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机密被盗
有家似无家,是范楚原对父亲一直最深的怨念,娇妻爱子,其乐融融,是他期盼的最美丽的梦,现在,这样的画面就在面前徐徐展开,他忽然惊喜得有点不敢接受了。
不想惊扰两人,范楚原无声息地走过去,从花惜晚身后,将她裹进自己的怀里。花惜晚闻到身后熟悉的味道,早些时候心生的对范楚原的隔阂,虽没有消解,但终归是放到了一边,心内平淡恬静,任自己躺进了范楚原温暖的怀中。
原原回过头来,开心地叫:“爸爸,阿姨教我弹琴。”
范楚原才意识到,原原毕竟不是花惜晚的孩子,这个孩子的存在,是自己永远都对花惜晚补偿不了的歉疚。
早晨的闹钟没有响,花惜晚起来的时候,看到冬日的阳光都懒懒地洒满了整个院子,闹钟已经走到快十点,上班要迟到了,赶紧起来套衣服。范楚原推门进来,看到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轻声笑道:“我帮你把闹钟关了,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关的?我还得上班呢。”花惜晚不理他,整齐地穿好了衣服,“都怪你,这下迟到了。”
“我给莫然打了电话,给你请了两天假了。”范楚原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书桌上,走近了些。
“啊?”花惜晚愣了一下,不过想着小腹隐隐作痛,心想这样也好,可以休息一下。顿时放松,但还是去扣大衣的扣子。
范楚原走过来,蹲下身子,帮她扯了扯大衣里没有弄好的裙子,帮她扣好扣子,说:“反正都起来了,要不跟我去公司吧?我下午事情不多,可以好好陪陪你。”
花惜晚脸扭到一边,她最讨厌他动不动就把自己扑倒在床上,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爱护和补偿。尤其是最近,自己一有不高兴,他就做这样的事情。自己想要的亲昵,不外乎是他的信任,冰冷时温暖的一个怀抱,遇事时他坚定的保护,单纯的亲亲抱抱,就是最好的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疼痛的小腹,何况,她昨天还来那个了,会让他失望的。
心里一时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讨厌他做这样的事情,还是害怕惹得他失望,一阵烦闷。
“宝贝不想去?”范楚原看她没有欣喜,她好久没有主动地靠近他,欢颜笑语地贴着他的胸口说东说西了。
花惜晚也不知道怎么来说自己这些微妙的心情,只是说:“懒懒的不想动。”
“我办公椅那个位置,可以最好的晒到冬天的太阳,傻瓜,你真的不想去吗?”范楚原继续鼓动她。
花惜晚想起那次自己在他办公椅上睡着了,他回来时候的那一次,还被柳风玉撞见了两人的亲密。他果然还是只存着那样的心思,便又摇了摇头。
范楚原一只手移到她小腹上,“你肚子不舒服,更应该要多晒晒太阳的。嗯,不想去也没关系,先趁热喝了这杯红糖水吧。”顺手拿了刚刚放在书桌上的杯子,递到花惜晚唇边。
花惜晚愣了一下,自己来那个了,他居然知道,那么,他带自己去公司,不是要做自己想的那些事情了?脸上飞过一片红,自己在多想什么。心中有了那些微妙的隔阂,便连对方最细微的细节和感受,都要忽略了吗?
不由脱口而出:“你知道?”
“傻瓜,你向来清清爽爽的,什么时候会擦香水?”范楚原笑着去刮她的鼻子,“昨天你从卫生间出来,我就闻到你耳边的香水味了。而且,就算你不涂香水,我就会忘记了吗?你这两个月,都能对得上日期,我心里不知道多开心,我的乖宝贝,身体终于好起来了。”
花惜晚为刚刚自己所有的想法赧然,对自己的误解抱歉到了极点,又不好意思解释,糯糯开口:“我跟你去公司,我要坐在你的椅子上看书听音乐,你不许和我抢。”
“我不和你抢,不过,可不可以平分呢?譬如我坐下面,你坐我身上?”范楚原还是忍不住逗她。
“那我就不去了。”
范楚原看她脸上绯红持续闪过,笑道:“去吧去吧,我保证不和你抢。我们先下去吃早饭。”
“不吃早饭了,我们直接去好不好?到了公司吃蛋糕,我喜欢公司里十点钟提供的慕斯蛋糕,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花惜晚倒有点迫不及待了。
“你是女主子,都依你。谁敢不给我们家总裁夫人留她最爱的穆斯蛋糕,就等着小鞋穿吧。”
花惜晚去更衣间,脱下了大衣,换了套头衫,待会儿要蜷在椅子里,穿大衣才不方便呢。范楚原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终于恢复了之前的生气,倒也开心。
车里缓缓流淌的音乐,是花惜晚早前送给范楚原的钢琴曲,《第九号夜曲》,花惜晚不好意思地说:“你还留着这个呀?”
“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留着?”其实留着的东西还多呢,他的钱包里,现在都还有她第一次用自己的信用卡,签下自己名字的那张单据。
花惜晚没有吃早饭,套头衫兜里装了不少吃的,自己抓了一点吃了,拿手递到范楚原唇边,范楚原开着车,就着她的掌心吃了,扭头看花惜晚,透过车窗玻璃,冬日的阳光好好地打在她白里透红的脸蛋上,看着范楚原乖乖吃了自己手里的东西,这个时候,眯着眼睛笑得正开心,注意到范楚原的目光,她甜笑道:“这个是给小呆瓜吃的山核桃,好吃吧?”
范楚原笑着点头。只要是她给的东西,都会有这样香甜的味道。
“还要吗?”花惜晚歪着头问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特别的好,握了双手举到他旁边,道:“猜哪一只手里有,猜到就给你吃。”
看她这么好的心情,范楚原很配合:“我猜是右手吧。”
花惜晚摊开右手,把手里剥好的开心果喂到范楚原口里,说:“再猜。”
“这一次,我想想啊,左手。”
左手果然也有东西,是一枚盐炬碧根果。
为了逗她开心,范楚原第三次的时候故意猜了他觉得是空的那只手,没想到还是有东西。这样接连几次,他次次都猜得毫无二致,吃到了不少坚果。花惜晚却很开心,玩够了,才摊开两只手,自己低头去吃这些坚果。
范楚原一眼瞥见她其实两只手里一直都有东西,难怪自己每次无论如何猜,都会猜中了。原来自己的小女人,是故意要给自己吃这些东西的。心头甜蜜,一时心旌动摇。
后来的几天,他每次下班都亲自去超市,采购了大堆的坚果、干果,给花惜晚充实她衣服口袋的“百宝箱”。
李可心一直拖着不回答范楚原关于小孩子抚养权的问题,但是好歹她来看原原的次数屈指可数,范楚原也不逼她,由着她考虑周全了再做决定。
没有了李可心的唆使怂恿,李妈妈也安静了很多,日子久了,也渐渐知道,在范家,花惜晚向来安安静静,在很多事情上,却有数一数二的决定权,大部分家人,都只听她的话,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安分了下来。
原原跟着花惜晚,要么学琴,要么学画,一时乖巧听话得讨人喜欢。只是花惜晚的画技并不好,连个奥特曼画得都像小怪兽,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原原照着画册临摹,花惜晚在旁边看着而已。
如果日子就一直这样的话,花惜晚想,多了个小孩子,和以前,倒并没有多大不同,只是这并不是自己的小孩,难免生出此事古难全之感。
春节将至,莫然的工作室和范氏集团,在同一天放假。莫然给花惜晚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想着自己才去上班一个多月,就要领这样的年终奖,心里着实不安,婉言拒绝。莫然当着众人的面,朗声笑道:“满庭芳酒店年会那天,你收的红包我全部拆了,这个只是还你而已。”
花惜晚才想起,自己那天确实收了不少红包,但是醒来的时候,是在范楚原的床上,早把红包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要是那天莫然在的话,那岂不是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喝到不该喝的东西那件事情了?
心里想着这些事,便忘了拒绝,等到反应过来,莫然已经在给其他人发了。
花惜晚拿着这个沉甸甸的红包,买了不少的毛线、布料,反正也是闲着,回去练练手也好。
范氏集团的年会,不同于满庭芳酒店举办在阳历年末,而是在春节放假的当晚举行。作为总裁夫人,花惜晚自然是要出席的。
回家时间还早,花惜晚精心收拾打扮了,坐了范楚原派来接她的车,款款而至。范楚原所在的范氏集团总公司所在的主楼,共有三十九层,最上面三层,是公司高层办公的场所,由于此三楼人少地方宽敞,装修高档,年会向来是在这三层楼举行,而最为吸引人的一些活动和年会后的舞会,都在范楚原所在的顶楼。
花惜晚到的时候,范楚原远远地站在公司的楼下等她。他不是没有见过她打扮后的模样,还是被她惊艳到,看到她走来,竟生出一种犹如在梦境的不真切感。花惜晚到了顶楼,要脱下外面的短外套,范楚原就不无吃味地道:“你里面的礼服裁剪得太香艳了,我不许你脱。”
花惜晚轻声笑了一下,放下了去脱衣服的手,跟着范楚原去见公司里的人。
范楚原忙着去接花惜晚,正在电脑上看的各种重要客户资料和商业机密,就没来得及关,出门的时候,随手带上了门。接了花惜晚回来,一心便在她身上,早就忘了这回事情。
李可心去范楚原的房间,本来是打算看他在不在的,里面空无一人,她鬼使神差的就走近了范楚原的办公桌,桌子上,几个相框里,除了楚凉意,全是花惜晚的照片,李可心大为生气,气恼道:“范楚原,我哪里就不如她了?我哪里就不如她了?”拿起照片要摔,最终还是不敢,放了回去。
放回去的时候,碰到鼠标,电脑屏幕闪了几闪,亮了起来,原来电脑并没有关。桌面上,毫无例外是花惜晚的照片,李可心越看越生气,忽然,目光被开着的一个东西吸引,顿时屏息凝气,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了。
开着的那个文件,正是范氏集团的重要客户资料和商业机密。
这样的资料,是范楚原和其属下,以及楚凉意等人,多年的心血,几十年的积累。如果能拷下来,合理利用,不仅可以挣来大笔的钱,就连超越范氏集团,也不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情。如果卖出去,在市面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抢得头破血流都会买。
李可心颤抖着不敢相信,范楚原做事向来谨慎,自己以前和他谈恋爱的时候,说起这些,他都含糊其辞,现在,这样的东西就摆在眼前,是不是什么阴谋呢?
她自己常常算计别人,对于其他人所做的事情,往往也总是要深深揣摩一番。
想了一会儿,心一横,管它阴谋阳谋,这样好的机会,错过了,就追悔莫及了。拿出手机,一一全拷了,一边紧张地看着门外,一边等着电脑屏幕进入自然休眠状态,才拿起东西,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
她一头撞上了一个温暖的物体,手中的手机“啪”就掉在了地上。她捂住口,才没有叫出声来。站在门口的,好在是柳风玉,李可心松了一口气,蹲下去捡起手机,若无其事地放进包里,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我一跳。年会要开始了,我进来请范总过去,没想到他不在。”
“只是这么简单?”柳风玉警惕地问。
“我还有什么好骗你的。”李可心嘻嘻笑道,“我和你,连骗范楚原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做了,还能有其他什么事情,会瞒着你呢?”
言下之意,居然有威胁的味道。
“最好如你所说。”柳风玉自从李思原的事情和李可心合谋以来,越来越后悔,计划好的事情,不仅没有得到原来的效果,还要背负良心的折磨,她最近,连在范楚原面前大声说话,都做不到了。
今年,范楚原感念她的勤恳和忠心,又想到她在自己和花惜晚婚前,阻止了自己在公司员工面前羞辱花惜晚,才让娇妻把第一次好好的留在了自己的床上,给她的年终奖,不仅一如既往的丰厚,就连期权和股份,也比他亲口许诺的要多,柳风玉想及此,内心更是不安。
李思原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爆发,自己一时冲动,犯下了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以后,是不是非但连朋友都做不成,还会反目成仇呢?作为下属,又还能得到范楚原的信任吗?
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鼓不起勇气,去亲自向范楚原说出真相。
李可心看她说完这句话,一直沉默,仿佛知道她的想法,道:“你也不必担心,我做完这些事情,得到我想要的,自然不会累及你。今天晚上,你就当我没来过吧。”说罢,扬长而去。
柳风玉默默呆了一阵,越想越没有意思,内心苦涩,无处诉说,可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却也无可奈何。
花惜晚在暖气、空调全都开得十足的房间,穿着纯羊毛短外套,热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还得蹬着高跟鞋,一一去见人,笑得脸都僵了。范楚原体贴她,在她耳边道:“我先送你回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吧,可见可不见的人,咱们不见了。”
“这怎么能行呢?我见一半人,不见另一半人,别人不说我娇气,倒要说你范总拿架子,看不起人了。”
范楚原听她处处维护自己,不由笑道:“是,总裁夫人为范氏着想,全面周到,倒是我的不是了。看你热得,喝点东西吧。”
花惜晚避开范楚原递到自己嘴边的酒杯,嘟嘴赌气:“人家明明不喝酒的。”
“傻瓜,这是白开水,嘘,不要让人听到。”范楚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喂她喝了。心里想的却是,今晚你这样风情万种迷人的小模样,我还要喝酒的话,待会儿回家不是自找苦吃么?
旁边一群人的声音响起,“素来就听说范总和范太太恩爱有加,范总得了娇妻,恨不能随时捧在手心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今天机会难得,我们大家,是不是都该敬这郎才女貌的佳人一杯呢?”
众人纷纷附和,一个中年男子更是走了出来,道:“范太太这么年轻貌美,别说是范总了,任哪个男人有那么好的福气娶了她,也是疼爱不已的吧?我们其他人,只恨没有范总这样的人品相貌,这样的福根深重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声不断。
两个人的话,尤其是后面一个人,都连夸带奖的赞美了两人,滴水不漏,花惜晚早就推开了范楚原的杯子,只是微笑着听他们说。范楚原指着前一个人说:“晚儿,这位是公司负责日本区域事务的副总裁,秦嘉陵。”指着后一个人说:“这位是大中华地区的外交推广,林凤建。”
花惜晚点头微笑,虽然对公司事务一知半解,但是听两个人刚刚的谈吐,各自的职务以及各自所负责的项目,也不由暗赞范楚原果然知人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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