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收鸭毛
五老太太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剩饭气得说不出话来。
祁老太太牙口不好，吃的慢，平日里鱼啊肉啊，她也吃得少，只要一口汤，一碟咸菜，她便能饱腹。
是以大伙都吃完了，她碗里的米饭还剩小半碗，正慢慢小口小口吃着。
她看着五老太太：“五姐，你们来晚啦，不过这些汤汁儿味道不错，蘸着馒头就着咸菜吃正好，你们要不要去买些馒头回来将就着吃点儿？”
祁老太太是真心的。
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五老太太冷哼一声：“吃啥吃，就这么些破玩意儿谁稀得吃似的。”
邓钰皮笑肉不笑：“五姑母金贵，我们家的粗茶淡饭自然入不了您的眼，既然如此，五姑母还是不要在边上站着了，省得唾沫星子污了我们的吃食。”
祁姚天他娘穆云一直一副怯弱的模样，她轻轻拉了拉五老太太的袖子：“娘，既然没的吃，咱走吧。”
她想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到底是别人家。
但她不敢说出口，生怕惹她娘不快。
可五老太太还是生气了。
她用眼神狠狠剜了她一眼。
穆云默默低下头去。
五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手指在她头上点了两下：“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穆云红着脸，一声不吭。
任由五老太太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后来还是祁姚天吵着说肚子饿，五老太太这才消停下来，一帮人带着出去了。
祁燕蹙眉，可怜道：“娘，穆云表姐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啊。”
五姑母和她一样，只给夫家生了一个闺女。
听说后来还怀过几个，却不知什么原因要么没能生下来，要么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但五姑母可比她厉害多了，把丈夫治理得服服帖帖。
不仅对此没有怨言，甚至平日里对五姑母百依百顺。
当初带着妻女背井离乡，也是为了能够给五姑母过上好日子。
祁燕和穆云年纪相仿，俩人从小一起长大。
记忆中，打小五姑母脾气就不好，对闺女打骂那是常有的事儿。
穆云一直以来胆小怕事的性格全是由五姑母一手造成的。
想到这里，祁燕偷偷瞄了一眼她嫂子。
想当初，她嫂子与五姑母相似得很，一样的刻薄、泼辣。
或许正因如此，也只有她嫂子这样的人能够治得住五姑母。
从前五姑母在家嚣张霸道，连阿爷都对她十分头疼。
而如今五姑母不过才来了短短一日，竟被她嫂子气了好几回。
这叫什么，以暴制暴！
祁燕心里畅快许多，仿佛只要有她嫂子在，啥样儿的妖魔鬼怪也翻不起浪来。
“你傻愣愣看着我看啥，我脸上有东西？”邓钰摸了摸脸，疑惑看着祁燕。
祁燕这才回过神来：“没...没啥。”
“明早先别回村里，我有事儿需要你随我一起去办。”
“啥事儿啊？”
“咱家的鸭子全都被马铁柱毒死了，光靠满盈酒楼每月出的鸭毛，够被子厂的消耗么？”
满盈酒楼的烤鸭卖的还不错。
殷小雅交代过处理家禽的老妈子，鸭毛一定得小心处理，然后装在竹篓里，回收利用。
但是随着鸭绒被的销量提高，鸭毛的需求量也大了不少。
光靠满盈酒楼那些，已经是不够了。
祁燕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那咋办啊？要不再去买一些鸭崽子回来？”
先前的鸡舍鸭笼都还在，死去的鸡鸭处理完后，那些鸡舍便闲置下来，直接被大鹅给霸占了。
重新买点儿鸡鸭回来养着还是可以的。
邓钰点点头，“买鸭苗是其次。”
如今大半个村子里都是水田，把鸭子散养在田间正合适。
但是鸭子长大需要时间，鸭肉也需要被消耗，只为了鸭毛，有些得不偿失。
“我们可以雇人挨家挨户去收鸭毛。”
邓钰小时候在农村，时常能听到有大妈上门叫买，专门低价收购鸭毛。
那时候不懂，臭烘烘的鸭毛买回去能干啥，长大才知道鸭毛用处不小，物美价廉。
从前那是因为村子里都是旱田，养不了鸭子。
自从万祥村成功种出稻米之后。
邻近的村子也跃跃欲试。
邓钰招的那些长工里面，也不光光是有本村的人，还有一些邻村人听说这儿工钱给的丰厚，特意过来的。
关于养水田的法子，邓钰也没藏着掖着。
先是娘家村四团村的里正向她请教。
后来不少邻村人都带着法子回到自己村子琢磨去了。
水田养起来后，在田间养鸭子也只是顺手的事儿。
加上去年的蝗灾，人们心有余悸，即便是不见蝗虫的季节，也得养些鸭子才安心。
如此一来，养鸭子的人多了，收鸭毛也不是一件不可行的事情。
“可是嫂子，咱上哪儿雇人去收鸭毛呢？”
“人选嘛，我还没想好，回头问问狗蛋娘。”
她打算先去买鸭苗。
放在水田散养，不仅能防蝗虫，还能形成良好的生态环境，给田地加肥。
先前她买鸭子那个妇人不知还卖不卖鸭子。
总之得先去看看再说。
说好要去买鸭子，翌日一大早邓钰就被祁燕给叫起来了。
她顶着惺忪的睡眼，连连打着哈欠：“燕子啊，咱起那么早干啥？”
这才八点多吧，其实还能再睡会儿。
“嫂子，天早都大亮，咱赶早市，这会儿去都已经晚了。”
邓钰不情不愿被祁燕催着去洗漱。
出门的时候还困得眼睛差点儿睁不开。
她揉揉眼睛，迫使自己清醒一点儿。
凭借记忆来到早市，寻找先前卖鸭子的妇人。
集市上卖鸭子的人不多。
祁燕一眼就看到一个妇人面前摆的大竹筐里成群的小黄鸭。
“嫂子，你看是不是那儿？”
“啊对对对，就是她。”邓钰点点头：“我先前就是在她那儿买的鸭子。”
没想到时隔一年，那妇人还认得邓钰，“小嫂子，是你啊，又要买鸭子？”
“是啊，有个天杀的，把我家里的鸭子都给毒死了，我打算再买些鸭苗，散养在田里。”
“哎呦，咋还有这么坏的人啊。”
“可不是，所有的鸡鸭都给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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