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更好的被子
邓钰与牛桂花她们约定好翌日在镇上集市碰面。
接着便去村里被子厂看了看，女工们忙得热火朝天，祁燕正在和她们分配后续的订单制作，见邓钰来了都没功夫说上几句话。
一些人瞥见她，抬头与她打了声招呼，很快便埋头干活去了。
今年棉花产量不好，品质稍好的棉花几乎没有流入市面上，早被些门第高的家族垄断了。
前阵子狗蛋成亲时，祁燕特意赶工，代表被子厂给葛翠翠送去喜被。
听牛桂花说那被子非常不错，摸起来柔软，盖着也暖和，特别是祁子娟绣的花样，那叫一个活灵活现。
就这品质的喜被，在上洋镇布庄，没个一二两银子准儿下不来。
为此葛翠翠成亲之后，回来被子厂上工，更加卖命了。
不仅如此，她回门儿的时候，还介绍了几个在娘家村玩得好的小姐妹过来，都是十多岁手脚勤快，针线活做得好的小姑娘。
随着女工数量增加，祁燕把制作鸭绒被流程规范化，整个厂子井然有序，高效运作。
除了初建那会儿，邓钰添置设备，教授技术，后来的事情她几乎都没管过。
全权交给祁燕负责。
祁燕尽心尽力，把被子厂经营得有模有样。
等邓钰看了一圈下来，祁燕那边也谈完了。
她走到邓钰身边，“嫂子，昨日又新增了两笔订单，都是大单子，各定了二百多条被子，全都销往北边儿。”
北疆是棉花高产之地，往年市面上的冬被大多都是用的北疆棉。
而像村子里的村民，好些的能够从各地辗转而来的小贩手中买下陈年棉花，买不起的，则是自己在家中缝制被面，把干草缝进去。
鸭绒被的销路主要是那些城镇乡民，家里还算富足，能够买得起二两银子一条的被子。
初建时订单十分星散，还得靠着邓钰和祁燕挨家挨户上门去推销，才能得一笔订单，都是一条、两条居多。
后来祁燕遇上走货的大商贩，销路那才广了些。
今年却不一样，冬日来临，寒风凛冽四起，棉衣棉被都是必需品。
北疆大旱，棉花短缺。
那些商贩便把主意打在了河湾镇万祥村特制的鸭绒被上。
这种被子御寒效果不比棉花被子差，关键还轻。
不少富足人家不缺银子，缺的是好东西。
今年品质好的棉花不是入了皇宫，就是被那些达官显贵收入府中。
寻常富足人家能买到手的，也都是陈年旧棉，不仅发黑，有的里头还生虫。
是以商贩们将鸭绒被带过去之后，很快就被一抢而空。
邓钰早料到鸭绒被的销量到后期一定会稳步增长，先前还琢磨要扩建厂房来着。
没想到在这节骨眼儿上，满盈酒楼就出了事儿。
扩建厂房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
祁燕左右看了看，拉过邓钰，从怀里掏出钱袋子：“这是定金，有二百两，都是银票，嫂子你先拿着。”
她知道满盈酒楼被烧毁，重建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大量的银子。
往常都是客户给了定钱，等被子交货之后付清尾款，除去运营成本和女工们的工钱之后，祁燕才会把剩下的银子交给她嫂子。
但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祁燕一拿到大笔银票，便迫不及待交给邓钰。
邓钰也没矫情，直接把二百两银票收起来。
不仅满盈酒楼修建需要银子，明日去镇上采买纳彩的物件也需要银子。
她身上剩的银子不多，本来还怕不够，这下有了这二百两，她底气也足了些。
总之不能亏待了喜儿姑娘。
眼见邓钰把银票收下，祁燕又开口道：“嫂子，订下二百八十条被子的那个王贩子问咱们有没有更好的被子......”
鸭绒被根据鸭绒毛的品质和被面布料材质区别，分为了上中下三品。
最好的便是起初邓钰在镇上卖给富家小姐夫人那些，开价是二两一条。
中品是一两银子一条。
下品用的是剩下的杂毛，有些剌皮肤，但是御寒效果不差，售价是五百文钱。
先前里正媳妇儿和牛桂花来买，邓钰给她们打了个对折，五百文钱卖给她们的是中品鸭绒被。
再好些的被子......
也不是没有。
祁老太太娘家那边几个亲戚，先前想来被子厂找点儿事儿做。
邓钰考虑到北理村离得远，来回不方便，便让她们在村子里帮着养蚕。
蚕丝被的舒适度不比鸭绒被差。
甚至蚕丝被的制作过程要比鸭绒被还繁杂得多。
再有就是鹅绒被，邓钰早就打那群大鹅的主意很久了。
鹅绒毛比鸭毛更细腻，用来制成被子，只会更加柔软舒服。
被子厂建起也有不少时日，不有点儿创新不行。
蚕丝被和鹅绒被也该被提上日程。
鹅绒被还好说，制作过程与鸭绒被大同小异。
蚕丝被就不一样了。
从选茧开始就有讲究，得选出最饱满的双宫茧，接着用优质的纯净水加以浸泡、煮练，使丝胶充分疏解，剥蚕茧也不容易，需要极有耐心。
邓钰一时半会与祁燕也说不清楚，只道：“更好的被子有，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今晚回来的与你细说。”
祁燕点点头，有嫂子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实际上那几个商贩问过两三回了。
他们走南闯北，遇到贵人不在少数。
那些世家大族哪个平日里不是锦衣玉食，用惯好东西，鸭绒被的确是新鲜物，不过二两银子一条的品质，还达不到他们日常使用的标准。
商贩见多了世面，自然知道这种大主顾的银子最好挣。
但首先是得拿出令他们满意的物品来。
他们告诉祁燕，若是被子品质好，卖个十多两不在话下。
祁燕起初没想那么多，平日里订单多，厂子里本就忙不过来。
但是听他们说一条被子能卖十多两，她便心动了。
有银子不挣那是傻子才干的事儿。
鸭绒被本就是她嫂子琢磨出来的制法，她不过是按照那套理论每日按部就班制作罢了。
要说拿出更精致的工艺，制出品质更好的被子，也只有请她嫂子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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