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同类厮杀
打趣几句之后我们就继续赶路了,前路是凶是吉无法预知,然而在刚才的一瞬间,我差点沉浸在仙人镜所虚构给我的无边银河中久久不能自拔。若不是青木催促我们快点,此刻我还不知能否从那个美轮美奂的虚境中醒来。
随着我们的渐行渐远,再回头仙人镜已经变成了一小点光晕,我收回心智跟紧了前面的步伐,青木突然停下来,豆子咦了一声。
“出什么事了?”我赶紧从他俩的脑袋中间探出头,不用回答我已经看见了。道路中间躺着许多黑色大鸟的尸体,有的还没死透,翅膀不住地抖动发出筋骨断裂的声音。
青木警惕地巡视四周,捡起一只鸟的尸体仔细研究,翅膀已被撕断,咽喉断裂。我问道,“是被熊咬死的?”
青木否道,“不是,是同类的厮杀。”
“它们也窝里斗了?原先还以为这是人类专长呢,敢情自然界里就没有团结一致的物种了。”豆子说。
而我关心的不是团不团结的问题,这些鸟把这里当战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它们互相残杀,莫非在这里发现了食物?不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不是没见识过这种大鸟的攻击力,在它们的战场上呆着一定不是明智之举。我催促他俩赶紧走吧,青木让我看另一只鸟的尸体。
它肚子上的羽毛全部被血染红,羽毛下面有个明显的血窟窿,再仔细一看,血窟窿给它来了个透心凉,斜穿着胸口开到背上。
“这是?”
“枪伤。”
我惊道,“你不是说自相残杀吗?现在的鸟这么智能了,都会使枪了?”我心想给它装上俩炮管不就成战斗机了吗?
青木起身,“这附近还有人,他们没有走干净。”说着他就踩着鸟的尸体向我挥手,“走,去前面看看。”
我们一路沿着黑色大鸟的尸体往山坡上奔跑,尸体的数量逐渐增加,甚至到了密集的程度。就在不久之前这里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屠杀,刚开始我还尽量避开它们走,到了后来只能毫不客气地踩着那些软乎乎的尸体,实在没有地方落脚了。我觉得它们不像互相残杀,更像集体自杀,数量之壮观使得这些鸟的尸体像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层鸟羽地毯,我这么来形容绝不夸张。只是如此恐怖的地毯我这辈子绝不想再走第二次,当我一脚踩上某些大鸟身上的时候,挤压变形的内脏会从它们嘴里吐出来,好几次我都强忍着蹲在地上跟着一起吐的冲动!
这条路无边无际,我真想撤回去。
直到远处的空中发出一声空明的枪响,隐约听见有人大喊。
随着声源仔细辨别方向,青木大概指了个位置,“应该在对面。”而我更加在意的是声音的主人。
我问豆子,“你听像不像老驴?!”
“他们不是下山了吗?”
“这都多长时间了,说不定又回来了?!”刚才那一声喊叫极其惨厉,我大喊糟糕!莫非他们受伤了?!
青木决定过去看看,在这里猜也没用,我们远远地望上一眼,如果是熟人,我们就过去,如果不是,我们见机行事!
声音离我们已经不远了,绕过了几颗遮天的歪脖树,我们从一个低矮的斜坡上蹦下去,立马看见老驴拖着腿蹒跚前进。我立刻叫住他,老驴见了我们,热泪盈眶跟见了亲人似的。
才几个小时没见他就如此落魄,腿上的伤口不轻,身上的衣服快搓成麻绳了。
青木帮他简单处理了伤口,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坚持下还是可以继续走路的。我问老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是下山了吗?
老驴说情况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们下山的途中出了点状况,徐飞看见树林中有个黑影闪过,疑神疑鬼地非说有人跟踪他,盘井罗的事情也被他抛在脑后,撒丫子就追着黑影去了。
谁也拦不住,结果他们追着黑影在树林里跑散了,蓝若和赵九州在一起,原本老驴还紧跟着徐飞,结果半道突然遇见一群鸟把他们冲散了。老驴指了指自己的腿,就是被那群鸟伤的。
我问老驴既然鸟群是来袭击他们的,为什么会死这么多?
老驴都快哭了,他说要是这样他们哪能招架的住啊。就在他们受到攻击的时候,又从另一个方向飞来一群几乎一模一样的鸟,它们开始自相残杀,就这样他才得到喘息的机会,不过还是和徐飞失散了。
老驴指着前面的一条小路,说最后看见徐飞好像从这里跑过去,他遭受攻击耽搁了一下,再跑过来就看不见了。
老驴还说这些鸟很奇怪,好像有意驱赶他们,把他们一路从山坡底下撵上来。
青木低声叫了一声糟糕!
“我们沿着这条路追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这种环境下最好不要落单,这些黑鸟驱赶人一定有目的,我们也要当心!”
青木说完跑在最前面,我们一分钟都不敢耽搁,我扶着瘸腿的老驴坚持跟上,跑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地上有几个明显的血脚印,我的心立马揪起来,徐飞受伤了!
左边的树林里发出扑扑的声响,紧接着是一声凄长的怪叫,我们跑过去果然又看见一只频死的黑鸟奄奄一息,青木一脚将它踢到一边,凌厉的目光扫视四方。
“它们到底是从哪来的。”青木喃喃自语。我摇了摇头表示迷茫,这里他最熟悉,他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刚才这里有人,你们喊喊,看看是不是你们的朋友。”青木说。
我和老驴扯着嗓子大喊徐飞的名字,直到我的嗓子都喊破音了也没有人回答。
青木忧心忡忡说他的预感不太好,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被他这么一说,我很紧张,心说不会不会,那家伙自己都说他命硬,当初面对一大群残尸都没死,不可能被几只鸟啄死!
又往前走了一段,何止血脚印,这会儿连血手印都有了,就在我脸旁边的树干上,比量那手印的大小形状,怎么看都像徐飞的。我按耐不住了,不能再这么慢吞吞,我们早一秒钟找到他,他就早一秒钟得到支援。
青木突然在身后说,“快到了!”
我不解地回头看他,他横在我面前指着前方不远处,“我之前放食物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他调转方向跑进旁边的石头堆,沿路大大小小的石头,也有半个人高的,奇形怪状,简直如同一片低矮的石林。我纳闷徐飞会往这种地方跑?没遮没挡的还不如树丛里安全。
青木道,“不是他自己想往这边跑!是鸟群逼着他往这边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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