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上邪辰急步上前,横拦在上邪烈与那燃起熊熊烈火的夜蓝帝中间,“烈,你这是怎么了,疯了不成,快跟父皇请罪!快请罪啊!”
“父皇操劳国事已经数日不曾合眼,他到好,居功自傲,以为自己是谁啊!”
“上邪武,你给我闭嘴!”上邪辰重斥,急扯上邪烈衣袖,却被其狠厉甩开。
“让开!”只此两字冷似寒冰,目光聚敛,杀,即将毁灭一切的杀,上邪辰的手缩了回来,心被所拦之人刺骨的冷与杀震憾着。
逆臣犯上做乱,身为上将军,更为皇上宠臣的闵月川一身浩然正气,继上邪辰之后再次横拦上邪烈身前,“大胆五皇子,想弑君造反不成!”
此话一出,御书房冷然肃杀,夜蓝帝龙眸紧敛满是厉色,金口微动,生杀予夺。
再看那被扣上造反弑君罪名之人,竟然朝闵月川倾身而去,声轻如风,却夹杂寒刀利剑,“闵月川,你巴不得我造反,巴不得我弑君好圆你们闵家的宏图大愿!”
“你放肆!”
“你大胆!”
被踩到痛角,闵月川顾不得身处御书房,身后九五之尊正俯看一切,堂堂上将军竟似野狗恶狼般嘶吼,而上邪烈霸然威势,冷冽回击。
“闵月川,别太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在我上邪烈跟前,没你说话的份,明日朝堂,我会让你说个痛快,飞贼金三到底从闵家偷了什么,让闵墨逸带闵家死卫千里追至南郡,闵家果然横行霸势,南郡郡首俯首称臣,万千百姓的性命更是捏在你们闵家人手里。闵月川,传言金三偷的是闵家谋反的证据,是真是假?明日朝堂满朝文武一起来看!”
“哈,五皇子还跟小时候一样!”闵月川咬牙切齿,话中有话。
“烈,你……”上邪辰言语未尽,被上邪烈冷眸逼退。
御书房中,父与子、君也臣、臣与臣各怀心思,乱!上邪烈一番话尤如雪上加霜,夜蓝帝龙颜已泛杀机。
向前一步,冷冽侵噬;向前两步,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雄魂激荡;向前三步,黑眸似千年寒潭玄冰,与怒火汹涌的九五之尊撞击着,打压着。
“弑君造反,你信吗?”直截了当,无丝毫敬意,这便是上邪烈踢开拦路石的厉言恨语。
到底是九五之尊,怎会被自己儿子的大胆异举吓到,夜蓝帝双手按于御案,亦是倾身向前,“这才是真正的上邪烈吧,疏远、谦卑、恭敬,你装真是又苦又累!”
“你认为我在装?你竟然认为我在假装!”上邪烈嘴角悬着的尽是不屑蔑笑。
“朕不管是你假装还是真忍,敢如此跟朕说话,朕可以……”
“杀我了?哈哈……我替你说!山盟海誓,宠溺无边,子孝父慈,转眼间怎样?翻脸无情,生杀予夺全在你张口间,金口御言换来万劫不复、红颜含冤含恨而终。皇帝陛下,你可曾回头看当年的所作所为,你可曾扪心自问,那善良无争的人真该万劫不复!你可曾想过,你身边的这些臣子私地下背着你都做了什么。”话至此,上邪烈冷冽微收,气定神闲道,“我在京师卫随时等着皇帝陛下来拿我的项上人头,如果陛下不急,明日朝堂,我会再为陛下送份大礼!”
“上邪烈,你少挑拨离间、造谣生事,墨逸到南郡那是因为……”
“烈!”上邪辰重语,适时打断了闵月川,“今日父皇与我等特在御书房欢喜以盼,好端端的怎会变成现在这般,烈立了大功,京师卫夺了头彩,父皇圣明定会对你封王重奖,可是你到好,仗打胜了,脾气也是水涨船高,竟敢对父皇不敬,此事若换在上邪武身上,他断然不会如此莽撞!”
“可惜,我是上邪烈,不是上邪武。如若皇上没事,上邪烈军中还有要务,明日朝会,上邪烈准时而至!”话落,上邪烈嘴角轻扬,狮眸紧对上位之人,挑衅也好,正式宣战也罢,轻冷的笑伴着稳健步履,无视周遭人等,傲然而去。
殿门关合,御书房中噼叭做响,怒火焚烧的夜蓝帝将御桌物件全数扫落,鼓鼓龙眸狠厉盯看闵月川,“他说的可是真的?闵墨逸带死卫奔袭千里就为追捕飞贼?朕的上将军也有今天,也有被人掐住脖子的一天,明日朝堂,你要如何应对?”
扑通,闵月川双膝跪地痛哭高喊,斥骂上邪烈险恶用心,挑拨君臣关系要置闵家于万劫不复之地,闵家满门忠烈,上将军之位已承袭二代,若无圣恩,怎会有今日荣耀,闵家世代谨慎圣恩,对皇上感恩戴德,怎么可能如上邪烈那奸险小人之说,意图谋反!
“皇上啊,臣冤啊,臣真的冤死了!臣的赤胆忠心敢挖出来奉给皇上看啊,墨逸枉死,臣心灰意冷,夜静更深之时,闵家列祖列宗的警训全涌了出来,若不精心竭力为君分忧臣愧对祖宗,更愧对皇上啊!不想今天却被血口污蔑,臣,臣还不如一死了之,随墨逸而去呢。”闵月川呜呜的哭了起来,夜蓝帝白其一眼,心烦耳扰的抚着额头,既没劝解,亦没叫闵月川起身,到是太子殿下一旁安慰几句。
“出去,朕要静静!”
“父皇,您为何不治上邪烈犯上之罪?上将军……”
龙目狠厉瞪来,上邪武瞬间哑然,垂首退到一旁。
“他不是要明日朝堂给朕大礼吗?朕等着!”
“儿臣告退,父皇不可过于操劳,龙体为重!”上邪辰诚言,恭身退去,再若多说半句,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迁怒的就该是他们。
还在地呜呜直哭的闵月川赶紧站了起来,跟在上邪武身后,抹着眼泪退了出去。
看着地上狼藉,夜蓝帝心躁气怒,一拳砸在御案上,“犯上、谋反统统该杀!枫,如若你在朕身边,看着他们这般待朕,你会维护于朕?还是会跟上邪烈一个鼻孔出气?朕所做之事从不曾后悔过,当年看着那贱人香消玉殒亦无悔意,反道痛快淋漓。对于枫,朕悔,朕真的好悔,朕不该为了治你,将你派往北境,朕乃九五之尊有的是法子耐心让你心归顺于朕,如若枫不去北巡就不会被怪风卷走,只要守在朕身边,终有一天,朕会得到枫的人更得到枫的心,朕只想跟枫说话,跟枫独处一室!”
夜蓝帝手拄额头,低声自语个不停。
宫道上,闵月川脸上泪水早就抹的干干净净,悲切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焦急、愤恨。
“太子爷,您可得给舅舅想个办法啊,上邪烈这是要反水啊,皇上又是什么意思?”
“何意?御书房这么热闹,舅舅还没看出何意?上邪烈何止要反水,他是要反天呢。真被母后言中了,来者不善!皇陵思过,竟让上邪烈练就的如此深沉,可怜皇上竟然看不清自己的儿子,他那哪是假装,分明是在隐忍,其隐忍之力远出我意料。”
“我们要如何做,趁野种势未做大,就此……”上邪武以掌为刀,轻比划了一下。
闵月川恨恨道,“对,当年未能斩草除根才会留此大祸患,我即刻回府,事不易迟,今晚就在京师卫中做了他!”
“如果行事不成呢?”上邪辰突然问道,“明日朝堂,上邪烈就会以此反咬一口。那些东西,真的会在他手里吗?”
“听那小子大放狗屁,墨逸都未追回,他何来本事弄到。”上邪武满嘴粗口,闵月川却担心了起来,不怕一万,就怕那万中之一,千万别忘了,失传百年的圣帝帝玺还是那小子找到的。
“哥,你说句话啊,我们跟舅舅可是绑在一根绳上的!”
上邪武话未断,上邪辰冷眸击来,声音低沉清冷,“掌嘴!”
“哥,我,我是担心舅舅才那么一说!”
“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两条路,一,借故突染热症歇朝;二,用绳子绑紧你的嘴。祸从口出,到时候引火烧身,别说我跟母后见死不救!记住了?”
“嗯!”上邪武板着脸,声如蚊蝇。
“大点声!”
“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我只管看,不管说,哥说什么,我做什么,这行了吧!”
“哼,如若墨逸活着,此时定会助我一臂之力!”上邪辰重叹,瞟了眼身旁的闵月川,“我现在不担心上邪烈能拿出那些书信,天下事皆可做假,更何况几张破纸。我担心,上邪烈手中握着连皇上都奈何不得他的东西,帝玺,帝王之凭证,那是何等尊贵,更何况还是失传百年的圣帝帝玺,凭此物足可另起炉灶、号令天下,若在你们手中会轻而易举的交出?”
“您是说?上邪烈手中还有比圣帝帝玺还要惊天动地之物?”言至此,闵月川倒吸口凉气,“若真是有比圣帝帝玺还要厉害的宝贝,别说是我们,就连当今皇上他亦敢废除!”
“哈哈哈,舅舅被吓破胆了?废皇上?那得看他有没有翻天覆地的本事,京师卫不过五万人马,就算全数掐在他手中,凭此五万人就敢对抗皇城三十万大军?就敢召告天下自立门户?简直不自量力,痴心妄想!可恨鬼教如纸皮老虎,反道成全了上邪烈,速联系鲁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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