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法


  “三少写了新菜式,酒楼正打算推出来了。”掌柜乐呵呵地回答他。

  “那等会儿我们也正好尝尝。”上官宇脸皮厚,顺杆子就往上爬。

  “掌柜,这新菜式还没有定下来,你确定真的要推出来?不怕砸了你们的活招牌吗?”莫子晚脸色一冷阴森森地说。

  掌柜要是再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那就白活了,“实在对不住上官公子,这菜式还没有成功,暂时不能推出来。”心中却将上官宇给埋怨上了。

  “你明明能让秦公子尝尝,怎么到了我们这儿就不行呢?”上官宇胡搅蛮缠,他不是为了吃的,就是为了和子晚闹活着好玩。

  “那不一样,这菜式是三少写下的,当然得先请他试菜了。”掌柜面色不改,依然笑哈哈的,像个笑面佛。做生意就这样,不能随便得罪人,特别是上官家这样的贵人。

  “反正是试菜,多两个人试总比他一个人试的好。”上官宇杠上了。“三少对不对?”

  “掌柜,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楚风乔本来看秦三少就不顺眼,这会儿有了机会寒碜他,当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了,“试菜,那也得我们这样精细的人才行。”

  掌柜一听暗暗叫苦,楚世子也不是好惹的主,不要这新菜还没有推出,就惹来祸端呀,他可是很清楚秦三少和楚世子之间的恩怨的,两个人之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可是千千万万不要乱到他们酒楼来哦。

  “掌柜,看来你们这儿的盐少了,下次多买些。官家又不是不卖盐。”莫子晚冷笑着建议。

  这是唱的哪出呀,怎么好不好提到了食盐?

  楚风扬眼睛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看样子,自己的堂弟要倒大霉了。

  “食盐多了以后,看到精细的东西可以腌制了,不也可以赚上一笔吗?”莫子晚公布答案。

  酒楼里竖起耳朵偷听的食客一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三少骂人都不带脏字,厉害呀。

  “你竟敢骂我们是东西?”楚风乔暴跳如雷。

  “我骂了吗?”莫子晚很奇怪地问红绫和黄芪。

  “没听到。”两个丫头很有默契地一致摇头。

  莫子晚端坐不语。

  楚风乔想将这个能装的家伙给灭了,每次遇上她总没有好事。

  “奇怪,还有人怀疑自己不是东西的。”莫子晚望着桌子上的茶壶喃喃自语,生怕楚风乔被刺激得不够。

  “我和你拼了。”听到她将不是两个字咬了重音出来,楚风乔开始爆发了,他想往前冲,可是胳膊却让人拉住了。

  “放开我。”他红了眼。

  “闹够了没有,嫌不嫌丢人?”楚风扬的话。

  楚风乔谁也不怕,唯独就怕惠王。楚风扬这一呵斥,他一下子变老实了,但是眼神还在狠狠瞪着莫子晚,想将她瞪个窟窿出来。

  莫子晚优哉游哉,竟然悠闲地哼了小调,分明是故意在气他。

  上官宇悄悄地离了楚风乔一点儿,真是傻帽呀,都劝过多少次了,还不接受教训,现在好了,人家夫妻一起上了,到时候再这么闹腾的话,估计连灰都找不到了。

  “过来吃饭还是安稳一些吧。”南仲康跟着劝说。不过让他疑惑不解的是惠王对这个秦三少的态度。清冷疏淡的惠王什么时候对周围的人和事这么感兴趣呢?

  “吃饭要紧。”秦少征也笑着说,秦三少对他们府不错,祖母吃了她送来的药,身体好多了,几乎都听不到她咳嗽的声音了,三少这份恩情他们记住了。可是楚世子是他的好朋友,这两个对上,他也不知道该帮着谁才好,当然是希望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好。

  “到时候一起试新菜?”莫子晚对人不同,热情邀请秦少征。

  “这?”秦少征有些难为,看着楚风乔有些不好回答。

  “不愿意就算。”莫子晚看出他的窘态,也无所谓。

  可是秦少征不是这样想,他还以为秦三少开始生他气了。“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他慌忙解释。

  “我知道,没事。有机会再试试也行。”莫子晚毫不在意。

  秦少征这才放心了。

  “我们留下来。”上官宇又蹦跶出来了。

  “饭钱算你的?”莫子晚冷哼。

  “好。”答得很快,答完了上官宇才知道自己又上当了。他哭丧着脸看着子晚,“一半一半怎么样?”

  “不怎么样?”莫子晚相当拽,拒绝得很干脆。

  “我全出总行了吧?”上官宇觉得自己也太窝囊了,每次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掌柜上菜,两桌菜。”莫子晚竖起两根手指对站在一旁的掌柜说。

  不用在自己酒楼里打架太好了,掌柜抹了一脑门子的汗水,立刻就到厨房里去通知大厨了。

  新菜式很快就做好端上来了,操作的大厨亲自站到莫子晚一桌服务,希望能得到她的亲自指点。

  “这道糖醋排骨入味的时间可以再长些,开始的火候有些大了,所以显得稍微有些老。拔丝山药的拔丝还不到火候,需要再练习。猪腰里面的白色筋膜没有完全剔除干净,蘑菇豆腐羹还不错。”莫子晚试一样菜就点评一番,提出了其中的不足。

  上官宇觉得这新推出的几道菜都还不错呀,他知道莫子晚是做菜高手,也不知道她肚里还有多少好点子,心中就有些痒痒了。他伸长脖子不住看着莫子晚,希望能窥见一二。

  楚风乔、南仲康几人本来吃着还行,被她这一点评就失去兴趣了,细细品尝不就像她说的那样吗?

  楚风扬的胃口一直不好,菜上来以后他几乎没有动筷子,别人也适应了他的样子。

  “多谢三少指点,这就回去好好练习。”大厨被批还很高兴,兴致勃勃回去练习去了。

  孺子可教,他这种谦虚好学的态度让莫子晚很高兴。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一辆马车从南街上疾驰而来,陡然停在了民生堂门前,接着从里面跑出来几个大夫,然后就看到几个汉子从马车上抬下来一副担架下来,担架上的人被蒙得严严实实的。

  再接着,又有两辆马车停在了民生堂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老妪,一个漂亮的姑娘。

  她们也急匆匆地进了民生堂。

  莫子晚就坐在窗口,外面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上官宇也坐在窗口,他自然也看到自家药堂发生的事情了。他不是郎中,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别具深意地看了子晚一眼。

  莫子晚更不操心,受伤的人又和她一毛钱关系没有,与她何干?

  她认为与自己无关,但是无关的人偏偏找上了她。

  “请问哪位是秦三少?”从楼梯上冲上来一个年轻人,眼睛红红的,一上楼就大声询问起来。

  在座的食客都知道谁是,但是大家都知道秦三少古怪的性子,他们见正主不声不响不应答,所以,也就没有任何人回答年轻人的问话了。

  “秦三少?哪位是秦三少?”年轻人忍住悲戚,大声询问。

  酒楼里一片寂静。

  楚风乔本来想好心告诉他的,可是他和秦三少不对盘,所以不好开这个口。他就有些纠结地望着年轻人。

  “老身请秦三少出马?东辰世家夏侯家有求?”一个老妇人上来,噗通跪了下来。

  “娘?”

  “奶奶?”中年夫人和年轻的姑娘惊呼。

  “都给我跪下。”满头白发,满脸褶子的夏侯老妇人怒吼。

  先进来的年轻人二话不说也跪下来了,接着夫人和姑娘也跪了下来。

  食客放下手中的筷子都惊讶地看着场中跪下的人,夏侯世家在所有世家中是最低调的,能让夏侯老夫人亲自求情,那么受伤的人必定是夏侯家很重要的人。

  “找我吗?”莫子晚放下筷子轻声问,慢条斯理地问。她这种态度和老夫人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求三少救救我的儿子和孙子。”老夫人虽然惊讶于她年轻,但是基于他盛名在外,她还是求过来了。

  “两个人?但是救他们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莫子晚懒懒地问,一点儿也不急。

  “只要我们夏侯家能做到的,绝不说二话。”老夫人斩钉截铁地说。“这是我们夏侯家的信物,请三少收下。”

  楚风扬的眼一紧,却没有说什么。

  楚风乔有些眼热,恨不得上去替她答应了。夏侯家低调,能到到他们当家老夫人这样重的承诺,实在是难得的好事。

  莫子晚的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似乎在考虑是否出手相救。

  “三少,家父实在等不得了。”年轻人沉不住气,有些着急。大家都能理解,自己的父亲命悬一线,换做谁也该着急。

  “锁儿。”中年妇人呵斥了他。

  夏侯锁低着头不再说话了。边上漂亮的小姑娘的泪水却流个不停。

  “收下吧。”莫子晚轻声说,“我也不能保证就能救活。”

  “只要三少出手,无论结果如何,夏侯家都会兑现承诺。”老夫人的眼神坚定,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而来的。

  双方谈妥,红绫上去接下了夏侯家的信物。莫子晚这才飞快地下楼奔向对面的民生堂。

  上官宇这个主人也坐不住了,“我也去看看。”

  楚风扬点点头,有些不放心,跟着也站起来了。

  剩下的人见惠王都起身,当然也跟着过去看热闹去了。

  病人就躺在屋子中的担架上,脸色蜡黄,一点儿生气也没有躺在那里。民生堂的大夫看到子晚,真是喜出望外,三少来了,夏侯家主就不用死了。

  到哪里,秦三少的名字那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莫子晚将手搭在病人的手腕上,“怎么回事?”

  “奇儿带着儿子、侄儿到外面谈生意,但是回来的途中遇上了山体坍塌。他为了救自己侄子,被一块巨石压住了。当时就吐了很多血,要不是有内力压住,恐怕都到不了这儿了。”老夫人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是悲痛欲绝,但是却有条不紊地说出了缘由。

  “多长时间呢?”

  “整整一夜。”

  “找几个幼童过来,要男孩子。”莫子晚沉声吩咐。

  这时候找什么孩子呀?可是没有人敢质问。

  “还不去?”老夫人怒喝。

  跟过来的夏侯家人赶紧分散,到大街上找人去了。

  有银子,孩子还是很好找的,不大一会儿,分散出去的夏侯家人就从外面找来了几个笑嘻嘻的男孩子过来。

  “秦公子,人找来了。”一个中年人紧张地说。

  “每人分一个碗给他们。”莫子晚吩咐。

  别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好奇地看着。

  “拿银子出来。”莫子晚看都不看一眼,伸出手。

  还没看病就要银子,夏侯家的人脸色不好,可是都听过秦三少的脾气古怪,所以也没有人敢质问。“这些够不够?”夏侯锁赶紧将荷包取下来。

  莫子晚从里面取出一锭银子,“看到了没有,只要你们每个人尿一碗尿过来,这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孩子们眼睛一亮,“真的吗?”一个孩子大胆地问。

  “这么多人作证,跑不了。再说,民生堂在这里,要是我不认账,你们不是还可以找他们要吗?我只要一碗哟,只有第一个的孩子才可以拿银子。”

  “那好。”小家伙机灵,抢过桌子上的碗就跑出去了。

  其他的孩子不甘落后,一人取了一碗也想跟着出去。

  “晚了,你们就不用出去了。”莫子晚拦住剩下的孩子,“记住了,机会只在眼前,是你们自己没有把握住哟。”她伸出一个手指头在孩子们面前遗憾的摇晃着,就像一只诱人的大灰狼。

  黄芪看了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侯家的人很有忍功,在老夫人虎视眈眈下,虽然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焦急,却没有人大喊大叫,也没有人不住地催促她。

  “给你。”跑出去的孩子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童子尿小心地回来了。

  “诺,银子归你了。上官宇派人将孩子送回家去。”莫子晚考虑很周到,怕孩子身上有银子遭遇不测。

  “是。”上官宇招招手,让一个医仆送孩子先回家去了。

  孩子抱着银子笑的合不上嘴巴,其他的孩子就羡慕地望着他。

  “你们将这一碗尿给病人喂下去。”这药特殊,谁也不想碰,莫子晚只好指挥夏侯家的人自己动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年轻人终于忍不住跳起来质问。惶恐地将她请来,至始至终都没有好好给家主治病,耽搁了不少时间不说,这会儿竟然戏弄家主,让家主喝孩子的尿了,这不是侮辱夏侯家人吗?

  “你说面子重要还是病人命重要呢?”莫子晚直冲冲地望着他。

  “当然是命重要了。”年轻人没好气地回答。

  “这童子尿是要趁热喝才有效的。”莫子晚凉凉地说。

  “你还要让家主喝?”年轻人暴怒。

  “住嘴,锁儿,你亲自给你父亲喂下去。”老夫人生气了,年轻人一下子消停了。

  “我来。”夏侯夫人准备亲自动手。命和面子相比,命当然重要了。丈夫的命就是她的天,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都没有有一个健康的丈夫来的重要。

  “娘,我来。”夏侯锁上前,一狠心端起桌子上的尿,扶起自己的父亲,将一碗尿灌下去了。

  夏侯家里跟随来的人有的人不忍心看家主遭受这样的罪,扭过头开始抹眼泪,还有的蹲了下去垂头丧气地不出声。

  莫子晚不为所动,在桌子上拿起笔开始写方子。

  楚风扬暖洋洋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满心都是骄傲。她永远都是这么让人出乎意料,惠王对自己的妻子是十二分相信的。

  上官宇、南仲康几人也瞪大了眼睛,这么严重的内伤,难道喝碗尿就管用了。

  留守的郎中更是眼睛眨都不眨,这样治疗的方法闻所未闻。

  别说,莫子晚的法子还真管用,一碗尿下去,毫无生气的夏侯家主尽然能动弹了,他首先就呕吐出了几大口暗黑色的血,人也清醒过来了。

  “奇儿。”老夫人泪洒衣襟,人也显得苍老许多。

  “相公。”夏侯夫人的泪水更多,大有黄河之水滚滚而下之势。

  “家主?”

  “父亲?”夏侯家的人都沸腾了。

  “闪一边去。”莫子晚拿了银针过来。

  “给三少让开。”老夫人抹了脸上的泪水赶紧喊。

  夏侯家的人一听都忽的闪开了,看着莫子晚的目光都带着敬重在里面。

  莫子晚专心致志开始给夏侯奇下了针。一会儿功夫,夏侯奇就吐了好几遍,吐出的血都有好几碗了,唬的夏侯家的人又开始提心吊胆了。莫子晚的银针始终没有拔出来,直到夏侯奇吐出的血是鲜红色,她才缓缓地将银针拨了出来。

  “桌子上的方子赶紧抓药熬制给病人喝下去,不要喂他荤的东西。”莫子晚一边将银针递给黄芪,让她去消毒,一边吩咐夏侯家的人。“他还会排泄一些便血,但是不要紧。”

  “谢谢你,年轻人。”夏侯奇挣扎着说。

  “不客气,只要你们夏侯家记住自己的承诺就好。”莫子晚连头都没有回。

  “放心好了,我们夏侯家从来说话都算话。”老夫人一言九鼎,很有气势。

  莫子晚不语,坐到桌子旁又开始写医嘱,“这是药膳,每天照着上面去做,他的身体会恢复更快些。”这些方子都是补血用的。

  “谢谢三少。”夏侯夫人感激地接过单子。

  “红绫,给一颗养生丸给老夫人。”她似乎很有爱心,竟然这样大方地吩咐红绫。

  红绫听话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取出一颗药丸给老夫人。

  “吃下吧,你岁数大,又日夜忧思,对身体很不好。这颗药丸可以调养你的身体。”莫子晚解释。

  老夫人很是感激,脸上却看不出分毫,“谢过了。”

  莫子晚点点头承情了。

  楚风乔看的有些泄气,他就看不明白,这个秦三少对别人都比较好说话,怎么就喜欢针对自己和惠王了。难道自己的人品就这么差,楚世子在内心深处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了。

  “三少,真是神医也。不知道受内伤的人为什么要喂童子尿呢?”一个年轻的郎中挤上来问。

  莫子晚朝他望望,“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她冷冷地说。

  年轻人顿时脸红得像着了火。他看到秦三少其实是比较好说话的,好几次她都很有耐心教导何郎中和黄郎中,不知羡煞了多少人了,他也想获得秦三少的承认,所以,才壮着胆子过来问的。没想到上来就吃了一个闭门羹,要知道能做到民生堂的郎中,那也是需要有本事的,可是秦三少太不把人放在眼中了。年轻的郎中眼中就露出愤愤不平之色。

  莫子晚呛过人之后就懒得搭理他了。

  “过来。”她对排在后面的黄郎中和何郎中招招手。

  两个郎中和她合作好几次,对她都比较熟悉,知道莫子晚是愿意教习他们了。顿时两个人在其他郎中羡慕的目光中走出来了。

  “十岁以下的童子尿效果更好些,可以温气。”莫子晚并没有在此多讲授,《本草纲目》上有记载,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讲授太多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过来,看着我下针的穴位。”接着,莫子晚就耐心地给他们一一讲解了一番。

  两个郎中边听边记,感觉自己又有了进步。

  “三少,老身还带来了自己的孙子,我儿也是为了救他才伤成这样的。但是就是这样,我的孙子腿也断了,很多大夫都断言,他将不利行走。孩子很难受也很自责,他才十七岁,请三少给他诊治诊治。”等这边讲授完毕,夏侯老夫人硬着头皮过来央求。

  “人在哪里,过去看看再说。”莫子晚这会儿没有难为夏侯家的人。一个在生死关头还能惦记自己侄子的大家庭应该是个不错的家庭。值得她出手。

  “好好,夏侯昱就在隔壁的房间。”老夫人见她答应了,真是欣喜若狂。赶紧带着她往隔壁的房子走去。

  莫子晚跟在她的后面倒是显得很从容。

  隔壁的病床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他有些狼狈,却很坚韧,眼睛一直望着门外。

  “祖母,大伯父怎么样呢?”一见到夏侯老夫人,这个年轻人就叫了起来。

  “已经无碍了。”夏侯锁高兴地告诉他。

  “这就好。”年轻人一下子躺回到了后面支撑的被子上,脸色也变得灰暗了。既然家主无事,自己又变成这样子,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了。

  “这是三少,她过来看看你的腿。”老夫人坐下来告诉他。

  “多谢三少。”夏侯昱抬起头礼貌地对她说。“家主全靠你了。”

  莫子晚点点头接受他的好意,“腿给我看看。但是我不保证能治好你的腿,不过,这也看你自己的配合,说不准就能好了。”她轻轻地说,这样一个知道感恩的人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我会配合的。”夏侯昱感激地说。

  莫子晚找来剪刀将他受伤的那条腿的裤子剪去,让整条腿都露出来。腿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夏侯昱有些不好意思,狼狈的脸上现出了丝丝红晕。

  莫子晚默默按按他的腿,夏侯昱痛得一下子动了起来,却没有吭声。

  有痛感就好,但是他的腿伤得太重,里面的骨头都碎了,而且碎得比较厉害。

  “得开刀固定接骨。”莫子晚皱着眉头说。

  “动刀以后,这腿会好起来吗?”老夫人试探着问。

  “情况好的话,不会有一点儿影响。要是不好的话,简单行走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子晚回答。

  这个消息太好了,完全超出了夏侯家的期待。

  “这是真得吗?”夏侯昱一下子精神起来,人也有了希望。

  “真得,三少不会骗人。”夏侯锁肯定地回答。

  子晚让黄芪、红绫准备好动手术的工具,又让上官宇派人找来石灰。做手术就需要有人配合,黄郎中和何郎中成了不二的人选。

  等一切准备停当,莫子晚和几个战友换上了白色的长袍,开始给夏侯昱腿部动刀子。为了防止病人情绪受到影响,莫子晚选择让他全身麻醉了。

  对于她这一手针灸麻醉技术,两个郎中真是佩服得五脏投地。

  骨头碎的厉害,需要一块块接好了,这是个细致活,手术从中午一直做到了点灯时候。等莫子晚从病房中取来的时候,早就过了晚饭的时候了。

  楚风扬等人也早就离开了。

  “昱儿,感觉怎么样呢?”等候着的老夫人担忧地问。

  “都好了,这样养好了,就不会有问题。”夏侯昱醒过来听说了自己的病情真是高兴极了。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要是真得成了一个废人,还不如让他死了才好了。现在,知道自己可以回到从前,让他有不真实的感觉。他看着自己打上厚厚石膏的腿,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两个郎中算是又开了一次眼界,原来石灰还可以用来固定骨头呀。

  民生堂中还有很多的郎中没有离开,就等着消息了。刚知道手术成功的消息后,大家都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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