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治病良药
杨浩宇病了，发烧，咽喉肿痛。韩千雪硬拉了汪紫晶去探视。
周末时光，房间里很空，除了躺在床上的杨浩宇之外，还有何立。韩千雪拽拽汪紫晶的衣服，脸上现出小女孩的羞涩和拘谨。
“紫晶！”杨浩宇将被子一掀，从床上越起，声音沙哑，带着鼻音。
“你还好吧？”汪紫晶问，目光却不敢聚焦在他的脸上，那晚的逃离多少有些失礼，让再见时的心理就有点儿微妙。
“好！还好！没什么的！”杨浩宇用手摸额头，傻笑。
韩千雪道：“杨浩宇，我可是专程给你送药来的。”
“送什么药？”何立狐疑。
韩千雪道：“杨浩宇的心病是汪紫晶，心病终须心药医呀！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你还真是好心！”何立笑。
“君子成人之美！我虽不是君子，但本小女子天生热心。”韩千雪高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我看你这是见色忘友，想要讨某人欢心吧？”汪紫晶打趣。
“紫晶？”杨浩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来也是会开玩笑的呀！
何立叹气，说：“原来，汪紫晶真的只是穿了冰冷的外衣啊！”
“哪个是你的水杯？”汪紫晶问。
“靠边的那个，干吗？”杨浩宇不解的看着她。
“我带了几味中药过来，你泡水喝喝试试，兴许能减轻你的咽喉疼。”汪紫晶说着，从随身包里真的掏出一包草药。
“我就说我们家紫晶是给你送药来的嘛！有照片呀！我看看！”韩千雪走到写字桌前，捧起一个精巧的镜框，只扫了一眼，脸刷得一下就白了。“这个--”
“我的全家福呀！还是中学时拍的。别碰了，上面灰尘很多的。”杨浩宇躺回床上，轻笑，“桌上有水果，你们都请便啊！”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汪紫晶轻触韩千雪的肩，镜框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千雪！？”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拿回去重新给你镶。”
“不用！没关系的！碎碎平安嘛！你不用管了，让何立处理好了。我那时刚刚青春期发育完，脸上的青春痘还没有褪尽，着实吓人。呵呵！”杨浩宇笑着说，抬手揉眉心，头越来越疼了。
“没问题！我来处理最好。镜框碎了就碎了，可别吓着人。”何立说。到洗手间拿了笤帚打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那个照片上的那个是你爸爸吗？”韩千雪白了脸色，像是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没错，那是我爸爸。怎么？你激动成这样不会是认识他吧？”
“怎么可能？”韩千雪努力挤出一丝苍白的笑，“我没有爸爸，所以看到别人有爸爸在身边就分外激动。千万别见怪，我是无心的。”
“是吗？”汪紫晶微微皱眉。
“啊！不然，还能有什么？呵呵！对了，照片上这么多灰尘，你都不擦拭，代表了什么？”
“没什么！”杨浩宇微皱眉头说，“代表我是一个懒人。”
“哦！紫晶，赶紧看看你泡的中药好了吗？我想出去走走，何立，你如果不想当超亮度电灯泡就一起来呀！”韩千雪眨眨眼睛，故作轻松的笑。何立摇摇头，尾随着韩千雪出了门。
“喂！你们”汪紫晶徒劳的喊，心中有怕，怕单独面对杨浩宇，不知该怎样相处。
“紫晶？药水好了吗？我想喝喝看。”杨浩宇叹了口气说。
“哦！”她将杯子递给他，他喝一口，先是皱眉，然后咂舌。
“苦吗？”她问。
“淡淡的苦，然后是淡淡的甜，还有淡淡的芬芳。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麝干，山豆根，干草，麦冬，胖大海，野菊花。清火利咽的！”
“我喜欢这味道，你给的味道！”这样的话语太过赤裸裸。
“哦！”她踱到窗前，抱臂凝视，不远处的白杨树上有两个大大的喜鹊窝，不时地能看见喜鹊在飞。“千雪好象有些反常。”
“英雄所见略同，我怀疑她是我爸在外的私生女。”
“你”她扭头，睁大眼睛看着他，惊讶，不解。
“逗你的！哪有那么巧的事！你终于肯看我一眼了。别恼！其实，有很多事就很不可思议。我跟你讲过的，我就曾是我爸爸的私生子！”
“你觉得怎么样？”她转移话题，怕太沉重，触动他心中的伤。
“好像还在烧。我以前没这么虚弱的，用凉水冲澡都不会感冒的，这次也不知怎么了。”他虚弱的说。
“让我看看！”汪紫晶快步走到床前，侧身坐到床上，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然后查看咽喉，摸脉搏。
“看来，你深得你外公的真传。”他笑，喜欢她这样的碰触。
“没有！我只学到了皮毛，充其量也就是个蒙古大夫。”她拉过他的手，开始按压虎口。
“你做什么？”
“推拿退烧法对小儿比较管用，对于成人的作用就很难说了。你这儿有酒精吗？”
“没有！”
“那就用温水吧！一会儿推完曲池穴，我会沾着水推前臂，可能会有不舒服。”
“比起吃药来，这已经是规格很高的享受了。紫晶，这样的待遇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吧？”
“为什么送花给我？”她不答反问。
“呀？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他几乎要从床上一跃而起，被她以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压了回去。
“我并不知道，猜测加试探罢了。毕竟，与我接触的男生并不多。”是他！真的是他！迷惑夹杂着惊喜一起向她涌来，她突然间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聪明的女孩！领悟代表着危险，你知道吗？”他的眼睛益发深沉了。知道有一天她终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快吗？他不是一直在期待吗？是的！他给她的一切，都希望她用心自己去领悟，那样远比用嘴说出来来的深刻。
“为什么？”
“可以不回答吗？”
“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是病人！”
“哦！”她投降，不再坚持，“你睡会儿吧！等着出了汗，烧就会退了，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有你在身边，我从来都不觉得难受。”他笑，轻轻的闭上眼睛。信任她，不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汪紫晶取了温水，开始推前臂。看着他浓黑的眉毛，忍不住的叹气。45朵玫瑰花，却分了九次送给她，每次递减一朵，究竟有什么深意呢？如果要发动爱情攻势，不是要一直坚持的吗？而他只送了九次，这个数字，仅仅只代表长远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份报纸随着话音“啪”的一声落在了汪紫晶面前的课桌上。她正在整理着课后笔记，想来是不能继续进行了。教室里的人还没有走尽，好事者都侧目以待。
“怎么了？”汪紫晶望了盛怒的妹妹一眼，触目到报纸上的标题，她才有所领悟。
“你干的好事！为什么要这样做？唯恐天下人不知吗？”汪蓝莹质问。刚刚石滨来找她，说她老姐最新发表的文章很伤感。她一把把报纸抢了过来，细看之下，立马头晕脑大。那篇题名《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情感文章，虽然使用了化名，却分明是在写她的暗恋故事。这样的曝光于众，让她如何不火大。
“你不说，没人知道那是你的故事。”汪紫晶叹口气说。
“自欺欺人！他看到了怎么办？”
“蓝莹，该来的终归要来！”
“该来的是童话的结局，而不是凄惨的悲剧。”汪蓝莹的脸气得涨红，胸脯起伏不定。“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贬低别人的爱情，会提高你自己的幸福指数吗？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吗？那么希望我被爱情撞得头破血流吗？你究竟是不是我亲姐姐？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心是如此的狠毒。”
“蓝莹，你需要冷静！”
“不需要！我现在很冷静！你看看你，自命清高，其实是独断专行，做事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凡事都随你自己高兴。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你这样子做，伤害的不只是我，还有我心中的你！为了赚取那几个破稿费，不惜出卖自己的亲妹妹，真是太卑鄙了！汪紫晶，我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蓝莹！”尾随而来的石滨上来扯汪蓝莹的胳膊。
“你别管！”汪蓝莹甩掉石滨的手，“汪紫晶，你给我听好了！我绝对会和高岳哥哥幸福给你看，让你嫉妒死。”汪蓝莹说完，一扭身跑了出去。
“紫晶，你没事吧？”石滨关切的问。
“当一个人被想当然的判了死刑之后，还有多少转圜的余地？人在冲动之下往往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后就难免后悔。我没事！”
“我不信！你最亲的人伤了你。”
“有时候伤害也是一种爱，只是很少有人懂罢了。站在她的角度上，伤她的人何尝不是她最亲的人。我以为你会怪我乱点鸳鸯谱呢！她是你的女神，你不该去追她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长久以来，一直都以为她不谙世事，耐心的等着她长大。到头来，我才是那个白痴的人。我想，我也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石滨说着，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
人陆续的散去，只有汪紫晶如冰雕般立在那儿，动弹不得。好冷！由外到内冷的那么彻底！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很长时间过去了吧！
“晶姐！”一个柔细的声音猛然间在耳边响起。汪紫晶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抬手轻轻拭去腮边的泪。“雨燕，等急了吧！我差点儿忘了还要陪你吃完饭。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汪紫晶收拾书本，连同那份报纸，嘴角掠过一丝苦笑，还只是个序幕吧！
“晶姐”徐雨燕想要说点儿什么，却找不出恰当的词。
“走吧，雨燕！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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