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您母亲的状态很不好……”
郑远跟着医生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穿着病号服的章慧,人瘦的脸颊凹陷,头发乱糟糟的,眼底的冷意换成空洞,嘴里念念有词。
她没给过郑远正常的爱,但如今被精神折磨的不成样子的状态还是让郑远心揪了起来。
郑远知道那场穿越绝不是那么简单,这个世界颠覆的彻底,甚至变得更糟糕了。
比起知道章慧精神分裂,郑远更觉得自己疯了。
医生对章慧的治疗只提了几句,他们建议用电疗,郑远点头了。
这点让医生意外不少,“我记得之前郑小姐是坚持用保守治疗的,怎么……”
“我以前都说过什么?”郑远是真的不知道,有迫切想要抓住一些线索,“我最近好像失忆了,又好像在臆想……”
医生抿了口水,“那值得注意一下,精神分裂这种疾病有大概率遗传的几率。”说着医生也笑了笑,“不过我看你,今天的精神面貌比之前可好了太多。”
“是吗?我以前什么样子?”
“颓,出于职业敏感我当时还劝你要不要做一个抑郁筛查,毕竟你当时状态实在……”医生似乎很紧张,抬头看了眼她。
“没关系,谢谢您的好意。”
郑远交完费用临走时,还是按捺不住问出了口“您相信穿越吗?”
医生以为她在开玩笑,“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是不相信的。”
郑远扶额,“确实难以置信。”
“那您听说过一位心理医生姓程,听说在海外很有名,他好像会催眠,而且很厉害。”
医生摇摇头,想要说什么,又有护士着急忙慌的找过来。
郑远摆摆手,“算了,打扰了。”
郑远站在清河精神病院门口,还是觉得神情恍惚,可能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乱。
可是一刻钟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郑远本想去找,瑞瑞,说不定这丫头会有什么神奇想法,但她翻遍了手机通讯录甚至所有能联系的社交软件,都没有发现“张筱瑞”这三个字,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
郑远甚至去了张筱瑞家找她,开门的确实是张筱瑞,可对方却满脸茫然,一副全然不认识她的模样。
“没有什么事情……就……”张筱瑞对这样一个陌生的女子所展现的姐妹情深极为害怕,联想那些杀人事件,双手更是抖得厉害。
郑远扶着门框,“真的不认识我了?咱们一起在艺考机构上课时认识的,你学的播音主持不是吗?我也是,咱们那时候认识的……”
“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们机构也没有你这样一个人!”张筱瑞用力往回拉门。
“哐当!”门关上了。
在这个世界,郑远彻底只剩下一个人了。
母亲疯了,冬冬不知道去哪里了,张筱瑞压根跟自己没认识过,先前活了二十三年的世界全然颠覆了,一觉醒来这个世界只剩下你自己了,这种感觉是细思极恐的。
她没有后来十年的记忆,这是一种被时间抛弃的孤独感。
但郑远在冷静下来之后,回味与张筱瑞的谈话她抓到了一个点,她从来没有去过艺考机构学校播音主持,也就是说后来,她别说坚定学习自己热爱的专业了,压根就没涉猎,不然她没法解释自己不认识张筱瑞这件事。
总不可能换了个机构学习吧……
等等,她高二开始学习播音主持,而章慧在高二那年确诊精神疾病入院治疗,也就是说,这中间有什么事情造成章慧疯掉,且耽误了她的逐梦之旅。
郑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这中间忘记了一个人,她的爸爸,郑国,爸爸去哪儿了,为什么是她带章慧去医院而不是父亲,为什么这些年郑国没出现,冬冬跟着他吗?
郑远开始找郑国的联系方式,回答郑远的是电话里冰冷的女声,郑国把她拉黑了。
黑夜降临的很快。
郑远回到家把屋子归整了一遍,最终在茶几上发现一份协议,离婚协议书。
郑远大致看了一遍,这套房子和一半的财产归郑国,而冬冬抚养权在郑国手里。
这份协议签署的时间是郑远成年后,所以,没有关于她的东西出现。
字是郑国和章慧亲自签的,也就是说,章慧清醒时同意的。
虽然父亲常年在外很少回家,但郑远知道,章慧很爱郑国,特别爱,是一种偏执又别扭的爱,不然她解释不了章慧对自己这种受父亲影响的爱,但是这也是让她不解的。
章慧同意离婚还把冬冬抚养权交了出去。
郑远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章慧放手。
郑远这几天也算大致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但也是令她绝望的,她看似获得不少的线索,但这样的线索又把她锁在死局当中。
黑夜足够漫长,也足够让人孤寂,放大人的恐惧。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她找不到什么给自己安全感的地方,所以她还是决定去“心动”
同时,她觉得,破除死局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程向霖,这个人是真的是假的,只要他存在过,就一定能证明她发生的一切。
郑远坐在吧台,感受这里的喧闹,一杯酒下肚,脑子却越发清醒。
今晚像是又有什么乐队驻唱,台下剧烈的欢呼。
郑远想到了,那个肆意慵懒的紫衣少年。
这好像是她,在这两个时空穿梭中唯一温暖的人。
拉着她带她冲破死局的少年呀,你在哪里?
去救严子科那一晚,还在告诉她,一切有他,郑远曾想去抓住他的手,又一杯酒下肚,她伸手去抓,在时空的缥缈中落了空。
郑远摇摇脑袋,觉得自己开始晕了,很自觉,她知道不能再喝了。
“呦,远儿姐,今儿怎么来了?”
郑远抬头去看,那个酒保,之前一直坐在吧台调酒那服务员,这么些年还在这儿?
郑远在心里打了个疑惑的问号,不对,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我没很熟吗?”郑远支着醉醺醺的脑袋问?
酒保啧了一声,“行,不熟。”说着掏出一根烟,又替给郑远一根。
郑远虽然有点晕,但依然记得,自己最讨厌吸烟,摇摇头拒绝了。
酒保惊讶了,“真假,你这烟瘾,不抽?”
郑远依旧摇头。
“真戒了?”酒保烟还举在半空。
郑远没接,扶着桌子站起来,“我要走了。”
酒保放下烟,“得,不吸不吸吧”
“哦,对了,程向霖呢?”郑远走到一半又回过头问,果然喝了酒,思维变慢了。
“霖哥?我不清楚啊,这不该问你吗?你两这虐恋情深的,我哪儿知道?”酒保吐了口烟。
“虐恋情深?”郑远就醒了一半。
“我跟他?”郑远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酒保像是想到了什么,暗自发笑,“得,您也是真狠心。”
郑远被他说的晕头转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连他人都找不到。”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该认识的人不认识,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这么多?”
可能喝酒了缘故,郑远脸红红的,话也密集起来。
“我觉得我疯了你懂吗?”郑远走到酒保面前,“我现在很迷茫,我没有那些记忆,没有经历过,就像你中了十个亿,你只记得你领了奖,一觉醒了发现已经花完了,而花钱的过程你全部不知道,可花钱的人确确实实是你,你懂这种感受吗?”
酒保也被说蒙了,“怎么回事,远儿姐?喝多了?要不送你回去?”
郑远后退,“没有,没有醉,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别碰我,我对你只有几面之缘,真的不记得你,我没有烟瘾,不会吸烟,非常讨厌吸烟,也不知道你说的,和程向霖什么虐恋情深,我不知道,通通不知道。”
“你如果知道程向霖在哪,一定告诉我,我找不到他了,他可能是唯一知道我发生什么的人。”这是郑远出酒吧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酒保晕乎乎的,一直愣在那里听她说了一大堆。
郑远第二天醒过来,收到了酒保的微信。
玉林:远儿姐,你昨天说一堆我实在没懂。
玉林:但是,霖哥,我是记得你两之前一直在一起,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而且霖哥给你写过歌,我还记得唱的时候,酒吧人都疯了。
玉林:后来,分开,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你骂他骗子,后来你两就都没怎么来过了。
玉林:烟瘾是真的大,远姐儿,你这种长的又冷又乖张的长相吸气烟,真的帅爆了,尤其那一脸阴郁,后来你在“心动”粉丝都快超过霖哥了。
郑远盯着手机屏幕,慢慢消化完这几条信息,才理好情绪回复过去。
远:玉林?这是你的名字吗?
信息发出去一分钟,对方秒回。
玉林:是啊!真不记得我了?
郑远不知道怎么解释,觉得岔开话题。
远:程向霖给我写过歌?还骗过我?
远:真够可以的。
远:你还知道什么?
玉林:就这些。
远:好,谢谢你。
玉林在手机那头盯着谢谢你,这几个字有点,猝不及防,这姐,后来要多野有多野,这会怎么这么乖张可爱的说谢谢。
玉林:姐,你年龄不大啊?怎么老年痴呆,真不记得了?
远:……
远:你比我大吧?喊我姐合适吗?
玉林无语了,让喊姐的是她,不让喊的也是她,真难伺候。
郑远关掉手机,就开始自己盘算,自己真跟程向霖来了一腿,听起来故事情节好像挺带劲的,有生之年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但是郑远郑远莫名心里喜滋滋的,这是为什么?
这种爱恋在郑远心底蔓延,衍生出连她自己都发觉不出来的甜蜜,可是到迄今为止和她紧密关联似乎事事相关的人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郑远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好歹,还有玉林这么个人在,人啊,就是找到群体之后有点归属感。
总归不是漫无目的一个人了。
郑远翻到,那条面试通过的短信,她似乎忘了,昨天貌似就该入职。
但她来不及想到底有没有被开除,或者还能不能去,因为她想起一个关键线索。
程向霖存在过,而且她去过程向霖的家。
意味着,郑远有机会找到他,了解事情真相,找回一些丢失的,或者说没有经历过的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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