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见
一阵的摇晃,穆清黎脑袋也是一阵的浑浊,五识都几乎失去,只剩下触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段时间内穆清黎也不禁的放松最后的一点意识陷入沉睡中,在明显被人用古气查探的时候也将自身的古气归于平静,隐藏。
直到此刻,随着古气一阵阵的冲击,脑海的晕眩感已经松下了许多,想来不用多久她就可以将体内的迷药清理干净。身体在被颠覆,身边也显然有人的轻微呼吸,一阵阵的模糊的马蹄声音传入耳中,也就是说她现在在马车上,正被谁快速的带离。
穆清黎艰难的想睁开眼睛,却还是低估了这迷药的威力,最终放松下身体,继续慢慢不被人察觉的缓缓的缓解身体内的迷药。她并不着急,洛瑜抓她必然是有目的的,既然有目的就不会一时就杀了她,也就是说她有时间来解决这个困境。
若是说洛瑜为了这场变故早有计划,那么他的隐忍也让她佩服,整整三年,他就如此的等候着。
这场计划精彩,谁会想到跟在身边那么多的年的孩子突然会来如此一下,而且在吃糕点的时候不见小白出现,也定是被他们所束缚住了,只是洛瑜知道貂儿有认毒的本事,又哪里知道它还有追人的本事。
春夏秋冬四人她早就下过指令,若是发生什么事情都以自己的性命为重,加上太子府实际守卫森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机。
至于珏,他的本事与智慧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甚至没有看透过,她相信他,就如同相信自己一般。
快速赶着马车的期间,每过一段时间洛瑜就会停留一会,给车内的穆清黎喝下参有迷药的清水与保持身体丹药。
看着穆清黎沉睡的容颜,清水在娇嫩的唇瓣上流淌而过,洛瑜眼眸幽深,紧抿着唇,苦笑一声:“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不会再原谅我了罢,我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可是……偏偏你深得他的喜爱,你的存在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穆清黎静静听着,洛瑜言语中的他,是珏?他抓自己是为了从珏哪里得到什么?
洛瑜自然不知道穆清黎如今已经有了大概的意识,也每次将他喂下的水用古气炼化。看着她,最终不愿再多说,继续坐上了车夫的位置上,赶马快速离去。
按照穆清黎的估计,洛瑜已经赶车过去了三天以上,加上走走停停,也应该早就出了阳城,甚至到了偏远的地方。
直到这一刻,一声“吁”的低呼而起,马车停留下来。穆清黎就感觉到自己身体被抱了起来,洛瑜的脚步很急,一路下了阶梯,而她就被放置在了一块柔软的床上,随即洛瑜就再次快速的离去。
“轰隆隆!”耳边传来一阵类似石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床上的穆清黎浑身古气不再有一分收敛的充斥全身。
“噗!”一口鲜血吐出,穆清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墙壁,这黑暗并不能影响她的视物。一手撑在起身子,看着身下的锦被,穆清黎慢慢将之翻了一个面,将上面的鲜血盖住,盘坐在上方慢慢调息。
没有过去多久,上方突然传来隐约的几人的谈话声音,穆清黎眼底闪过谨慎,慢慢坐起身子,脚步无声的向上行走,靠着石门倾听。
“穆清黎呢?洛瑜大人,别告诉你没有抓住。”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是调子却是与当初听到的完全不同。
“抓住了。”洛瑜冷淡的声音响起。
“人呢?”
“我如何做莫非还需向你禀告不成?”
“呵呵,洛瑜大人自然不需向我禀告,只是却需要给上头一个交代。你可知晓太子的行动有多快,我们的势力都被他一点点的铲除,这倒是也看出他对穆清黎的在乎,那势力比起太子来说一文不值,越是这样,穆清黎就越不得有失。”
“……”
“不知道洛瑜大人将穆清黎藏于何处,还是快些将她带入魔狱是最好,没有什么地方比魔狱更让人放心。”
“洛瑜?”一道女子的声音也响起,听到这道声音,穆清黎微微嘲讽一笑。云大人,洛瑜,绣娘,看来这三人真的是早有计划,而这一切的计划都只是为了珏?他们想在珏的身上得到什么?
“太子的速度过快,我等未将穆清黎带到魔狱说不准就被他拦截,我先将穆清黎隐藏,而将太子引去别处再说。”洛瑜终于开口。
云弃笑道:“既然如此,那请洛瑜大人将穆清黎的下落告诉我等,我等也可帮忙。”
洛瑜冷眼看着他,心脏紧缩。他知道穆清黎一旦去了黑狱,以她人族的身份,就算可以牵制君荣珏也不会有任何的好对待,等到君荣珏被他们得手,那么穆清黎也必然必死无疑。再加上她可能是四大家族罗家的嫡亲子孙,这个身份更是必死无疑。这叫他如何将她带去。
看出洛瑜的犹豫沉默,云弃神色顿时生冷,咬牙切齿道:“洛瑜大人,如今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你莫非还犹豫不定,至群族而不顾?就为了一个穆清黎?你这样的作为实在让人不齿!”
绣娘也看出了洛瑜的犹豫,神色之间也多了一些怒火与焦虑。
一阵的沉默过后,绣娘道:“如今争吵不是办法,以太子的手段,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被发下,到时候我们谁也没命,还是快些离去才是。”转头看向洛瑜,沉声道:“洛瑜,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只是你保得了她一时保不了她一世,不管如何,将太子带到魔狱才是主要,不管用什么手段。”
“我会引他前去。”洛瑜沉声应道。
接下来还说了什么,已经模糊不清,三人似是离去了,没有听到半分的脚步声,只有那马车应约传来的啼叫与车轮声音提醒了穆清黎。
穆清黎静静回来床榻上,看着被封锁的石门的方向,一会的时间过去都没有动静,这才收回目光,继续调息。
石房内除了床与几张桌椅就不见其他的东西,若是洛瑜不想她直接昏死在里面,或者醒来逃脱必然会回来,只是这个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慢慢过去,穆清黎长长吐纳一口气息从床上站起来。内伤慢慢的稳定下来,以身体的能力,就算遇到什么事情也总算可以应付。看着周围的摆设,穆清黎慢慢的摸索。
这石屋的布置显然是给人住的,既然是给人住不可能只能在外打开,至少里面也有开关才是。
穆清黎并不着急,她并不会马上就死,而且越是困境就越是应该冷静,这样的习惯她早就深入骨髓。而就在她在寻找机关的时候,发迹一双耳朵突然抖了抖,然后本是摸索着是机关的动作也顿了下来,身体本能的隐藏一处暗处,眼中冷静冰霜。
“轰隆隆!”石门开启的声音响起,穆清黎身体在这一刻反而放松下来,缓缓从暗处走出,嘴角也泛起了一道轻柔笑意。
“吱吱吱……”可爱而熟悉的叫声响起,只见一道雪白的影子一闪而过,下一刻穆清黎就感觉到肩头上微微多了一份的重量,颈项毛茸茸的触感,惹得不由低低一笑,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雪白貂儿的额头:“小白干的不错。”再抬头,眼前已经出现一道欣长洁白身影,将她拥入怀中。
穆清黎乖巧的回抱住他的腰身,安抚道:“我没事。”感受到他身体的轻颤,那种颤抖就好似生怕怀中人下一刻就会消散一般,穆清黎仰起头,看着他眼底的安心与满足,俏生生笑道:“我知道你会来。”
我知道你会来……
一句话将君荣珏心中一切的不安都消除,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掌轻轻拍她的背脊,犹如安抚受惊的孩子,低声道:“没事了。”这句话似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穆清黎微笑,这次的确是她疏忽了,但是若是对身边之人还有保持无比的着谨慎的话,那么人生活着不是太累?敏感的嗅了嗅鼻子,穆清黎微微后退一步,细细打量君荣珏全身。只见他身上明白的袍子没有半分的尘污,发髻略松,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在他的身上,她闻到了一股的血腥味,若不是他受伤,那么必然就是他杀了人。
“怎么?”君荣珏握住她的手掌,却已经探上她的脉搏,在查探到她所受内伤的痕迹,眸子色泽宛然转深。
穆清黎摇头,笑道:“没事,我们走吧。这点小伤,不用多久就好了。”手掌一动就将他的手掌都握在掌心中,拉着他走了出去的。
出了地下房屋,只见上方不过是一个破旧的寺庙。一座土地公公的石像高高在上,早就已经脱了漆布满裂痕,地上也都是稻草,窗户破烂,连寺门都倒塌在一旁。一眼看去,谁也不会想到这寺庙下竟然还有一个地下石屋的存在。
外面天色正午,明媚日光悬空,照耀在雪地上,尤其晶莹。
穆清黎四处张望了一眼,朝君荣珏问道:“这里离阳城有多远?”
君荣珏道:“已出了国境。”
穆清黎点了点头,并没有惊讶,毕竟她开始的意识并没有办法完全估计准确时间,却也知道过去了好一段时间。这样说起来,君荣珏居然能够这么快找到她,就算是有貂儿小白的帮助,也不禁让人惊叹了。
“春夏秋冬怎么样?我们就这样不见了,阳城那边总是有些动作的吧。”穆清黎撇了撇嘴,这件事情参与的人不少,就说君无恭的一道圣旨将君荣珏招去宫中,知道正午都没有回来就可以看出这件事情也必然有他的参与。
君荣珏微笑道:“她们无事,穆梓薇被人扮成了你的模样代替了你,我已告病。”
“穆梓薇?”穆清黎诧异的眨了下眼睛,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连穆梓薇也参加到了里面,而且还是被人扮成她的模样。这到底是该说那人笨还是穆梓薇自找麻烦?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穆清黎反身抱住他,狡黠笑道:“珏,你不在乎那个位置吧。”
君荣珏自然明白她说的那个位置是什么意思,微笑点头,眼底宠溺温柔,却是喜欢极了她这个模样。
“好。”早就知晓她呆在阳城无趣,对她的要求君荣珏也不会拒绝。
穆清黎沉吟一会,冷讽道:“至于穆梓薇,她要扮就扮吧,那群人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来真假,只怕这也是君无恭想看到的。春夏秋冬与爹他们也要传信报个平安,也乐得清闲了。”
她和君荣珏消失不见,这不正是君无恭想看到的吗,各取所得,谁也别再烦着谁,想来他也不会戳穿穆梓薇的假装,更不会戳穿君荣珏告病在太子府的谎言,直到将皇位交予君荣笙时只会说是太子病逝就刚好利用的彻底。
然而君荣珏本就不在乎那个位置,这一切也自然的不在乎。至于其他的事情,春夏秋冬四人自然会处理好,爹也不是傻人自然也会保全自己,将一切事情安排好。
“那我们走吧。”整理好思绪,穆清黎朝君荣珏扬笑要走。如今天色正好,这个时候不走,说不准到了晚上就要露宿山林了。
君荣珏双手将她抱入怀中,看她兴趣正浓的笑颜,轻笑道:“不急,等会。”
穆清黎微微疑惑,也就任由他抱着,陪着他等候。
没过一会,一阵马蹄车轮的声音响起,穆清黎心思一转就知晓不可能是洛瑜等人,果然看着渐渐印入眼帘中的驾车之人不时别人,正是一身黑衣的残云。
此时的他并没有带面罩,一张跳脱的面庞露出来,但看容貌他似也不过二十左右,双眼在看到君荣珏身边的穆清黎时显然是松了一口气。要知晓他们没有护好而弄丢了她,君荣珏这些日子来的冷漠实在让人可怖,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谁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想到君荣珏叫他去寻辆马车来的时候,他就想主子是不是要找到主母了,如今真的找到了,他也总算放心了。
“主子,主母。”残云翻身下了马车,朝君荣珏与穆清黎恭敬道。
君荣珏轻柔抱起穆清黎,温柔笑道:“走吧。”上去了马车。
坐上马车,穆清黎也不由不感叹君荣珏万事处理细致。一双手掌触及在了眉心,正是君荣珏为她按头,头顶上传来他低音犹如深海海妖般醉人的声音:“先睡会。”
穆清黎靠在他的身上,眨了眨眼看着他,喃喃道:“珏,我觉得自己真的会被宠坏的。”他总是能够细致的察觉到许多的事情,这些天来她为了保持意识的确很疲惫,但是他为了寻找她,也一定会没有多休息,偏偏他第一个想到总是她。
君荣珏失笑,看着她迷糊的模样,宠溺道:“没关系。”
温暖的古气透过按摩缓缓的传入全身,穆清黎眼神不禁的慢慢的闭上,靠在他的身上就沉睡过去。也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能这么毫无防备的完全任由自己睡过去。
君荣珏静静含笑看着她,一会侧头看向车外,淡道:“向南。”
“是。”车外残云应道,一甩马鞭就往南方而去,更加远离了东宋。
山路蜿蜒,初春雪融,辆马车正缓缓前行。马车平稳,拉车的马匹通体黑色,一双马眼更是锐利有神,一眼看去就知晓不是普通的马匹。赶车之人不过是一名二十左右的男子,身穿深蓝的衣裳,嘴角翘起带着几分有趣的笑意,悠闲的坐在车夫的位置上。
这会儿,男子有意无意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山林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轻声提醒道:“主子,主母,好像有几只老鼠想要爬米缸。”
车帘内传来一声女子清亮的失笑声,然后就听到女子笑道:“残云,最近你越来越幽默了。”
残云不懂幽默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能够猜出几分来,笑了几声道:“是主母教的好。”这段行走江湖的日子,他从暗地里的影卫身份转为明面上的护卫车夫,一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有趣的事情,皆是因为穆清黎,让他也不禁每日也期待更多的事情发生。
对于主母的作为,不管是好是坏,主子都毫无意见,只是由着她玩,万事需要他时他自然就会站她的这旁。也随着这些日子过去,他与穆清黎说话也变得自在随意了许多,不过也不过是如此而已,自然不敢有过分的俞樾,他是明白主子淡漠性子下面对主母有多在意,自然不会自找麻烦,得意忘形。
“你还别说,有些老鼠窝说不准比米缸里的米还多。”车内穆清黎靠在君荣珏的怀里,撑着娇小尖细的下巴,颇有深意兴然的笑道。边说边抬头看着君荣珏,一块干果送进他的口里。
君荣珏浅眯眼眸,轻笑不已。
残云忍不住兴趣道:“主母的意思呢?”
穆清黎呵呵一笑,蹭了蹭君荣珏,眼眯若新月,嬉笑道:“珏,你觉得做强盗头子怎么样?”掰开五指,颇有些认真的慢慢说道:“一,这是无本生意。二,有地方免费留宿了。三,一堆手下。四……”话语微微一顿,已经戏谑的看向了车帘外。
君荣珏握住她的正在数着的手指,淡淡笑道:“想要就要。”
一句话,决定了接下来一群想要将他们当做肥羊的强盗山贼们的命运。
“吼吼吼……”一阵的杂乱无章的叫喊声响起,便见一群拿着各式各样武器山贼们从旁边的山林中冲了出来,一瞬间就挡住了残云所驾驶的马车前面,领头的壮汉穿着一身虎皮大衣,背上背着一把杀猪大刀,凶神恶煞的对着残云大声喝道:“大姐(打劫)!大姐了喂!车上的乖乖给老子下来,老子要大姐,要不然休怪老子大开杀戒了喂!”
“噗!”
“扑哧!”
“呵。”
三道笑声响起,正是残云与马车内的穆清黎与君荣珏三人。穆清黎忍不住抓住君荣珏的衣襟,笑得灿烂不已:“我刚说要当山贼头头,他就来认大姐了。”
君荣珏失笑扶住她的身子,对外边的山贼不置可否,能够惹得她如此开怀一笑,留下倒是也不错。
穆清黎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没有故意的隐藏,让那群山贼大多也听得清楚。站在前头的壮汉面色发红,恼羞成怒吼道:“俺就是说不清楚怎么了!老子现在是大姐(打劫),不是认大姐!小娘皮的,快给老子下来,要不然俺杀进去了!”
听到小娘皮三个字,残云眼睛一眯,闪过寒意。玩可以,但是玩过头,侮辱了主母就不可饶恕了。
他这一眼,顿时让壮汉感觉一股寒风过吹一般,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不由嘀咕一声:“穿少了?”在看着眼前毫无动静的马车,壮汉还以为他们被吓傻了,哈哈大笑道:“怕了吧?怕了就给老子下来,若是知趣老子倒是可以饶了你们一命!”
“呵呵。”一声低笑,一只白玉手掌掀开车帘,残云连忙下了马车恭敬的站在一边。便见马车上一袭无尘白衣而过,君荣珏抱着穆清黎走了出来,那一声笑显然就是从穆清黎的口里传出,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壮汉,这一看就见他的装扮,虎皮大衣,几乎遮住全面的黑色大胡子,只留下一双牛眼,背后背着杀猪刀。
“扑哧。”穆清黎又不禁的笑了出来,对君荣珏摇头笑着感叹:“是个人才啊。”将电视剧里的炮灰山贼形象完全聚集一身了。
君荣珏淡淡扫过前头壮汉一眼,对穆清黎相视微笑。“喜欢便留下。”
“见鬼了……”然而此时那山贼壮汉却完全呆滞,呆若木鸡,盯着两人恍然喃喃。
此时阳光正好,明媚的光芒倾洒在两人的身上,两人皆是简易的明白衣裳,犹如散发荧荧光晕。男子黑发未束,披散在肩头,眼底温柔如水,雅致清透已极,女子也唯独用月白色发带将额前两旁秀发盘绕在脑后,露出一张笑意嫣然的俏颜。两人皆简单黑分明,恍然画中来,更似了精雕细刻的玉人。
此时站在雪地初融之地,宛若仙人下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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