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威风,王者之姿 1
疑惑生在心间,宋柯想来想去只想到了南越,居庸关距离南越并不远,日夜兼程不到三天便可赶到,洛萧和洛然在边境练兵,难道是他们?
思及此宋柯的眸光猛然一亮,他抬手叫来斥候军统领黄忠,“梁军大举后退,居庸关之内必有异状,给你两个时辰,去查!”
双方交战,居庸关乃敌方据点,这个任务并不简单,可是此时此刻斥候军统帅黄忠不能拒绝,他沉声应下,亲自带着一队轻骑出发,程瀚正从西面的攻防之处回来,眸色带着几分疑惑的欣然,“西面的梁军正在后退,东面也在退,想来想去只要再坚持两个时辰这场战斗便没有悬念了,梁军在此时退去,要么是为了比我们四万人马更大的利益,要么就是他们的后方出了极大的乱子。”
宋柯眸色沉暗的看向五十里之外的苍茫山影,一马平川的原野之上忽然立起一道东西走向的山梁,那居庸关便位于山梁最为平缓之处,高大的巨石砌成的角楼城墙在黑暗之中透出黑沉沉的暗影,宋柯眸光微眯,“梁军二十万人马驻扎在居庸关,围攻我们出动十二万,居庸关工事之中还有八万,如此大的兵力守着,还有什么能给他们添乱。”
程瀚的眸光也凝重起来,梁军退得太急太快,好似那居庸关之内有什么洪水猛兽直等着他们去救援一般,虽然在居庸关之中生乱的势力为他们解了围,可是当今天下,任何一方超乎寻常的势力对楚军来说都不是那么好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斥候军不断回报,距离居庸关近一些的西面梁军已经全部退完,而东面的梁军也开始正式的后退,宋柯看着黑蒙蒙的居庸关暗影,忽然眸光一厉沉声下令,“传令下去,全军向东开拔阻杀梁军,他们要退,我们却不能给他们机会!”
程瀚看了宋柯一眼,二人眼底俱是闪过寒芒一瞬。
情势迅速的急转直下,东面且战且退的梁军忽然遭遇到了楚军的疯狂反击,第一军的将士们本以为此战必败,忽然绝处逢生便有超乎超人的狠厉来,凌南军的军威,军人的尊严,还有那一个个倒在自己身边的弟兄,泛着寒光的剑刃刺穿梁军的胸膛,楚军将士们浴血不退,好似疯魔了一般的追着梁军的尾巴一路砍杀!
鲜血的味道浓重的弥漫在空气之中,一点点的沁入了这片百多年来不见战火的土地,此刻的楚军已经不足四万,可是他们的声势却远远胜过了不断逃散的四万梁军,是谁说过战场上只有疯子和死人,刀光剑影,血刃拼杀,最直接的肢体缠斗,最粗暴的削肉见骨,最凶残的开膛破肚,这生死难料的战场,不疯魔,难成活!
月色西移,当两个时辰眼看着就要接近尾声,消失许久的斥候军首领黄忠终于出现,他的眼底带着几分疑惑几分讶色,说出口的话让宋柯和程瀚顿时色变。
“居庸关之外有异军围攻!”
宋柯抿紧了唇线,“异军?可是南越?”
“时间有限,属下尚且不知异军身份,只知道异军人数众多,进攻猛烈,大梁留在居庸关之内的五万人马难以抵挡,这才召回了围困我们的梁军,现如今不到十万的梁军困于居庸关之中,正在谋划应对之法。”
程瀚闻言眸光一紧,“留在居庸关之内的只有五万人马,那么在惠州应该还有三万到五万的人马遥守居庸关才对,两地相距不到五百里,惠州可有增援?”
黄忠眸色一亮,话出口的声音却带着十分的沉重,“惠州南面的龙江绝提,阻断了惠州驻军对居庸关驻军的增援,现如今的居庸关已是孤立无援之境!”
龙江决堤!
宋柯的眸色陡然间一暗,他甚至倒抽了一口凉气,龙江乃是大梁的一条内陆江,要让龙江决堤绝非小事,他的眸色带上了几分激赏与赞叹,心中对这素未谋面的“异军”忽然生出了敬重与期待,他的唇角冷冷一勾,“不管来者是谁,居庸关已是孤立无援,我们为何不锦上添花——”
凛冽的夜风掀起万俟宸的衣袍,月色不断西移,全军寂静无声的行进,茫茫夜色之中,十万兵马士气凌厉,好似一支破空而出的利箭朝着居庸关的方向急射而去。
整齐有致的马蹄声之中忽而生出几声尖利的啸叫,万俟宸猛然驻马,眸光陡然向着夜空看去,一支通体苍黑的信鹰正在月华之下左右盘旋,万俟宸眉心微蹙,手臂一抬,那九霄之上的信鹰发出欢快的几声嘶鸣,而后朝着万俟宸所在的位置直冲而下!
信鹰的爪子上有细小的信筒,万俟宸取出其中之物,打眼一看眸光猛的一紧,十万兵马依旧还在行进着,林逸在前方引导,秦允则跟在万俟宸的身后,看到他的面色有异,秦允不由得问出口,“主子,可是前方不好?”
万俟宸收了眸光,面色再次恢复成寻常模样,手法纯属的将信笺纸放入原封不动的放入信筒之中,手臂一抬,信鹰便振翅而飞,一个盘旋身影便已然消失在了黑沉沉的夜色之中,他转过头去,眼底有几分意味不明的星光。
“有异军相助,第一军绝处逢生。”
话音落定,万俟宸已经高高的扬起了手中的长鞭,秦允眼底闪过意外之色,看着万俟宸的动作怎么看怎么都有几分急切。
一片平静的汾州大营之中,萧玉楼正守在中军大帐,夏侯非白微微苦笑,“公主不信也没有办法,殿下亲自带兵出营自然是为了居庸关一战不失,公主乃是楚地上宾,还请安心在营中相侯,殿下定然会平安归来。”
“营中无主帅,军师难道不知道此乃兵家大忌,第一军有失,殿下此去已是无力挽回,何不重新图谋,又何必再让他为此犯险?”
萧玉楼眸光沉暗,夏侯非白从开着的窗棂之中向外看了看黑沉沉的夜空,面上的笑意已经有几分淡了去,萧玉楼看着一身青衫的夏侯非白不知怎地就有几分被束缚住的感觉,白凤凰的名气再如何的大,到底也是江湖人士,身为西凉掌权人的萧玉楼可以对其敬重,却不能生出畏惧的心来,然而此刻,面对夏侯非白近乎疏远的礼貌相待,她心有怒气却是难以发作,一个晃神之间,窗棂出忽而飘进一道黑色的影子。
坐在主位上的夏侯非白忽然站起,眸光微黯的向着窗棂变走去,手臂一抬那道黑色的影子便停在了他的臂弯上,萧玉楼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支鹰!
夏侯非白从鹰爪上解下信筒,一眼扫过去,眼底的紧张之色顷刻间淡去,他眉心微蹙的想了想,唇角的笑意似乎是苦涩又似乎是欣慰,甚至还有几分引以为豪的傲然来,萧玉楼好奇信笺上的消息,夏侯非白却已经主动的转身相告。
“公主大可放心了,第一军得神军相助,现如今已经转败为胜,依白凤来看,居庸关四天之内,势必为楚地囊中之物!”
萧玉楼眸色一变,如果本就是胜,那万俟宸也不会在昨天急急悄声出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情况急转直上,萧玉楼想问,可是面对着夏侯非白面上温和的笑意却是怎么都问不出口,他说四天之内——
萧玉楼眸光微转,“既然如此那我定要亲自去恭喜殿下才是!”
一句话落定,萧玉楼转身出帐,夏侯非白眼底讶色一闪而过,片刻却又有了然的一笑,慕枫从外面走进来,“先生,西凉公主带着随从出营了!”
夏侯非白一边将信筒收好,抬臂一挥信鹰便高高的飞了走,他摇摇头示意慕枫不必紧张,“西凉公主挂怀殿下,自是往居庸关去了,不必担心。”
别人不知道夏侯非白的身份,可是慕枫慕言都是知道的,看到夏侯非白如此轻松,知道萧玉楼有和楚地联姻意思的慕枫不由得有几分奇怪,“先生,主子并不喜欢西凉公主跟随,这样子只怕不好。”
夏侯非白看着向来沉默寡言的慕枫说出了这话,倒是极其欣慰的一笑,他姿态优雅的伸了个懒腰,施施然的出帐向着自己的军帐走去,“你且放心吧,你家主子这一次可没心思再想西凉公主的问题了。”
慕枫闻言挑了挑眉,到底没怎么听懂。
月色西移,居庸关三十里之外的荒野之上,仅剩三万人马的楚军正严阵以待,宋柯战袍染血的立在大阵最前,眸光深深的投向那黑沉沉高高耸立的山间建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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