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祁子西病了
祁子西难受了一阵，邓钰起初还有些担心，这样下去可不行。
别的没什么，就怕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先垮了，正琢磨该怎么好好劝劝他，没想到第四日他自个儿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彻底恢复过来。
喜儿姑娘还是没回来，胡氏医馆的大门依然紧紧闭着。
而祁子西早早起床上工，跟从前无异。
前两日懊丧的神情也没再从脸上浮现。
大伙都以为他这是自己想通了。
没想到当天夜里他就病倒了。
不用去喜儿姑娘那儿帮忙，下工之后祁子西就回了家。
回来得早，起初没人注意。
吃晚饭的时候人也好好的，还吃了整整一大碗米饭。
但是没一会邓钰去他屋里想找他谈一谈，却发现这小子脸红得吓人，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这才发现他这是发烧了。
全家人刚准备睡下，都被惊动起来。
“发热了？”祁老太太一脸担忧，“好好的咋忽然就病了。”
“这夜里医馆都关门了，喜儿姑娘也不在，这可咋办啊！”
祁燕在家休息两天，倒是比祁子西恢复得要好，她听闻动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会不会是着凉了，这两日夜里是要冷些。”
发烧不是小事，若不及时处理，烧傻了都有可能，邓钰严肃道：“眼下最要紧的是降温，得去打些凉水来，给他擦擦身子。”
祁子东道：“娘，我来吧。”
几人在屋外等，祁子东打了一大盆凉水，祁子南进去帮着，俩人一块给褪了衣裳擦身子。
天色不早，邓钰本就是夜猫子，这会正是精神的时候。
祁老太太却不是，依照她的作息，这会早该睡下了。
邓钰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劝道：“娘，您先去睡吧，这有我看着就成。”
“祁燕，你也去睡，就是小风寒，没事儿，我能照顾老二。”
祁燕眼睛下边一片乌青，想来前两日怕是都没有睡个好觉，难得她今日看起来状态恢复得不错，邓钰催促她们俩赶紧回屋休息。
两人拗不过邓钰，只好回屋去了。
好一会祁子东才出来，“摸着是没那么热了，娘，您进去看看，是不是好些了？”
邓钰进去的时候，祁子西被褪去上衣，身上盖着被子，祁子东怕他被捂着，露出了一点儿肩膀。
此刻祁子西眉头紧锁，显然很不舒服。
邓钰上前探探他的额头。
温度降是降了些。
但还是发着热。
想到明日一早祁子东还要去上工，邓钰让他也先去休息。
“娘......”祁子东身为大哥，遇到任何事情他都觉得自己有责任站在前头。
比如此时此刻，二弟病了，烧得厉害，整夜都需要人照看，他怎么能自己去休息，留下娘和三弟在这里。
邓钰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将他推至门外，指了指天色，“你瞧，这都啥时候了，明儿我能起晚睡懒觉，你成么？听娘的，快去睡吧，正好明儿上工前去趟钱庄，替你二弟告个假。”
祁子东终于被劝走了。
邓钰看着在屋里愣头愣脑看着她的祁子南，“你也去睡，娘在这里看着你二哥。”
“娘，我明儿不用上工，我也能照顾二哥。”
邓钰摸摸他的脑袋：“用不着你照顾，你一个小孩儿，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娘，我不是小孩儿，我已经十四了。”祁子南不服气，站起身挺直了背脊。
他比娘都高了大半个头，怎么能还说他是个小孩儿呢。
邓钰微微扬起头看他，顿时哑口无言。
祁子南心满意足坐下来，把帕子浸在凉水里，拧干之后放在他二哥额头上，边说道：“娘，我晓得发热之后把凉帕子这么放在头上，不出一个时辰就不烧了，小时候我病了，阿爹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提起这件事儿。
邓钰倒是有些印象。
三个小子身体好，打小就很少生病。
唯一一次病得厉害。
还是老三小时候，在河边学大人摸鱼玩水，没有及时把湿衣裳换下来，又吹了凉风，夜里便烧了起来。
金巧巧根本不会照顾人，想着睡一觉就好，便给祁子南盖了两层厚厚的被子，让他闭上眼睛睡觉。
可祁子南浑身发烫，难受得根本睡不着。
还是一旁的祁战看不下去，默默去打了凉水进来，一遍又一遍替祁子南擦拭手脚和额头。
一晚上不知道换了多少盆水，一直折腾到天亮祁子南的烧才退下去。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祁子南年纪还很小，却是他印象最深的一件事。
此刻他一遍遍替他二哥擦手心，就如同小时候他爹照顾他时那般。
想到他爹，祁子南心里又难受了。
若是这时候他爹还在就好了。
如今住上了大宅子，过上好日子，他爹却一天也没享受到。
想着想着，他偷偷又落了泪。
邓钰不知道他为什么哭，无奈道：“哭啥呀，你二哥不过是风寒，明儿就好了，有啥好哭的。”
祁子南轻轻抽泣，不说话。
邓钰叹了口气，从他手中接过帕子，“娘来吧，你回屋去歇着。”
祁子南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摇摇头。
“娘，我想爹了。”
邓钰拍拍他的背：“你爹一直活在我们心里，谁也没忘记他，别哭了，你爹一定也晓得你在想他。”
祁子南知道娘这是在安慰他。
人死了就是没了，再也不会存在了，他不想再聊伤心的事儿，吸了吸鼻子，转移了话题，“我晓得二哥为啥会生病。”
“昨夜我瞧见他在廊头上边坐了一夜，不晓得在想什么。”
“不过我估摸大抵是在想喜儿姐姐吧。”
“喜儿姐姐也不晓得上哪儿去了，还真如消失了一般。”
“该不会像二哥说的那样，喜儿姐姐同辛大哥一块离开河湾镇了吧？”
邓钰瞪他：“你这小子，瞎说啥呢，喜儿姑娘要离开，能不与我们知会一声么？”
祁子南咕哝道：“苏妙姐走的时候不也一声不吭，没提前告诉咱们么？”
邓钰一愣。
苏妙要走的时候，全家上下的确只有她最知情。
起初祁子南他们都不晓得苏妙要走，后来知道时，还为此难过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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