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白首看花惜春晚
正在惊疑不定之时,范楚原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居然是陆沁园的手机号码,按了三次,才按下了接听键。
“妈妈,妈妈你们现在在哪儿?你们好不好?晚儿呢?”范楚原一接起来,就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陆沁园在那头,睡眼惺忪,奇怪范楚原的声音怎么这么焦急,道:“我和晚儿在她大姨家呢,我们很好啊。我看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听到这里,虽然还不了解事情的原委,但是范楚原蓦然松了一口气,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仔细确认:“真的在大姨家吗?真的在大姨家吗?好,好,我和爸爸马上过来。”
陆沁园奇怪地看着手机,自言自语道:“这孩子,什么事情也不说清楚,怎么就这么急急忙忙的来了。”扔下电话,继续回去睡觉。
一个小时后,范楚原的车终于停在了目的地。下了车,他和花满庭飞奔着跑向大姨家。
陆沁园刚一开门,就落入了花满庭的怀里,“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花满庭已经语带哽咽。
看到陆沁园果然没事,两个人都是长圩一口气。
陆沁园一边推开花满庭,一边嗔怪道:“孩子在这呢,你干什么啊?”
“晚儿呢?”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问。
陆沁园被他们搞得摸不着头脑,说:“晚儿去给她大姨送早饭了,我说你们父子俩在干什么啊,怎么一大早出现在这里呢?又是怎么搞得这么灰头土脸的?”
范楚原已经等不及要听她说什么,打开门就要往外走,闷声说:“我去找晚儿。”
花满庭见他心神激荡,头发和胡子都乱得一塌糊涂,拉住了他:“楚原,你先歇歇,收拾收拾,我们马上一起去找她。”
范楚原乍一看到鞋柜旁立的镜子,里面的男人不修边幅,双目通红,领带斜垮着,下意识伸了手出去,才发现那个人是自己,不再坚持,直奔卫生间洗脸。
“老公,你们到底是怎么了?”陆沁园问。
花满庭简略地讲了讲过去二十四个小时发生的事情,陆沁园听得惊心,良久才说:“我们本来是6点的飞机,但是在机场的时候,遇到一个和我们同航班的旅行团,整个团刚刚差了两张票,登机前,他们不停地央求我们和他们换票,晚儿一时心软,和他们换了,换票麻烦,还得通过机场方面的协商,耽搁了不少时间。我还责怪晚儿这孩子多事呢,没想到……”
花满庭连连感叹。范楚原已经稍微洗漱了一下出来了。听到此,也是暗暗惊心。
医院不远,就在对门的马路上,三个人一齐步行过去。
路上,只听陆沁园又说道:“我们换好票,给家里打了电话,结果没有人接听,想着你可能在忙,也没怎么在意。上了飞机就关机了。下了飞机,晚儿的手机就不知道在哪里丢了,我打了你的手机,还是没人接,晚儿怕你担心我们,还专门打电话到酒店里,让他们转告你呢。后来,医院方面通知说她大姨马上要做手术,必须有亲属到场,我们匆匆赶到了医院,也没有留意带没带手机,等到手术结束,都晚上十二点了,我和晚儿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睡觉了。今早上睡到迷迷糊糊,发现手机没电已经关机了,才赶紧充了电,看到楚原的电话,就回拨了过去。”
说话间,已经到了医院,大姨所在的病房在1108室,三个人推开病房,范楚原满以为会看到花惜晚,却见里面空无一人。他再也忍不住了,拉着护士急道:“人呢?她们人呢?”
护士奇怪地看着他,指了指楼下:“喏,那不是吗?”
范楚原张眼打量,看到楼下的花坛边,花惜晚正俏生生站在那,穿了带毛毛领的外套,脸上笑容正开。
此时,所有的疑虑,所有的焦急,都全盘放下了,心里有什么,轻轻的落下,又有什么,悄悄的升起。时光似乎停留在这一刻,拿什么来,范楚原都不愿意换。范楚原呆了好一会儿,才迈步朝电梯走去。
花满庭拥着陆沁园的肩,两个人都很安心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们心中,也悄悄放下了很多事情。
范楚原走下楼,朝着花惜晚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本来急切的心情,在看到花惜晚的那一刹那,反而平和了,正是这平和,支撑着已经整整两夜没有合过眼的范楚原能安心向花惜晚走过去。
花惜晚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弯着腰笑吟吟地说:“大姨,你再多吃一口嘛,就一小口,乖啦~”像哄小孩子一样,她的声音甜糯得惹人喜爱,大姨笑着又吃了一口。
花惜晚直了直腰,蓦然,身后一双大手圈住了她,她“啊”地惊叫一声。然后,毫无预兆的,她整个人跌进了来人的怀抱。
那个人力气大得惊人,花惜晚觉得自己要被揉碎了,她双手都拿着东西,只好不停挣扎,大声叫:“放开我,我要喊人了!”在医院里,她不相信有人这么大胆。
“花惜晚~”只是轻轻的一声,像是不自信时的确定,又像是对现实的疑问,带着压抑的痛楚,更多的是欣喜,浓浓的甜蜜和宠溺,就这样一字一句的出口。
花惜晚愣了一愣,她没想到会是范楚原。她的头贴在他的胸口,闻到他熟悉的体香味道,夹杂着淡淡的汗渍味。他紧紧地搂着她,根本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埋头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味。失而复得的喜悦,重重地包裹着范楚原,他现在只想这样抱着她,一刻也不松开。
他怎么来了?他为什么来?他这是在干嘛?
花惜晚满脑子的疑问。但是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满腹柔情,被他这样抱着,脚渐渐发软,根本支撑不住身子,她手一松,手中的碗和勺子应声落地。还好只是一次性碗筷,并没有发出刺耳的声音。她迟疑了一下,轻轻把双手放在他的腰上,不再用力支撑自己,软软的身躯就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感受到这样的回应,范楚原紧了紧拥她的双手,轻轻托了托她的腰,让她更靠近自己,也站得更舒服一点。
范楚原用下巴抵着她的头发,闭上双眼,尽情地让自己放纵在这柔情蜜意之中。
站了不知道多久,花满庭轻声地咳了一下,花惜晚听到这一声,触电般脱离了范楚原的怀抱,一个没站稳,还是落在了他的臂弯,她脸红红地,好容易才抬起头来问:“爸爸,您怎么也来了?”
花满庭没有回答她,只是宠溺地走过去,也是轻轻地抱了抱她,转身来问:“大姐,您身体还好吧?医生怎么说?”
花惜晚的大姨是陆沁园一奶同胞的姐姐,叫陆沁文,她笑道:“难得你们都来了,我这手术很顺利,医生说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三个大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看花惜晚,怕她不好意思。
范楚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走过去和陆沁文打招呼,说话。
“大姨,我先推你回房休息吧,好像起风了。”花惜晚一边说,一边去推陆沁文的轮椅,她不想再站在这个地方。而且,范楚原和父亲的态度,都让她摸不着头脑。
范楚原左手握着她扶在轮椅上的右手,花惜晚闪避了几下,见他不依不饶,才终于抬眼看了他一下,看到他双眼里全是血丝,胡子一茬茬的冒了出来,衣服稍显凌乱,不知道为什么,便不再躲闪,任由他按在自己的手上,借着他的力,推动了轮椅。
到了病房,范楚原扶陆沁文在床上躺好,听她说道:“你们都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也正好睡一会儿。”
花惜晚拉了她的手:“大姨,我就在这陪你。”
“傻孩子,你们昨晚陪了我大半夜,要回去休息好才行。而且,你看你爸爸和楚原两个人,风尘仆仆的,不好好休息怎么能行呢?我这边有护工,你们不要担心。”陆沁文拍着她的手道,又对范楚原说:“家里刚好三个房间,你和晚儿一起正好。”
“大姨,他已经订好了酒店了,就让他在酒店里歇着吧。”花惜晚撒了个谎。要她和范楚原同居一室,在现在的情况下,她根本就做不到不尴尬。
陆沁文以为是花惜晚害羞,嗔道:“这怎么能行呢?哪有大老远来了,夫妻俩一个住家里一个住酒店的?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怕我们笑话你不成?”
范楚原看出了花惜晚的顾虑,是的,他前不久才狠狠地伤害过她,他根本还找不到任何时间来跟她说他的愧疚和歉意,他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开口道:“是啊,我已经订好了房间,暂时先去住着吧,反正离这里也很近的,什么都不耽搁。”
虽然明白她的心思,但是心爱的女人把自己往外推的滋味,还是很不好受,何况,他现在是多么想重新揽她入怀,享受她身上的温暖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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