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毙
就当满室旖旎之气正浓时,南宫瑾若突然停下了动作,软软趴在慕容忆的肩膀上,晃动了两下,又睡了过去。
“南宫瑾若?”
轻声唤了下,犹带着未失的情欲,可回答他的,却是满室的安静。
无力地垂下双臂,慕容忆只得苦笑连连。虽然身体还对南宫瑾若异常的渴望,但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占有她。所以只得咬牙将她的衣服穿好,并重新塞回被褥中。
临走之前,他重重地咬在她的脖颈之处,似乎是对她勾引后却不负责的小小惩罚。
门外的冷风将慕容忆眼中的热潮吹散掉一半。但强忍欲望从来都不是他的作风,所以在出了下人院之后,便向着紫鸢那院落走去。可是走在半途之中,他突然失了兴致,转而回了自己的院子。
忙了大半夜,小凝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怕吵到南宫瑾若,便和衣趴在桌上说着了。南宫瑾若醒来之后,瞧小凝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心疼。轻轻将她拍醒,瑾若让小凝去床上歇息。
揉了揉双目,小凝双目布满了血丝,可在看到南宫瑾若露出的脖颈时,表情呆了一瞬,而后双目放光,连声音都高扬了不少,“奴婢没事,洗把脸便清醒了,倒是王妃……”声音犹疑了下,小心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虽然感觉时冷时热,但还算安稳,而且醒来之后,感觉风寒好了不少。”南宫瑾若自然不会提及那场“春梦”,但是她不说,却不代表别人不知。
“如此可是大好,王妃可要保重身子呀。”说完话,小凝兴冲冲地起身出门,去给南宫瑾若准备洗脸水。
这丫头,怎么这么兴奋,难道是昨夜在花园里捡到钱了?
阴暗潮湿的屋内,慕容惊语阴冷的眸子死死盯着跪在地面上的黑衣女子,声音滑腻,“一切都按照我说得做了?”
“是,一切都是按照太子安排所做。”
“很好,”满意地扬起下巴,慕容惊语面露狰狞,“慕容忆啊慕容忆,你不是还想在战场上立军威吗?莫不说父皇忌惮你,不会在将兵权交予你手中,便是你是否有命等到那一天,都是未可知啊,哈哈——”
阴冷粗厚的笑声充斥着屋内,让听到的人莫不浑身泛冷。
“太子殿下,”待慕容惊语笑够了,紫鸢低垂着眉眼,俯身问道,“南宫瑾若已经被慕容忆贬到了下人院,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是否要除掉她?”
负手而立的慕容惊语,缓缓走至紫鸢身边,阴涔笑道:“我们一向冷清寡意的紫鸢姑娘,似乎很不待见南宫瑾若啊,这是为何呢?”
“紫鸢并非不待见南宫瑾若。只是她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就该……啊!”
话还未说完,紫鸢便觉发顶一痛,而她的身体被慕容惊语大力拉扯到身边,双目恶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你的心思!你想要南宫瑾若死,无非是慕容忆对她有情。但本太子现在不能让她送命,她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收起你的杀意,贤王府的失败,本王不允许有第二次!”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慕容惊语骤然松开掌中的发丝,改而轻抚,状似多情地说道,“如果你真的对慕容忆有情,本太子也会看在你为我效力多年的份上,将你的心挖出来,给慕容忆陪葬!”
不知是否因为刚刚病愈的缘故,南宫瑾若觉得最近日子变得好过许多。换洗房的工作减轻不少,管家还送来了伤药,伙食也改善许多,就连苏姑姑都不在敢欺凌弱小,没事也不会出现在换洗房碍人眼。
真是奇怪啊!
“瑾若姑娘在想什么?”一位跟着瑾若赚了不少钱的沈大娘靠过来,笑眯眯地问着。
“沈大娘在王府做了许多年了吧?”
“是啊,自从十二岁被爹爹卖到王府,已经快三十个年头啦。”
沉默地点点头,南宫瑾若侧目看着这种饱经风霜的脸,问道:“那沈大娘可见过换洗房有过如此优待?”
“这倒未曾。”说到这,沈大娘也颇为奇怪,“按常理说,换洗房可是最辛苦的工作啦,每日辛苦不说,对身子骨还不好。可最近这几日啊,好多丫头都说想来咱们换洗房呢。干活不累,受伤了还有药擦,管事姑姑态度好,就连洗衣水都是从后山温泉引来的。至于工钱低,跟着瑾若姑娘我们也没少受到照拂。”
听着沈大娘一条条的说,南宫瑾若心中犹疑更甚,不禁喃喃着:“难道是他?”
“嗯?瑾若姑娘说什么?”
回过神来,南宫瑾若忙晃了晃头,淡笑说道:“没什么。”
事情的发展,怎么越来越蹊跷了?
独坐在桌旁,南宫瑾若紧皱着眉,将近日来发生的一切细细想了一遍,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刚刚进门的小凝看到南宫瑾若一脸纠结地看着窗外,而桌上的饭菜却一动未动,不禁上前询问道:“王妃,您近来是越来越爱出神了。可是有了什么愁事?”
皱眉摇了摇头,南宫瑾若轻语道:“若是我没有预料错,慕容忆会在近日将我接回落华院。”
“真的!”高兴的蹦起,小凝满面兴奋,“那小凝可真要恭喜王妃,贺喜王妃了!我们终于熬到头了!”
沉眸看着小凝,南宫瑾若却并无一丝喜色。
回答落华院,自己便会又失去自由,那未完成的计划……
南宫瑾若没有预料错,不过五日之后,管家便亲自来到换洗房,朗朗说了许多空话,无非都是王爷宅心仁厚,惦念王妃旧好等等。
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掩盖住双眸中的波涛汹涌,任人看不清里面的心思。
“我们这回也算是苦尽甘来了!”随着南宫瑾若被恢复了身份,小凝也重新回到她身边做侍女。只是将包袱放在桌上,细细打量着落华院时,却发现哪里好像不一样了。
眉目清冷地环视落华院,南宫瑾若凉薄一笑,而后叫来身后其他的奴婢吩咐道:“将落华院里所有的东西都扔出去烧掉!”
啊?
奴婢们彼此对视一眼,觉得这王妃是不是在换洗房受苦受得脑袋出了问题,这落华院何其大,若是把东西都烧掉,那岂不是院子就成空的了?
感受到瑾若浑身冰凉之气,小凝知晓她心中所想,不由轻轻叹息一声。
看来王妃表面上对烈阳夫人不在乎,但心里还是记恨着她,恐怕,也记恨着王爷吧。
“还不动手吗?”转身阴凉看着一众奴才,南宫瑾若说道,“若是不敢,那便由我亲自来!”说完,便将手边的竹凳打翻,随后将花篮架推到,在如阵风一样冲到内室,将里面的衣服、饰品、锦被等所有能看到的东西全部扯出,卷成团扔到地上。梨花木的绣床她南宫瑾若搬不动,便从花圃中找出把斧子,奋力地砍下去,还有梳妆镜、屏风……无一放过。
大家看着发疯一般的王妃都吓傻了,呆愣了许久,才有人过去阻拦,有人跑去管家那里通风报信。
“王妃不能砸呀!”有几人拥过去拦住南宫瑾若的腰身,伸手欲取瑾若手中的斧子。而南宫瑾若便顺势将斧子给了他们,自己转身出了内院,风一般飘进了小厨房,不多久便拿着一个长颈瓷瓶走出,打开瓶塞,尽数洒在地上纷乱之物上。
“小凝,火石给我!”
冷不丁瑟缩了下,小凝胆怯地看着南宫瑾若。
“怎么,连你也要阻止我吗?”
“小凝不敢。”颤抖着手,小凝从腰间取出两块火石递给南宫瑾若。
两片火石相触,燃出星星点点的火星,只一下,便将地上的衣服燃出绚烂的火花。
看着不断蹿升起的妖娆火舌,南宫瑾若在甫一进入落华院时的压抑之感,才渐渐消退。
“这是在做什么!”
慕容忆还未走进落华院,便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大步不由加快,三两步冲进了落华院。可刚一进院子,就看到满院狼藉,和目光幽幽的南宫瑾若。
目光从火堆中拔出,缓缓看向慕容忆,南宫瑾若冷冷一笑,说道:“王爷没看到吗,我们在打扫啊。”
“打扫?”强压住满腔愤怒,慕容忆伸手指着地上燃着正旺的衣物,大声斥责道,“这便是你的打扫?”
“为何不是呢。”毫不退缩地与慕容忆直视,南宫瑾若声音清朗道,“东西脏了,应该打扫,但是沾染了另一个人的痕迹,更要打扫。怎么,王爷难道是对之前的女主人念念不忘,不舍得瑾若将她的气息扫除干净吗?”
深吸口气,慕容忆心知她对烈阳住了落华院而耿耿于怀,遂不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身后的管家,让其盯着南宫瑾若,她毁了些什么,便叫人定做新的立刻送来。语毕,他没有在看向南宫瑾若,略带疲惫地离开了落华院。
走在林荫小道上,慕容忆怅然一叹,不知为何自己的火气总是能让南宫瑾若轻易的挑起。而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自己竟还得为她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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