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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侦察机之间的较量


  孤独的拉格战斗机飞行在1000米高度,天空阴沉沉,能见度并不好。波普科夫打开了座舱热风消雾,但座舱盖上还是凝聚了一层令人讨厌的淡淡水汽。

  擦不干净,波普科夫干脆把座舱盖往后边推,开舱飞行。

  冰冷的空气有些潮湿,探出头往下边往,少尉看到泥泞的公路上正有长长地车队在通行,那是往前线运物资的卡车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航向,低头对照拴在腰上文件夹里的小比例航空图,将航向调整至维尔纽斯以西。

  前边就是内里斯河,远远看到那条笼罩在晨雾中的大河,还有南边侧翼的城区:波普科夫压低操纵杆,飞机开始下降高度,将速度控制在时速350公里。

  左翼是渡口,波普科夫能够看到渡口边上四周在挥手和自己打招呼的高射炮兵们,不过炮兵阵地转瞬即逝。自己机翼下的两颗红色五星可是超大号的,那些高射炮兵能够看清楚,再说拉格系列的外形地面部队已经很熟悉,波普科夫倒是不用担心遭到误击。

  从200米高度望向远方和两侧,能够看出很远,那景象有点超出波普科夫的预计:“有没有搞错?!”

  这一眼看过去,战线完全不像自己熟悉的战场,怎么看怎么像曾经看到过的一战老照片和那些描写一战的电影里的镜头——远处地面上战壕密布、铁丝网纵横!

  “堑壕战?!”

  有点搞不明白,怎么这仗打成这样!

  地面上很清楚,中间是宽度大约米的无人区,遍布弹坑,两边都是崭新的铁丝网,双方阵地都一样!就像一战的堑壕战布局一样,在己方战壕后方几公里位置,从空中波普科夫能够看到下边成片的炮兵阵地!

  摇摇头,擦了擦防风镜上凝聚的水雾,航向调整至060,将飞行高度继续下压,直到只比树梢高上那么一丁点!

  感觉是风驰电掣,波普科夫就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而且在这样低的高度能够方便的冲过德军阵地上空,那里的小口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对自己基本只能干瞪眼!

  飞跃双方阵地上空时,拉格平安无事,连颗子弹都没有射向它,似乎德国人都懒得理会自己!

  昨晚德军几乎所有人都忙乎了一晚上,这会德军正在自己的掩体里窝着,处理那些湿透的衣服,没空理会这架一闪而过的俄国飞机!

  不就是架战斗机嘛,要是来架强击机,战壕南边几百米外那些刚刚修好工事的德军高射炮兵们倒还会对它感点兴趣。不过那架飞机就沿着树林多的地区飞跃,高度就贴着树梢!一眨眼就不见了,根本来不及跟踪射击。

  有惊无险得通过火线,波普洛夫看了看天空,水雾似乎淡了些。

  调整角度,将发动机输出功率加至最大,拉格以大角度开始爬升!

  机头仰起,少尉的脑袋探出机舱往下边四周看。

  “炮兵阵地,大约30门,应该是105榴弹炮。”在地图上做好标注,将飞机改平后缩回油门,巡航速度并将姿态做了调整,按下那架斜向侦察相机的快门拍了两张。

  兜了个圈子,德国人终于不能容忍这架侵入战线后方的苏联单发飞机,拉格在3000米高度遭到88毫米高射炮的拦截,两个爆炸的烟团距离自己只有百来米!

  一推操纵杆立刻进行俯冲,可不想直线飞行成高射炮的靶子:一旦俯冲,那些大口径的家伙就拿自己没辙!

  突然听到“哐当”一声,被吓了一大跳!波普洛夫扭转头一看,骂了句:“妈的!混蛋!”

  倒不是有德国飞机偷袭自己,而是座舱盖没了!

  幸好没砸到垂直尾翼,自己的座机大角度俯冲,强烈的气流把座舱盖给吹飞了!真是麻烦,回去还得做下解释,这挨顿批基本算是跑不了的了!

  沿着预定航线侦察,半个小时之后,天空似乎要放晴一会了,一缕透过云层的阳光照射到机舱里,晃了一下。波普科夫转头一看东边,稍微高一点那些大块的浓云中间透过一道道金黄色的光线。

  一放晴这气温不仅不会下降,反而会上升,显然空气中的湿度还很高——波罗的海的空气甚至能影响到这里,雨水加上积雪的融化,下边还真会成个烂泥潭。

  气温不下降意味着这雨要不了一两天又会下,雨季真正的到来了。

  从衣兜里拿出块深茶色玻璃片,因为执行侦察任务,所以波普科夫带进座舱的是一副纯透明的防风镜——习惯,当空中有自己因为阳光对射而看不清的区域时,你最好拿块有色玻璃看看,免得稀里糊涂送命!

  一战时就有的老经验,多个心眼不会有错。

  透过茶色玻璃,阳光变得不再刺眼,波普洛夫看到影像中似乎有几个小点,应该是飞机!

  不过几乎就在同时,他就确定那几个小点不是针对自己而来——双方距离还很远,而且航向上判断那些飞机依照航向不可能是为了偷袭自己而背对着阳光,角度不对。

  也许对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

  距离火线还有20来公里,这一片区域波普科夫的相机已经拍了一百多张照片,看到的有价值情报不是拍下来就是在地图上做了标记。看了眼油量表,还有三分之二多,波普科夫决定不立即返航。

  “地勤那帮伙计油加多了。”总得找个不立即返航的理由吧——起降草坪有点湿,飞机重量有点大!波普科夫调整航线,绕个圈子计划兜到远处那几架飞机后边去,看看是不是德国佬。

  如果能捞一把就捞一把,如果是德国飞机在这个时候出来,十有八九也会是执行侦察任务;如果都是德国战斗机,那四周浓云可不少,看着情况不妙钻云层就万事大吉了!

  权衡利弊,左右不吃亏,干了!

  爬升至高度3500,飞机钻进低云,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这下有点懊悔为什么要把座舱盖给弄丢了,老老实实把脑袋藏在前风挡后边,东张西望可不行,不然风镜上会全是水。

  按照自己的估计,这个圈子兜下来,钻出这一大片云层后就会出现在那几架飞机后方。接通了机炮电源,忽然眼前一亮,已经穿越最后一片连续云层。

  左看右看,就在左翼一公里距离,四架飞机正以“三高一低”的模式飞行,上下高度差了300米。波普科夫第一时间就认出那架单独飞在下边的是“该死的框子”——德国佬的Fw-189战术侦察机/炮兵校射机!

  上边三架是梅赛斯米特109!

  护航严密,不过似乎没有发现自己!

  “一定是进行炮兵校射,不能让这框子舒舒服服得逞!”

  对于“这该死的框子”,苏联空军的立场一直是除之而后快,排在所有需要干掉的目标的第一位!因为一旦它出现在阵地附近上空,那德国佬精准的炮击立刻就会砸到地面部队头上!为此甚至有些指挥员下了不成文的命令——谁打下一架Fw-189那就给谁一枚红旗勋章!

  别看那“框子”最大飞行高度只有7000米,最大时速也只有335公里,但是出了名的难缠,常常挨顿炮弹都没事!有时候战斗机都拿它没办法,攻击的时候甚至还会被反咬一口,更不用说它还有护航。

  不过波普科夫一秒钟就做了决定,调整航向,加大油门,以接近500公里的时速冲向目标!

  距离快速接近,米!突然,上方那三架109快速转向,压低机头俯冲!说时迟那是快,侧向以30度角接近的波普科夫按下了机炮发射扭,机头上方拉起长长的火焰,两门毫米航炮齐射!

  机炮快速射击的震颤中,就短短三秒的射击,交织在高爆弹中的曳光弹尾迹呼啸着飞向Fw-189!来不及观察射击效果,手一摆操纵杆,一踩脚蹬,拉格斜着以30度向上,德机射出的曳光弹几乎就是擦着机舱越过!

  往后一看,那架Fw-189似乎没事,可自己瞄准射击时都能够判定已经有几发炮弹击中它——“该死的框子”名不虚传!

  那结构,简直不是铝做的!

  依靠刚才发动机油门全开的动力惯性,波普科夫的座机速度在拉起后要比那三架现在才开始加速的109快一些:左摆右摆,拉格呈现不规则的运动轨迹在5秒后就一头钻进云层,这下安全了。

  再次调整航向,波普科夫又兜了回去,眼前一亮飞机出了云层,不过短短两秒后飞机又钻到另一片云里:在短短两秒之内没发现那架德国侦察机,那三架气势汹汹的德国109也不知道飞哪去了!

  飞机再次钻出云层,左看右看找不到目标,不知道德国飞机飞哪去了!

  “按照航向,他们应该会飞往维尔纽斯正南。”作出判断调整航向,再次钻进云层。

  一分钟后,波普科夫终于看到了那四架德国飞机——三架109正和两架己方战斗机交织在一起,就在2公里之外,而那架Fw-189正以对着战线30度的角度飞。

  先不管那架侦察机,加大油门扑向那个混战的战团!

  一眼看过去似乎在局面上德国战斗机占据了优势,混战高度已经下降到云层之下。波普科夫的拉格呼啸着扑向最后一架109,盯着瞄准具,在近到150米距离按下发射钮!

  打偏了!那架109急剧右转,波普洛夫的拉格紧跟其后,靠着俯冲而下的速度优势,接近至不到100米距离!

  两门Shvak航炮再次开火!

  炮弹呼啸着越过短短的距离,大约七八枚炮弹瞬间击中109的后部机身,炮弹整个撕裂了它的支撑结构!

  那架梅赛斯米特109螺旋着往下掉,波普洛夫没再管它,左摆操纵杆:近处一架雅克9正咬住一架109,似乎它的那门20毫米航炮似乎就没动静,12.7毫米机枪还在开火。

  109转向摆脱,不过它的机翼已经挨了几发大口径子弹,翼面上撕扯开几个破洞,战斗机动作有点变缓,正好撞进波普科夫的航线。

  波普洛夫往上微拉操纵杆,在不到200米距离两炮齐射,就一个一秒的短点射,那架109凌空爆炸!

  一转头看到雅克飞行员正在座舱里和自己挥手示意,不过很快就飞向东侧,去帮另一架被咬尾的雅克9。

  波普洛夫没有同雅克一起行动,而是操纵飞机向西:5公里外那架慢鸭子一般的Fw-189还在,要去把它收拾了!

  波普洛夫估计了一下弹药存量,两门航炮加起来也就是40来发炮弹,如果打得准应该能够帮下边的部队解决掉这个空中的催命鬼!

  地面上维尔纽斯红军一方阵地上正不断升起炮弹爆炸的烟团,显然Fw-189已经在进行校射,德军炮火非常精准!

  要干掉它不容易,那该死的框子至少装备有四挺7.92毫米机枪,不过成员就两个,不可能四面八方开火,这会波普洛夫真希望那两架雅克9也能参加围攻,不然等到它爬升进入云层就只能干瞪眼!

  德机射出的曳光弹就像过节的焰火一样乱窜,不过波普科夫认为前边75毫米厚的防弹风挡还算保险,驾机呼啸着强行接近!

  斜向距离150米,少尉按下了机炮发射钮!

  一口气把所有炮弹都打了出去,看着炮弹击中“框子”中间的乘员舱,那玻璃花房一样的机头被炸得四分五裂!

  摆脱,看到那架Fw-189开始往下掉,不过甚至没有什么黑烟冒出来——它的两名成员给炮弹撕成了破麻袋,但飞机本身虽然座舱外形破破烂烂,基本结构竟然顶住了20毫米炮弹的攻击,飞机没有散架!

  换成容克88都该断成两节了!

  不过已经没有必要、也没弹药继续攻击,德国侦察机摔倒地面上就是废铝一堆!

  抬头望东侧观察了一下,找不到己方的雅克和德国109的影子,也许德国飞行员爬升钻云层了:109有非常不错的垂直性能,一旦爬升或俯冲脱离,雅克一般都追不上。

  将航向转到正北偏东30度,返航!——刚才强行攻击侦察机时,波普科夫感觉飞机腹部位置似乎挨了几下,不过这会探出脑袋也看不见到底是哪被击中:飞机仪表显示各系统正常,操纵性能也一切正常,只能等返航了再说。

  、、、、、、

  一个小时后,波普洛夫的飞机降落到机场场已经有一会。地勤人员看到今天执行任务的少尉说不上是催头丧气还是兴高采烈的离开作战室,往机场厨房拿走:因为他的表情一会沮丧、一会高兴,真看不出是好是坏!

  谁都知道这个飞行员喜欢往厨房跑,大家也不在意:进入厨房后,在谢苗诺维奇和其他炊事员看来少尉同志今天真得很有意思。

  谢苗诺维奇正把一个猪头几斧子劈成两瓣,抬头看了眼一屁股坐在“厨师长专座”的小老乡,放下斧子问他:“伊万诺维奇,今天怎么样?”

  耸耸肩膀,波普科夫拿起谢苗诺维奇的大茶缸子就灌了一口:“刚被团长狠批了一顿。倒霉!”

  “怎么搞得?”

  照理团长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一般不会对人“狠批”。

  波普科夫有点垂头丧气:“回来路上遇到4架德国飞机,一架“框子”和三架109,没忍住,和友邻部队的两架雅克9一起干了一家伙,我报销了一架109,还把那架Fw-189也揍了下来。”

  “好事呀!你说说怎么干的。”谢苗诺维奇停下了手里的活,连边上几个炊事员也把耳朵凑了过来:这可是大好事,团长不会因为飞行员这样的出格行为而大发雷霆。

  有点不明白了。

  不过波普洛夫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乌克梅尔盖机场来过电话,把战斗的情况和团长说了一下,那边把我吹上了天,可就怕这个,这事是越说越倒霉,他们确定我还同他们的雅克集体击落了另一架109,不过第三架109跑了。”

  那还有什么好沮丧的?该获得勋章!怎么会越说好事越倒霉?!

  “可问题是我那架的座舱盖飞了,而后边的侦察相机给机枪子弹钻了4个洞,完蛋了!拍的照片全部报销,曝光,相机也估计报废。团长火打得不得了,团长说我以后不用飞侦察机了,就一个不顾职责的愣头青!”

  “一次处分,全团通报,不过,嘿嘿,以后飞战斗机,还给上报战功,估计拿枚勋章没问题。”这会才显得高兴些。

  喜忧参半呀!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得枚勋章可抵不了一次全团通报的处分,这可是要计入档案的,至少也是个不服从指挥的大帽子!不过幸好同一件事还有个战功挡一挡,对波普科夫今后的军事生涯影响应该不会很大,至少有些指挥员还是喜欢这样有个性的飞行员的。

  “算了,多想也没用。你不是一直想飞战斗机嘛,这下如愿了。现在你手里已经有三个个人和一个集体战果,将来等多打下些法西斯,要是能获得苏联英雄称号,那处分也就不存在了!没什么,维塔利-伊万诺维奇,不就是个处分嘛,老子拿得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大哥的话得听,波普科夫一直就是以得到那枚金星奖章作为奋斗目标的——管它球个处分,把烦恼都一边去!

  下边可就热闹了,波普科夫用几把去骨刀做演示,权当做飞机模型,满足炊事员同志们对于空战经过的好奇。

  飞行员一般和飞行员扎堆,很少喜欢和厨房里的同志打成一片,波普科夫显然就是个另类!

  不过当波普科夫兜里揣着一堆炊事员们存下来的好东西回到营房,他的那帮战友不得不佩服和感叹:维塔利-伊万诺维奇的本事他们是学不到的了!

  炊事员们有点小存货很正常,反正保证部队伙食水平就行——再说谢苗诺夫大士资格够老,团长看到他也没辙!只要不出现违反原则性的问题,厨房爱怎么整就怎么整!

  恭喜少尉今天再空中大显神威,并摆脱驾驶侦察机的“苦命生涯”,营房里临时决定举行聚餐,哄抢着吃少尉同志拿来的好东西,还有那瓶莫斯科产伏特加。

  中午12点,一群飞行员和地勤的同志正要去餐厅吃饭,机场上突然响起尖啸的战斗警报!

  管不了其他的,所有人都往自己的座机跑。一名参谋军官在停机坪那扯着喉咙喊:“德国飞机出现在沙尔奇宁凯上空,混合编队,高度3500,大约60架!乌克梅尔盖机场的战斗机将同我们一起出击!”

  波普洛夫半个小时前聚餐后刚刚检查了将来属于自己的那架拉格5,担任中队长亚历山大-杰连季耶维奇-卡尔波夫上尉的新僚机。

  25岁的卡尔波夫上尉经验丰富,已经参加过35次空战,个人战斗击落11架,机体击落3架,基本都是德国战斗机!

  卡尔波夫上尉是团里目前最有可能获得“苏联英雄”称号的飞行员,上头已经许下诺言,等到他的个人战果达到15架就向上边提名。如果这集体战绩如果也能同时增加些,估计15架应该就能批下来——上尉在作战中甚至还没有被击中过!

  机群呼啸着飞向维尔纽斯方向,在城区附近就有可能与德国机群相遇,而在乌克梅尔盖方向,两个中队的雅克也已经起飞,正扑向维尔纽斯。

  在距离城市还有十几公里时,波普科夫就发现了西南方的德国机群,而雅克们正在东边5公里之外。

  不用多废话了,在耳机里团长的命令声中,以两双机飞单位,呼啸着迎向德国机群。

  “维塔利,跟紧了”!

  “放心中队长,就在你后边呢!”

  波普洛夫的战斗机就在中队长后边100米稍微高点的位置,“我们对付德国佬的战斗机,让那些雅克去对付轰炸机!”

  听到中队长的话,波普科夫有点搞不清楚——今天早些遇到的乌克梅尔盖出击的雅克们只有一门20毫米航炮和辆两挺12.7毫米机枪,火力根本不如自己这些装备有三门Shvak23毫米口径航炮的拉格。

  怎么让他们去攻击轰炸机?

  不过命令就执行,当做自己这边高风亮节也行!

  其实不然,乌克梅尔盖机场已经没几架只装备20毫米航炮和机枪的早期型雅克9,大部分是航程不高,但装备有37毫米航炮的新型号!——雅克9-T-37型。

  确切的说雅克-9T-37并不是完全的战斗机,在保持了雅克9一贯的机动性的同时,短时间内的火力大增!原本乌克梅尔盖的飞机是预备用来对付德军坦克的,当做反坦克强击机用,那些雅克-T-37就是所谓的‘坦克开罐器‘,那个T是‘Tankovyi‘——‘坦克猎手‘的缩写。

  它的桨毂中间有一门Nudelman-Suranov航炮,那门桨毂内发射的航炮如果使用穿甲弹可以撕开厚达48毫米的装甲板,足以对付大部分德军坦克的炮塔顶部装甲和车体后部装甲!

  那些雅克还装有一挺12.7mm机枪,原本设计用来主要为37mm炮指示目标,不过现在它们优秀的反坦克能力是暂时用不上。虽然那些雅克毫米炮备弹量只有30发,但装备了高爆弹后用来对付德国轰炸机,那基本就是命中一两发就报销一架!采用五六发的点射,那些笨重的轰炸机很难逃脱!

  空中德国战斗机就像蜂群一样扑过来,两边瞬间交织在一起!

  卡尔波夫的长机根本不估危险,同德国的109迎头对射!双方快速交叉之后,卡尔波夫的座机以一个优美的弧形转了个圈,咬上一架落单的109!

  接近至60米才开火!

  三门Shvak23毫米口径航炮同时发出怒吼,那架109整个左翼都给撕扯下来!

  不过远处那些雅克9似乎动作慢了些,德国轰炸机已经进入轰炸航线,密集的炸弹落向地面红军阵地!

  德国战斗机暂时已经管不了轰炸机,拉格们将他们拖住了,只有几架109迎向雅克机群。

  5分钟之后,波普科夫已经同长机分开,一场混战中两边想保持编队根本不可能!他咬上一架109,但德国飞行员技术非常精湛,波普科夫两次点射全部落空!

  那边雅克们用机枪长点射作为参照,一个照面就击落3架容克88!一发37毫米高爆弹击中轰炸机机体就是一个比脸盆还要大的破洞,机体里边的承力结构更是被炸得千疮百孔!

  不过天气帮了德国轰炸机群的忙,很快它们就都各自钻进云层,雅克们丢失目标后也没有盲目追击——德国轰炸机飞行员一到3500米以上高度,可以在该死的云层里飞上十几二十公里基本不露头,根本无法追击!

  一群雅克掉转机头扑向西侧混战状态中的战斗机机群,不过梅赛斯米特109们看到己方轰炸机基本消失在云层后,似乎也得到命令,不做缠斗,也飞向云层脱离。

  波普洛夫一口气追着那架109直冲入云层才罢休,转弯飞回城市上空。耳机里传来己方指挥员们的通话声:雅克们似乎还意犹未尽,它们的领队长机命令部下扫射德军阵地,不过波普科夫的团长是直接命令返航。

  不能做单枪匹马的英豪,老老实实返航,这次战斗出击波普科夫连根毛都没捞着,倒是长机卡尔波夫又干掉两架!

  、、、、、、

  维尔纽斯城南火车站阵地,今天上午基本上所有人都抬头看到南边上空的那场小规模空战,挨炮击的时候能够看到自己的战斗机干掉了那个“该死的框子”,空战都过程真是振奋人心!

  不过也有少部分红军战士根本没去注意空中的战斗,因为她们在黎明前就已经进入自己的阵地,她们是狙击手!

  列兵玛丽亚-谢苗诺芙娜-波利瓦诺娃和列兵纳塔利娅-韦涅季克托芙娜-科夫绍娃两人都埋伏在火车站大楼废墟里,天亮前就进入了阵地。

  黎明与黄昏,这是狙击手出击的最佳时刻。

  大楼很大,三层基本被毁,但二层建筑和一层基本还在,波利瓦诺娃将狙击阵地选在三层半倒塌的一个办公室内。

  狙击步枪用麻布包裹,按照教官彼得罗娃上士的教导,波利瓦诺娃选定了这个地方作为今天的第一狙击点。被炸毁的外墙墙根就是最好的遮挡物,那张破桌子就在头顶上,一面墙上倒下来的获奖锦旗掩盖了枪管,一切显得是那样自然。

  后边没有遮挡,波利瓦诺娃把地板上的那些破砖都搬走了,不过从德国人那边看过来是看不到的:在这里能够清楚看到德国阵地,如果暴露,往后撤退能很快进入楼道往下撤退。

  披着雨披,黎明时雨已经停了下来,透过瞄准镜能看到德军战壕,不过没有德军露头。

  “要耐得住寂寞,这是对狙击手的第一个要求。”牢记教官的话,在有些潮湿的地板上趴着一动不动!

  今天她的任务是消灭一切暴露在自己视野里的德军,整块区域从近到远,黎明时波利瓦诺娃就先测了下距离,然后就是静静地等待。

  德军做的掩体工事隐蔽得非常好,这时能看到德军战壕里升起的炊烟,不过就是没有人。干脆不理会战壕,而将视线转移至更远的地方:小树林中有几座残破的别墅,德国人都已经把交通壕挖到了那里,那些房子里也许有为了避雨的德军。

  或者那里会有观察哨。

  “距离850,有点远。”心里慢慢念叨——在整队学员里,自己的远距离训练射击成绩是最好的,不过现在不是在狙击学校,对这样距离的目标自己还是没有多少把握。

  非常缓慢的移动步枪,调整角度,视线回到德军交通壕:那里边上还有个突起,可能是德军的机枪阵地,不过从这里看过去什么也看不清,没有任何暴露的人体。

  静静等待,并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有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感觉身体有些僵硬,枪没有动,人缓缓后移,在破桌子后边坐了起来——在这个位置地面上的德国人已经看不到自己了。

  活动了几下有些僵硬的胳膊和腿,让血液流动加快。

  外边楼道口传来“野鸭”的口令声,听出是彼得罗娃上士的声音,但波利瓦诺娃还是回答:“狐狸”。

  上士拿着狙击步枪出现在楼道口,坐到她边上:“第一次出击,能不能习惯?”

  对于姑娘们上士是非常关心的,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严厉归严厉,关心的时候还是会关心。

  “还行,不过德国佬隐藏的很好,一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发现。”

  “不用心急,你这位置很好。人总会犯错,不过犯错的会是法西斯,耐心等待。”说着转身,“我去看看纳塔利娅,她就在二楼左边第二个房间。”

  看着上士离开,波利瓦诺娃趴着缓缓回到自己狙击阵位,缓缓握着枪继续等待。

  十几分钟后,下边能够听到己方步兵们的叫喊,波利瓦诺娃听出他们是在喊南边空中出现德国飞机。

  没有理会空中的事,那与自己无关!

  忽然,空中传来炮弹即将落下的呼啸声!在这个时候,波利瓦诺娃精神更加集中,而不是找地方隐蔽——“人总会犯错,但绝不是自己!”

  前方阵地发生剧烈爆炸,炸起的泥土泥浆甚至飞到波利瓦诺娃身上!

  没有多少黑烟,视线没有什么影响!

  德军炮击校射机正在给炮兵指示目标,不过很快,下边在炮击间隙又能听到有人在喊空中出现己方飞机,一场空战正在南边上空爆发!

  圆形的视野里,波利瓦诺娃将十字线对准了400米外的德军二线战壕——空战总会引来很多看热闹的人,人是有好奇心的,而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那是一段没有顶盖的战壕,想看热闹的人总得找个能看到天空的地方吧!?

  她的预测是正确的,十几秒后,那段战壕里出现几个脑袋,不过只有上半个,德国人大概正探头探脑往天上看热闹,甚至还有不时挥舞出现的手臂!

  将400米瞄准点对准其中一个,不过背对着自己,她看不清帽子到底是不是军官帽:那些德国军官也喜欢乱戴帽子,没讲究,不好判断。

  等待了两秒,刚想击发,有些新情况:一号目标左边那人的耳际出现了半边手掌!

  他拿着望眼镜,至少是个士官!

  步枪细微一移动,波利瓦诺娃稳稳扣下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不过枪声被德国炮弹的爆炸声很好掩盖了,没人会注意到这里隐藏的一名狙击手用手中的武器射出了一发致命的子弹!

  短短零点五秒,在瞄准镜里看到目标那半个脑壳爆出一篷小小的血雾!

  击毙!

  边上的几个德军立刻消失,都趴到战壕里去了——他们看热闹是因为俄国人的阵地正在挨炮击,在剧烈的爆炸中没人会暴露在外。不过他们想错了!没想到红军狙击手根本没理会炮击,更没想到只露出那么一点点就搭上了性命!

  拉动枪栓再次上趟,炮弹爆炸给了自己很好掩护,没人会发现自己。不过枪口调整了一下:那段战壕在今天是不会再有什么机会!

  似乎听到一声近距离枪响,大概是二楼的科夫绍娃也捞到了什么目标,这枪声也只是似乎而已,不能确定。

  战壕这边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不过在转换角度时,枪口稍微高了一点,看到800米外几个德军跑出一幢破损的房子,在跑向西侧!

  追踪德国人的路线,在十几秒后才确定德国佬要干嘛——一顶降落伞被挂在一棵只剩下枝桠的大树上,那两个德国人是去帮忙。

  “德国飞行员?”

  两个赤手空拳的德国士兵,那就不会是去抓红军飞行员。不过由于树枝的干扰,人影时隐时现。

  距离太远,不过波利瓦诺娃还是决定一试——寻找空隙,已经很难判断是飞行员还是士兵,只看到一截直着的人体躯干。

  扣下扳机,一秒之后,目标那边似乎发生翻滚。

  再次上膛,继续观察,似乎有道小坎,一个物体正在动,应该是人体!

  “是伤员。”波利瓦诺娃没有朝伤员再次开火,而等待。

  十多秒后,另一个人出现拖着那个伤员往西侧移动,就在这时候,波利瓦诺娃扣下扳机——子弹击中没受伤的那个!

  伤员还在动,不过没有看到第三个人。波利瓦诺娃很有耐心,在第三个目标出现之前她不会向那个伤员开火。

  耐心等待,终于在大约半分钟后,第三个人出现:两步跳着出现,拖着伤员就往后跑!

  枪声再次响起,波利瓦诺娃看着那个正努力拖伤员的人往后摔倒!弹仓里最后一发子弹上膛,干净利落帮那个还在挣扎的伤员解除了痛苦!

  五枪四个,后边三次狙击是标准的钓鱼战术,没有仁慈,只有毫不留情的打击,这就是狙击!

  这个狙击阵位已经暂时不能再用,波利瓦诺娃缓缓拖着步枪往后,从楼道撤离至一楼,进入交通壕往西侧,那里有她选定的第二个狙击阵地,在加农炮兵阵地里。

  德国佬只会注意那个隐藏在断墙、掩体后边的炮兵阵地,那里不是狙击手该选的好地方,不过教官告诉她:有时候看似不适合的地点恰恰是最好的位置!

  真不需要过多的选择,那些掩护大炮挖起来的泥墙就是最好的掩护——她钻进一个大炮阵地,对着炮兵们说:“介意吗?”

  领头的中尉有些泥水的脸上露出微笑:“欢迎。”说完对另外一个军士说:“瓦列金,给狙击手同志指示目标!”

  不用说这个中尉就是舒克林,他的大炮们没到发威的时候,既然狙击手姑娘看上自己这里,当然欢迎。

  把头罩往脑袋上一盖,脚蹬在两个炮弹箱子上,枪靠在泥墙上,稍远一点就看不到这里蕴藏着一支狙击步枪。

  边上几米外,瓦列金正用那个炮队镜观察,15倍的放大倍率要比姑娘通过瞄准看得更清楚。

  “距离420米,方向密位,德军一线战壕,应该是个机枪阵地,好像有点动静。”——他们的大炮除非往前推一段,不然无法对这样距离上的目标进行直射。而现在他们担当的不是反坦克任务,要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可能给那个“疑似阵地”来发高爆弹!

  狙击手听得懂瓦列金己的话,炮兵观测哨常为狙击手做指示,狙击手必须能听懂炮兵的常用语。

  所有炮手都在等待,等待狙击手的枪响,不过德军的炮击暂停之后,那个姑娘根本没有击发:耐着性子等吧!

  瓦列金是看得目不转睛,严密注视那处“疑似阵地”。

  “发现目标,一个德国佬……”这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响传来,半秒钟之后,瓦列金看到有个人上半身给撞倒了泥堆后边!

  “击中上半身,不死也残废!”眼睛离开目镜,看到狙击手从炮弹箱子上跳了下来。

  姑娘对瓦列金笑笑,就在这时候外边机枪子弹呼啸,头顶顶盖都能听到子弹穿入木头和泥土的“咝咝”声。

  拿出衣服兜里的一个笔记本,波利瓦诺娃在上边写了几个字,写完把铅笔和本子一起交给瓦列金:“中士同志,帮我签个名好吗?”

  当然好!姑娘家要你签名那总有好事——不过炮兵们可不会想歪了,这是要瓦列金这个炮兵观测员给狙击手作证确认战果。

  “谢谢。”取回自己的战果记录本,波利瓦诺娃向炮兵们表示感谢,然后就离开了。

  留下一群东看看西望望的炮兵,舒克林憋出句:“是个漂亮姑娘,笑起来还真甜!”

  瓦列金抓抓头皮,“中尉同志,你还不知道人家姑娘的名字呢!哈哈!”

  舒克林虚踢了这家伙一个窝心脚,“去你的!”

  “就是有点狠!谁娶谁压力大!”说话的是坐在炮弹箱上的拉格诺夫,还说得振振有词,“同志们,这次在我们阵地附近有7位漂亮姑娘,估计这段时间都会同我们并肩作战,有想法的同志要多准备巧克力,不然过了这阵地就没机会了!还有,要注意那位中年妇女同志,当心挨擀面杖!”

  谁都没笑,而且弟兄们表情尴尬——一转头,拉格诺夫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刚才在这的那位女狙击手和一个拿着狙击步枪的中年妇女正瞪着他看!

  (有点晚了,一万一千多爆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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