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别无选择
入夜，右相府。
一个窈窕的黑色身影飘然而至，然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水浩然的书房。然后，从窗户里跳了进去。
此时的水浩然正背着手在房间里慢慢的来回踱着步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爹。”水若惜站在窗口，将蒙面的黑巾扯了下来。
“谁让你来的？”水浩然闻言停止了脚步，抬头看着水若惜，脸色一沉，“不怕被他发现吗？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语气冰冷异常，不见丝毫温情。
“是你派人抓了白小燕？”水若惜的身体微微的一颤，可是依旧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虽然是在询问，可是，语气却是肯定的，“她只是个无辜的女子……”说着，微微的垂下了眼帘，自己，又何尝不无辜呢？
“无辜不无辜不是该你问的。”水浩然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你呢？嫁给他两年多了，连他的心都没抓住，真是个废物……”
“爹。”水若惜使劲的咬了一下嘴唇，“女儿尽力了。”她知道当年爹将她嫁给玉子轩是有目的的，原本以为只是想寻找个靠山，保证将来的荣华富贵，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样，爹的野心似乎更大，只是，她不明白啊，爹为什么不扶持明王呢？“只是，爹，女儿不明白啊，既然不支持明王，又为什么要让女儿嫁过去呢？”声音里透出了无尽的酸楚，“如今，却又……”
“你的问题太多了。”水浩然的眼睛半眯了起来。
“他是我丈夫啊。”
“你爱上他了？”水浩然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水若惜的脖子，眼里是熊熊的怒火。
“我……”水若惜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因为脖子被勒住了，脸憋得通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双手使劲抱着水浩然的胳膊，不停的扭动着身体。
“哼。”眼看水若惜就要被掐死了，水浩然忽然一个甩手，将水若惜甩了出去，“如果你敢坏了我的大事，到时候别怪我不念父女情。”
终于得以正常呼吸的水若惜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咳嗽的泪流满面。良久，终于止住了咳嗽，这才微微的点头：“是。”却是无限悲凉。
“这个，找机会放进玉子轩的饭食之中。”水浩然忽然语气柔和了下来，将一个白瓷小瓶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水若惜的手微微的一哆嗦，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爹。
“这只是一种控制人心神的药物而已。”水浩然的眉头一皱，“并不会要他的命。”
水若惜这才接过瓷瓶，只是，手有些微微的发抖。
“记住，你娘还在我手上。”水浩然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是。”水若惜身体僵硬的点了点头。
“回去吧。”水浩然摆摆手，“有事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水若惜这才机械的转身，她有点后悔过来了，如果不来，也许……
水浩然看着女儿离开，嘴角的弧度立刻消失，谁也不能破坏他的计划，谁也不能！
水若惜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王府，换下了夜行衣，没有惊动六福，一个人又悄悄的出了房间。
书房里的灯依旧在亮着，玉子轩正背手静静的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着哪里，想着什么。
水若惜就那么静静的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那个早就刻进自己心里的男人，眼睛忽然酸涩的厉害，她知道自己不该爱上他的，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啊，虽然知道自己走不进他的心里，可是，还是会沉溺在他偶尔的温柔之中不可自拔……
她曾经一度庆幸自己是丞相之女，大家闺秀，是能和明王的身份相匹配的，是皇上钦点的明王妃，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唯一一个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的人，可是现在，她又开始痛恨这个身份，就是这个身份，让她像个线偶一样任爹摆布，也是这个身份，让她不能任性，不能有喜怒哀乐，让她必须优雅大方，必须能对得起皇家媳妇的称号，所以，看着一个个的女人进府，她必须微笑，甚至还要主动张罗，其实，她也想哭想闹的，毕竟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啊，谁又会知道，每个别人的侍寝之夜，她都是这么站着到天亮的……
还好，两年来，虽然进府的女人不少，却没有一个能走进玉子轩的心里，包括燕无双，包括楚香雪。所以，水若惜还是觉得安慰的，毕竟大家都一样，而自己的地位还要高一等，玉子轩待自己也是特别的。
然而，当白小燕到来之后，一切终于不一样了，虽然玉子轩面上表现的冷淡，可是，她看的出来，他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可能连玉子轩自己都没意识到吧，他在看着白小燕的时候，眼里仿佛藏着一团火，那是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过的……
水若惜悠悠的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玉子轩那寂寞的身影，她知道，白小燕自从失踪之后的这几天，他每个晚上都是这样的，她也终于知道，原来大名鼎鼎的明王也会伤感，也会寂寞，只是，这些都仅仅是为了那个叫白小燕的女人而已，她也知道，自己苦苦守候了两年的感情，终是抵不过白小燕的两个月。
“白小燕！”水若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你破灭了我对玉子轩的一切幻想，所以……”想到这里，使劲的闭了一下眼睛，挤掉了里面悄然聚集起来的雾气，然后睁开，“我别无选择了。”再次看了一下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握紧了手里的瓷瓶，然后决绝的转身，“要怪也只能怪你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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