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劫
凤起嘴角勾起一个笑弧,“不用谢。”
眼看时间临近下午上课,乐叙还没回来,凤起给她和她助理发了消息,两个人都没回复,“要不打个电话给乐叙问问?”
桃燃顺手抓起手机拨号,按开免提,提示音响了半天传来一句冰冷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三个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手机上,桃燃挂了重拨,电话打到第四遍,乐叙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整个人挂在门框上,显然醉的不轻,像一滩烂泥缓缓下滑最后跪在地上,“她不要我了,她是……是真的不、不想要我了。”
另外三个人一惊,这什么时间点醉成这样?凤起眸色暗了一瞬,迈步就要过去,雅桑挡住她,“你站着别动,她喝多了没轻没重碰着你。”
“为什么啊……”乐叙压抑着哭声。
雅桑和桃燃一起把她扶进来放在椅子上坐好,发现她手臂上大大小小都是擦伤,手肘青紫一片还带着土,桃燃皱眉,“你自己回来的?这是路上摔的?你助理呢?”
乐叙捂着脸摇头,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含糊不清,“三年了,她说不要我连面都、都不让我见……见一下。
雅桑看凤起一眼,她正盯着乐叙,裹着薄毯怀里揣着热水瓶,像入定了似的靠在一边一动不动,手指用力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我……我感觉到了,可明明中午还很好,她还说有戏让我去试试,我怕……我只是想……想见见她。”
雅桑叹口气起身去洗手间弄了个热毛巾回来,桃燃俯身卷起乐叙的裤腿,果然摔得膝盖青紫,“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摔伤?”
“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可、可是我很努力在做了……”乐叙用毛巾捂脸摇头,破碎的哭腔听得人心都跟着揪起来,“为、什么啊……如果她一定要找个人陪她,那个人为什么不、不能是我呢……”
凤起出门,靠在走廊墙上,没多久就听见里面传来乐叙砸东西的声音,叹气拨通了秦里妺的电话,“秦总您好,我是……”
“阿起。”对面女人的声线性感蛊惑,但是没有温度,蛇信一样凉丝丝的。
凤起感觉更冷了,“是我,冒昧打扰。”
“求之不得。”秦里妺带了点笑意,好像心情很好,“《祸殃》数据和反馈都不错,恭喜。”
“谢谢秦总。”
“前两部剧你都没出声,这次还不打算跟粉丝交流交流?”
“合同里写的我可以不参与宣传。”
“你不想就不用做。”秦里妺语带笑意,不急不缓,“《无路》写的还顺利吗?有时间我们见个面?聊聊?”
“好,正在修改。”凤起怎么也开不了口说乐叙的事,一时沉默下来。
还是秦里妺善解人意地接上,“你空了随时打我电话。”
“等等。”
秦里妺也没打算马上挂电话,“好,你说。”
“我能以乐叙朋友的身份问您一个问题吗?”
“小叙?”
凤起凭这两个字的声调,判定对方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一时疑惑没再说下去。
秦里妺恍然,“想起来了,还是你带她入行,你们……是朋友?”
“室友。”
“真巧,她怎么了?”
“没事,只是喝多了。”
凤起挂了电话靠在墙上没动,盯着空无一物的墙面放空,或许乐叙的痴和爱与秦里妺相比,来的太过热烈莫名以至于让对方无法理解,她以为自己狂热的爱可以抵达月球,只要站的够高终有一日手可摘星辰,可那天上月还不如水中月来的实在可爱。
叹口气转身回去,朝雅桑和桃燃摇摇头。
乐叙借着酒劲儿醉眼朦胧地看着凤起,“一开始,我只是好奇,后来我就想离她更近一点,我只是、想离她更近一点……是我不够好吗……”
她醉的不轻,喃喃自语含混不清,“为什么她、她更喜、欢你呢……”
一个宿舍四个人,三个挤在一块,目光呆滞地看着对面这个为情所困、痛哭流涕、絮絮叨叨的人,看了将近一个小时,毫无办法。
直到乐叙哭累睡着了,雅桑还直着眼睛,“这是第几次了?”
桃燃也呆呆的,“十六。”
雅桑说,“这次是真的假的?”
凤起抱在怀里的热水都凉透了,“真的。”
雅桑和桃燃同时看向她,凤起疑惑地轻声说,“秦里妺都不怎么记得她。”
“……”
桃燃有些不确定地问,“意思是……”
凤起想不通就没再说什么,手上利索地收拾东西,拎起笔记本抱着书,“我去图书馆。”
玊尔初在图书馆做教案,冲杯咖啡回来迫不及待尝一口,皱眉,向度给他的这是什么?就比刷锅水好那么一点,那么会挑酒怎么喝咖啡的品味这么差?
再抬眼,忽然发现凤起坐在跟他隔了五个座位的前排椅子上,肩膀靠着墙,透过窗户仰头望天。
她看天,他看她,静的有些超然的味道。
那一瞬间,玊尔初有些不明白但又好像能懂,为什么明明她身边有那么多人,看得出来这些人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这些人。
双方都愿意付出时间、金钱、心思,提供情绪价值,可她依然清冷孤寂的仿佛与世隔绝。
凤起在图书馆发了几个小时呆,满脑子都是乐叙痛苦的神情和泪水模糊的困惑眼神,想起初见时她也算得上是热情开朗,除了喜怒无常一点并无不妥。
现在回想秦里妺的态度,再结合乐叙如痴如醉的样子,难不成她是故意的?
这也不太可能,秦里妺这么做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一个爱惜羽毛的人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有弊无利。
换个角度说,如果她做了路飞澜一定能查出来,接触过的人底细都清楚,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感情的问题确实是认知范围之外了,她解决不了,天已擦黑,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玊尔初看她要走,赶忙收拾桌面,前后一共几十秒再追出去人就不见了。
凤起想着回「纳锦园」找路飞澜这个散装大厨来一起吃顿好的,溜达着往校门口走。
“姐?”
凤起脚步蓦地一顿,这个声音是……缓缓侧身,“云逸?”
“真的是你,姐!”云逸两步跑到近前,展开双臂揽过人紧紧抱住,激动地眼圈微红,脸埋进她脖颈,鼻音浓重,“姐。”
凤起有些僵硬地抬手,好久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干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云逸这三声姐把她心叫软了,她没想到自己再见云家人会是这样的心情,意外地平静,甚至心里隐隐有些高兴,揉揉他后脑勺哄小孩似的,“好了,都比我高那么多了还撒娇。”
云逸放开她,眼底闪着细碎的光。
凤起眼神清明温柔,好多年不见,小朋友都长这么大了,“你一个人来的?身边的人呢?”
云逸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没人,偷跑出来的,我以为找不到你,就想来你生活学习的地方看看也行。”
凤起心头微叹,还找她干什么呢?上次路飞澜说起,她都只当没听见了。
“身体还好吗?这几年过得好吗?我怕你不好,我又帮不上忙……”云逸眼底的光汇聚成流,顺着眼角滑下来,太想念又太克制,此刻实在百感交集,哽咽的不成样子,“不敢找你。还有一周,我就成年了,我可以进董事局参事学习,我可以保护你。”
“看这委屈的。”凤起捏一把他的脸,抹掉他的眼泪微微笑起来,“我都好,你来找我什么事?”
云逸把一张深蓝色的邀请函放到她手心里,紧紧握住她的手,眼里含着泪,浓浓的期待和不确定的恐惧纠缠在一起,期待她能答应又生怕被她拒绝,“姐,我的成人礼,一辈子只有一次,我希望你能到场。”
凤起见不得他这样,一下瞥开眼,“我会考虑。”
“姐……”
“行了。”凤起笑笑,嗓音清润,“快回去吧。”
云逸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忽然又跑回来,从兜里掏出一块黑巧给她,“姐,你一定要来。”没等她回答径自跑走了。
凤起仰头吸吸鼻子,笑着撕开包装把黑巧放进嘴里,云逸都十八岁了,珍贵灿烂的青春年岁,想起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小娃娃,时间过得真快啊。
如果凤招没有失踪,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路飞澜到的时候,凤起正坐在沙发上看云逸给她的邀请函,“你见到云逸了?可真长本事,我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
“下个月你去吗?”
“不知道。”
“……”
餐桌上,凤起握着筷子吃着吃着开始走神发呆,路飞澜跟野人似的噼里啪啦拍桌子,“阿起,桑桑姐说的一点没错,吃个饭都得替你招魂,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不通乐叙。”凤起回魂,继续吃饭。
“哎!”路飞澜靠在椅背上重重一声叹息,都快到闹心的程度了,“有病就去正规医院,江湖郎中治不了。”
凤起夹一块红烧肉,不赞同地说,“你这是偏见,你只觉得你桑桑姐好。”
路飞澜瞪眼梗着脖子,不敢吱声。
“要不你用你神奇的计算机帮我查查?”
“进她社交网络,再看看聊天记录?这简单……但也不能治病。”路飞澜一脸无语,坚持乐叙有病论,“我还是建议你去寻求专业帮助,z大心理学专业那么强,你不还认识临床精神分析的吗?双管齐下找个持证的教授级别咨询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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