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她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
祁家张灯结彩，挂起了大红灯笼和春联。
一番热闹喜庆景象。
李四虎就在这时候敲响了祁家大门。
开门的是祁子西。
他看到李四虎，顿时全身戒备，目光警惕：“你来干啥？”
李四虎立即露出讨好的神色，点头哈腰把蜜饯果子递上来：“祁二兄弟，咱邻里街坊的，又是同乡，别为些误会伤了和气。”
祁子西直直挡在门前，既不让他往里头看，也不伸手接他的东西，“没啥误会，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快走吧。”
他伸手就要去关门。
李四虎赶忙拦下，“别别别啊，祁二兄弟，有话好好说，我今儿来，是来赔礼道歉的，不仅跟你们道歉，还跟我媳妇儿道歉。”
“多谢你们这几日对她的照顾，她若是气儿消了，就让她跟我回去吧。”
“这明儿就要过年了，她一个外人，在你们家多不合适，快让她跟我回家吧。”
“没啥不合适，宝珠姐在我们家挺好，倒是你这瘟神，赶紧走，别杵在我家门口，怪晦气的。”
“你不能蛮不讲理啊，我和宝珠是结发夫妻，你们把她关在里头，不让她回家是咋回事儿，安的啥心啊！”
祁子西油盐不进，冷声道：“管你是啥夫妻，宝珠姐不愿意跟你回去，你们谁也带不走她。”
李四虎气结，差点儿就憋不住火，转念想到他或许能和祁二打个不相上下，但奈何他家中还有两个兄弟，和一个高壮男人，甚至那个祁金氏也不是个吃素的。
若是真动起手来，只会跟前几日一样，他讨不着半点儿好处。
于是在祁子西强硬的态度下，李四虎只好灰溜溜回家去。
祁子西拴上门，走到堂厅把这事儿一说。
李四虎花言巧语哄骗女人很有一套。
先前苏妙就吃过亏。
邓钰很怕程宝珠一个心软，又跟着回去了。
好在程宝珠态度还算坚定，“我不回去，我一定要和离！”
她抬起头，眼里充满歉意：“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殷氏先前来串门，总跟祁老太太抱怨自己家这个大小姐儿媳妇儿啥也不会干，金贵得很。
实际上祁家人却觉得程宝珠待人很亲切。
她自己的一切事务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根本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不存在说李殷氏在家里光顾着照顾她的道理。
大年三十的时候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包饺子，他们还惊奇的发现，程宝珠还会和面。
田香兰有些震惊：“宝珠，你还会和面呢？”
瞧着程宝珠熟练的手法，她不可置信，还以为这种千金小姐啥也不会，却看到程宝珠动起手来竟是比春桃还利索。
春桃比别人夸她还骄傲，“这算啥，我家小姐会的可多了，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做饭做点心更是不在话下。”
从前程宝珠在家的时候就爱捣鼓这些，她娘也喜欢自己下厨，这些都是她娘教她的。
她爹最喜欢吃她包的饺子，每回过节都指定要她给大伙饱饱口福。
只是往后她爹再也吃不到了。
程宝珠揉着面团，想起她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眼里还没凝出泪花，小腿忽然被人抱住。
程宝珠低头，看到福宝把自己抹了一脸面粉，咯咯咯冲她直笑。
她一下子就没那么难受了。
她沾满面粉的手点了点福宝的鼻头，福宝乐得嘻嘻嘻大笑，接着又跑开了。
祁老太太瞧着程宝珠熟练包饺子的手法，越发觉着李殷氏这个长舌妇，嘴里没一句真话。
分明是这么好的姑娘，她背地里还要挑三拣四的。
活该一家四个小子都打光棍儿。
由于明日是除夕，需要守夜。
大伙吃饱喝足之后，洗漱一番早早就回屋睡下。
只有程宝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没能入睡。
“小姐，你怎么了？”
春桃睡在同屋不远处的小塌上，注意到她家小姐翻了好几个身。
不是程宝珠不想睡。
是她腰疼得睡不着。
自打小产之后，她的身子大不如从前。
特别是入夜后，风凉飕飕的，吹得人直打哆嗦，她的腰在这种时候疼得最厉害。
即便是躺在温暖的被褥里，她依然能清晰感受到腰部传来的剧烈疼痛。
“我没事儿，就是吃多了有些睡不着，我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儿，你先睡吧。”
春桃本欲陪她小姐一块去。
但是程宝珠没让。
自己披上棉外衣就出去了。
透骨的寒风吹在脸上，刺得皮肤有些生疼。
但就是这样，程宝珠总算觉得身体的疼痛稍稍得到了缓解。
月色明亮，程宝珠在后院大石上坐了有小半个时辰。
想起她爹、她五哥，还有她娘和其他哥哥们，不自觉落下泪来。
风寒，刚滚下的泪水在脸上被风一吹，顿时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腰部的疼痛劲儿过去，没那么熬人了，程宝珠这才起身，慢慢往屋里走。
“宝珠！宝珠！”
墙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程宝珠扭过头，看到李四虎就趴在墙边，露出半颗脑袋。
她没搭理他，扭过头就要走。
“宝珠，你别急着走啊，你先听我说！”
“宝珠！媳妇儿！”
李四虎急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程宝珠怕把祁家人吵醒。
无奈走到墙下，小声道：“别嚷了。”
李四虎看到她走过来，心下一喜：“宝珠，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你是我们李家媳妇儿，在他们祁家过年算咋回事儿呢，多不合适啊。”
“我娘准备了好些东西，明儿除夕夜，满满一大桌的菜，不少你爱吃的，我娘还是心疼你的，我们都盼着你回来呢。”
“这么多天，你也该消气儿了吧。”
李四虎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但是脸上被邓钰打过两巴掌，这会儿嘴角还有一块结块的痂皮。
看他脸上带伤，苦苦哀求的模样，的确有一丝可怜的意味。
程宝珠沉着脸没吭声。
李四虎又道：“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况且那日的事情都是误会，我爹喝高了，神志不清，身体也不受控制，你看他平日里待你也不错，你就别跟他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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