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
当初离开大河村的时候,没权没势的宁锦欣把爹娘的牌位也带出来了,可是牌位终究也只是个木牌子,爹娘还安葬在大河村呢。之后站了太子的队是不怕大河村的人为难了,但这迁坟的事讲究颇多,爹娘所葬的位置又是大河村祖地的山头,回头人家哭着闹着说坏了他们风水,四哥就是考上了名声也要坏。
考虑了各方各面的事情,宁锦欣只好把这事情先压后,等日后再想法子。
但若是卫族长愿意出面,那事情又不一样了,一个宗族代表着一个群体,族长出面交涉施压,旁人便不会把目光盯在宁家身上。
有时候事情往往就是这么不公,少数人注定是弱势群体。
比如说大河村的人说不能迁坟,因为挖的是他们的祖先的山地,不吉利。
宁家姐弟就算说那是自己的父母,旁人也会认为你可以多回来拜祭,但动了人家祖先山地就是不对。但换了族长出门就不一样了,那是我们族的人,就得带回去,难不成要我们一族人逢年过节大老远的来你村拜祭?
要是几个人来回跑,听着似乎不是大事,但若是要一大群人来回跑,这事儿就大了。
只是这儿离大河村实在是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县的,这一来一回的,着实是累人。
宁老爷听完后连声说好,道:“我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毕竟你们姓宁,族人又没找到,我便没有提。若你真决定迁过来,那这事儿不用你担心,族长就会安排好。族长不用亲自去的,我们家多花些钱,再请两个镖师,村里的青壮肯定乐意替我们跑一趟。”
一般来说,只有入赘的女婿,才会迁女家这边来,要是宁家的族人知道,想必会不高兴,所以卫老爷才没敢提。
“我们宁家的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找得到,总不能让爹娘那么孤零零的待在大河村,日后若是找到宁家的族人,也得看看好不好相处,若是不好的,那决定必然更好,若是好的,他们想必也能理解我们的难处,到时再迁回去便是。”宁锦欣思考了片刻便决定了下来,趁着现在一家人齐齐整整的,便找他们来询问意见。
迁祖坟是大事,但也不是不能迁,像是他们这些遇到天灾逃难的,官府重新给划了地,原来的地就归回朝廷了,安顿好后就会回去把祖坟迁过来。日后年年月月过去,族里有能力了,若是有心回归乡里,到时再把祖坟迁回去也是正常的事。
就是红事白事都是人生大事,动一下都得耗费不少人力财力,轻易不会变动而已。
宁锦欣这提议兄姐们都点头同意,他们提起大河村三个字就觉得恶心,自然是不愿意爹娘还待在那边,至于宁氏的族人高不高兴,那也等遇到了人再说了。
这事儿敲定了,就由宁四郎写下请愿书,亲自去找卫希宏帮忙。
卫希宏算了一下,这事儿人少了不行,人多了事儿也会多,五六个人去就差不多了,这样也能互相照应。到时候看镖局什么时候有顺道的镖,跟着去便成了,这中途吃住路钱的,跟着镖队也不会花费很多,约莫十几两银子还是要的,回头再给这些人红封,算着也得准备二十两左右。
宁四郎回去把这价格报了出来,宁锦欣立刻就否决了。
“这价格很合理啊。”宁四郎觉得卫希宏是个厚道人呢。
宁锦欣从钱袋里头拿出一张银票,说:“族长是按最省钱的方式来安排,但我不赞同这样,我们直接租马车,请镖队护送,吃住全包,这样更节省时间,顺利的话年前可能就能把爹娘迁过来。”
若是跟镖队走,首先时间上就很被动,而且跟镖队的人,沿路也要替镖局的人轮值,来抵一部分的护送钱。且镖队有货物,一路走去行程必然要慢很多,这样帮忙的族人就会多辛苦些时日。
“四哥,我们现在不差这点钱。”宁锦欣补充道。
宁四郎笑了起来:“是了,我都忘记我们现在可不像从前那般了。”
语毕,宁四郎拿着银票便又去找卫希宏商量。
宁四郎这回换了一个说法,不是询问卫希宏这事怎么办才好,而是直接提了要求。
一是年前顺利将骨灰接回来,而是好好办场法事入土,三是三年内每日香火,以及年节祭拜,能做到这些,他们愿意付一百两银子。
“这么急?”卫希宏嘶了一声,心里头默默计算,随后道:“这些应该能做到,而且用不着一百两银子这么多。”
宁四郎将银票递上,说:“多了的族长给安排就是了,只望我爹娘坟前香火不断。”
“成,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好了。”卫希宏也不啰嗦,接过银子便将宁四郎送出了门。
当日晚上村里办了宴席,现在秋收已经过了,田里也没什么活,大伙儿喝得高高兴兴的,次日睡得比平日都要晚。
卫希宏召集了村里头的族老和青壮,在祠堂外头的空地上一同商量。
一百两的银子,十两留着以后做香火钱,剩余的九十两减去这趟花费后,便分给一同前往的人。
不用跟镖队的话,行程会快很多,算上吃住过路钱,就是租车和请镖师花得多些,最少也能剩下六十两来。
为了这事儿能顺顺利利的解决,卫希宏决定多带几个人过去。
外头做工累死累活一天也就一百文,这么跟着走一趟不仅包吃住,要做的事不过是在官兵面前卖惨,在坏人面前叫骂,大不了打上一架。
回来每个人最少能分得六两银子。
不仅个个青壮都抢着要去,就连拄着拐杖的老七叔也说要去,为了表示自己还是有力气的,颤着手说要当众把卫希宏抱起来。
大伙儿吓得压着他坐下,生怕他多走几步摔一跤,人就没了。
卫希宏心中本就有了人选,这聚集大家商量也是省得落下话柄而已,况且村里头那个谁家哥儿明理会说话,谁家哥儿力气大,大伙儿都是知道的。
最终青壮选六个,再加一个曾在外头跑商的族叔,请来两个婶子,加上他自己一共十个人,当日下午就出发。
村里人没事都在凑在一起说话,尤其是现在没什么活儿忙的时候,一个个都都来找卫老爷说这个事儿了。
“我家哥儿力气也是大,我想着他应该能去的,就不知道族长干嘛把七婶给叫去了,硬是不要他。”
“七婶你就别说了,她那身子扑过来,你家哥儿都得压断气你信不信?我家哥儿才是可惜的那个,他都考上童生了,还比不过富贵他媳妇?我瞧着族长就是偏心,富贵自个儿能去就算了,怎么他媳妇也能去?立礼哥你说是不是?”
“立礼兄弟啊,不是我说,要是我家哥儿跟着去,你家这事准成,现在呢,难说了。”
村民们围着卫老爷七嘴八舌的说着,尤其那些婶子婶娘,说起话来都不带停顿的。
六两银子呀,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口抽着痛,怎么偏偏自己家的就没选中呢?
说是路上可能有劫匪,说是到了大河村可能打起来,可两个族有磨擦的事儿大家都见得多了,一般就是说不好就骂上,骂完了喊官兵来,真打上的没几回。
更何况听说还是个穷村子,族长还亲自过去了,拉上兵爷们压一压势,这事儿估计就成了。
出门一趟就有六两银子,这活儿多好赚呀。
这不,没选上的就有怨气了。
卫老爷听得耳根都发痛,心里头骂了卫希宏好几句。
难怪那家伙刚才特地让他出来送,原来是留着这些给他处理的。
“族长的想法呢,我是能猜到一些的,你们说来说起就是不服七婶和富贵媳妇是吧。可你们也不想想,平日你们敢跟七婶吵架么,富贵两夫妻各拿着刀吵架的时候,你们敢上前劝么?”
这是事实,大伙儿都知道的。
七婶那人吵架本来就厉害,但跟厉害的是她吵不过就动手,打不过就撒野,把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自个儿还能哭得惊天动地的叫惨;富贵媳妇就更不用多少了,整族人都知道她彪悍,富贵这人本就横得很,谁知娶了个媳妇更厉害,别人夫妻吵个架是常事,他们夫妻打个架都叫日常。
可是知道归知道,六两银子没赚到,这心里头就是不舒服,实际上不敢的事情,嘴巴上也说敢。
卫老爷左劝又劝,刚安抚了这个,另一个又开始了,反反复复的就是没个清净。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闭上眼往后一躺,把大伙儿吓得够呛,又是抬人回屋又是找铃医的,瞧着他这虚弱的模样,都不敢多说话了。
待人都走后,卫夫人走到床边掀了他被子:“起来,帮忙做豆腐。”
“哎哟,头痛着呢,晕乎乎的。”卫老爷虚弱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真晕什么时候假晕我还能不知道吗?赶紧起来帮忙做活。”
“哎哟,不行啊,真起不来。”
“行,那你睡吧,我看你身子这么差,欣姐儿带来的酒你是不适合喝了。”卫夫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卫老爷一改虚弱的表情,爽利地起身下床穿鞋:“我好了,夫人你就是我的妙药啊,一看见你俏丽的容颜,为夫就什么病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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