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 2
“有多久了?”
“一两个月了。”
这么久了才告诉她,自然是因为发现的时候她正在即将临盆的时候,然后又是坐月子。
“是七爷还是八爷?”既然是私下聚赌,自然是有人坐庄。那些下人便是有银子怕是也不敢来坐这个庄,何况他们手头的银子恐怕是不够当庄家的。
“奴婢不知道。”
“你还是该早些告诉我,如果是夜间发生走水这样的大事,值夜的人不在岗位上,岂不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挽翠脸色一白,跪了下去,“奴婢错了。”
“那两人没出去惹是生非,只是在家带在下人聚赌其实已是梁海相较取其轻了。可是,此风还是得刹住。不然日后愈演愈烈,最后家宅不宁。这事儿倒也怪不得你,他们不在内宅,有些地方那些值夜的婆子去得,你一个年轻女子却不方便去,也不便去查问。而且,他们都是爷,我再是倚重你,你也管不到他们头上去。而且这事,我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就罚你一个月的月例吧。”
管孩子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前途虽然光明,但道路失踪曲折。她之前为了激起两人做事的积极性,拿私下赌球来刺激他们。现在算是自尝恶果了。可是那俩小子,要调动他们的积极性真的很难呢。
这件事情,魏楹想必还不知道,他的心思习惯性的就从来不会放在家里。因为后方是沈寄要看守的,而且也一直稳固,而他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办。那些人更是千方百计要瞒着他躲着他。好在那俩小子只是赌瘾犯了,还没干出别的什么事来。
现在要怎么办?魏楹曾经半玩笑半认真的说过如果老七老八住在这里不守沈寄的规矩,沈寄就要抽了鸡毛掸子打他们。要真是他们乱搞男女关系,沈寄觉得自己气急了怕是真干得出来这事。可是,私下聚赌,她好像没这个立场去管束他们啊。虽然到最后她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没有去参加赌球。可是己身不正如何正人啊!而且,那俩家伙敢私下聚赌,未尝没有觉得她也好赌,做这件事可以躲掉惩罚的想法在里头。
看来日后教导小芝麻和小包子,言传身教都得非常小心才是。
“让管孟空了来一趟。”
“是。”
管孟到内宅求见的时候,魏楹正在念《山海经》给小芝麻听。闻说他找到这里来,便放下书准备出去看看是出了什么事。沈寄按住他的肩膀,“找我的,我叫他来的。”沈寄三言两语把那俩小子干的事说了。
魏楹有点生气,“他们……”原本看他们做事还算认真,虽然做得不是什么正事。以为他们总算是有所长进了。最近几个月读书的闲暇一个在窅然楼一个在宝月斋,学得还算过得去。他已经在想着替他们安排些事去做,怎么说都是十七八的人了,也该正儿八经做做事了。他甚至还想着五叔六叔说送这两个堂弟来帮衬他,也许日后真的可以成为帮手。结果他们就不争气的在府里聚集下人赌博。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魏楹扫沈寄一眼,她捂住嘴巴,前头四个字是忌讳,不能随便乱说的。
“你是要让管孟去抓赌?”
“嗯。”管孟挂了大管事的名,虽然是管着魏楹身边一摊事,但是去做这事也很合适。而且他去就代表了魏楹,那俩小子才不敢闹事。
沈寄是想让管孟去,结果没想到,魏楹亲自去了。小芝麻好奇想跟着也被他塞到了沈寄怀里。
“爹爹好像生气了!”小芝麻说道。
“嗯,恨铁不成钢!”沈寄摸摸鼻梁,她相信老七老八不会出卖她。可是心头却总有些过不去,于是一直心神不宁的。
过了一会儿,被季白打发出去的苜蓿回来告诉沈寄,“爷把赌局抓了个现行,发了好大的火,从七爷八爷往下,全被打趴下了。听说,领头的几个下半身全是血淋淋的,就是他们撺掇的二位爷设这个赌局。”
小芝麻已经去睡了,小包子也早就睡着了。沈寄倚在大迎枕上边看书边等魏楹。这个时候他其实是睡在书房的,不过发生了这件事又看到她亮着烛火肯定是要过来和她说一下的。
果然,她刚打发了人给老七老八送上好的金疮药去,魏楹便回来了。沈寄端了一盏茶过去,“魏大哥,喝茶!”
魏楹没想那么多,接过来喝了,看沈寄一脸的自责便说道:“这跟你没关系,你待产坐月子,内宅和外院的人便是趁机乱了。”上一次还有六弟妹尽心尽力的帮忙,没有出什么篓子。这回也不好去找外人帮忙,只是让挽翠帮忙看着,她的身份怎么都管不到老七老八头上去。
沈寄方才一直在想,要不要坦白从宽。不说吧,也混得过去。而且不是她去抓的赌,老七老八也怪不到她头上来。可是,心头总是过意不去。
“魏大哥,不是的,这事儿我有责任。”
魏楹拍拍她的肩膀,“干嘛把事往自己身上揽,是他们两个不服人尊敬,顽劣不堪教化。晚了,快些休息吧。唉,我几时才能搬回来住啊?”
沈寄伸手捏了捏,腰上还有个小游泳圈呢。
“我今晚就睡这儿吧,懒得走了。”
“不行!”大夫说起码得两个月才能同房呢。再说了,这个身材,万一让他记住了,不是影响自己的形象么。
魏楹圈住她的腰身,感觉肉呼呼的,便捏了捏,“我就抱着你睡,什么都不做还不成么?”
沈寄躲开去,“热得慌。”
“你冬天跟八爪鱼一样的巴着我,夏天就要把我踢开,这可不行。我不能任你这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来人,去把我的铺盖搬过来。”
一应用具都搬了回来,魏楹自己去洗漱。沈寄躺在床上,两手纠结着扭得跟麻花一样。要不要说?
魏楹很快回来,沈寄跪坐在旁边,“我还有个事儿跟你说。”
“什么?”魏楹把人抱到怀里,“躺着说吧,什么事儿这么一本正经的?”他把沈寄塞回薄被里,自己也钻了进去。
沈寄想好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爽快点。于是把自己当初拿堵球来刺激那俩弟兄做事积极性的事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你……”魏楹的脸沉了下来。
沈寄下意识捂住屁股,“你要打我?不行,刚才你已经喝了我端的茶了。”
“原来挖了这么一个坑给我跳啊,你赌没有?”
“没有,我怕被人抓住把柄。”
“还好没糊涂到家。要是把御史弹劾,咱就……”
沈寄看魏楹话没说完,忽然就愣住了像是在想什么,半天都没有动静,不由拿手在他面前晃晃,“喂?”
魏楹把她的手抓下来,瞪她一眼,“算了,赌都赌了,这回狠狠教训了他们和那些参赌的人。我看他们俩还敢再赌不。我就说他们哪来那么多银子呢,原来是你这个好大嫂给指的发财的路子啊。”
沈寄低下头做忏悔状,“你就念在我年幼无知……”
“行了,都两个孩子的娘了。”魏楹说着把沈寄按趴下,对着她的尊臀啪啪拍了两下。
真够用力的,好在是在被窝里,声音不会大得传出去。
“还说自己不会打老婆呢,这还不是打得很顺手。”沈寄趴在枕头上嘟囔了两句,也知道是自己理亏。而且说出来心头的大石头也就搬走了。她伸手戳了魏楹两下,“你别整天板着脸,水至清则无鱼,你一副道德圣人的样子,人家都不爱亲近你的。我跟你钻一个被窝也会有压力。”
“打痛了?我帮你揉揉。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拿这些撺掇他们。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一副道德圣人的模样了。你以为我想成天端着啊,可是做官嬉皮笑脸的行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啊?一动不动的。”
“我在想现在官这么难做,能不能自污,暂时去职。等以后局势明朗了,再谋复职。”
沈寄两眼一亮,“好啊好啊,我赞成。你弄点只会丢官不会获罪的事儿,然后咱们一家就回淮阳去。先看看家中长辈,然后带着小芝麻和小包子去见大娘,她一定很想见见孙儿孙女的。然后啊,咱们再去华安看看乡亲们。这一晃眼,离开都快十年了。之后就可以带着孩子踏遍青山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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