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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重振雄风


  这晚折英送晚饭过来,初夫人没有拒绝,因为她跟天印都没力气去做饭了。不过吃的时候很小心,天印却吃的心安理得,于是她跟着天印的筷子走,他吃过什么,没事,她才会动筷子。

  天印笑道:“夫人未免太小心了,那个骗子披着伪善的皮,不会轻易害你的。”

  初夫人恍然般点头:“没错,我这里还有重要东西呢,她不敢害我的。”

  天印微微一愣:“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能说,我要留着等阿白回来亲自交给她。”初夫人狠狠扒了口饭,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般。

  天印想不出头绪,但暗暗留了个心眼。

  初夫人吃饱了,裹了裹衣裳要出门,天印见她步履不稳,劝她好好休息,她却摆摆手拒绝了:“我要去把那只獐子放出来,要拿它试药的。”

  天印还想再劝,她已经出门了。没一会儿院内就乒乒乓乓像炸开了锅,天印走到门口一看,天上已不再下雨,院内的积水也退去了大半,初夫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挥着拐杖,追着一只肥硕的獐子满院子跑。

  獐子本就善于奔跑,初夫人没一会儿就火气上来了,拐杖成了武器,一下一下砸下去,多亏那獐子灵巧,不然早就被打的吐血不起了。

  天印心思一转,忽然快步冲了过去:“夫人且慢,我来帮您!”

  初夫人正好一拐杖挥下去,他冷不丁冲过来,正好砸在他伸出的左臂上,骨骼发出一声错位的脆响,天印单膝跪地,捂着胳膊满脸冷汗。

  “啊,小唐,你怎么样了?”初夫人没想到会打到他,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追獐子了,连忙冲过来拉他,却刚好碰到他的伤处,天印惨呼一声,脸色煞白。

  “这……这……。”初夫人慌了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人莫担心,不过是断了手臂而已,死不了的。”天印冲她虚弱地笑了笑。

  初夫人见状更是自责:“可是你这样很疼啊,身上还有那么多伤……。”

  天印低笑一声:“不用担心,疼又死不了人,要那么容易死,我十年前就不在了。”

  初夫人大概是被这句话牵扯到了软处,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可怜的孩子,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祛痛散。”

  天印连忙扯住她衣角:“夫人,祛痛散实在珍贵,断不可为我破费啊。”

  “怎么会,给你也比被那骗子骗去强!”初夫人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快步进了屋里。

  天印坐在原地,从衣摆上撕了一角缠住伤处,努力提息护住,好在鸢无的毒渐渐下去了,内力有所恢复,这点痛还能熬住。他抹去额上浮汗,轻轻舒了口气。

  初衔白的伤势好了不少,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因为心情好了。不过因为不听劝告,琵琶骨伤口摩擦仍旧疼痛难忍。她平常能做到不动声色,除了内力深厚之外,也许只能归功于自己刻意的忽视了。

  折华给她上过药,又忍不住说她,初衔白窝在他怀里,咯咯轻笑,直到他闭了嘴,她也停了下来。

  折华叹气:“你是故意的不成?”

  “唉,以前你没这么小气的,现在怎么跟照顾孩子的老妈子似的。”

  折华只好抚着她的发不再多话,过了一会儿才又道:“青青,明日我陪你去见一见夫人可好?”

  初衔白诧异:“嗯?你怎么忽然想去见她?要进她的院子可难。”

  “天印不是在里面么?”

  “那没办法,谁叫她老糊涂了呢。”

  折华将她拥紧些,无奈道:“我们总要试一试,我想跟她说明你我的事。”

  “为什么要跟她说?”

  “她是你母亲啊。”折华扶她坐起,直视着她的眼睛:“青青,我想把我们的事定了,你可愿意?”

  初衔白倏然沉默。

  折华见她这样,神情不禁黯淡下去。

  初衔白似有些不忍,握住他的手道:“唉……此事暂缓吧,我现在伤势未好不说,内忧外患也一大堆,你该明白。”

  折华这才好受了些,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他站起身来,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脸红着出了门。

  初衔白抬手摸了摸额头,神色骤冷。没过片刻,她忽然耳廓一动,望向房门,已经有人推门进来。

  隔着一扇屏风看不清楚,她也懒得下床,随口问道:“折华?你又回来了?”

  来人绕过屏风,身上那脏污不堪的紫衣已经除去,外面裹了一件墨绿袍子,初衔白笑起来,这衣服似乎是她死去父亲的,她母亲对他可真好。

  “原来是师叔啊,看来看守的人很不得力啊,居然让你大摇大摆来去自如。”

  天印并未理睬她的话,施施然走近,在床边坐下。

  “怎么,这是要找我叙旧?”

  “你少说话比较好。”

  初衔白嗤了一声:“少说话就会忘了疼痛,忘了疼痛就会忘了曾经经历的一切了。”

  “你是容易忘记的人么?”

  “可不是,否则我如何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天印忽然伸手点了她的穴。

  初衔白的脸冷了下来:“看来你的伤还不够重。”

  “是我争气,恢复的比你快。”天印强提着内力,脸颊都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容光焕发之感。

  初衔白哼了一声:“所以你终于可以杀我了是么?”

  天印不再做声,伸手入怀取了一只小盒出来,打开后,里面装着一只小纸包和一小盒晶莹剔透指甲大小的膏体。他走到桌边将纸包打开,倒水和开,然后又回来,挑起膏体就要朝她锁骨抹去。

  “这是祛痛散?”

  “一盒外敷,一包内服。”

  “你怎么得到的?”

  “我说过你少说些话比较好。”

  “哼哼……。”初衔白冷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天印看她一眼:“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原谅?”他的手指按上她的锁骨,初衔白闷哼一声,不自觉地闭了嘴。

  伤在内里是看不出有多严重的,只能看出那一块肿得很高。祛痛散不愧珍贵,抹上去不久就消了肿。初衔白虽对他这举动不屑,但也无法拒绝药物带来的冰凉舒适感,受了这么长时间折磨,直到现在才好受了些。

  天印始终面色无波,右手挑着药膏均匀地涂抹着,细致地像是在精雕细琢什么。初夫人给他的量并不多,所以这里也只能涂抹一次而已,要尽量抹均匀一些,让药力充分渗透进去,才能持久一些。

  抹完药,仍旧相顾无言,天印起身去端桌上的杯子,水已半温,正好可以入口。初衔白这才注意到他始终只有右手在活动,瞄了一眼他的左臂,却也看不出什么。

  “张嘴。”天印一手举着杯子递到她唇边。

  初衔白早已冲开穴道,却按兵不动,只冷冷地看着他:“你这种施舍的态度,差点要让我以为你是我恩人,而非仇人了呢。”

  “抹完外用药后,要立即喝下内服药才会有效。”

  初衔白冷笑着看他,仍没有动作。

  天印抿唇回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将杯口压上她的唇,用力灌了下去。

  初衔白不妨他有此一举,喉间一呛,连带琵琶骨疼痛,便想将药吐出来,还没得逞,已经被结结实实堵住。天印的唇压在她唇上,严丝合缝,右手顺抚着她的脖颈,将药汁引下喉咙。

  初衔白并没有多少惊讶,心情也没什么起伏,只是冷幽幽地盯着他的眼睛,即使此刻贴地紧密,也彼此像是陌生人。然后她忽然张嘴,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天印眉头明显皱了一下,血腥味在二人口齿间弥漫开来,他眯了眯眼,本要离开的唇忽然变了意味,更用力地碾磨起来,右手扣在她的后颈,吮吸着她的唇瓣,形如搏斗。

  初衔白的眼里忽然盛满笑意,手指挑开他的衣襟,暧昧地抚摸上他的胸膛,身体也放柔下来,甚至连吻都变成了迎合。

  二人交缠着倒在床上,她的长发散开,铺在洁白的衣下,天印的眼神渐渐迷蒙起来,仿佛二人不是身在此处,不是身在此时,还在以前,还在那个充满甜蜜的谎言里。他的吻越来越轻柔,刷过她的脸颊鼻尖,落在颈边,又轻轻含住她的耳垂。

  初衔白嘤咛一声,手热情地探索着他的胸膛,撩拨着他的下腹和腰侧,媚眼如丝地磨蹭着他的身体:“师叔,给我嘛~”

  天印一怔,抬眼就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如火的热情褪去,莫大的耻辱已经压了下来。

  紧接着是彻骨的疼痛。

  刚断骨不久的左臂上扎着一支簪子,那是初衔白刚从他怀间摸出来的。她捏着柄端笑颜如花:“你居然还留着这个,真叫我意外。”

  天印的脸色白寥寥的吓人,却很沉静。这痛楚来得正是时候,让他及早清醒。

  他随手拔掉簪子丢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她:“你跟折华在一起了?”

  初衔白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悠然自得:“是啊,师叔有何赐教?”

  天印的手稍稍一顿,冷笑一声:“你并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

  “这倒是实话。”

  天印整理好衣裳起身:“你别后悔,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为什么要后悔?我觉得折华挺好的,”初衔白皮笑肉不笑:“至少他是个正常男人。”

  天印脊背陡然挺直,紧捏着拳转身,忽然将她按在床上,人紧跟着压上去,直接去扯她的外衫,眼神阴沉。

  初衔白伸出双臂勾住他脖子:“怎么,师叔这是要重振雄风了么?”

  天印勾起嘴角:“你一再诚意相邀,我岂能拒绝?”

  他埋头去吻她的耳垂颈窝,手指在她胸前缭绕蜿蜒,缓缓下探……。

  初衔白咬着牙一声不吭,但终究收回了伤他的手。

  极致的快感到来时,她奋力想把他推离身体,天印却紧紧贴伏在她身上,直到余韵方歇,他的气息由粗重变为平缓,忽然无力地叹息了一声:“青青,你赢了……。”

  初衔白不动声色。

  “我承认当时知道你的死讯时我后悔了。”他带着彻底被打败的颓唐,语气低靡:“别嫁给折华,不管你信不信,当初在密林,他就有问题了。”

  初衔白无声冷笑,转头盯着窗户,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伸手不见五指。她看不清天印此时的神情,但他贴在她颈边的脸颊很冷,鼻尖有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大概他又流血了。

  “你现在说这些,是那骄傲的自尊心在作祟?”

  天印沉默许久,低声回答:“也许,但比起我爱上你这点来说,这还不足以践踏我的自尊。”

  初衔白怔住。

  天印拥着她,长久沉寂的之后才又开口,飘忽的像是在说梦话:“我怎么会爱你?我自己也想不通……。”

  初衔白冷哼了一声:“我记得你以前就情意绵绵地说过喜欢我,这种鬼话,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一次?”她挥开他的手,一脚将他踢下床去:“伺候的不错,你可以滚了!”

  天印半晌也没动一下,初衔白的手落在他刚才躺过的地方,濡湿黏腻,腥味弥漫。

  黑暗中两人的影子都沉默而僵持,像是在对峙,直到地上的天印缓缓吐出口气来,另一道影子才微微有松弛的迹象。

  窗外忽然有火光闪过,初衔白只注意到那一瞬天印惨无血色的脸。她转头紧盯着窗户,有清浅的脚步声传入耳中,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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