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月被杀
眼看着两个人闪了过来想拽她的身子,不行,绝对不能让阮静月得手,她一定要自救,这个女人现在很恨她,落到她的手上,她和小猫儿都危险,自已如果出事她还能承受,小猫儿却不行,为了儿子她绝对不能束手就擒。
海菱想到这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在那两个人手伸过来的时候,拼命的往床下一滚,这一滚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响。
阮静月脸色难看的训斥手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当心些,快点把她带走,还有床上小杂种一并带走。”
“是。”
手下应声再去拽海菱的时候,海菱早在往床下滚的时候,借力使力,把手上的七星琉璃镯对准床沿的一侧按压了下去,而她早飞快的开口命令小狮球球,并召唤出了琉璃珠内的毒蛇和蜘蛛。
此时,那两个家伙的手已拽起了海菱,把她往外拖,忽地一道幽光闪光,小狮发出了一声咆哮,狮爪凌厉的腾空便向为首的人抓去,一抓得手,那手下立刻捂住脸闷哼了一声,疼得蹲下来。
阮静月还有些反映不过来,恼怒的开口:“怎么了?怎么了?”
小狮球球和海菱有心里感应,所以她在心中命令球球:“抓这个贱女人,咬死她,咬死她。”
球球一得到命令,立刻腾空一跃,便往阮静月的身上扑去,而屋子里此时除了小狮球球,还多了一些毒蛇,阮静月带来的手下早吓坏了,望着地上蠕动着的蛇,不由得惊骇得睁大眼,也不管外面有人没人,直接便大叫了起来。
“蛇啊,蛇啊。”
先前小狮的咆哮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人,姬绍成和裴将军领人过来,此时再一听皇后娘娘的屋子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立刻心急的叫起来:“快,进去,娘娘出事了。”
门哗的一声被用力的推开,门外数道身影闯了进来。
海菱见哥哥等人进来,松了一口气,生怕地上的毒蛇和蜘蛛伤到儿子,立刻默念了一句,收起了毒蛇和蜘蛛,只留了小狮球球和阮静月缠斗在一起。
阮静月的身手十分的厉害,尤其是她的一只假的铁手,更是虎虎生风,每一爪下去都不亚于小狮的力量,若是被她的铁手抓到,不死也脱层皮了。
不过小狮身手敏捷,一连躲避了好几下,而阮静月因为姬绍成等人闯进来,心慌意乱之下,早被小狮逮到了空档,一爪子下去,血肉模糊,阮静月的一张脸瞬间被球球给抓烂了,她疼得脸色陡变,眼神更是赤红一片。
小狮一抓之后,便退了开去,姬绍成等人飞快的奔过来,想抓住阮静月,就在这时,窗外忽地窜进来数道身影,直扑向姬绍成和裴将军,眨眼间数道人影打了起来,而其中有一人一把抓起阮静月,尖细的声音响起来。
“快走,”两人一先一后的闪了出去,眨眼不见了。
而房间内,阮静月的手下很快被姬绍成和裴将军打死了,满地的死尸,此时小猫儿也醒了过来,因为身边没了娘亲,再加上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所以小猫儿被吓哭了。
海菱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可惜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时候姬绍成和裴将军等发现了不对劲,不安的走过来开口:“皇后娘娘怎么了?”
海菱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灯光下,她的脸色难看至极,只一双眼睛能灵活的转动着,姬绍成等人久居沙场,自然知道皇后怎么了?不由得脸色大变:“娘娘似乎中毒了?现在怎么办?”
姬绍成立刻命令裴将军:“赶快派人去禀报皇上。”
“是,”裴将军走出去安排,姬绍成又命亲信:“把房间里的尸体收拾出去。”
手下领命去办事,姬绍成把海菱抱到床上,和小猫睡到一起,总之看她除了不能动不能开口说话外,眼下还没有什么异状,而小猫儿因为娘亲的靠近,也不再哭了。
房间里的死尸很快被人收拾了下去,又有人打了水进来清洗,很快收拾干净,退出去守在门外候着。
姬绍成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然后狠狠的握拳头:“阮静月,我们不会放过你的,这一次一定要你的命。”
眼神嗜血而残忍,这女人再留着很危险,菱儿和小猫儿随时都可能有危险,所以这个人留不得了。
姬绍成在房间里踱步,很快发现房间里除了菱儿小猫外,还有侍梅丫头,倒在榻角一侧,头上竟然肿起了一大块,可能是先前她发现了情况不对劲,所以挣扎着想跃下床,提醒他们,可是这丫头一跃之下,竟然好巧不巧的撞上了榻角,然后昏迷了过去,所以才会给阮静月机会。
门外,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
原来裴将军正打发人去宫中把皇上叫回来,谁知道皇上已经回来了,正走到落花阁门外,一听到裴将军的禀报,整张脸都绿了,周身的煞气,领着人直接便奔了过来。
“怎么回事?”
夜凌枫一边往床上走去,一边蹙眉问姬绍成,姬绍成赶紧的禀报:“皇上,阮静月那个女人夜袭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被下药了,臣等不知道她中了何种药?她现在不能动不能说话。”
夜凌枫的脸色阴骜得可怕,心里也下意识的后怕,飞快的上前一步,握着海菱的手,沉声叫起来:“菱儿,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海菱想摇头,可惜她动不了,只能眨了眨眼睛。
夜凌枫一看她的神情,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随之便是排山倒海的怒气,朝侍竹命令:“立刻给皇后娘娘查一下,中什么毒了?”
“是,皇上。”
侍竹领命上前,很快给海菱检查起来,而夜凌枫又命令姬绍成和裴将军:“立刻去驿宫另一侧,把封国的所有人都抓起来,一个不留。”
“是,”姬绍成等人都等着这句话了,闪身便领着人奔了出去。
房间里,文彬和御吏大夫等人陪着夜凌枫一起望着给皇后诊脉的侍竹,只见侍竹检查了一会儿,随之松了一口气,起身禀报:“回皇上,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她们只是中了一种香料,此种香料是那些小岛上高大的树液提炼出来的,对人体并没有什么害处,但是却可以让人身体动不了,说不了话,大约一个时辰后,此香料便会自解,想必那阮静月在短时间内没办法给娘娘动别的手脚,她想先把娘娘带走。”
虽然菱儿和小猫儿没事,但夜凌枫依然十分的生气,这阮静月不除是不行了,这个女人若是活着,一定会对菱儿和小猫儿不利的,所以他必须要除掉她。
众人不说话,静静的等候着。
侍竹走到一侧去把软榻边的侍梅扶上了榻,然后给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头上肿了一大片,看来侍梅最先发现了端睨,本想提醒屋外的姬将军等人,谁知道一跃下床的时候,却角度偏了,撞上了榻上的角,所以使得自已昏迷了过去,幸好娘娘没事,否则皇上一定饶不过侍梅,侍竹叹口气,给侍梅服了一颗药,他和梅儿还有兰儿等四人跟着皇上,从南到北,一路走到今天,虽然唯主子是命,但是他们就像亲兄妹一般互相关心,所以他不希望她有事。
屋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姬绍成和裴将军一脸青绿的走了进来,抱拳愤怒的开口:“皇上,没想到封国的人全都连夜逃走了,一个都不剩,臣里里外外的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个人。”
房内的人心中了然,那阮静月自然防到了这一手,如若她们失败怎么办,所以行事前先把封国的下人全都送走了,出事后他们想找人也找不到。
姬绍成气恨恨的开口:“我们立刻去找南翎国的小皇帝,让他交出人了,否则这件事没完。”
夜凌枫微眯起眼睛,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显示出他心里很是愤怒,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做决定,而是望向了文彬,文彬一见皇上望向他,沉稳的起身回话。
“皇上,臣认为此事不必跟南翎国的小皇帝要人,眼下南翎国刚刚割了一座城池给我们,心里正恼怒,若是再为了这件事去找南翎国的小皇帝只怕他南翎国更加的恼怒我们。”
“难道就这么算了?”
裴将军冷沉着声音开口,不悦的瞪了文彬一眼,文臣做事就是瞻前顾后的,要他说直接闯进南翎国的皇宫,让他们把人交出来。
裴将军的气恼,文彬并没有在意,又接着开口:“就算我们进宫了,那小皇帝来一句不知道,我们能怎么样?此事一挑明了说,反而不好,若是日后阮静月真的出事了,南翎国便会算到我们的头上,但现在我们不动声色,想必那阮静月不会善罢干休,她一定会跟着我们,伺机报复,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把她诱出来,然后杀掉,到时候,南翎国也算不到我们头上,他们谁看到我们伤阮静月了。”
文彬说完,夜凌枫眼里流露赞许的目光,就是姬绍成和裴将军也不说话了。
没错,眼下他们进宫去要人,分明是告诉南翎国的小皇帝,我们北鲁和阮静月的针锋相对,那么以后要是阮静月死了南翎国一定算到北鲁的头上,但是不动声色杀掉阮静月的话,他南翎国就不敢随便怪到北鲁的头上。
房内安静,没人说话,只到一道细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各人的沉思。
“本宫赞成文大人所言。”
海菱一醒,房内人人高兴,夜凌枫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海菱早就有意识了,虽然先前不能说话,但是听了侍竹的话,知道自已并没有大碍,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担心,反而是望了众人一眼,沉声开口:“就按文大人所说的办吧。”
“是,臣等遵命。”
姬绍成等人应声,然后各自告安退了出去。
侍竹临离去时,顺带把房内刚动了动的侍梅也提了下去,这种时候,侍梅若是开口说什么,皇上一定很生气,还是等皇上的气消消吧,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房里,夜凌枫后怕的一伸手搂了海菱入怀,紧紧的抱着她:“没事就好,那阮静月实在是太可恨了,朕不会饶了她的,这一次一定要抓住她,杀了她,否则以后,你和小猫儿便不得安生了,从现在开始,但凡是对你和小猫儿有危害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统统的杀了他们。”
夜凌枫的眼里浮起浓烈的杀气,脑海里除了阮静月,还有一个凤紫啸。
他不会放过凤紫啸的,这个男人再留着也是祸害一个,所以他要除掉他。
“我没事。”
海菱知道夜凌枫的后怕,所以柔声开口,一旁的小猫儿睁着骨溜溜的大眼睛望着爹爹,忽然便咧开嘴笑了。
夜很快便过去了,天一亮,北鲁国的人便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准备离开南翎国。
一大早,小晋国和五番国两个小国的使臣过来向他们告辞了,原来他们也要离开了,至于大周朝和封国,早就不见人影了。
阮希宗派了两名大臣过来送他们离开南翎国,众人用完早膳后,便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准备离开南翎国。
谁知道,刚出了驿宫的大门口,便被人拦住了去路,仍是战王府的侍卫,他是奉了战王之命,前来送一封信给北鲁的皇后。
海菱挑眉,不明白这阮希胤为什么要送信给她,命人接了信过来,然后打开来看。
信上并没有写过多的话,战王阮希胤说自已恐怕时日无多了,所以请北鲁的皇后过战王府一趟,他有话要说。
海菱把信递到夜凌枫的手里,夜凌枫的眉很快挑了起来,冰冷的开口:“理他做什么,我们该走了。”
“好吧,”海菱点头,一众人离开了驿宫,那战王府的侍卫叹了一口气,然后拉马回战王府去了,人家不见王爷有什么办法,想想自家的王爷,不禁眼里微微潮湿,王爷也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执念于一个女人呢,既然王妃已经自尽了,他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已呢?
北鲁国的豪华马车里,夜凌枫和海菱并排坐在一起,小猫儿坐在夜凌枫的怀里,不时的扯拉着他父皇的长发,玩得自得其乐,夜凌枫见海菱一脸的乐有所思,心不在焉,不由得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想去看看那战王?”
海菱没否认:“我想听听他说什么,是真的不行了,还是另外一个计策,如若又是一个苦肉计,那么席凉当初的死心踏地是真的不值得了,如若他是真的后悔了心痛了,就算最后不在一起了,至少也让这个男人心痛了一会,席凉当日的自尽也有所值了。”
“好,那就去战王府。”
夜凌枫朝外面命令,前往战王府。
马车掉转方向,飞快的一路往战王府而去。
战王府,虽然人还没进去,便看到一片死气沉沉,门前的侍卫一看到豪华的马车停下来,马车上下来一人,不是前几日闯进战王府的北鲁皇后又是何人,夜凌枫并没有下马车,只吩咐了侍竹和侍梅还有姬绍成保护海菱进战王府,他在马车上逗儿子。
海菱领着几个人一走进战王府的大门,便看到那侍卫慌恐的恭身:“小的们恭迎北鲁的皇后。”
今时今日态度完全不一样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海菱自嘲的笑笑,她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看看那个男人的自我悔恨,只有看到他的自我悔恨,她认为席凉的自尽才没有白受,否则她就是白死了一次,若不是因为这个,她是断然不可能来战王府的。
王府的管事,早领着人过来,把海菱往战王阮希胤的住所领去。
战王阮希胤住的院子,离前面的正厅比较近,方便接待客人,也是战王府里比较好的院子。
不过海菱没心情欣赏这些,跟着管家的身后一路进了战王阮希胤住的房间。
房间里,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大床上此时躺着一个男人,这男人第一眼看,倒是真让海菱吓了一跳,先前的登基大典上看他还是龙神虎威的一个人,此刻却像一个枯槁的老人一般,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那浓黑的发也掺合了丝丝缕缕的白发,此刻安静的睡在床上,呼吸几不可闻,淡到似乎没有了。
海菱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是一个医生,不是那种冷血到无情的人,看到病人,便会下意识的怜悯。
王管家已经走了过去,贴着床上的人耳边轻声的唤:“王爷,王爷,北鲁的皇后来看你了,她来看你了。”
本来一直安静睡着的人,忽然便睁开了眼睛,眼里有了一些神彩,慢慢的移了一下,望向海菱,唇动了几下,最后挣扎着开口:“如若席凉没有死,别告诉她我的情况,如若真的死了,替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
战王阮希胤话落,房内的下人都哭了起来,他们的王爷一向骄傲,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因为王妃自尽,所以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本来海菱没看到阮希胤的时候,还想着要好好奚落奚落这男人,现在看到他的光景,倒说不出口了,不过她也没有好心到告诉阮希胤,说席凉没死什么的,事情走到今天这步地田,也许无可挽回了。
“好,本宫会在席凉的坟前替你向她说声对不起的。”
海菱话落,阮希胤眼里的慢慢的失去了色彩,最后眼一黑,再次的昏了过去。
王管家直接大声的哭了起来,海菱望了望他,冷沉的开口:“御医说你们王爷怎么样了?”
“其实王爷就是心中郁结太深了,本来静养没事的,可是皇上登基前一夜,他忽然想到对付太子的办法,所以让御医给他服了一种药,那药是十分伤身体的,再加上他一心求死,所以才会如此重。”
“御医怎么说?”
“如若撑不过这七日,他必死无疑。”
海菱望了望床上的阮希胤,想起了席凉的为人,今日就算席凉站在这里,恐怕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阮希胤去死,爱恋一场,即便最后不在一起了,也不会做到那么狠绝。
想到这,海菱命令侍梅:“给站王爷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回天无术。”
现在侍梅的医术可比一般的宫中御医要强得多,她跟着她学了医术,又经常和神医沈若轩研讨,所以医术是十分高明的。
侍梅应了一声,便上前给阮希胤号脉,很快起身。
“娘娘,确实是郁思太重了,弦脉虚浮无力。”
“没办法治了,”海菱望向侍梅,侍梅想了一下,然后点头:“奴婢开一贴药让他试试,说不定会保他一命。”
“好,”侍梅点头,战王府的王管家听到侍梅说可保他们家王爷一命,早激动的奔出去取来了笔墨纸张,侍梅自到一边去写药方,海菱仔细的看这战王阮希胤,说实在的,若是他好好待席凉,今时今日便不一样了,可是终究出了那样的事情,两个人是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既然如此,何必折磨自已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侍梅走了过来,小声的说:“娘娘,走吧。”
“走吧,”海菱走了出去,门外侍竹和姬绍成等人正候着,随了海菱的身后一路出了战王府,上府外的马车,在南翎国的大臣护送下,一路离开了南翎国的京都洛城。
看到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南翎国的两位官员,总算松了一口气,随之伸手抹了抹手上的汗,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轻松,总算把这些疫神送走了,再不走,南翎国就不得安生了。
马车上,海菱把战王府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还嗟叹了一会,。
“如若他早明白自已的心意,也不失为一个良婿,可是为什么人非要等失去了才醒过来呢?”
夜凌枫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海菱,温柔的开口:“不管别人了,朕会一直对菱儿好的。”
“嗯,”海菱笑着点头,伸手便接过了夜凌枫怀里的小猫儿逗了起来,小猫儿最近不排斥父皇了,海菱看着很高兴。
马车一路往北而行,离开了南翎国,前往北鲁。
三日后,这一晚众人宿在南翎国的一个小镇子上,这镇子并不大,但是今天晚上却很热闹,因为正逢上许愿节,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到镇西去放河灯许愿。
晚饭过后,海菱拽着夜凌枫出去逛街放河灯许愿。
儿子小猫儿却是睡了,所以海菱留下了侍梅和姬绍成等人照顾小猫儿。
小小的客栈很安静,没有多少人,一楼的大厅内,姬绍成领着几名手下在喝酒,一边喝一边聊事情,很是开心,对于楼上的人全然的放心。
侍梅正在房里守着小猫儿打磕睡,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点的动静。
忽然门响了一下,很快被人推开了,侍梅陡的一惊醒了,飞快的朝门外喝道:“什么人?”
那人推开了门,然后小心的走进来道谦:“客官,我是客栈的老板娘,请问你们需不需要添水什么的?”
侍梅站起身走到那人的面前,眯起眼睛,冰冷的望着那人,然后双臂抱胸,阴沉沉的命令:“抬起头来?”
那说话的人飞快的抬头,瞬间,脸色立刻变了,连同身子也抖簌了起来,随之忍不住想倒退,逃跑,可是脚下却像长了钉子似的,一步也动不了,唇嚅动了好几下,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好像有人掐住喉头似的。
侍梅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后露出了讥讽的笑:“这不是宫中的柔妃娘娘吗?娘娘别来无恙吧。”
她一说完,手一伸飞快的关上了房门,随之阴森森的笑着,盯着舒挽星。
今儿个晚上,皇上和皇后娘娘之所以去逛街放河灯,只不过为了引诱背后的阮静月上勾,没想到现在上钩的不是阮静月,而是舒挽星,难道这女人是阮静月的走狗,如此一想,侍梅也不和舒挽星客气,直接一抽腰间的宝剑,直指着舒挽星的脖子。
“没想到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你竟然死性不改,还来算计皇后娘娘,找死,今日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舒挽星一听早害怕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再没有当日在太后宫中的趾高气扬,事关于那北鲁国的前太后西秀的事,自然也传到了舒挽星的耳朵里,何况她当初一看到阿朗落网,便第一时间离开了北鲁,后来辗转来到了南翎国,嫁给了镇上一家客栈的小掌柜的,这些日子,她过得踏实有又安心,谁知道今儿个晚上鬼迷心窍了,竟然为了二百两的银子而答应了那个男人的要求,前来看看这房间里有多少人。
“侍梅姑娘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有做,是有一个男人给我二百两的银票,让我前来打探打探,看看房里有几个人?”
侍梅的脸色先是冷寒,慢慢的散去了一些凌厉,宝剑在半空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俐落的收了起来,语气虽然依旧冷冰,不过却好多了。
“你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吗?”
舒挽星小心的点了点头,很是害怕,不知道侍梅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想?舒挽星一想到这便害怕的哀求起来:“侍梅姑娘,求求你放过我吧,以前我也不是故意针对皇后娘娘的,是太后娘娘,她派人来接我的,说让皇上纳我为妃,我先是不肯的,太后娘娘说这事包在她的身上,我只管当我的妃子便成,自从上次在宫中发生假皇上的事,我就偷偷的离开了皇宫,辗转到了这个小镇子,掩人耳目的过日子,侍梅姑娘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舒挽星磕起头来,侍梅冷哼:“起来吧,现在你帮我做件事,我就当不认识你,以前的事情一笔勾消。”
“好,好,你说你说。”
现在不管让她做什么事她都愿意,就是不想让她的男人知道她以前的事情,他对她挺好的。
“现在出去告诉那给你银子的男人,就说房间里只有我和小孩子一个。”
“这?”
舒挽星起身,有些迟疑,倒多了一抹担心:“那些人似乎有些不善?”
“你只管照我的话说,自得自已的银子,去吧。”
“是,”舒挽星看侍梅一脸的坚定,而且这侍梅姑娘很厉害,她是知道的,赶紧的拉门闪了出去,很快隐于黑暗,房间里归于寂静,侍梅冷着脸望着门,倒是不担心舒挽星泄露出什么,因为房间里确实只有她和小猫儿两个人。
这恐怕正是阮静月等人等的时机,这一路上他们跟了他们三天,现在终于等不及要下手了,因为再过去不远,便要到南翎国和大周朝的交界处,然后他们从大周朝绕半天的路,向西北拐过去,便进入了他们北鲁的地盘。
进入北鲁,阮静月再动手,恐怕更难了。
所以今天晚上是他们的好机会,他们是等不及了。
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细微的声响传来,虽然很轻很细,若没有警觉也许发现不了,可惜侍梅现在全身贯注的注意着暗中的动静,所以便知道来的人不少,而且其中有不少的高手,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从房顶滑过来的,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侍梅这间房子的窗外,有人跃到窗外,有人闪到门外。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被踹开,窗户被打破,几道身影破门破窗而进,眨眼房间里站了好几个人,门外,也站了数名手下监视。
走进房里的几人,为首的人正是阮静月,阮静月的脸上被小狮球球给抓伤了,现在容貌被毁,不但如此,半边脸还被白布包着,昔日的第一美人,此刻周身的狼狈,只不过是一个满脸嫉妒的丑妇罢了,她一只铁手指向侍梅,阴沉沉的开口。
“马上把小皇子交出来,可饶你一死,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侍梅不怒而笑,悠然的开口:“究竟是谁死无葬身之地就不知道了,阮静月你领着人跟了我们一路,你以为现在终于被你逮到机会了吗?”
侍梅一开口,阮静月心惊,她身边站着的一个太监,立刻尖细着嗓音开口:“不好,我们中计了,快走。”
他伸出手去拉阮静月,可惜阮静月根本不为所动,阴森森的开口:“你别理会这贱人,她分明是恐吓我们的,先前我派了人去盯着夜凌枫和和姬海菱等人,亲眼看到他们是去镇西河去放灯许愿了,你慌什么?”
她说完,便命令身后带来的手下:“把这个贱女人抓住,杀了,把那小杂种抓起来。”
阮静月的口气又狠又残忍,现在的她恨透了姬海菱,所以对她的儿子自然不会客气,就因为这个女人,害得她毁掉了一只手,现在又毁了容,所以现在她只想报仇,她不好过,那女人凭什么过得幸福,所以今天晚上她才会不顾所有人的阻止,赶过来抓这北鲁国的小皇子,听凤紫啸说过,这小皇子就是姬海菱的命根子。
好,既然他娘敢得罪她,她就拿他开刀。
阮静月命令一下,身后的手下便朝侍梅扑了过去,侍梅身形一退,退到身后的床边,一把抱起了小猫儿,小猫儿早被房内的动静惊醒了,睁大了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随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其实他不是害怕,只是委屈,娘亲呢,娘亲在哪儿啊。
小猫儿的哭声一起,窗外便有冰冷嗜血的声音响起:“阮静月,你果然来了,竟然胆动朕的儿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声落,夜凌枫和海菱两个便从窗外跃了进来,而同一时间门外也有人打了起来。
阮静月一愣之下,终于知道今晚自已是真的中了人家的圈套了,先前大家一致怀疑了这件事,可是她因为脸被毁,心中无生机,只想报仇,所以才会如此急切,看来今晚她是别想活了,但是不能害了别人,如此一想,便陡的一推身边的人:“你走。”
自已身形陡的欺过去,攻击上姬海菱,这一次,海菱没有出手,夜凌枫长臂一伸,便直接和她交上了手,这个男人,眼里心里都没有她,她一直爱慕着他,从来没想过有一日竟然和他交上手,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阮静月的眼里是嫉妒和羡慕,还有更多的恨,她的假铁手是一件武器,五爪成钩,十分的锐利,直攻向夜凌枫,房内人多,打斗不方便,很快便有人跃了出去,夜凌枫和阮静月也从房内打斗到房外。
一放开手脚,阮静月哪里是夜凌枫的对手,他出手又快又狠,而且一点不留情面,每一掌之下,便击毁了很多东西,小小的客栈内,很多东西被掌力毁掉了,纷纷扬扬的碎屑落下来,客栈内住着的客人,很多尖叫起来,有的人躲在屋内,有的人逃掉了。
姬绍成和裴将军等人早就杀了上来,很快把阮静月带来的人杀得差不多了,偶尔逃了一两个,姬绍成等人也懒得追,而罪魁祸首阮静月被夜凌枫一掌击到,身子直接从半空往下坠落,唇角一口一口的吐出血,眼神涣散,直坠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她挣扎着动了一下,歪过身子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从半空飘然而下的男人。
他狭飞的眉,深邃的眼,薄幸的唇,是那样的完美,在烟花三月的小城里,她转眸间呆住了,此生再也忘不了他,可是这却是一场劫啊,如果有来生,能不能不要让她这样痛,眼里终是又滑落了一滴眼泪,然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姬绍成飞快的走过去,试探了一下阮静月的鼻息,沉稳的走到夜凌枫的面前禀报。
“回皇上,刺客已经死了。”
这种小镇子上,没人能认出这位死于非命的女人,仍是南翎国的静月公主,还是封国的簪花王后,那逃了的两三个手下最多赶回封国去禀报,那小国的皇帝难道还敢找到北鲁去算帐不成。
夜凌枫点了一下头,然后回首望向二楼的廊道里,一个女人抱着小小婴儿,满脸的笑意的望着他,心里弥漫起幸福,随之低头命令姬绍成:“把这里处理干净,然后让掌柜的去通知这里的官员,有刺客行刺,现在刺客被杀死了。”
“是。”
有刺客胆敢刺杀北鲁的皇帝,这南翎国的官府哪里敢多问啊,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夜凌枫领着人上二楼去,一楼大厅,先前躲起来的掌柜冒出来了,姬绍成一面命人处理楼里的尸体,一面命掌柜的赶紧的去报官,至于如何报官,他自给了掌柜的一套说词,以免这掌柜的笨嘴笨舌的说漏了嘴。
二楼的房间里,众人坐了下来,海菱抱着儿子坐在夜凌枫身边。
文彬和御吏大夫等人并没有坐下来,全都站在房间一角,房里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除掉了阮静月,大家便要安心得多,这女人太疯狂了,留着她只会陷自已于危险之中,现在她被杀了,他们便少了很多的麻烦。
“大家都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回京呢。”
“是,皇上。”
所有人退了下去,海菱把小猫儿放在床上玩,自已望着夜凌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你知道吗?先前我出去的时候,担心死了。”
“我知道,”她的手冰凉一片,他又如何会不知道呢,其实他也和她一般担心小猫儿的安全:“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了。”
“嗯,”除掉了阮静月,至少接下来的日子,她们没什么担心的,虽然凤紫啸还在,但这个男人眼下回大周朝去了,他又是一国的皇帝,不会无时不刻的跟着她们,所以他们短时间内没什么好担心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夫妇二人正准备休息,便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啊,夜凌枫挑眉,凌寒的开口:“什么事?”
“皇上,有人要见娘娘。”
这大半夜的谁要见菱儿啊,夜凌枫的眼里拢上了阴冷的寒气,冷硬的开口:“带进来。”
他倒要看看是何人要见菱儿。
侍梅把门推了开来,然后领着一人走进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一直跟着她进来的舒挽星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民妇舒挽星给皇后娘娘磕头了。”
她一开口,夜凌枫的脸上冷霜淡去不少,挑高了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夜凌枫没说话,眯眼望着侍梅,侍眼赶紧开口:“皇上,这舒挽星先前得了阮静月派人偷偷塞给她的二百两银子,让她过来打探消息,后来被奴婢发现了,所以逮了她一回,后来她按照奴婢的意思去做了,所以阮静月才乖乖的上当。”
虽然以前十分的憎恨舒挽星,但是现在看舒挽星也挺可怜的,她现在好不容易嫁了一个人,安顿了下来,如若再闹出什么事,便毁了她的一辈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所以侍梅才会帮助她说话。
舒挽星感激的望了侍梅一眼,侍梅却望了别处,她可不是为了她的感激才帮助她的,而是实际求事,若非她弃暗投明,她想帮她都不行。
夜凌枫听了侍梅的话,脸色又舒展了二分,缓缓开口:“起来吧。”
舒挽星虽然听了夜凌枫的话,还不敢十分的起来,偷偷的拿眼瞄着皇后娘娘,海菱是好气又好笑,要说从前她的胆子还有几分,现在怎么这么胆小了,忍不住开口:“皇上都让你起来了,你还迟疑什么。”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舒挽星起身站到一边,夜凌枫望着舒挽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虽说并没有多亲近舒挽星,但在他的童年里,这是唯一一个曾经说得上话的朋友,所以看到她,似乎看到了年幼时候的光景,倒不想为难舒挽星。
“你来找皇后娘娘有事吗?”
“民妇想向皇后娘娘道谦,从前太莽撞了,冲犯了皇后娘娘,现如今民妇嫁人了,以后不会再给娘娘添麻烦了,只求皇后娘娘网开一面。”
原来舒挽星害怕侍梅把自已的事情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命人把这件事告诉她相公,那她以后的日子还好过吗?所以她才会担心,半夜过来求海菱。
她说了一套话,海菱自然听得懂,笑着挥了挥手:“你安心吧,本宫又不是碎嘴的人,你能改过自新,本宫倒是替你高兴一场,还有今儿个的事做得有欠差,以后万不可做图财害命的事,这是为子孙后代积福,否则早晚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海菱赠她两句警言了,舒挽星立刻欢喜的连连点头。
“是,民妇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训,民妇牢记在心了。”
说完便告罪往外退,心底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夜凌枫吩咐侍梅:“梅儿,取五百两银票给掌柜的,算是今晚东西的赔偿。”
门外,舒挽星想说什么,侍梅摇了摇头,表示她什么都不需要说,既然皇上和皇后娘娘赏了,她就拿着,不过侍梅又小心的叮咛了舒挽星几句,才取了五百两的银票给她。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有十分的大亮,众人便起身了,除掉了阮静月,大家都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这女人留着就是危险,留着就给人添阻。
一众人吃了早膳,出了客栈,上马车一路往北鲁而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一点事也没有,一直到北鲁国的京城汴梁。
朝中的大臣前来城外迎接,然后一直护送皇上的马车回宫,一进宫,小猫儿便被人霸去了,太后老人家多少日子没看到小猫儿,一口一声宝贝乖孙,爱不释手,再加上六个多月的小猫儿,会看人脸色,还会搞乖,所以逗得太后是开心不已,满殿的笑声,早把别人忘了。
海菱看着这一老一少的玩成一团,不由得笑了起来。
满殿皆是喜气,夜凌枫和太后道了安,便去上书房处理事情了,海菱望着太后逗弄儿子,自已乐得清闲,这小子越大越压手了,一天抱下来,她是腰酸腿疼了,现在母后要帮助她,她是巴不得交给母后处理。
琉月宫的太监和宫女全都走了进来,一起给皇后娘娘请安,然后告安退出去,抚月留下来禀报事情。
“皇后娘娘,长乐公主来北鲁了,现在正住在姬府呢,先前曾托人带了口信进宫,说娘娘一回来,便请娘娘派人去接她进宫。”
“凤浅,她怎么好好的来北鲁了?”
先前一次出云疆是因为赫连千寻让人捉阿朗,所以让她出来散散心,这一次她又怎么出来了,想到了凤浅,她便想到了凤紫啸,不由得脸色微沉,这一次凤浅出现,正好,她定要与凤浅好好说说这件事,凤紫啸所做的事情,让人忍无可忍了,接下来她们不会再忍让了,大周朝和北鲁的一仗很可能要开始了。
“去,立刻派太监去把长乐公主接进宫来。”
“是,娘娘。”
抚月退了下去,太后见海菱有事要忙,便抱着小猫儿向海菱打招呼:“既然菱儿有事要做,我带小猫儿去阑情殿玩。”
先前菱儿和小猫儿不在宫中的时候,她都冷清死了,所以这会子他们回来了,自然要陪小猫儿好好玩一玩,海菱点头,起身恭送母后,然后吩咐侍梅去阑情殿,好好保护太后和小猫儿。
大殿上,侍兰见没人了,才恭敬的开口:“娘娘,沁阳公主已经平安无事了,现在正寄居在相国寺内静养,等闲人她都不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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