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
青玉的婚事,就这样在混乱中成了定局,只是宋三夫妇,也知道在族里丢了脸,不敢当着众人面骂,却也在家里骂了二叔公和林太公几日,说他们两个老不死的,怎不在家好生养着,来管什么闲事,特别是过了几日,媒婆和刘家的人,来退那些聘礼,三奶奶听的媒婆说的,刘家又聘了旁边庄子柳家的女儿为妾时,更是气得眼泪直流,只恨自己女儿没福气。
等到青玉满了月,和林承祖两人带了礼物上门时候,自然吃了闭门羹,青玉见爹娘不给她好脸色,气得脸都发白,泪珠不停往下滚。林承祖在旁劝了两句,青玉这才好受些,王氏听的人议论,忙差个小厮把青玉夫妇请到自己家来。
芹哥陪着林承祖,青玉就被请到后面和王氏她们相见,青玉见了王氏,那泪又重新滚落下来,王氏忙把她扶起,温言劝说了一会,青玉这才破涕为笑,听的青玉在林家很好,婆婆对她也很疼爱,这才放心。
送走青玉两口,玉莲摇头道:“三叔他们,实在是不好说。”王氏也叹气:“本以为,木已成舟,你三叔过些日子,也就认了,谁知这样,岂不是让青玉不好在婆家做人。”玉莲点头道:“好在林家对青玉妹妹,甚是疼爱,要不,妹妹更苦。”
王氏拉了玉莲的手道:“那日我去他家时,瞧他母子说话为人,全不似那刻薄人,要不,我也不会去管这事情。”玉莲微笑,母女俩正在说闲话,杏儿进来,急匆匆地道:“奶奶,不好了,芹哥被打了。”
王氏听了这话,霍地站起来,芹哥年纪虽轻,只是在外也是极稳重的,怎么今日会被人打了,月英这时得了信,也过来了,玉莲见月英一脸慌张,忙扶她坐下,转身对杏儿道:“把跟去的小厮叫个过来问问。”话还没说完,几个人就簇拥了芹哥进来,却是白布包了头,忙都迎上去。
玉莲一眼就看见送过来的人里面,正有陆秀在内,脸不由红一红,只是自己只有这一个弟弟,也顾不上回避,忙上前和王氏她们一道接过芹哥,陆秀上次对玉莲只是匆匆一见,今日离的近了,细细看时,见她模样出色自不去说她,难得的是身上有股爽利大方的劲,和平时见的各色女子都不一样,陆秀不由看的呆了。
王氏先仔细看看芹哥,见他还能说话,声音响亮,心才略放一放,回头见陆秀只盯着玉莲看,咳嗽一声,陆秀这才把脸转向一边,王氏见他耳根都红了,再说芹哥还在这里,忙让玉莲她们把芹哥扶进去,自己坐下,要问问陆秀,芹哥这却是怎么伤的。
陆秀见岳母坐在上面,话也不说,自己心里也在怪自己,怎得见了玉莲这般颜色,就看呆了,又不是十七八的少年慕色时候,王氏见他懊悔,也不说破,只是问道:“今日芹哥和你们出去,却是怎的这般回来。”
陆秀在回来路上,却是和芹哥商量好了,不说出实话,以免宋家父母担心,听见岳母这样问,刚要开口说出编的话,只是抬眼一看岳母,虽笑的温和,那眼里的锋利,是藏不住的,不由红了脸,说不出来。
王氏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猜到七八分,故意道:“定是芹哥淘气,去了那不该去的地方,才惹了祸上身。”说着就假意起身,要去问他,陆秀见岳母发火,忙起身道:“岳母,不是这话,却是因为我。”
王氏一皱眉:“怎的因了你?”陆秀叹气,这才说出实情。原来今日却是县里老师寿辰,他们这些举人,秀才,自然要凑份子,去送礼。酒席却是借了陈家一个花园摆的,里面一桌精致酒席,自然是教谕陪着知县在的,还有陈二老爷做主人也在陪着,其他的人自然就在外面摆了几桌酒席。
陆秀和芹哥两人,年纪本就相近,近来又结了亲事,就坐在一起,和陈五老爷三个人,也是意气相通的,三个人说些文章上的事情,本说的高兴,谁知旁边一桌,却坐了杜进士的一个堂弟,也是个秀才,原来杜进士是举人时,两弟兄两个,就不做些好事,杜进士既高中了,带挈的他堂弟,也十分兴头。
今日酒席之上,自然有些溜须拍马之辈,去捧他的臭脚,杜秀才吃的开怀,慢慢地就托大起来,见那三人坐在那里,看也不看自己,只是说个不停,心里就泛起不足,这芹哥,做秀才时,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现在自己哥哥中了进士,做了官,他还是把自己不放在眼里,仗着酒喝的差不多了,斜着眼,挺着那没有三两油水的肚子,来到芹哥跟前,要和他喝一杯。
芹哥平日,本就鄙夷他的为人,此时见他过来,只是推辞,陆秀也来帮着舅子说话,这杜秀才喝的本就多了,把酒杯一放,瞪眼对芹哥道:“难道你看不起我只是个秀才,和你这举人喝不得酒?”
陆秀在旁听了这话,笑道:“话不是这样说,只是他历来不胜酒力,岳母管的又严,出外只敢喝三杯,方才和陈兄他们,已喝足了数。”陈五老爷也在哪里帮腔,称芹哥喝不得了,杜秀才酒意越发上头,又见陆秀帮着说话,矛头就转向陆秀,看着陆秀,呵呵笑道:“我知道你和宋举人家结了亲事,既他喝不的,你这个姐夫就帮忙了。”
说着拿起酒杯,把陆秀扯过来就要灌他喝酒,嘴里还在说道:“这酒多了不要紧,等回到宋家,正好可以钻到你娘子闺房。”边说还边哈哈大笑,芹哥怎容的别人说他姐姐,脸一沉,就对杜秀才道:“你嘴巴放干净些。”
杜秀才正在灌的开心,听见芹哥这样说,笑的气都喘不过来,转身对芹哥道:“你姐姐却是什么好货?一个被人退了婚,屡次被人求去做妾的人,还能有什么好名声,如不是陆举人好心,你姐姐,只怕现在都还嫁不掉。”
芹哥年轻气盛,那能听的这样的话,再者也不是实情,冲上前就要打杜秀才,慌得陈五老爷忙把他抱住:“宋兄,那样疯子说的话,理它做甚,没得白污了我们的耳朵。”芹哥正欲做罢,谁知陈二老爷听的外面吵起来了,他却告了罪,出来看看。
出来一瞧,正中了下怀,上前笑着对杜秀才说:“杜兄何苦和他家争,难道不知道她是非进士不嫁的吗?”说着眼睛往陆秀身上一转,笑道:“怎的许了陆兄。”微往前倾身,俯在他的耳旁道:“难道是做了什么事,这才许的陆兄?”声音虽不大,却是故意让众人都听见。
杜秀才见陈二老爷来帮他,心里得意,又听见陈二老爷这样说,乐的拍掌大笑,芹哥听的明明白白,气得满脸通红,上前对陈二老爷就是一拳,陈二老爷早有准备,轻轻一让,正正打在杜秀才脸上,杜秀才见芹哥动手,自然也不放松,也就扑上去,要打芹哥。
喝酒的见这边打起来了,都上来劝架,陆秀拉住芹哥,谁知陈二老爷却趁众人不注意时,拿了个酒壶,装作劝架要摔酒壶,却摔偏了手,正冲到芹哥头上,登时血出。
教谕正在里面,和知县等人听着小曲,听见外面吵嚷起来,陈二老爷出去后,也不见进来,叫过个仆人问问,知道打起来了,忙都出来,见芹哥头被砸伤,陈二老爷还在那赔情,说自己只是没看准,这才打到芹哥的头,叫住众人,问明缘由,却是各人都有理,都有人帮腔,也只得做罢,命芹哥和杜秀才各自赔了一桌酒席钱出来。
王氏听的讲完,深深叹了口气,本打算埋怨几句,只是这事,却也怪不得他们,见陆秀面上还有自责之色,开口道:“这事却也怪不得你们,谁让他们是故意找茬,只是女婿,日后那几个人,不来往就是了。”
陆秀起身恭敬答道:“岳母教训的是,今日若不是酒席上碰到,平日却是从来不见面的。”王氏挥挥手:“既如此,就好。”陆秀坐着又说几句,怕家里父母着急,也就辞了走了。
王氏这才回到芹哥房内去看儿子的伤,芹哥躺在床上,只是逗着儿子玩,月英坐在一旁,也不好埋怨的,玉莲只是皱眉,不知道想什么,芹哥对玉莲道:“姐姐,你不消焦心,听见别人这般说你,做弟弟的,自然也要帮忙,要不,就不成人了。”
王氏听了这话,咳嗽一声说:“帮忙是好事,只是太过鲁莽了。”月英她们忙起身见礼,王氏走到儿子床边坐下,让奶娘抱走孙子,这才对芹哥说:“也不是我说你,少年时候,鲁莽也是常事,只是也要知道方法,这样鲁莽行事,自己皮肉受苦不说,还累的在县里老师面前不好。”
芹哥低头听着娘的训话,玉莲也笑道:“弟弟,我还说你安静了许多,谁知还是不经事,这样的话,平日里我听过多少,要是事事都和人嚷,岂不先生生气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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