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流言诽语,城中关于丑颜郡主的话题始终不断,人们热衷于这些话题传播,除了所谓的批判外,也是出于对事件的主人翁的好奇。
想看看这位本就其貌不扬的丑颜郡主被毁容后,是否真的丑到不能见人?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卯起尽来的期待,并没有如愿所偿,而是彻底的被无视,阮心颜并没有如人们所料的那样出来横行霸道,甚至自始自终连面都不曾露过。
不管外界对她如何的讽刺指责,她仿佛毫无所觉一样,没有丝毫的动静。
如果不是确实知道阮心颜来到了奄平,人们还以为阮心颜根本就不在奄平城呢?
一日一日过去了,一月一月过去了。
一个话题说多了,人们也慢慢开始感觉到了没趣,渐渐的,城中关于阮心颜的话题渐渐平息了。
流年似水,转眼间,已经是来年春天了。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
红紫万千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奄平城一年一度的百花朝会在春意盈然中来临,百花朝会节是奄平百姓除了过年外,最重视的日子。
在这一天,各地花匠聚集一堂,花的美艳和芬芳,让人流连忘返,美不胜收。
奄平城平日养在深闺的大家千金,小家碧玉皆会盛装出现,参加百花会。
文人墨客,赏‘花’之余,舞文弄墨,赋诗作词,饮酒作乐,好不风流。
于是,奄平城所有的人都沉浸迎接百花朝会的来临,早就忘了那位曾经让他们津津乐道的丑颜郡主了。
兰菀亭台中,阮心颜正饶有兴趣的插花。
一旁的明月看着郡主兴致不减,数度张嘴,欲言又止。
偷偷的看着郡主,明月心里七上八下,郡主不会真的打算明天去见识那所谓的百花朝会节吧?
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跟在郡主身边,知道郡主是真的变了,和从前判若两人,但……虽然郡主性子变了,可是容貌并没有变啊?还有那道疤痕也没有消失啊?
郡主去赏百花,万一被人发现,又再度引起流言诽语,岂不是让郡主再度成为城中人谈论的话题?
“郡主……”
“嗯?”阮心颜漫不经心的应着,利落的剪去多余的杂枝,仔细端详审视后,方才插入瓶内。
“郡主,这样有什么好玩的?”明月看着郡主专心的摆弄着那芍药花枝,实在有些不理解郡主这样把这些花插起来有什么好玩的。
阮心颜轻笑不语,这里没有插花的工艺,她自得其乐,而在明月看来无趣,也是正常。
插花,与其说是摆弄着花枝,倒不如说是在修身养性,看似简单无趣,但只有插花人,才会懂得那其中的乐趣。
看着自己的杰作,阮心颜唇角上扬,笑意盈然。
“郡……郡主,您不要再这样对着奴婢笑了。”明月从恍惚中回神,突然说道,但下一刻她感觉她这话说的极为的不妥,担心郡主误会,扑通一声跪下,慌忙解释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想说郡主那样笑太美了,总是让奴婢看的入神了……奴婢说的是真心话,如有半句虚假,天打五雷轰。”
说到最后,明月甚至举起手来发誓了,心却紧张的悬了起来。
如果郡主生气,那……
她说的是真心话,可是连她自己都感觉这话极没有说服力,别说郡主会误会了,就连她自己都懊恼无比。
这些日子,虽然郡主性情变了,并不若从前那样难侍候,没有骂过她,打过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对现在的郡主,明明是和颜悦色,但她反而不敢掉以轻心。
阮心颜随意的看了一眼明月,神情丝毫不见恼怒,甚至没有一丝的波澜,只是指着石桌上她插好的花瓶说道:“把花放在我的房里。”
明月惊诧的抬头,郡主说什么?她没听错,郡主真的相信她说的话?
看着明月的惊诧,阮心颜好笑的扬眉:“怎么?难不成你说的不是真话?”
明月就差没有把头摇断了。“不,奴婢说的是真话,绝无半点虚假。”
“那不就得了?”阮心颜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桌面,随口回道。
华灯初上,奄平湖岸灯火通明,揽月楼更是热闹非凡。
林世风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玩味的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阮旭东:“阮兄意思是,要在明天的百花朝会上,向何姑娘述表情意?”
阮旭东迟疑了些许时间,然后重重的点头:“佳人未许,阮某当然有机会。”
林世风嘻哈一笑,却语有深意:“那在下祝阮兄打动何姑娘芳心,不过话说回来,别说佳人未许,就算佳人有许,嘻嘻,在下想,阮兄也不会知难而退的。”
阮旭东皱眉:“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别扭?”
林世风嘻笑:“阮兄多虑了,呵呵,今年的百花朝会,不知道又有谁能问鼎奄平第一才子,哪家千金得花神美名?”
阮旭东不以为然的说道:“才子之名,我倒是没兴趣,但这花神之名,你认为,放眼整个奄平,谁能比过嫣儿姑娘?”
林世风眼神微微闪烁,状似随意的说道:“当今驸马浩国第一才子之名,阮兄拿下奄平第一才子之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既然阮兄也说了,放眼整个奄平,无人能及嫣儿姑娘的美貌才情,如果阮兄能摘下才子之冠,再向嫣儿姑娘表白,那……岂不是机会更大?”
“这……”阮旭东有些迟疑,心里却对林世风的话怦然心动,如果他拿下今年的百花会第一才子之名,得佳人芳心的机会确实要大很多。
但是……他自己有几分斤两,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奄平城最不缺的就是文人才子了,他如果单靠自己,去竞选第一才子之名,赢了,固然可喜,但万一输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损失的可是阮家的声誉。
“看在下,乱出的什么馊主意,阮兄不要放在心上,以阮家的名声,阮兄又何必自贬身份去参加才子竞选呢?阮家可是奄平城所有文人书生心里敬崇的骄傲。”
只不过,敬崇的是当年横扫浩国,无人能及的阮南风,敬崇的是阮南风昔日的风采,而非今时今日的阮家。
如果说阮旭东前一刻还有顾虑的话,在这一刻完全被林世风的赞誉冲晕了头,倏地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豪情万丈的说道:“林兄所言甚合我心意。”
“哦?”林世风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态。
四周的人人也被阮公子的豪情吸引了,场面不由自主的静了下来,都好奇的想要听听阮公子说什么?
“我阮旭东就参加明日的百花朝会,与众多文人才子切磋切磋。”
在场的人听见阮旭东的话,愣是半天反应不过来,场面有短暂的安静,下一秒,所有的人都面露之色。
在坐的人都是奄平城的文人,他们一方面当然希望阮家能再创昔日阮南风的辉煌,横扫浩国文人,为奄平争光。
但另一方面,阮家除了阮南风,这十几年来,就再也不曾出现过这种才气,再加上在场不乏熟知阮旭东的人。
阮旭东实在是谈不上才气纵横的人。
如果阮旭东出师不利,毁灭的不只是阮家的声誉,还有阮南风为奄平城文人创立的骄傲。
这……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林世风敛下眼中飞闪而过的嘲讽,站起身,举杯道:“好,那世风在此先预祝阮兄摘下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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