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球观察者
苏城新建地标恒瑞大厦的顶层，一位穿着西装制服的窈窕女人走向斐欧公司的boss办公室。
走廊上深厚的羊毛地毯吸走了高跟鞋哒哒的声响。到了门口，她敲了三下，很职业地等了会，然后打开了门。穿过宽敞的门廊，再转入豪华的办公室。
她对着正在沙发上浏览笔记本的男人恭敬地说：“斐总，那个男孩等了三天了，大堂经理说今天又来了，想问您今天要不要见他。”
正在滑动笔记本的那只白皙纤长的手停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抬起了头。
修理的恰到好处的黑发下是一张年轻英俊如刀刻的脸，像古希腊神话中的雕塑，高贵典雅完美，但又并不让人感觉疏离。一丝丝亚洲人的特征削平了欧洲血统五官的突兀，更显得平易近人。
男人幽蓝的眼眸平和地注视着她，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苏樱有点不敢直视面前这个男人，她应聘这位男人的生活助理已经十天了，从第一眼看到他，心就怦怦乱跳。
这是她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看的男人，这样貌和气质在苏城根本找不到，就是国际一流城市里也不寻常见。
他对着她时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偶尔跟她这样的苏城本地人说多了，对话竟也会带一些苏城口音。
斐恩翘起嘴角，有丝丝笑意，“你觉得他明天还会来吗？”
苏樱不好意思总盯着男人的脸，但又忍不住想贪婪地多看一眼。“会，我感觉他很执着，不见到你不会放弃的。”谁见到你一眼，都想看第二眼。她心理叹气。
那个好看的男孩接连三天来到恒瑞大厦要求见斐总，17、18岁的样子，很青春干净，但也只不过是当地普普通通的一个中学生，应当跟斐总攀不上关系，可能就是个小粉丝。
不过，斐总虽然拒绝见他，但吩咐大堂经理留意着，每次那个男孩来了都要告诉他。今天那个男孩又来了，跟前几天一样。
她上班经过大堂时看到他正趴在接待前台上，嘴甜卖乖地磨缠着接待员小姐姐打听斐总的出行规律。
“好吧，那就见一见。你带他上来吧。”男人简短地下了指令。
看着苏樱转身离去的背影，斐恩感觉自己不正常了，破天荒地热衷于一些无聊的事。
这几天他拒绝见面，就为了偷偷地观察那个男孩。他想知道男孩有多迫切地想见他，还想看到男孩跟姐姐们交流时那种卖萌讨好的神情。
当男孩面对着自己，这种神情怕是难得一见吧。他想。
他从来都是不容易亲近的人，更没兴趣去亲近其他人，但这个男孩例外了。
苏小瑞在恒瑞大厦里等了三天，他打听到斐恩的斐欧公司在恒瑞大厦租了几层办公楼，决定守株待兔。
苏小瑞早上8点来，晚上8点走，准点如上下班一样，吃喝拉撒都在恒瑞大厦。刚放暑假，他有的是时间在这里消磨。
他长得好看，刻意卖乖时嘴甜讨喜，接待员姐姐都喜欢这位弟弟，久了还会偷偷塞东西给他吃。他就坐在大堂沙发一角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安静地吃东西翻杂志。偶尔去前台和姐姐们说说话。
大家都知道他在等斐欧公司的斐总，都当他是个小粉丝。大堂里有这么个惹眼的男孩天天按时点卯追求偶像，都当乐子看。
大堂经理看他乖巧，再加上斐总特意关照，留着个心思也不赶他走。
苏小瑞其实明白，他这样是逮不到斐恩的，斐恩很可能从地下停车场直接出门，但他不知道斐恩的行程，没有其他办法守株待兔。
他想恒瑞大厦对着这么尊贵的人物，有人天天骚扰还是会汇报一下的，只要有人传递个信息他在找他就可以了。
当他看到斐恩那位漂亮的生活助理向他走来，他知道他等到了。
他跟着苏樱上了电梯到了顶层，再踏上去顶层的长廊，一路走到办公室，心里惊叹装修的豪华。顶层跟宫殿似的，斐恩在这里办公真是不折不扣的有钱人。
女助理时不时地在打量他，神情变得微妙而奇怪，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下。当女助理殷勤地打开办公室的门，苏小瑞不免紧张，他想马上就要见到那位尊贵的神。
斐恩打量着眼前这个举止随性，眉眼鲜活，比他矮一头的男孩。真正近距离又一次看着活生生的他。脸颊光洁柔滑，琥珀色的双眸透着未谙世事的纯净。还是少有的漂亮，头发真松软。
苏小瑞感觉头上拂一层电流，好像有人在抚摸他的头发。自进了这个屋子他就感觉不对劲，好像被什么物体裹挟着。
对面这个英挺的男人高他一头，极其俊美，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裤却透着股贵气，隐约透着清爽的清晨森林的气息。
对上眼睛的一刹那，苏小瑞心头微微一凛。那是一双深蓝的眼眸，深邃如星，忽然梦里一些影像闪过。
仿佛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城镇，周边残垣断壁，遍街残尸，自己陷入一种巨大悲伤里快要窒息，一个身着白色战袍的少年出现在眼前，向他伸出双手……
那个白衣少年与斐恩极其相似……
面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几乎完全陌生，却又给他非常熟悉亲切的感觉。
“你是苏小瑞？苏小瑞。”男人中文发音很好，似乎在习惯这个名字。
苏小瑞略微有一点不自在。两人有过几次接触，即便真的发生也都是一瞬间，甚至在黑暗中。这么清楚的看着对方讲话还是第一次。
“你是我的粉丝？”
男人的声音嗓音低沉悦耳，音色很熟悉，安抚着他的不安。
“算…算是吧。我过看您公司的报道，在财富杂志上。”
“嗯，就这？”男人蹙了下眉头，示意他坐下，然后姿态优雅地在对面沙发落座。
苏小瑞鼓起勇气提示，“我还遇到您几次，在东阳大街您帮我捡钢镚儿。在苏水河边我们也见过面。还有在苏山，我遇到危险时您给我提示……”
男人看着他的眼睛，好像在阅读了他的所有心思。
“确定是我吗？”
“是的。”
“为什么？”
“我知道这么说很荒唐。一开始我以为是幻觉，但你后来真的来到苏城，现在还接见了我。我确定了。”
“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是你对我感兴趣。”
“不是你对我感兴趣，都等我三天了？”男人轻笑。
苏小瑞略紧张，对方觉得很荒谬？
苏小瑞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再次开口，“你可知1973年，麻省理工射电天文学家约翰·波尔提出的假说？
“嗯？继续。”对方鼓励他接着说。
“宇宙中存在无数遥遥领先于人类的高级文明，对他们来说，人类就是一种科技落后且生性野蛮的原始生物。地球是个科研基地，他们在这里进行宇宙生物群研究、以及行星文明发展进程的研究。”
“嗯，很有想法。”男人抬起手撑住下巴似乎在认真地听。
苏小瑞看着他深邃的蓝眼睛，咽了咽口水。
“人类在他们看来，和非洲草原上的狮子、角马、犀牛、大象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我们的世界只是他们进行物种科研的宇宙动物园。
“你说我是''他们''？”斐恩眉梢挑起。
“要么是我脑子病了，一切都是幻觉。要么你是观察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兴趣，或许是流星雨那晚发生了什么。”
提出这个奇怪的假设，男人的表情仍是平静无波，苏小瑞有点泄气。
“说完了？”男人摊开双臂，后背靠到沙发上，很放松的样子。
“啊…完了…”苏小瑞有点发傻，感觉自己口水都说干了，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
“你认为我是外星人？我是浑身长足那种还是透明的那种？”
没等苏小瑞回答，斐恩俯身突然逼近，那张极漂亮的脸在眼前迅速放大，两人相距不过一尺，一股冷冽之气扑来。
“苏小瑞，仔细看，我像你所说的外星人吗？”
苏小瑞呆呆的愣了。没等他再作其他反应，斐文突然慢慢地解开衬衫的纽扣，一颗……两颗……逐渐露出完美的锁骨，健实的胸膛，纤长而结实的细腰……
他在苏小瑞惊讶的眼光中脱下上衣，随手扔在沙发上，那双纤长的手即将伸向裤腰……
“你要干嘛？”苏小瑞疑惑不定。
“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外星人。”斐恩戏谑的笑。看着原本激昂的苏小瑞像小兔子一样突然惊慌失色。他甚至拉过苏小瑞的手，“感觉一下，或许皮肤下面有触角。”
苏小瑞顿觉心跳失速，他原本想抗拒，但斐恩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在吸引着他。
接下来的举动，他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像是魔怔了一般，将手轻轻地按在斐恩的胸口。胸口轻微的起伏，皮肤温暖爽滑，他感受到一颗心脏在跳动，血管里血液在流淌……人的身体。
苏小瑞感觉有股热流在自己体内燃烧起来，他看着斐恩的深蓝色的眼睛里盛满整个宇宙，自己浸入，星辰大海印在眼底……
“嗨？！”斐恩身体前倾，双手在他眼前摇了摇。
苏小瑞一怔，他看到斐恩正襟危坐，衣衫整齐。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谢谢你给我上课，你很有想法。如果你真的对这些感兴趣，正好我有一份工作给你。”斐恩说。
苏小瑞尚沉浸在刚才精神巨大冲击中，这么正经的谈话……刚才的一幕真是自己的幻觉！
“既然你说看过财富杂志，那你知道斐欧公司也负责陨石勘探工作。”斐恩继续道。
苏小瑞收回游走的神思，点点头，他确实对此有印象。
“苏城确实有些特别，所以我来到这里。几亿年前太阳系星球爆炸，陨石落到地球，大多已经消失不见，但物质不会消失不见只能是转化成另一种形态。有仪器探测出其中有部分落在苏山。”
“前不久这里有场流星雨夹杂着宇宙的一些物质，也有些落在苏山附近。我们想找到它。”
斐恩在耐心地解释什么。
“本来想找个当地人给我做助理，寻找这些陨石碎片，既然你说上过苏山又是当地人，看来很合适这份工作。”
苏小瑞一时领会不到斐恩的意思，这是让他要留在身边？
“你希望和我一起工作吗？”他听到悦耳的声音在邀请他。声音曼妙无比，在头脑中萦绕，让人无法拒绝。
苏小瑞陷入斐恩诚意邀请的眼神中。他感觉有点难以呼吸，点点头……
打住！幻觉又来了……
苏小瑞走出恒瑞大厦时还一脸迷瞪。他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他认定斐恩是外星人，然而证据并不充分。
斐恩是谁？欧洲财团的掌门人，一般人难以接近。斐恩没有因为自己的荒唐指认笑话自己，反而给自己一个留在他身边工作的机会……
等等……斐恩到底是不是超人类？从头到尾，似乎也没有否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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