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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 高


  晚风悠悠吹来。

  那一片艳红,清楚存在于庭院各处,俨然一副喜事临近的姿态。

  雷牧歌,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真的要娶那个玛莲达?

  秦惊羽咬了咬唇,抚一下手指上的风影戒,扭头奔进内屋,见燕儿靠坐榻上,阿大正在一旁打扫,扯过阿大就道:“我要下山一趟,阿大你帮我看着表哥。”

  阿大微怔一下,点点头,默然退出门。

  秦惊羽在他温顺无害的身影上盯了一会儿,目光才转回来,看向燕儿。

  燕儿迎上她的眼:“出什么事了?”

  秦惊羽没打算瞒他,直言不讳道:“山庄在办喜事,我去看看,会尽快回来,你自己小心些。”

  燕儿叹一口气,自嘲笑笑:“主子还是放不下他……”

  秦惊羽听得蹙眉,微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就是去看看!”

  “雷牧歌没那么容易就范的,他肯定是暗中部署好了,将计就计……”

  “我知道,但我……必须去。”

  秦惊羽说罢,见他对自己下山之事并不乐见,也不欲多言,转身就走。

  刚到门口,就听得背后一声轻唤:“主子。”

  秦惊羽脚步一顿:“什么?”

  “你……”燕儿幽声一叹,微弱如水,只低道,“也要小心。”

  秦惊羽轻哼一声,算是回应,疾步朝外走去。

  榻上男子一动不动,面色微暗,默然闭眼。

  又是他,雷牧歌……

  天色虽暗,这上下山路却已经熟记在心,行走起来也并不困难,只小半个时辰,就已到得山脚,只要穿过前方树林,就可步上通向岛主庭院的大道。

  偌大的林子只她一人独行,树影婆娑,一路冷清。

  待走到树林中央,便摸出兆翡颜留给自己的口哨,急急吹奏,意欲唤她出来,先了解下山庄情况,再做打算。

  等了一刻钟之久,也不闻脚步人声,心中疑惑渐生。

  立在原地又等了半晌,快要放弃之时,忽然听得不远处脚步杂乱,一前一后过来不少人,似有一人飞驰在前,数人追赶在后。

  秦惊羽心头一惊,赶紧将口哨收回袖中,找棵大树背后站定,闭气噤声,凝神细听。

  但听得有人怒声高呼:“站住,前方是禁地,擅闯者格杀勿论!”

  那被追赶之人呵呵笑道:“你叫我站住,我偏不——”说话的同时风声微微,竟是朝秦惊羽藏身之处奔来。

  来人居然是李一舟!

  秦惊羽闻声一喜,当下站在原处不动。

  李一舟一身灰白长衫,飞奔而至,转眼就到跟前,借助身后人等手中火把的光芒,看清她的面目,不觉一愣,脱口笑道:“怎么是你?”

  秦惊羽一挑眉:“怎么就不该是我——”

  “我还以为有帮手埋伏在此,唉,看来只好自己动手了……”

  话声未落,就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把短剑,一个旋身跃去两丈开外,朝向来人直冲过去,刷刷几剑,哈哈笑道:“来尝尝我李氏剑法的厉害!”

  秦惊羽看他身法倒还算轻灵利落,只是那似刺非刺,似劈非劈的花俏动作,却看不出太多力道,眼见他被数名岛上侍卫模样的男子团团围住,刀光剑影罩面而来,不觉低呼:“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刀光已经到得李一舟胸口半尺之遥,但听得他忽而一笑,长袖轻抖,手指一路临空点去:“倒!倒!倒!”

  那数名侍卫面露惊异之色,果然接二连三,应声倒下。

  李一舟立在场中环顾了一圈,蹬蹬这个,踢踢那个,四下走动检查,见所有人等都陷入昏迷,又将火把尽数熄灭,这才朝秦惊羽招手笑道:“没事了,三殿下可以现身了。”

  秦惊羽走过去,不理他躬身行礼的动作,只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人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李一舟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轻笑道:“我自创的独门点穴大法,怎么样,够厉害吧?”

  秦惊羽不屑哼道:“你袖中抖出的粉末,才是令得他们昏迷不醒的原因吧。”

  李一舟张了张嘴,诧道:“你那是啥眼神,这黑灯瞎火的,竟然看得见?”朝她上下打量,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果然不错。”

  秦惊羽扁了扁嘴,直截了当道:“他们为何追你?”

  李一舟无奈道:“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出门随便逛逛,看看夜色,没想到遇上群疯狗,乱吠乱咬!”

  秦惊羽瞥他一眼,狐疑道:“那你昨日去那边山崖上做什么?”

  李一舟瞪大了眼道:“啊,你跟踪我?”

  秦惊羽双手环胸,不客气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李一舟敛了笑容,正色道:“我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七彩水仙。”

  此言一出,换做是秦惊羽瞪眼:“什么?七彩水仙不是在那岛主庭院当中吗?!”

  李一舟叹口气,实话实说:“这段时日我和雷暗中将庭院各处都查探过了,并无七彩水仙的踪影,我们感觉玛莲达极有可能将之藏在别处,所以雷留在庄子与她周旋,让我出来四处看看,希望有所发现。”

  秦惊羽想想问道:“要是你找不到怎么办?”

  李一舟满不在乎笑道:“还能如何,雷只好依照承诺娶那巫女喽!”

  秦惊羽盯着他道:“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如此笃定,成竹在胸?”

  李一舟笑道:“我们哪有什么计划,殿下也太高估我们了,对方可是一岛之主,又是精通巫术,谁还能将她怎样不成?”

  秦惊羽目光一凛,道:“雷牧歌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信,他真的想娶玛莲达,好好的大夏长公主驸马不做,跑到这蛮荒之地来做劳什子王夫!”

  李一舟抿唇笑道:“我可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这个问题我不好说,你怎么不亲自去问问他?”

  秦惊羽咬了下唇,没有说话。

  李一舟笑了笑,忽又问道:“殿下那么在乎雷成亲之事,到底是因为长公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秦惊羽想也不想,脱口道:“自然是因为我大皇姐。”

  李一舟也不继续追问,只是轻笑:“殿下与长公主姐弟情深,教人着实羡慕,只可惜雷的一番痴情,尽数付诸流水……”说到一半,故意顿住。

  秦惊羽瞟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殿下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懂呢?”李一舟目光掠过夜色中少年俊美绝伦的脸庞,倔强而自负的神情,轻轻叹气道,“殿下对雷,难道就没有一点心思么?”

  秦惊羽哈哈笑道:“你脑袋进水了吧?我与雷牧歌同为男子,我怎会对他起心思!”

  李一舟忍不住低叹:“雷说你心肠甚硬,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秦惊羽轻笑:“他还说我什么坏话?”

  李一舟摇头道:“其他全是好话了,说你聪明,自信,豁达,洒脱,善良……”

  她,善良?

  “对了——”秦惊羽扁嘴,打断他的话,询问正事,“我看到山庄里到处披红挂绿,他与玛莲达的婚礼几时举行?”

  “不是说对他没心思吗,这会怎么又关心起他的婚事来了?”李一舟饶有意味盯着她,“殿下这一身仆仆风尘,难道是专为此事而来?”

  这个又多嘴又毒舌的蒙古大夫!

  秦惊羽懒得理他,朝向山庄的方向,转身就走。

  “哎,我说还不行吗,殿下也不用着急,婚礼是明日申时举行,我们还有时间的。”

  李一舟唤了声,急步跟上,赔笑道:“殿下别生气,这庄子道路错综复杂,殿下要想见雷,非我带路不可。”

  秦惊羽面色稍缓,点头道:“那好,你便带我去找他。”

  语毕,两人趁着夜色掩护,在树林里急急穿行。

  听得前方山庄里远远传来的嘈杂人声,其间还夹杂着鼓乐声,秦惊羽蹙眉:“今晚山庄里都有些谁,他们在做什么?”

  李一舟答道:“密云四大长老设宴邀请雷出席,那个蛮荒北岛之主兆刀明也在。”

  “兆刀明,他怎么还赖着不走?”

  “他天天缠着雷动手,没到最后洞房花烛,大概不会死心。”

  秦惊羽笑道:“真难得,这位北岛之主,却是个痴情种子。”捏了捏衣袖中的口哨,问道,“他妹妹兆翡颜呢,也在宴席上吗?”

  “兆翡颜?”李一舟摇头道,“宴会上就兆刀明一人,倒是昨日我见那兆小姐带着侍女匆匆出了山庄院门,后来听说有船出海,朝东而去,应该就是她……”

  兆翡颜走了?

  难怪自己吹了半天口哨,都没能唤出人来。

  秦惊羽略一思忖,咬唇问道:“你可曾留意,她脖子上,是否还戴着一只银色项圈?”

  “这姑娘家的首饰,我倒是没怎么在意,难不成是殿下送的定情信物——”李一舟调侃两句,见得她凝重的面色,这才笑容收敛,正经道,“当时兆小姐面颊苍白,气色不好,我特意多看了一眼,记得很清楚,她脖子上没戴任何饰物。”

  “真的?”

  “真的。”

  秦惊羽暗地松了口气,看样子,兆翡颜应是已经用银蛇顺利换到了金谷母虫,急着带回蛮荒给二皇兄秦兴澜救治去了。

  心里对此略微歉疚,但也就是一掠而过,在自己固有的思想中,人的性命,远比一条蛇来得珍贵!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殿下对那兆小姐倒是十分上心。”

  “废话,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样浅显的道理,你没听说过?”

  “唉,可怜的雷……”

  李一舟刚出声喟叹,秦惊羽忽然扯过他的手臂,拉他到得树后:“嘘,有人来了。”

  风声微微,李一舟朝外望望,又仔细听了听:“哪有?”

  “你听我的没错。”

  没过一会,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侍卫佩刀持戟,在林边巡视而过。

  李一舟侧头过来,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这位三殿下,眼神耳力好得吓人!

  秦惊羽笑了笑,待那队侍卫走过,拉着他再走几步,望向那灯火通明的院落,大门处尚有数名侍卫把守。

  风影戒中的毒针威力太过刚猛,又无法补给,自己原本还头疼如何进门才能不打草惊蛇,有李一舟在场,问题倒是迎刃而解。

  一念及此,侧头朝他努嘴道:“宴会设在哪里,你带我去凑凑热闹。”

  李一舟笑道:“这倒不难,不过要委屈下殿下……”

  他所说的委屈,其实也就是换一身服饰,以雷牧歌随行侍卫的身份,进入会客厅。

  这对于秦惊羽而言确是小菜一碟,早扮过书僮,再扮扮侍卫也是无妨。

  一炷香功夫,李一舟昂首阔步在前,改头换面的秦惊羽紧随其后,大摇大摆踏进院门。

  这岛主庭院依山而建,占地数顷,以竹木结构的楼阁亭台居多,并呈对称状分布,虽是夜晚,仍然可见各处艳红如炽的装饰。

  进门不久,就见一条宽阔大道径直通向山崖处,地势渐高,百级石阶上却是一座巨大的玉石祭坛,形状花纹与此前在蛮荒岛上所见相似,却更显气魄,被淡淡的白雾笼罩,夜色中呈现出一种幽深静谧的色泽。

  秦惊羽朝祭坛望上一眼,也没时间多看,随着李一舟穿过一条缀满烛火的长廊,向会客大厅走去。

  越往里走,灯光越是明亮,布置越是珠玉耀眼,富丽堂皇。

  大厅内设有长条形的食案,案上肉食果点酒水一应具备,数人面对面相视端坐,雷牧歌一人独据在右,四名青衣老者居左,中间空出宽阔的场地,一群轻纱曼舞的少女刚刚退场。

  “一舟,来得正好,快入座吧,等你多时了。”

  雷牧歌瞥见门外走来的人影,轻唤一声,目光定格在他身后,不觉一怔,笑容瞬间上脸,意兴阑珊的表情顿时变得神采飞扬。

  秦惊羽对上他的眼,微微一笑,趁着李一舟上前就座之际,自然而然站到他身后,以司侍卫之职。

  雷牧歌面上诧色一闪而过,转眼间恢复平静,向李一舟介绍对面座上驾临的四人,秦惊羽暗中一一记下。

  最负盛名的大长老简司,须发花白,傲气凌人,尤其一双鹰目时不时瞪过来,闪现着嗜血的狠光;二长老滕别貌不惊人,深藏不露,据说专司祭祀;三长老昆仑精明干练,此次夜宴也是由他主持;四长老桂离面目和蔼,笑容微微,看起来最是无害。

  李一舟一旦入座,便朝雷牧歌微微摇头,表示无有所获。

  雷牧歌笑了笑,余光瞥见身后的人影衣角,笑容加深,打个手势,意思是这样的收获更加让人惊喜。

  秦惊羽看不到他俩眼神表情,目光在厅内打了个转,只见不远处还有一张食案,却没看见李一舟所说的兆刀明,趁着又一轮歌舞进场,乐声响起,向雷牧歌低声询问。

  雷牧歌侧头,假意与李一舟说话,却是在回答她的问题:“方才还在厅内,兴许是酒喝多了出去透气,一直未归。”

  酒过三巡,简司率先站起发难。

  “我长老院神蛇无故重伤,失去双目,实是平生莫大的耻辱,还请雷公子当众给我等一个解释。”

  一干人等眼光如电投射过来,雷牧歌不慌不忙,只轻笑道:“畜牲盗吃婴儿,我不过救人和自卫而已。”

  “那不过是个数月大的婴儿,吃了便吃了,给些钱财,再生便是,我这神蛇已有数百年的修行,怎可相提并论?!”

  雷牧歌笑容顿收,肃然道:“畜牲与人,的确不该相提并论。”

  简司拂袖怒道:“姓雷的,你拒不认错,毫无诚意,这桩婚事,不结也罢!”

  “简长老,你对我不敬,我也不屑日后与你为伍!”

  此话正合雷牧歌心意,与李一舟对视一眼,畅快饮酒,欣然乐见;反倒是对方几人眼见场上气氛冷凝僵硬,心里着急,纷纷出言劝说。

  余下三位长老里,滕别轻言细语,昆仑大为着急,桂离不住赔笑,雷牧歌板起脸孔,一概不理。

  见此情形,简司面色愈冷,自顾自喝起闷酒来。

  夜宴仍在进行,座上之人却都失了兴致,只是这主持之人不开口,中途出门的兆刀明也没返回,却也不便起身道别。

  这个简长老,貌似不太看好雷牧歌呢!

  秦惊羽站在雷牧歌背后,正百般无聊,胡思乱想,忽觉幕帘后方呼吸微微,一道视线投射在自己的后背上。

  有人藏在那里,却感觉不到恶意。

  那是谁?

  秦惊羽吸了吸鼻子,在满堂男人汗味与气息中,隐约闻得一丝淡淡的少女幽香,有别于场下舞者浓郁的脂粉香气。

  略一转头,就见幕帘微动,一只小手朝自己方向轻轻挥动,动作瞬间闪过,便是隐在幕后,消失不见,那指尖挂着一溜银光,在半空中掠起涟漪般的浮影,逐渐朝堂外去了。

  秦惊羽心有所悟,找个借口溜出厅外,果然在长廊边上见得那一抹粉色人影。

  “你找我?”

  “阿丹。”幽朵儿将她拉到暗处,警惕看看四周,低声问道,“你怎么到庄子里来了?”

  秦惊羽随口笑道:“我这不是来看你么?”

  幽朵儿一跺脚,急道:“谁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你快走,要不就来不及了!”

  秦惊羽闻言一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自然是大事!我也说不清楚,你反正快走,别来掺和!趁现在还没开始发令,我带你出去……”

  “慢着!”秦惊羽一把拉住她,沉声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

  幽朵儿被她忽如其来的凌厉眼神吓了一跳,但见那少年长身玉立,素日慵懒散漫的气质顿时变得尊贵威严,不禁喃道:“等下厅内碎杯为号,恐将有一场恶战,届时刀剑无眼……”

  果然是场鸿门宴!

  秦惊羽冷笑一声,缓下脸色问道:“这等大事,你如何知晓?”

  幽朵儿叹道:“二长老滕别,是我教养恩师。”

  秦惊羽哼道:“这是玛莲达的主意?她成亲在即,此举意欲如何?”

  幽朵儿摇头道:“我听说跟岛主无关,却是简长老策动我恩师他们,说是雷公子年少轻狂,目中无人,恐将来不好遏制,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秦惊羽想起那中途离席之人,又问:“兆刀明呢,他是不是也有份?”

  幽朵儿迟疑了下,道:“这倒不知,不过兆岛主素来与简长老交好……”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秦惊羽也已明了,当即冷笑道:“难怪中途离席,原来是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以便在心上人面前撇清关系,此招甚好!”

  看一眼那边灯火辉煌的厅堂,又有争执声响起,甚至有案几推倒酒杯落地的声响。

  几乎同时,大堂两边顿起骚动,山庄各处冲出无数条黑影,其中也有大夏服饰的侍卫,但更多的,却是装备齐全明刀实枪的岛人!

  伴着男女惊呼声,原先在堂上表演的舞者乐师纷纷奔逃出门,快速退走,大门哐当一声,从里面关上,阻隔外间所有的视线。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流畅自然,找不出丝毫破绽。

  秦惊羽定了下神,稍一挑眉,朝幽朵儿问道:“你方才说,玛莲达对今晚之事毫不知情?”

  幽朵儿点头道:“是,岛主忙着筹备婚事,自然无暇顾及。”

  秦惊羽握紧她的手腕,眼光幽幽:“她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对方酝酿已久,又有人怀恨在心,今晚此事绝无幸了,要想兵不血刃已经不太可能,只有尽最大努力减少伤亡——

  自己冲回厅内只能是添乱,玛莲达,她是唯一的救星!

  幽朵儿被她捏得腕部生疼,从来没见过这少年着急发怒的模样,不由心头一软,叹气道:“你别急,我带你去便是。”

  厅堂之外是四通八达的廊庑,越往里走,灯火越见稀少,也越显寂寥无人。

  秦惊羽被幽朵儿拉着一路飞奔,也不知行了多远,终于在一处半掩的院门前停住。

  这玛莲达,所住之处竟如此偏僻?

  忍住惊疑,脑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感觉到身旁之人掌心里慢慢溢出薄汗,身子也是随风轻颤,不由低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幽朵儿轻轻摇头,指着院门道,“岛主……就在里面。”

  说话间,忽然有人低喝,两道刀光刷刷递进:“主子有令,擅闯者死!”

  秦惊羽被幽朵儿用力一扯,矮身避过,眼见刀光半空转向,眨眼又至,本能抬起左手,铮的一声扳开机括,食指对准那扑来的人影,毒针激射而出!

  来人应声而倒,立时毙命,而门边,则是躺着另一名被幽朵儿巫术放倒之人。

  幽朵儿见她无恙,惊喜道:“你还会使暗器?”

  “那是用来救命的玩意。”秦惊羽收回手来,走近地上两人,看清其身上的装束服饰,不由低道,“是兆刀明的手下!”

  幽朵儿凑近细看,惊道:“不错,真是他的贴身侍卫……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秦惊羽望了一眼夜色中的小院,冷笑道:“原来他不是简单的中途退场,还另有目的。”有他绊住玛莲达,简司的计策才能万无一失。

  而玛莲达,离己只一门之隔,如斯接近,一来要她出手阻止纠纷,二来自己也可趁机寻得琅琊神剑……

  一念及此,忍住心头忽生的怪异感觉,朝前踏出一大步,伸手去推院门。

  “阿丹,别……”

  秦惊羽脚步微顿,侧头看她:“你就在这里,不必进去。”

  “岛主她正在……”幽朵儿欲言又止,咬唇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惊羽没有作声,推门而入。

  院门一开,就见有微微灯光从对面厢房里透出来。

  两人贴着围墙潜近,刚伏在房前不远,就听得一声女子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又如丝绸般绵软,端的是风月无边,春情四溢。

  “这屋里闷热,要不,我帮你把外衣脱了吧?”

  男子的声音强自镇定:“不用,我擦擦汗便是。”

  “瞧你,紧张得帕子都捏不稳了,我来帮你吧……”

  空气中隐有花香飘过,女子柔媚迷人的嗓音,就如响在耳畔,让人听得心神一荡,想象着她玉手轻抬的身形动作,秦惊羽只觉得赏心悦目,情不自禁攀上窗台,想要看得更多。

  但见烛光中,两道人影逐渐靠拢,慢慢叠合,男子的手伸过来,一把搂住女子的纤腰。

  “玛莲达,你别嫁给那姓雷的,你嫁给我,嫁给我好不好……”

  “你不明白,我必须嫁给他的……”

  女子幽幽一叹,却被男子硬声打断:“不行,我不准!你不能嫁他,你是我的,是我的!”

  “刀明,你这是何苦呢?哦,你别这样,别……”

  “玛莲达,我太热了,我受不了了——”男子喘息着,颤颤凑过去,含住女子艳丽的红唇,双手也是急急去解她的衣衫,忽而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软榻上。

  “玛莲达,我喜欢你,我那么喜欢你,我要你,我一定好好对你……嗯……”男子埋首在那一片雪肤玉肌之中,不能自已,“你真好,真好,我好欢喜……”

  “刀明……快点……给我……给我……”

  女子弓起身子,玉臂缠上男子的颈项,眼底幽光一闪,有晶莹溢出。

  屋里翻云覆雨,情潮弥漫,肢体纠缠不停,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吟声不时传出。

  秦惊羽看傻了眼,胸腔里如雷鼓动,明知有异,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挪动不开,就连目光也是舍不得移开半寸。

  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就在几乎要将掌心抓破之际,忽觉面颊一暖,少女香软的身子靠了过来。

  “阿丹,你抱着我,亲亲我……”

  “好……”

  秦惊羽直觉伸手,待得触及那单薄的双肩,忽然摇头:“不对。”

  幽朵儿怔忡抬眸:“什么?”

  “不对,就是不对。”秦惊羽心智已经失了大半,却还隐约记得自己的女子身份,直觉推开眼前少女,转向房门走去,那里面,才有男人……

  走到一半,忽又忍住不动,抱着根柱头微微喘息,拼命甩头。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

  瞥见窗下蜷成一团的少女身影,在自己胳膊上狠掐一把,终于找回几分意识,费尽全身力气,把她拉去墙边,一个巴掌扇过去。

  力道不大,却令她微微睁眼,脸色愈发娇艳:“阿丹……”

  秦惊羽挡住她的手,咬牙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幽朵儿迷糊答道:“是媚术……岛主独有的媚术……”

  该死,这媚术居然如此厉害,就连旁听旁观之人都被波及荼毒!

  秦惊羽想起她进院门之前犹豫不决的神情,显然是事前有所察觉,却忍住不说,不由暗骂一声,跌跌撞撞往外走,走出几步却又停住。

  总是不能把她一人丢在此处……

  一边诅咒一边返回,将她努力扶起,艰难退出。

  也不知走了多远,走了多久,秦惊羽汗流浃背,神智不清,呼吸越来越沉重,所幸一路也没遇见有人,累得不行,也支撑不住,仍是竭尽全力,朝前奔走。

  到了最后,两手空空,恍惚中也不知将幽朵儿掉在了哪里,再没气力回头去找,踌躇了下,又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心里的火焰越来越烈,身体的渴望已经遏制不住,魔鬼般叫嚣着,张牙舞爪,蠢蠢欲动。

  不能停,不能停,一旦停下,她真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错事来!

  夜色如墨,内心深处模糊想着一处光亮之所,整个人机械迈动脚步。

  近了,更近了。

  终于,推开了那扇希望之门,朝那亮光中的人影伸出手去。

  “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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