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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兰之交


  坤琅是个巨大的龟壳,呈现圆形,直径大概一米,如果这是海龟壳,那还不算罕见,但如若这是陆地龟,这么巨大的龟壳少说也得成长一百年。龟壳上刻着八卦,正中央有一个小槽,凹槽与八个方向的刻痕相连,八条刻痕的边缘刻着用阴阳组合两符符合而成的八种卦象。

  这便是坤琅,北漠国的最高占卜仪式。

  而此时面对的巨型龟壳是坤琅中的坤琅,整个北漠国只有一个,也只有皇室才能拥有,只有国师一人可以驾驭。

  国师是一个中年人,身材壮硕面露狰狞,他的身份应该是萨满祭司。

  北漠的坤琅太就如同中国古代的天坛,只不过规模上要比天坛小,但造型上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此时整个坤琅太中央站立七人,除国师外,还有太子和太子妃、抱着太子世子的老宫女,南宫夜枫和路友儿、抱着云陌的柳如心。

  不顾太子妃反对,太子的眼睛从头至尾都没离开过友儿的身上,眼神更是带着胸有成竹,仿佛还未开始便已经胜利了一般。友儿用眼角扫了一眼萨满祭司,看着面目狰狞中带着严肃的萨满,谁能想到被宝音皇后收买?皇上硬撑着精神在坤琅台的尊位上坐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差最后一口气。友儿看了一眼在他身边霸气十足的宝音皇后,不得不怀疑那马背上骁勇善战的北漠皇如今生命垂尾与宝音皇后不有关系。

  坤琅台一周并非空旷,挤满了人,是整个北漠部落的大小首领无一缺席,因为此事关乎北漠大位,北漠部落首领暗暗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宝音皇后,一派则是支持皇上。

  四周鼓声响起,而后便是用牛角号齐鸣,众多穿着五颜六色带着鬼面具左右手操着奇形怪状图腾杖的萨满从四面八方慢慢涌上台子,边走边吟唱,唱的是萨满祈福罚难之曲。

  太子面上是得意的笑,挑衅地看着南宫夜枫,因为他知道这一击便能将他置于死地。

  相反南宫夜枫则是神色平淡,一双悠远如苍空的眸子似乎是在看太子,又似乎不是在看他。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萨满出现,除了坤琅台上的萨满,坤琅台下萨满也越来越多,似乎是要将整个仪式广场塞满了一般,台上台下齐齐吟唱,声势震天,甚为壮观,即便是不懂北漠国问话的路友儿也不友儿对这硕大的龟壳莫名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萨满们吟唱过后,贴着众首领跪坐一圈,将整个坤琅台围住,台下的萨满则是原地而跪,如潮水一般纷纷跪倒。

  刚刚还震耳欲聋的广场瞬时死一般沉静,带来的是强大压力,所有人皆屏住呼吸,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中央坤琅台,期待着结果。

  国师吟唱片刻,便用北漠国语大声诵读什么,友儿不懂,但直觉应该是一些祷告咒文。

  之后大喊一声,两边缓步上来两名祭司,手捧托盘,盘上有一把尖刀和一只盛满酒水的小碟。

  友儿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太子的儿子不懂事还好,但不到两岁的云陌已经早熟得不像话,这开指放血他定然比那不懂事的孩子要痛苦许多,果然,太子的儿子在哭喊后割了手指洒上草药,包上哄哄便好,相反云陌则是一声不吭小脸撒白直勾勾盯着向他霍霍而来的利刃。

  南宫夜枫走到云陌身边,大手拉住小手,声音内疚。“云陌,爹爹对不起你了。你出生也并未养你,如今却因为自己的私欲让你受苦。”

  云陌白着小脸,想了又想,怯生生地伸出手,只不过在那刀过血滴后,小脸更加惨白白,友儿第一次有种冲过去好好抱抱儿子的冲动,她的儿子实在太可爱了!

  萨满送上草药,却被柳如心拒绝,从自己怀中掏出小瓶,一阵方向草药香气,云陌手指上的伤立刻止了血,友儿对柳如心投去感激的眼神,这几日她有要事要布置,云陌一直是由他来照顾和保护,突然觉得自己亏欠的人越来越多。

  两名祭司手端托盘,两只盛了两名孩童血的碗,一个包着金边,一个包着银边,加以区分。

  祭司现实将包着金边碗拿起,小心倒入坤琅中央的小槽中,那那混着血的酒水瞬时沿着刻纹向八个方向流入,所到之处,刻痕闪闪发光。

  可以听到周围首领们低低的欢呼。

  友儿凝眉,看着这闪闪发亮的刻痕槽,即便是她穿越而来,她还是不信鬼神,这应该不是什么神明的意思,应该是反应!化学反应!那参了血的酒水里一定有某种物质,然后这刻痕上事先涂抹了一些东西,两物相碰起反应就会发光,就如同白磷的燃点甚低,只要是手心温度也能将它燃烧一样,她敢肯定,这不是神灵,这定然是人为!

  包着金边的碗自然是太子儿子的碗,太子身份尊贵,儿子相对也尊贵一些。

  稍等片刻,那酒水逐渐蒸发,坤琅上重现干燥,将那包着银边的碗也倒入小槽,血水四流,并无任何反应。

  周围首领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质疑声,支持太子的声。

  南宫夜枫平淡的面容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而太子更是猖狂大笑,“吉日木图,你还有什么话说,这皇位是我的,不是谁能阻拦,这是神明的意思,是长生天大神的意思,哈哈。”

  宝音皇后唇角也是胜利的笑容,皇上面露惊悚,双目圆瞪。

  周围本支持皇上的首领有一些畏缩了,一些倒戈了,还有一些坚持己见,大声呼吁北漠的皇位由皇上来定夺而非神明。

  南宫夜枫虽然面露惊讶,那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微微一撇周围便记住了众人百态。

  友儿也尽职尽责地充当着演员角色,惊讶地抓着南宫夜枫赭石色缀着金色花纹的长袍面露痛苦。心中却暗自嘲讽,太子儿子那酒水里肯定有东西,而云陌那酒水里没加料,自然没什么反应,装,装的还很像嘛。她现在只想冲过去揭开那看着大义凌然的国师假面,看看他人皮下到底是什么怪物!

  “即便是天意,也要听从父皇的意思,难道父皇在这里是个摆设不成?父皇不想让你继承皇位,你便就是继承不了。”南宫夜枫一反温文尔雅咄咄逼人,他是故意激怒太子。

  果然,肤浅的太子没几下便被弄的面红耳赤,不顾形象的大喊,“长生天大神才是最大的,在长生天大神面前所有人都是蝼蚁,包括父皇,这皇位是天注定归我阿拉塔,你这个被抛弃的野种也想肖想皇位?笑话!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宝音皇后面色一变,眉头拧紧,双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匆忙叫太监去制止太子。

  已经有众多太监跑去为生命垂尾的北漠皇拍背引痰,北漠皇急促的咳嗽声在硕大的广场上回荡。

  刚刚还有些焦急的宝音皇后见此,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眼角含笑,端庄威严,从始自终则也未曾表现出对他的丈夫、北漠皇有丝毫关心。

  太监跑到太子身边,小声传达宝音皇后的话,太子愤愤然,大喊,“收敛什么,这皇位本来就是我的,我本就是太子,突然冒出来个大皇子谁知道是真是假?父皇怎么?难道父皇就能出尔反尔,立我为太子现在又要反悔?”

  “立你为太子不代表必须传位于你,你现在对父皇大不敬难道是太子所为,就凭这一点便废了你太子之位。”南宫夜枫质问。

  “哈哈哈哈,真是笑话!现在可不是父皇能决定了,我当定这皇上了!吉日木图你眼瞎吗?当日母后的宴席你没看见?这在座首领大半都是我们的人,你拿什么和我争?”

  “阿拉塔,这不是太子与皇后应该做的,这是!谋反!”南宫夜枫的语调不高,却因夹杂了内力,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

  “哈哈哈哈,谋反又能怎样,父皇老了也该下去了,现在又出尔反尔,我阿拉塔只是顺应天意当皇上而已。”说完,眼睛又扫向南宫夜枫身边的路友儿,带着赤裸裸的欲望。

  一种首领也已经沸腾,高声喊叫这支持太子继位,有一些皇上的首领临阵倒戈,自然也有一些支持皇上的,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与支持皇后的部落首领有世仇,还有一部分略带正义的首领早就看出太子肤浅和宝音皇后的狼子野心。

  “哈哈哈哈!”震天的笑声。

  这小声不再是太子的,而是南宫夜枫,“既然你要顺应天意,那我吉日木图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拿下这些逆贼!”大手一挥,刚刚还跪地的萨满们突然凭空而起,而自己则是从腰间抽出软剑与太子交战在在一起。太子整日花天酒地哪知练武,没几下便被南宫夜枫拿下。

  国师欲要帮忙,却被友儿拦下,两人过了十几招,那国师竟然使诈,向友儿抛下毒粉,而友儿则是催动内力,用内力将身体周围空气煽动,瞬时大风将本撒向她的毒粉全部吹回国师身上,就在国师用袖子扑扇着闪开毒粉的时,友儿已经一跃而起,一个前空翻跳向国师伸手,在空中飞起一脚踢向国师后脊。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国师的后脊椎骨应声而断,一声干嚎趴在地上,口中大呼饶命。

  软件架在太子脖子上,南宫夜枫对着已经摊在地上的国师微微一笑,“饶命?身为国师与宝音皇后勾结,你觉得还可以原谅?就这么瘫一辈子吧,本皇子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很大,夹杂着内力,不光是说给国师听,更是说给周围首领听。

  “吉日……木图,你……你这是要谋反,谋反!”太子终于找到自己语调,大叫。

  南宫夜枫嘲讽对着太子嘲讽一笑,“错,谋反的不是我,而是你,刚刚你自己说的你要谋反。阿拉塔,并非我对这皇位由兴趣,我回来继承皇位由两个原因,想知道吗?”

  软剑深了一深,太子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汩汩流血。而太子早就吓得软了双腿,就差尿了裤子。“你……你说。”

  “第一,是你这太子昏庸无能,不学无术,从小便是如此,北漠国南有强大的南秦国,北有先进的达纳苏国,西有如饿狼般的苍穹国,都说我们北漠国人人骁勇善战,但你可知,这已经不是马背的时代了,阿达城一战的火炮听说过吧,几个时辰将三国联军七十五万兵马大伤,我们北漠国就是有再多的勇士,再强壮的马匹,能敌得过那几尊火炮吗?如果我们不振作北漠国就是死!”

  阿拉塔无话可说,友儿也很惭愧,那阿达城大战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当初灭了一部分兵马也是北漠国的,世事难料,谁知道南宫夜枫竟然能是北漠国的皇子?

  “第二,”南宫夜枫继续,语调平稳带着质问,“阿拉塔,你以为这皇位是你的?错了,这皇位你母后宝音的,你早晚也是被软禁的下场,或者干脆如同你舅舅一样做个傀儡首领,宝音部落真正的首领不是你舅舅而是你母后,这个你知道吗?”

  太子愣住了,双眼睁大,这些……他不知,但却隐隐感觉到了,每次重大事件都是舅舅来宫中找母后商量,而母后从小对他并未施行帝王教育,相反,任他所为,无限纵容,他就算是傻,也是有直觉的,他的直觉告诉他,吉日木图说的没错,他……就是母后手中的一粒棋子!

  南宫夜枫的话其他人也自然听见,所有人震惊!

  友儿环顾四周,看到周围首领早已被装作众萨满祭司的北漠皇近卫队拿下,这便是她当日对南宫夜枫说的计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坤琅占卜结果上,都以为这个可以决定下一代君主,他们却要背道而行,放弃在坤琅仪式上的争夺而直接用武力拿下所有人。

  起初南宫夜枫对这计谋非常不赞成,认为这不是君子所为,即便是夺了皇位也会被天下人耻笑。

  友儿却告诉他一个真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只要是胜了,谁再去过问当年用什么方法得胜?

  如果是败了,谁还会去赞扬这失败者的高风亮节?

  这便是人性,这便是真理!

  宝音皇后已经被人拿下,喘着粗气,神色紧张,突然广场关闭的大门敞开,冲进无数士兵。

  宝音皇后笑了,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朱唇微启,“拿我们又怎样,你们也跑不了。”

  士兵涌入后,从身后飞入一队黑衣人。

  没错,就是飞入,这一队黑衣人武功卓越,轻功超绝,如同苍鹰一般从人群上方飞过,直到坤琅台才落地。

  来者正是带领无音阁众顶级杀手的血天。

  血天一把将友儿抱住,“友儿,你可好?”

  友儿回手抱着他,拍拍他的背安抚着,“我很好,倒是你,辛苦了。”

  一个纵身,又有人飞了进来,来者是段修尧。看到拥抱的两人十分恼火,冲过来毫不留情地将两人分开,“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血天看也没看他一眼,双眼一直看着友儿,本冰冷的眸子中此时温柔似水,“为了你,我愿意做一切。”

  段修尧一只手捂住胃部,另一手颤抖的指着血天,“你……你小子,各种杀人方法都很牛,今天你是想活活恶心死我。”

  宝音皇后的目光越来越呆滞,因为她发现进来这些士兵竟然不是她的人,“我……我的人呢?我的人呢?”

  段修尧哈哈一笑,一直手哥俩好死的揽在血天肩上,血天竟出奇的没反抗,“那个皇后啊,你说的是你在皇宫外隐藏的的一万人马?死了。”

  宝音皇后立刻面色煞白,没错,她找的就是那一万人马,“你胡说。”

  “死老太婆,小爷我至于胡说吗?你那一万人一个不剩都死了,要么回头我把他们头都砍下来送过来?人头太多,实在是要砍上一段时间,恐怕你要久等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万人马全是勇士,怎么能说死就死,你们这才几个人怎么就能杀了我一万人马?”

  “用毒。”说话的是友儿。

  使毒是友儿提出,当时提出之时让众人震惊,他们玩玩不敢想象这么卑鄙无耻的计谋竟然是友儿提出。友儿当时的解释十分直截了当,为了赢,为了自己活下去,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只要看结果不能看过程。

  这个世界便是个残忍现实的世界,你不卑鄙有被人卑鄙,而结果就是自己吃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君子,用君子的方法进行交往,对于小人,用小人的手段进行对付,这便是友儿的初衷。

  段修尧哈哈一笑,“一万人说全毒死也确实夸张,其实还剩下一千多人,不过都被这些人宰了。”手一指,指向血天身后的五十余人,大家这才发现这五十余黑衣人,无声无息,即便是在烈日之下也如同死人一般。

  “五十人杀……上千人?”太子腿彻底软了,直接跪坐在地上。

  段修尧冷笑,“南秦国的无音阁,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众人到吸口气,无音阁,顶级杀手组织,大名鼎鼎!别说在南秦国,就是这整片大陆,只要提起无音阁便令人毛骨悚然,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

  “这群人就是无音阁,那个为首的最猥琐的,就是他们的首领,江湖第一杀手血天。”段修尧一指血天,后者浓眉一挑,猥琐?他吗?

  皇后彻底瘫软在桌位上……输了……她输了……她以为内,他控制坤琅仪式,外,她有一万精兵,是保胜!却万万没想到吉日木图竟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法宁可背负天下骂名直接在坤琅仪式上控制他们,更是没想到她那一万大军在顷刻间被消灭殆尽。

  如今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她输了……输在了轻敌上!

  南宫夜枫眸子一冷,声音庄严肃穆,朗朗之音读着一个个首领的名字,竟喊出将近两百名首领名字。“将这些人带过来。”

  这两百人战战瑟瑟地被人押了过来,刚到中央就咔嚓下跪地,“大皇子饶命啊,我们是受宝音皇后的威逼,我们无辜啊。”

  友儿一扫地上跪着的人,有些人她见过,在宝音皇后的宴席上,有些人则是刚刚便明确表示倒戈之人,不过……还是有些漏网之鱼的。她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只要她看见了就永远不会忘却。

  “怎么了友儿?”南宫夜枫轻声问。

  “有两条漏网之鱼。”友儿笑笑。

  南宫夜枫对友儿报以一种欣赏目光看着她,声音轻柔。“是谁?”

  友儿目光冰冷,伸出白嫩的手指,斩钉截铁地指出其中两人,那两个人正是刚刚南宫漏下的。

  南宫凝眉,“带他们上前。”

  两人在大惊失色,本以为侥幸逃脱没想到竟被大皇子妃抓出来了,除了恼怒外更多的是惧怕,“大皇子饶命……饶命啊……我们以后一定忠于大皇子。”

  友儿看了看他们,撇了下嘴。

  南宫夜枫轻笑,“友儿想说什么?”

  “男人啊……只要背叛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狗改不了吃屎,最明智的方法就是一次也不要原谅,直接死刑。”

  别说地上跪着的人浑身一抖,就是南宫夜枫、血天、段修尧和柳如心也浑身一抖,这话……好像是说给他们听的。

  段修尧尴尬一笑,凑近友儿身边,小声。“亲爱的娘子,为夫肯定不会背叛你的,发誓。”

  血天凝眉猛点头。

  友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一石N鸟了,尴尬笑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南宫夜枫爽朗一笑,“皇子妃说的话难道你们没听懂?男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背叛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没什么可原谅,就地斩首。”

  这些装扮成萨满的人都是北漠皇的贴身死士,杀人不眨眼,手起刀落,两百颗人头落地,一地溅血,雪白的坤琅台上瞬时血流成河。

  “宝音皇后图谋造反,这两百首领护驾有功。”南宫夜枫的声音响起。

  宝音皇后再也受不了了,“你这个逆子……逆子!”

  南宫夜枫一挑眉头,看向宝音皇后,“还等什么,杀。”声音平静,绝无起伏。

  手起刀落,宝音皇后人头落地。一代枭女,香消玉殒。

  友儿看着滚落的头颅,想起两日前宴席上那意气风发的女子,心中隐隐不忍,但成王败寇,如今不是她死,这掉脑袋的搞不好就是南宫夜枫和自己。生命与不忍,自然是舍弃不忍留下命,也怨不得她!

  一直看好戏的北漠皇突然哈哈大笑,随即便又疯狂咳。在太监宫女的伺候下,终于止住了咳,但声音却弱了又弱。“木图……咳咳,你果然没让父皇失望,即便是你恨……朕,但这北漠苍生是……无辜的,咳咳,有儿继位,我便……安心了。”

  南宫夜枫的面色变了一变,想告诉北漠皇,他一旦找到可继位的人就退隐,与友儿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声音,但看到已经风烛残年的北漠皇,想到这便是自己从小就好奇崇敬的父亲,最终还是不忍,万千话语最终化为一道叹息。

  “下圣旨。”北漠皇虚弱扬手,那手已经皮包骨,青筋四起,圣旨是早早预备写好的。

  北漠皇贴身大太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用北漠语宣读,声音庄严让人肃然而立,宣读完便是剩余那一百多名首领的欢呼,南宫夜枫立刻下跪。

  友儿不解,在犹豫要不要下跪,段修尧在身边一笑,对友儿小声说,“入乡随俗,老皇帝都要西天了,跪一跪又何妨。”带头下跪。

  南宫夜枫伸手结果圣旨,紧接着一声长叹,面露复杂凝重。

  “怎么了?”友儿轻声问。

  “这是宣读继位人的圣旨,从此刻开始,我便是北漠皇帝了。”南宫夜枫神色凝重,手上的圣旨千斤重,矛盾、复杂。

  “恭喜恭喜啊。”段修尧赶忙前来道喜,想的是有了北漠皇的关系,搞不好他可以垄断北漠市场,话说官商结合才是王道,那他就是赤裸裸的皇商啊!

  “恭喜。”血天淡漠的声音传来,却也有一丝喜气,只要南宫夜枫当了皇帝便不能和他们时时刻刻争夺友儿了,少一个对手多一分胜算。

  柳如心也前来道喜,心中想的却是,南宫夜枫当了皇帝,想必阿达城的压力也能小上一些。

  这边欢天喜地,但老皇帝那边却猛然咳嗽,这次咳嗽的更为剧烈,不光宫女太监前来,就是随行太医也冲了上来诊治。

  咳嗽声戛然而止,接下来便是一片哀号声。

  所有人都沉默,跪下,垂首,哀叹。

  ……北漠皇,西去了。

  南宫夜枫一直很忙,几天不见人影,而友儿则是准备与其他人返回阿达城。

  南宫夜枫想挽留却也拦不住友儿归去的脚步。

  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其他人不觉如何,但友儿却大惊失色。

  “达纳苏国攻打苍穹国?”友儿拍案而起,“怎么好好的就要竟然生出战乱?”

  “因为纳兰冲受伤了,苍穹国本就靠纳兰冲顶着,是一个皇权十分集中的国家,如今纳兰冲倒了自然要有人趁机而入。南秦国皇帝宫羽翰因为有阿达城正南王的钳制不敢轻举妄动,北漠皇因为内部夺嫡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便只有达纳苏国了。”耐心解释的是柳如心,他常年往返与阿达城和苍穹国上京之间,因为职业使然,对各国情况以及厉害关系比较了解。

  友儿抱着云陌,不顾云陌的白眼,下意识地捅了捅他的面颊,思索着,眉头越来越紧,苍穹国本就是一块三不管之地,以前成为“穹地”,比北漠国更为落后,是奴隶制地区,到现在建国也仅仅几年,以金矿为主要营生,科技上有宁晔的几项发明改进,而统治管理上则是中央集权,无论是新旧国家最主要的便是社会安定,而苍穹国这种英雄崇拜主义的国家,国君就如同神灵一般被百姓崇拜,如今这举国大英雄倒下,可以想象百姓的惶恐和国家的动乱。

  友儿再也坐不住了,面色越来越沉,双眉紧紧拧住。

  “友儿,怎么了?”柳如心赶忙问道,从她手中接过云陌,“你好像很不安。”

  友儿长叹一口气而后点头,“是啊,达纳苏国攻打苍穹国,她怎么办?她现在很危险。”

  柳如心眉头一蹙,白玉面庞稍稍沉了一下,心中泛酸,是纳兰冲?当时他在刑场上看过纳兰冲,容貌周正,年轻有为,从一个奴隶一步步走到君王,他确实有让女人倾倒的资本,何况友儿又不是只忠于一个男人的女子。

  长叹一口气,“他因为你受伤,担心他是对的。”话里的酸意是给友儿听的,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友儿扑哧笑了,聪颖伶俐哪听不出他话中所指。伸手在柳如心的腰间狠狠掐上一把,瞬时一拧,直到看到柳如心秀气的双眉微微皱起才满意的放手。“你想到哪去了,我担心的是宁晔,纳兰宁晔。”

  柳如心抱着云陌,心中满足感十足。友儿惩罚男人不喜欢打骂,喜欢在腰间一掐,以前时常看到友儿对宇文和段修尧他们如此,他隐隐羡慕,总觉得他们与友儿认识在先,而自己永远是局外人,如今却让他感受到了真实。

  “宁晔?你是说宁晔公主?”他潜伏在上京多年自然知道宁晔的名字。

  友儿点点头,“你还记得当日刑场上,我们还未动手,先是有人去劫法场吗?”

  柳如心点头,那次劫法场把他也弄糊涂了,除了友儿竟然还有女子要救他,“那人难道就是宁晔公主?”

  “是啊,我在苍穹国皇宫与宁晔公主很投缘,想必她是怕我伤心才去救你吧,如今苍穹国大难在即,宁晔定然六神无主,我要去找她。”

  “不行。”柳如心赶忙开口,“我们刚从虎口里出来,难道还要回去自投罗网?”

  “柳,难道要我等着苍穹亡国,等着宁晔成为亡国公主?我做不到,当初她救你的时候难道你忘了?现在我们能见死不救?”

  “但……但是她确实纳兰冲的妹妹。”

  “对,她是纳兰冲的妹妹,不是纳兰冲!”友儿神色严肃,“柳,别人不赞同我,你必须要支持我,我一定要见到宁晔,最少也要救出她来。”

  “但宇文不会同意!”

  友儿站起身来对着柳如心深深一吻,而后狡黠一笑。“所以我要偷偷去,整件事只有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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