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 5
沈寄明白他的意思,魏楹把被子往头上一拉盖住两人的呼吸声……末了,两人汗津津的贴在一起,沈寄伸手去摸方才被魏楹解开丢到一旁的胸衣,被他把手按住,“就这么睡吧。”
不着片缕的睡?
“孩子喜欢。”
哼,明明是他喜欢,偏扯到孩子身上去。
第二天醒来,沈寄被凝碧叫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亵衣亵裤已经穿好了。应该是早一步起来的魏楹替她穿上的。不然,她在丫鬟面前就没脸了。可她睡得实在是熟,一点没感觉到。她现在过上了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就连小权儿都知道大嫂在睡觉,小侄儿就在长身体,不会再来吵她起床。沈寄穿好小袄靠在大迎枕上,接过凝碧拧的热毛巾擦脸。要是把家里的银子都换成铜板,那肯定也能数钱数到手抽筋。这个小日子,挺美的。
过年的时候,因为魏楹还没有官职,也因为沈寄有孕在身,太后直接叫她不用到宫门处候着行礼。这个年过完,魏柏就要搬到他自己的宅子里去住了。正月搬过去,二月娶媳妇。其实他本来可以再等等,等到父母守完孝办婚事,可是两家一商量,发现王姑娘的母亲也许等不了这两年,那就需要再往后推三年。那样的话,就实在是拖得太久了。
于是四老爷四夫人才做出了让魏楹沈寄代替他们在京城操办婚事的决定。这样,他们做父母的就见不到儿子成亲的场面了。这样,不至于耽误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又彰显了自己的明晓事理。让王夫人能亲眼见到女儿出嫁。对此,王家人感念在心。日后,对魏柏的维护自然也会更加上心。
沈寄有孕在身,而且刚刚两月,最亲近的人都已知晓,她便也没有出去拜年。只是小权儿跟着魏楹魏柏到各处叔伯家去而已。
临出发前,沈寄给小权儿整理衣服,“今天你肯定可以受到不少红包,不过你是长辈,要是遇上晚辈玩笑的跟您拜年,说‘小叔父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你也要拿得出来才是。”一边说一边往他毛茸茸的大口袋里放了十多个红包。
小权儿点头,“嗯,有侄儿拜年,我就发给他们。”
“没错,小叔父不是空手去的。这一层是大嫂给的,这一层放收到的。不要弄混了。”
小权儿拍拍口袋,“不会错。”想了想道:“大嫂,我想去看太后。”太后给了他那么多好东西,他挺挂念她的。
“这个怕是不行,以后找机会吧。太后知道了小权儿挂着她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好吧。”
沈寄给小权儿围上围脖,戴上手窝窝,看着魏楹把他抱起来放到马车上。
下午,小权儿满载而归,“大嫂,只有几个跟我年岁差不多的侄儿给我拜年,没有发完。不过收了好多哦。”他小脸上红彤彤的。
沈寄伸手摸了摸,“你脸怎么怎么红?”
“啊,又红起来了么?”小权儿紧张的捂住。
沈寄眯眼,“又红起来是什么意思?”她也不过是随口问一句,这小子八成是拉开车帘看大街上的热闹所以吹红的。
“呃……啊……不能说!”
沈寄瞥向拿书挡着脸的魏楹,过去把他的书抓了下来,“大过年的,你用什么功?”看了一下,居然还不是闲书。如今,魏大人把科举的大门敲开后,作为敲门砖的圣贤书便有些退居二线,偶尔也看些话本,甚至内容露骨的一些书,春宫图也小有研究。可这大过年的拿着本《孟子》看,有些反常了啊。八成是搁在书桌上,方才随手拿起来的。
魏楹瞪一眼小权儿,“他席间被一个好酒的叔伯喂了一口酒,在十一叔家睡了一个多时辰醒酒。所以我们才会回来晚了的。”他心头大骂魏柏,自己走开一会儿让他看着点就弄出这事来。这内宅魏柏不方便进来,自然是躲掉了沈寄一顿臭骂。她也就是这会儿恼怒,驻抓着眼前的人骂一顿出气。肯定不会过了身再去骂小叔子,最多就是责备两句。本来已经告诉小权儿,怎么都不可以说,大嫂一定会生气。她这个时候怀着娃娃,我们不能让她动气。小权儿点着脑袋答应了,可是没两下就露了端倪。
沈寄瞪眼道:“是那个成天醉熏熏的九叔父吧,他要喝你陪着他喝不就是了。小权儿才多大点,还弄到要去醒酒的地步。真是的,是谁信誓旦旦说会把小兄弟照顾好的。”
“我方便去了,让六弟看着,谁知道一回来就看到这小子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那六弟呢?”
“他被人抓着说话呢,小权儿头晕晕的靠在他身上,他才发觉。”
“那你也知道他人老实,走开的时候就不会多叮嘱他几句,让他一直把小权儿放在视线范围里啊?”
“我哪想到这么多。”
“这个九叔父也是,就是过年逗孩子,你拿筷子蘸一滴喂了也就是了嘛,哪有拿着杯子喂的。以后他再喂你什么东西都别吃,知道了么?”
小权儿点头。他看着满桌人都在喝,所以才会眼睁睁的盯着。平常娘也好,大嫂也好,都不会让他碰到。而且他也都是跟着坐女眷席。九叔父问他要不要尝尝看,还说要慢慢品,越品越有味道。他就试了试,哪晓得会睡了那么久才醒。
魏楹挥手打发小权儿出去了,方才小寄还算给他留了面子,没当着小兄弟叨叨他。要知道,女人唠叨起来很可怕的。而且也实在是有损他的长兄形象。小寄怀孕后,唠叨的力度顿时提高了不少。
“今天是小权儿,不会过个几年咱们儿子跟着你出去,也让人给灌醉了回来吧?”小权儿走开,沈寄再无顾忌,直接恨恨的盯着魏楹道。哼,拿本《孟子》把脸遮住我就看不到你了,典型的掩耳盗铃。
“不会不会,我已经教训过老六了,连个小孩子都看不好。你下次见到也说他几句。”魏楹从书桌后起身,“老六好像也喝了不少,我去看看他。”竟然拔脚开溜了。
沈寄“哼”了一声,说得你多友爱兄弟似的,老六这会儿就是吐死,你交代给丫头了才懒得过问呢。
魏楹在后花园转了两圈,也算是给自己醒醒酒,估摸着沈寄已经没事了这才走了回去。
沈寄笑看着他,“六弟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睡下了。真是不中用!”
沈寄噗嗤声笑出来,“说得好像你真去客院看过他似的。”小权儿还是个孩子,所以两人生活上关注得比较多,尤其是沈寄。因为魏楹一向是当甩手掌柜的。至于魏柏,魏楹关照的多是官场上的事。沈寄也就是帮着操持下婚事,多了,年轻叔嫂也需要避嫌。所以,魏柏在家所得到的关注度比魏权少多了。
魏楹摸摸鼻子,讪讪的坐下,“我这不是怕你叨叨么。”
“哼,人家门都不能出,闷在家里,多说几句也讨嫌。”
“哪有,我怎么会嫌你呢,我是怕你动气嘛。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你想去哪就去哪。”
“说得好听,就知道拿话哄人。”
正月间,三兄弟几乎每日都要出去做客,沈寄就只能在家养胎。后来回请,魏楹怕沈寄累着,也是直接从酒楼包席。
到了正月十二,魏柏搬到了新宅子,十一婶帮他操持了热热闹闹的宴请。隔得很近,沈寄本想去凑凑热闹,结果一大清早起来,开始了她的晨吐。吐得那叫一个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之前好吃好睡的好日子宣告结束。然后各种症状都出来了,开始整天觉得累,胸口胀痛。
“为了你,吃什么苦我都愿意。”沈寄摸着肚子抒情,当娘不容易啊。
魏楹没办法感同身受,只是想方设法的去给她弄想吃的。只是往往费劲弄来了,她又改口味了。就这么着,之前的三个月终于过去了,也终于可以对外宣布怀孕的事了。
很是热闹了两天,毕竟她是太后的新宠嘛。太后免了她年节的叩拜,那可是诰命夫人都知晓的。那么冷的天,在宫门处站着等候,指不定孩子保不保得住呢。有关沈寄的身世来头不小的传闻如今是甚嚣尘上。
经过徐成几次上门诊治,沈寄害喜的状况得到了很好的缓解。而且,徐成和魏楹的关系,也在日益亲近。虽然只是个大夫,但受教于智者凌云门下,在外行医游历十数载,徐成的见识谈吐都是不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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