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脆弱的精神病人
10月9日,傍晚时分,私立精神病院。
夕阳已落,狭长的走廊光线更加幽暗,深黑色的水泥地面,两侧灰白色的墙皮,消毒药水夹杂难闻的潮气,使得整个走廊弥漫着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氛。
我和九叔从楼梯口拐入走廊,走廊冗长,哒哒的脚步声划破了此地原有的寂静。
我跟在九叔身后,一时不能适应这昏暗沉闷的环境,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形。
这时,一名医师打扮的中年男人从走廊的另一端迎过来,他显然很熟悉这里的环境,脚步又快又轻,竟没有发出丝毫的声息。
男医师姓周,是这家私立精神病院的负责人。
简短的寒暄过后,我出示了警官证,周院长已经接到省警察厅的通知,他便毫不停留地带领我们向走廊的最深处走去。
周院长低着嗓音说:不要问太多问题,病人的情绪相当的不稳定。
九叔没有说话,我只是点点头。
周院长还是不放心,他又叮嘱我们说:最好不要接近栅栏门,你们隔着门看一看他,好吗?
我不解地问:难道这个病人,情绪失控之后,会变得相当危险吗?!
周院长摇摇头:也不能说有多危险,这个病人的情况和背景比较特殊,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们医院付不起这个责任的,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些。
我的双眼此时已能适应了周遭的光线,可走廊的令一头由于距离的关系,仍是黑乎乎的一片。
我猜测不出,在那黑暗的尽头,会隐藏着些什么。
九叔脚下加快了步伐。
我站在原地,有些茫然,茫然中更多的是忐忑不安,见周院长与九叔加快脚步,我才连忙快步跟了上去,不多时,一扇紧闭的包着铁皮的木门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周院长拿出钥匙,却不急着开门,而是转头看向我们,似乎在示意什么。
九叔依旧板着脸孔,处事不惊一脸麻木。
我没有经手过什么大案子,多少有点紧张,咬了咬嘴唇,然后对周院长点点头,证明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钥匙插进锁孔时,只是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声响,可以说极其的轻微。
然而,毫无预料的是,屋子里却立刻产生了巨大的反应。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凄厉的惨叫声,在精神病院如此压抑的环境中,听起来毛骨悚然。
那嘶哑的叫声中充满绝望和恐惧,直刺入听者的耳膜最深处。
我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双肩还是不由自主发起抖来。
还好,九叔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我这才心安了一些。
原来铁皮门后面还有一道铁条焊成的栅栏门,里面的房间更黑,只有一点点光线从墙壁的通风口里射进来,除了能看清铁栅栏上涂了白色油漆之外,里面关着的人却很难看清楚。
九叔把嘴巴凑近周院长的耳朵,用最小的声音问:能打开灯吗?
周院长快速摇头,低声否定:不行,病人很怕光的。
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我隐约可以看见有一个人影蜷缩在屋角,他全身因为害怕而打着哆嗦,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我已经看过案件的报告,这个惊吓过度的病人,无疑正是天罡集团的年轻总裁——雷刚。
九叔轻手轻脚朝栅栏门只迈了一小步,躲在墙角的雷刚又开始大声喊叫。
雷刚瞪大眼睛看着门外站着的生人,目光中仍然惊恐不已。
九叔立刻站住不动,等待雷刚情绪稍微平息了,他才用及其温和的语气问道:雷刚,我们是警察,是来帮助你的,你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们吗?
雷刚又开始吼叫,也许是累了,声音不如刚才有力了。
周院长拉住九叔的胳膊不让他继续朝前走,并且说了一声:目前他根本听不懂你的话,问也是徒劳,他不会做出回答的。
九叔叹口气显然非常失望,就在三人转身准备离去之时,屋角里的雷刚突然开口,从他嘴里迸出了一连串发音极为古怪的话语。
我和九叔愣住了,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九叔转头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我,问:他说的是外语吗?
我虽然对外语毫不精通,但是外国大片是没少看的,我摇着头说:不太像,起码不是我所熟悉的外国语言。
九叔又问周院长: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周院长回答:没人听得懂,也不是方言,有时候他就会絮絮叨叨重复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不过,也有时候会发出一两个单字,但我不知道单字的发音是不是就是字词本身的含义……
忽地,雷刚仿佛是在故意证实周院长的话,从他嘴里真的发出了一两个很像汉语发音的词语。
不只是因为雷刚变了调的嗓音,就是字词本身的含义听后也着实令人头皮一炸。
九叔皱起眉头,侧耳细听,看得出来,他很吃力地分辨着从雷刚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很快,他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口中喃喃地重复雷刚的话:
……贝壳城堡……
……里面……
……有……
……鬼……
就在这时,雷刚用足力气发出一声让人魂飞魄散的惨嚎,那简直不是人类可能发出来的声音。
似乎全世界的恐惧、绝望和痛苦全都浓缩在了这一声叫喊之中。
那种巨大的力量是可怖的,加之空荡荡的走廊极其拢音,所以听起来几乎要将活着的人的灵魂摧毁。
包括九叔在内,我们三人全都堵住耳朵吃惊不小,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四下张望,目光中透出的是深深的惊恐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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