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说着，慕慧语拿着手机慢慢朝书房走去。
她脚步很轻，再加上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所以一直到书房里的画面呈现到手机里，那个坐在书桌旁奋笔疾书的人也没有发现。
慕慧语家不算大，装修也不算好，但书房占了很大面积。
四面墙除了一面是门，一面是窗，剩下的两面都打上了成排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书籍。
其中一面书柜书比较杂，有中外名著，畅销书，小说，工具书等。而另外一面，则是整齐划一的关于工作的书籍。有各种版本的教科书，习题册，还有关于教学方面的书。
书房中间靠窗的位置，有一张L形的桌子。比较短的桌面上放了一个台式电脑，长一点的则是放了很多书，而此时季襄正趴在那个比较长的桌子上奋笔疾书，手边还堆放着或做完或没做完的习题册。
这些题对季襄来说很简单，但架不住数量大。
每天做一本对他来说也要从早做到晚。
仔细听。
还能听到正在疯狂写作业的季襄嘴里絮叨着什么。
“快好了，就快好了，我这一页马上就算好了。”
房间里明明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絮絮叨叨的话，也不知道是和谁说的。
“这疯狂补作业的架势，好像看到了我自己！我几乎每次都是全班最后一个交作业的，科代表把全班同学的作业全部收齐了，然后抱着一堆作业站在我旁边的过道上不停的催我。而我面前放在刚从科代表那里要来的别人做好的作业，低着头疯狂的抄。”
“好有画面感，但我通常是那个苦逼的科代表。”
“我以为只有学生会这样补作业，原来老师也会，我现在心理平衡了哈哈哈。”
“会！我曾经亲耳听到我们班语文老师和隔壁班语文老师借备课笔记抄，然后隔壁班语文老师说你别和我写完全一样的，要不然会被别人看出来。我当时非常想和校长举报，但怕被语文老师发现。”
“别人小时候的愿望是当科学家，我小时候的愿望是当老师。因为我想教老师的小孩，然后给他们布置非常多的作业！并且，做不完作业叫家长，让他们家长到学校来替他们完成！！”
“好朴实无华的愿望。”
……
季襄嘴里叼着笔帽，手里正以极快的速度写着。
但就是因为太过着急，结果一不小心笔误将原本该填写的“23”写成了心里所想的“213。”
一个笔误搞得季襄非常紧张。
他很小心翼翼的朝某个方向看一眼，然后拿起旁边的涂改液不停的涂抹。
正常涂抹是不会把纸张弄烂，但季襄格外紧张，结果手上力道太大，带着涂改液将作业本扯了个洞。
他惊恐的看着作业本被扯烂的痕迹，不停的道歉。
像是得到了他道歉对象的原谅，季襄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只手拍了拍胸口缓解情绪，另一只手依旧是不敢离开作业本一下，抓紧时间去写上面密密麻麻的题目。
从前做老师的时候，他并不觉得上面的题目多。
但如今需要自己做了，季襄简直想哭。
明明不大的一张纸，为什么就印了一道又一道题目？一张纸印一道题不好吗？
几乎是这个想法出现在脑子里的一瞬间就被他否定了。
中学，尤其是高中倒是有一张纸一道题的作业本。
只是这一道题的答案就够写这一张纸的了。
当然，通常这种题目绝大部分的学生只写一个字——解。
有原则的学生还会在解后面加个冒号。
写了没两分钟，季襄又忌惮的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语气温和的商量，“我今天只做一本作业行不行？虽然题目不难，但两本作业实在是太多了。”
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水友们猜应该是被拒绝了。
因为季襄吓得丢下手中的笔，两个手抱着脑袋说不敢了，自己一定会将所有作业全部做完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季襄有点可怜，但我非常想笑。代入一下我那个布置作业非常多的老师，简直不要太爽。”
“我也是！在学校稍微犯点错，老师就会让犯错的学生将今晚的家庭作业抄两遍。并且，她还洋洋得意认为自己这个惩罚方式非常好，我也是服了，抄两遍有什么用？”
“我小时候没怎么上过幼儿园，五岁多就上一年级了。我们班没有课表，值日擦黑板是轮流来的，那天刚好轮到我。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抄了一黑板的题目，我擦了，她骂我瞎，说这些题目她都还没讲，我怎么就擦了？第二节课下课，我想这些题目都讲过了，应该能擦了吧？结果第三节课我因为把黑板上的题目擦了，被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扇耳光！当时我只有五岁多，连续几个耳光扇下来，我不知所措，连哭都不敢大声哭。最后一节课，我长记性了，不擦了，结果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怪我没有擦黑板，我又被打了。现在想想很可笑，我当时居然在庆幸，数学老师没语文老师打得疼。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我到如今依旧耿耿于怀，那件事在我心里永远过不去。（再补充一句，我长大了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个打我的语文老师和我家有亲戚，她还来我家借过钱，也不知道哪来的脸。）”
“楼上的抱抱你，不是所有老师都值得尊重。”
“我初中年级主任是个中年男人，升国旗的时候在全校人面前说，你们女生都贱。我当时什么都不懂，觉得老师说的话都对，更何况是年级主任？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自己是贱的。”
“还年级主任呢？这不是纯纯普信男吗？网上打拳的拳师一定有他一份吧？”
……
慕慧语看到水友们的气愤，她刚要解释季襄不是那样的老师，就发现距离她最近的桌子上多了一根香。
是林清晚传过去的。
慕慧语将香点燃，书房里那个她之前看不见的身影慢慢显现。
是一个个子不高，浑身发青的小孩。
他额头上有磕破的痕迹，一直有血从那里流下来。
慕慧语吓得尖叫出声，原来盯着季襄的小身影顿时扭头盯上了慕慧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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