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情愿当个破鞋
李四虎在墙头蹲了好几天。
终于在这一夜蹲到了他媳妇儿。
他知道他媳妇儿有时夜里腰疼，睡不着觉的时候便喜欢在院子里走走。
他必须当面跟她解释解释。
就不信当面跟她道歉，再说一些软话，她还能不回来。
一个成了亲的女人，在别人家中住着，还要过年，这算咋回事。
她不嫌丢人，他作为她的夫君，还觉得丢人呢。
李四虎说了很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就在他以为说动程宝珠的时候。
程宝珠冷冷开口：“你说够了么？”
“宝珠——”李四虎愣了愣。
“想让我回去可以，你跟我去把和离书签了。”
“不行！”李四虎差点儿跳脚，“宝珠，我不想和离，咱好好过日子不成么？”
“哪有夫妻不吵架，难道为了这点小事儿你就要和离？”
李四虎没想过和离，他家花了一千两娶回来的媳妇儿，怎么可能轻易和离。
但任凭李四虎怎么说，程宝珠铁了心不回去。
李四虎终于恼羞成怒：“你一个成过亲的女人，你以为还能有哪个男人要你！一旦跟我和离，你就是个破鞋，会遭人唾弃的！”
程宝珠紧紧握住袖口下的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乐意。”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我情愿当一个遭人唾弃，受尽白眼的破鞋，我也要同你和离，往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好聚好散！”
她迈步往屋内走，留下一句话：“总之你哪日想通了，愿意和离，我便会回去。”
“哎，宝珠，你先别走——”
李四虎还想喊住她。
程宝珠头也不回，直接进了屋内。
李四虎看着她消失的房门，跟着叫了几声。
下一秒，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砸在他头上。
他直直倒下来，摔在自家院子里。
邓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喃喃自语：“哪里来的野狗，大半夜的闹人得很！”
......
今年家中人多，所有人聚在一块儿欢欢喜喜过了个大年。
大年初二这日，邓钰带着三个小子和福宝，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回村去。
首先去的是四团村。
金远早已经启程回京。
邓钰惦记着他借给她的五十两银子，想着开春第一季收成之后，卖粮食换了钱，一定要连本带利把银子还给这位嘴硬心软的堂弟。
金志倒是一直在家中待着，他口中所说的那位叫阿雀的姑娘还是没有任何音讯。
所有人都说金志是被骗了。
可他坚定阿雀姑娘不会骗他。
他一定会在这里等阿雀姑娘来寻他。
邓钰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福宝已经会喊人了，大多都是叠词儿，
娘家的长辈对她稀罕得紧儿。
凑在一块儿逗着福宝玩。
金娇在前几天写了信回来，说她一切安好，铺子的生意也不错，下一个季度应该能有更高营收。
二叔拉着祁子南在聊科考的事儿。
来年八月祁子南就要参加岁考。
通过岁考便能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
乡试就是俗称的秋闱。
三年举行一次。
而通过了乡试，便是能成为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举人老爷。
金巧巧她二叔当年就止步在乡试。
他通过岁考之后，足足参加过三回乡试。
历时九年。
最后一回听说只差两名便能入选。
后来年纪稍长，家中拮据，便没再继续参考。
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遗憾。
他摁住祁子南的肩膀，“三娃子，你可得用功，咱家还没出过一个举人呢！”
“想当初你二舅姥爷我考上秀才的时候都二十了，你如今才十多岁，你比舅姥爷有能耐，没准儿还真能考中举人。”
祁子南摸摸鼻子，讪讪笑了笑。
其实他心里一点儿谱也没有。
在学堂里，他的功课不算拔尖儿。
连授课夫子都说过，他考上秀才已是不易，想考举人，简直难如登天。
即便祁子南没日没夜用功刻苦，他清楚自己和那些优等生之间的差距。
但他不想放弃。
“大过年的，不想这些费脑子的事儿。”许芙蓉拿着糖饼子过来，塞进祁子南手里：“三娃子，快趁热吃。”
几个人坐在桌边，围着聊天，吃了些果子蜜饯儿和糖饼子。
一个时辰之后，邓钰看了眼天色，“爹娘、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儿，我们该走啦，还得回趟村子里。”
她娘抱着福宝舍不得撒手，邓钰无奈笑说：“娘，您若是想福宝，平日里来镇上小住几日也成啊。”
金大富和杨如芳就金巧巧这么一个闺女。
闺女嫁出去以后，日子久了便觉得有些孤独。
特别是看到邻居家的小孩儿闹腾不停，便觉得家中是有些冷清了。
不是农忙时节，家中本就没多少活儿要干。
先前她娘还跟着三婶儿缝缝补补，帮邓钰制被面。
后来她眼睛不好，长时间盯着针线，眼泪止不住直流，邓钰便不再让她干这些了。
“左右在家中闲着，再有两个月香兰又要生了，我正想说让您过去帮忙呢。”
杨如芳是想去来着，但是转念一想，那亲家母还在呢，她作为娘家人，过去住着不合适。
她摆摆手，拒绝道：“我老啦，不中用，帮不上啥忙，就不去添乱了。”
祁子东道：“姥儿，您也有好些时候没见着香兰了，她本该也来同您拜年，但她现今大着肚子不方便，娘说的没错，您来镇上小住些时日有啥要紧，咱家宅子大，住得下。”
祁子西跟着说：“对啊，姥儿，喜儿近日也在家里住着，您的老毛病还犯么？让她给您瞧瞧。”
杨如芳没有立刻答应。
邓钰看得出她想去却又十分犹豫。
直接道：“娘，就这么说定了，等正月十五一过，我就让东子来接你。”
她没等听清她娘回答什么，带着孩子们匆匆离开。
人上了年纪，总想着不给子女添麻烦，但身为子女，怎能不想让父母晚年过得安乐欢心。
她娘喜欢小孩儿，若不是当年生金巧巧亏了身子，怎么说也不会只生她一个。
邓钰本就计划着，等年中挣了银子，再在附近买下一间宅子，把爹娘叔婶儿也接到镇上，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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