公平的事情，可是德海大师在此，他不敢吭声半句，就算有多大的埋怨也只能往肚子里埋了。

　　德海方丈轻梳下巴的长长的白胡子，轻笑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被震晕了，清心，你为这位施主敷点外伤药吧。”

　　“是，方丈。”

　　德海方丈来到余生的跟前，摊出左手，微笑道：“施主，请举起您的右手。”

　　余生小心翼翼地提起右手，放入德海方丈的掌心。

　　德海方丈细心地观察了一会，眉心邹起，一道道深坑般的邹纹浮现，缓缓抬起头注视着余生，说道：“多个手指骨裂开了，由于受到强烈撞击，血管被撞穿了，所以手掌的鲜血和淤血溢满皮下，造成膨胀，放心，能治好，放下血就好了，血管穿了过点时间会自己恢复的，不用紧张，只是小问题。”

　　余生也察觉到德海方丈的脸部表情的变化，如果能治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刚才昏迷过去的肥汉，他都是脸带着微笑，总感觉被把脉出什么大问题来了，低声问道：“方丈大师，如果能治好，为何邹眉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妨告诉我？”

　　德海方丈并没有回答余生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有点痛，请施主忍耐一下。”

　　莫理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了一个工具箱，好像知道德海方丈的心思，利落地把一支蜡烛、一把小刀、一个小瓷瓶拿了出来，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把蜡烛点燃，并把尿壶端放在余生手掌下方。

　　德海方丈手提小刀，在蜡烛的火焰上烤了接近五分钟，然后在余生的发胀的右手背上划了一个小口，暗红接近黑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从小口涌出，滴滴嗒嗒地滴进尿壶之中，腥味瞬间溢满房间。

　　被割出一个小口的时候，居然没有产生多一分疼痛，也许是手部伤势的痛楚太大，覆盖掉这份轻微的疼痛吧。

　　随着鲜血的涌出，手背迅速收缩，虽然没能恢复到正常的大小，可是相比刚才已经好上太多了，一种畅快的感觉油然而生，最难受的胀痛已经消失了，剩下只有一点刺痛，这一点痛楚对于余生来说，根本不算得什么。

　　最后从小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并用布带把整只手掌包裹完毕，德海方丈并说道：“老衲刚才之所以邹眉，是因为施主的经脉很缭乱，脉象却强而有力，阴寒之气非常重，这种现象从未遇过，正常来说经脉缭乱者，脉象必定虚弱，可是施主你这样的症状太奇怪了。”

　　阴寒之气估计就是自身的妖气，便继续问道：“方丈大师，我一出生经脉就是这样了，您说我阴寒之气很重，那么怎么改善呢？”

　　德海方丈听到余生的回答，更加疑惑了，多年的医术经验解析，要是一出生就经脉缭乱，那么自理都成问题了，更别说现在能成长到这般年龄。

　　推断之下，觉得眼前的这名少年正在说谎，肯定是中了不可告人的怪病或者某种寒毒，不然就凭借这种分量的阴气，都足够他死十次了。

　　身为方丈，佛理总已熟读心中，每人心中总会隐藏着某些秘密，也并没有因为余生说谎而生气，仔细解析道：“要想压制阴寒之气，就必须需要阳烈之气与阴寒之气得到中和，不过施主你身上的阴寒之气已经扎根已久，难以一时三刻去除，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调养才行，阳烈之气获取方法有两种，一种就是服用阳性的药物、食物，第二种则苦练一些能够让体内产生阳烈之气的功法。”

　　余生恭恭敬敬学着佛门中人的姿势，向着德海方丈行了一个礼，一脸感激地说道：“谢谢方丈大师。”

　　“施主，请好好修养吧，老衲还有事需要处理，失陪了。”最后回了一个礼，便说完，走出了房间，清心和莫理也不敢逗留，也跟随德海方丈去了。

　　如果按照方丈所说，自己身上有大量阴寒之气，自己心知肚明体内最多的正是妖气，那么等于说阴寒之气比作妖气，能够中和阴寒之气就只有阳烈之气，不过明镜心功所提炼的真气也能够与妖气中和，那换言之明镜心功属于阳性？

　　不对啊，如果明镜心功属于阳性，那么普通人修炼这门心功，不就等于自残吗？阴阳需要调和，两者任意一种居多，都会对身体有害，那样明镜心功就肯定不会成为养生类功法了。

　　余生轻锤了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哎，别想了，越想越乱，看来自己的知识还是太缺乏了。”便静下心来，双脚盘做起来，双手掌轻放两膝，体内真气开始运转…。

　　德海方丈把莫理、清心带入禅房并紧闭大门，便用怀疑的语气问道：“这位少年当真一拳打昏黄家的武术导教？”

　　莫理和清心都肯定地点了点头。

　　德海方丈仿佛不敢相信这个是事实：“那你们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吗？”

　　“这样、这样、然后这样、就打飞了。”莫理模仿着余生当时出拳的动作说道。

　　“就这么简单？你们逗为师吧？”

　　两人纷纷摇头。

　　“没事了，你们出去把。”待两人离开禅房，德海方丈进入了沉思当中，连经脉都乱成这样的少年，居然能够打出如此凶猛的攻击，人类一共拥有十二根经脉，分别连接各个部位，才能使用出力量，而少年的经脉则乱成一团，都快打起结来了，难道只是天生神力那么简单吗？

　　想着想着，感觉怎样都想不过去，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异人异录》，细心翻阅，希望能够找出类似的案例。

　　真气和妖气再一次在经脉内完美结合，悠悠流水般平坦地流淌着，一种熟悉的舒适感开始传达全身，余生轻轻呼了一口冷气，正打算把这股已经融合成功的气旋收入丹田，进行收气，可等到气旋收入丹田一半的时候，古怪的现象出现了，气旋再一次从丹田往经脉涌出。

　　双眼猛睁，一脸惊恐之色，喃喃说道：“气旋控制不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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