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看他落座,曲素秋沉吟片刻也恭敬福礼之后,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不等她出声,曲澜青已经出声解释。
“启禀娘娘,素秋深得我爹和几位叔伯传授,对医药甚是精通,医术也堪称绝妙,娘娘的病就由在下与素秋共同诊治。”
阮心颜看向坐在对面的曲素秋,曲素秋不卑不亢的欠身低头,目光始终平稳,并未借机抬头打量她。
“说说你们最终治疗方案。”三成的把握,可能吗?
曲澜青看向曲素秋。
得到示意,曲素秋方缓缓的抬起头,却正好与阮心颜的目光相对。
心头微微一震,好一双清冷慑人的眸子,不怒而威,威慑无形,这样的女子,容貌确实不重要,光是这一双眸,就足够凌驾众人之上。
“启禀娘娘,娘娘所疾,素秋与兄长及各位叔伯深研过后,一致决定采用换血之法。”
阮心颜眯眼:“换血?”没有无菌手术室,没有手术台,没有各种科学仪器,没有输液条件……他们要如何换血?
曲素秋点头,神色肃穆:“以血换血,娘娘之疾是血出现异变,才会使得全身骨节处血流滞懈,不能畅通循环。”
阮心颜皱眉:“你们何以认定是血出现异变,而非骨髓和造血器官出现异变?”白血病是一类造血干细胞的恶性病变。病变使得细胞增殖失控、分化障碍、凋亡受阻,才会使得血液无法新陈代谢,而今天,他们却说,是血液出了问题?
“如果是血液出了问题,以人体造血器官的功能,完全可以自主换掉异变的血细胞,呈现新鲜的血液在人体循环流畅。”
两人对于她的问题,诧异的相视一眼。
曲澜青眉宇微拧,眼中有着凝重:“娘娘的意思是说,娘娘所疾并非体内的血出现异变?”
阮心颜张嘴,随即皱眉,心里沉思片刻后,她淡然:“本宫失言,二位暂且先不要将本宫刚才所言放在心上,本宫相信二位得出血体异变这个结论并非只是猜测,本宫想要知道的是,二位的案例是否成功?”
二人再次一惊,曲素秋看向曲澜青。
曲澜青心中暗忖,好敏锐的心思,他可以确定皇上并未将诊治方法告诉于她,她却心中了然?
见大哥一直未出声,曲素秋略一沉思后,毅然道:“既然娘娘心中了然,那素秋也不妨实话实说,大哥确实寻得一位与娘娘症状类似的病患以血换血的诊治方法进行验测,第五个人活着。”
阮心颜垂眸,第五个人,前面死了四个?
“我们把那位病患的少许血推宫换到病患兄长、两位姐姐和母亲,最后是病患的父亲至今活着。”换了血之后,第五个人也必死无疑。
阮心颜纵使心里波涛汹涌,面上也保持着云淡风轻,以直系家属的血来换,那个男人……让她如何不心疼?
曲素秋忐忑不安的看向曲澜青,瞒是瞒不住的,既然这位皇后问起,她当然据实以告。
曲澜青看她垂眸,神色平淡,并没有出现惊慌之色后,才以眼神示意一旁的人稍安勿燥。
阮心颜在心里无声轻叹,扬眼看向坐在对面神色虽然镇定却眼露忐忑的两人。
“你们退下吧。”
曲澜青闻言,欲言又止,恭敬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曲素秋深看了她一眼,恭敬福身后退了出去。
怔怔的看着湖面落花凋零,阮心颜幽幽轻叹,她从来不是心软之人,但是,她却真切的为那个男人而心疼。
她的爱和他相比,何其的薄弱?
他为她做到如此境地,她不会圣女的去控诉他的无情和残忍。
反而在心里审问自己,自己给他的爱,是否足够?
曲家庄是他的暗势力,是医者,也是杀者,自然不会将这些拿人命做试验放在眼里。
那位病患或许只是普通人,他们的亲人一个个拿来试验,生与死,在这样的时代里,由不得他们自己作主。
但还有一个她。
直系亲属,在这个时代,这具身体,首当其冲的是轩辕画夫妇,其次的就是阮家,再来就是他。
那三成的机会,需要几条人命去试?
假如所有的人都试过后,只是徒劳呢?
他或许有想过,只是他愿意去赌。
浩国皇帝轩辕砚悖五常,乱人伦,诛杀贤忠之臣,立自己的亲外甥女为后,引起天下震动。
各国前来朝贺的帝王在回朝后,青云海域有史以来进入了一个上百年来最严肃凝重的状况。
大朗国皇帝宇文驰以受辱挟持观后礼之名讨伐浩国,五十万大军压境叫阵。
腾国、林国均发出了书面战书,要求浩国皇帝割地划海域赔偿作为道歉平息在浩国所受到的屈辱,否则,在一个月后,将会大军压境!
三方战书一下,天下人人惶惊之余,也把目光投向了阜国。
因为,阜国并没有和大朗、腾国、林国一样发战书,相较于三国的大动静,阜国却平静的诡异。
而浩国各海域边疆也不见丝毫的动静。
浩国皇宫景琉殿。
轩辕砚静静的倚坐,蕴含着浑然天成的霸气和戾气。
一名黑衣身影飘然如烟,跪立在书桌前:“启禀主子,公主和驸马似是往云中城方向而去。”
闻言,轩辕砚嘴角冷雅的上扬,黑眸淡漠深沉:“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双深沉墨黑的眼睛熠熠生辉,逼人的气势里,流转的都是掠夺,撕杀,残虐,还有冷到骨子里的无情。
黑影恭敬出声:“是”
轩辕砚执起书桌上的密涵,上面寥寥数字,却写着让他心安的内容,验测成功了,三成机会,成功了一半,不是吗?
他说过,哪怕是只有一成机会,他也要试。
他也说过,为她,他不惜成魔!
绝情也好,残虐也罢,在她走进自己眼里时,他就知道死后,他会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但那又如何?只要有她陪着,永生永世在地狱,他也甘之如饴。
从京城到北海口岸,横跨北南,所到之处,人人都在谈论的都是关于这一国宣战,两国逼战的事。
百姓,是现实的。
不管朝堂上发生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惊世骇俗的悖伦理立后、官员抄家、斩官员……虽然皆是闻者皆惊的大动荡。
但比起生存,他们更想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要天下大乱,是不是要起战争,是不是要征丁?
一些沿海镇城及边疆各地百姓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百姓们安稳日子过的太久,久到如今听闻大军逼境,即将要打仗的事,无人不心惊肉跳,寝食难安。
谷地镇,是浩国南方最边界沿海的一个镇,小镇并不大,却甚是繁华。
这主要源自于越过谷地镇七十里就是浩国南边域界海岸,也叫谷岸。
谷岸在诺大的青云海域上呈折角弧形,除了茫茫大海,就是茫茫大海中那些数不尽的各种岛屿,大部份以荒岛为多。
不得不提的是,这岛屿中有一个岛,天下皆知,那就是云中岛。
此时,正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谷地镇上,客栈厢房内,轩辕画绞着手中的锦帕,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从京城来到这里,她耳里听到的除了百姓对皇家悖人伦乱五常的批判,就是大朗国五十万大军压境的事了,这无疑让她的心无法坐视不理,心里陷入了天人交战。
阮南风推门进入,不知道此时她心里的挣扎,只是以为她在为大朗国重兵宣战而担忧。
快步走到窗边,把窗关了起来,再上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柔声道:“放心吧,就算大朗国真的兴兵攻打,我相信皇上也必定有办法应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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