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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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净不记得自己是什么睡着的,大概是哭着哭着就累了……总之本来以为会失眠的一整个夜晚，最后竟然睡得很不错，连梦都没做一个。
早上醒来时,鹿见青已经不在房间，她手里抱着一个枕头……楚净抬头一看，鹿见青睡觉的枕头果然不见了。
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早上鹿见青醒来，被她抱着不撒手,他只好塞个枕头让她抱,才把自己解救出去。
楚净：“……”
她一把丢开枕头,丢得太用力，枕头几下滚到地上。
她抿抿唇，又跑过去捡起来,拍拍上面并不存在的尘土,做贼心虚地将枕头放回床上。
本来应该是情绪低落的时候,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尴尬,她竟然并没有多少时间难过。
不过,楚净还是惦记着楚诗悦，飞快洗漱好跑出去一看,她房间的门已经打开，里面没人。她急忙下楼,看到楚诗悦站在客厅里,正跟鹿见青聊天。
她情绪看起来还行,比起昨天的失魂落魄精神多了。
“妈妈。”楚净快步跑下去。
楚诗悦和鹿见青都抬头看过来,楚净跟鹿见青眼神一碰到,马上就转开了。
“正说去叫你。”鹿见青倒是很大方的态度，很自然地说,“正好，吃早餐了。”
“哦。”楚净答应一声，挽着楚诗悦的胳膊，带她到餐厅。
春姨端了几碟小菜上来，楚净发现另外几位阿姨都不在，感激地看了鹿见青一眼。
其实鹿见青家里几位阿姨都不错，但人多难免会有些议论，就算不议论，单是好奇打量的眼神也叫人难受。春姨细心又得体，做事情特别妥帖，不会给楚诗悦造成太大的压力。
楚净第无数次感叹，鹿见青真的太周到了。
这个念头刚转完，门口就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喊：“舅妈！起床啦！”
“荔枝？”楚净惊讶地回头，果然看到小不点正迈着小短腿，哒哒哒朝她奔过来。
楚净急忙迎上去，将她接在怀里。
荔枝跟她撒了会儿娇，从她肩头好奇地打量楚诗悦：“舅妈，这是谁吖？”
楚净一时也不知道这关系该怎么称呼，简单粗暴地说：“这是舅妈的妈妈，你应该叫奶奶。”
“奶奶早上好。”小丫头拖长音调，认认真真地喊，“奶奶好piu酿！”
楚诗悦都被她逗得笑了下：“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荔枝。”小姑娘一点都不认生，朝楚诗悦伸出小胳膊，“奶奶抱抱～”
楚诗悦将她接过来，荔枝凑上去就是两个亲亲，抱着脑袋贴贴，饶是楚诗悦情绪低落，也被萌得心都快化了。
苏澄影这才上前来打招呼。
大家一起吃早餐，荔枝黏在楚诗悦身边，时不时让她帮忙夹菜，苏澄影也没阻止。
楚净便明白了，估计是鹿见青打的招呼，特意让苏澄影带荔枝过来，缓解楚诗悦情绪的。
都说隔辈亲不是没有道理的，老人看着小孩，尤其是聪明乖巧的孩子，不自觉就会心软。
果然，早餐后，苏澄影说她今天有事，要拜托他们帮忙带一带荔枝。
家里有春姨，自然是满口答应。
楚净拉着楚诗悦到一旁商量：“妈妈，我等下要去见姐姐，您是跟我一起，还是在家里等我？”
一夜之间，一家人之间，忽然变成见面还要预约，楚净问出这句话，心里就忍不住发酸。
她其实不想让楚诗悦跟着去，孟靖性格太强势，有时候难免自我，说话特别容易伤人。尤其是性格敏感的人，容易被她气死，她自己还不自知。但楚净也尊重楚诗悦的想法，毕竟这些事情，她迟早得面对。
不知道楚诗悦是看出她的想法，还是被昨晚孟靖的态度伤到，她并没有多犹豫，直接就道：“你去吧，我需要好好想想。现在在气头上，见了人也谈不出什么东西，等我想清楚了，自然会去见他们。”
说完顿了顿，还叮嘱楚净：“你和你姐姐，都是我的孩子，我爱你们的心是一样的，你们在家里的地位，也是一样的。你不欠我和你爸，不欠楚家，也不欠你姐姐的，明白吗？”
楚净怔怔点头，楚诗悦冷静得超乎她预料。
她说完就去逗荔枝了，像是真的没有很难过。
楚净顿了一会儿才去换衣服，然后跟鹿见青一起出门。
临走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眼抱着荔枝的楚诗悦。
楚诗悦笑着对荔枝道：“跟舅舅舅妈说再见。”
“舅舅舅妈再见～”荔枝拼命挥着她的小爪子，“早点回来吖！”
楚净笑着答应。
“怎么了？”鹿见青注意到她表情有一点不对，低声问道。
楚净走出几步才回说：“妈妈比我想象中坚强多了。”
“妈妈性格本来就很好。”鹿见青倒是一副不意外的表情，“她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
话还没说完，楚净脚步倏地一顿。
鹿见青转头看她：“没事吧？”
楚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上了车才说：“我记忆中，爸爸一直在说妈妈敏感多疑……我真是蠢，自己没长脑子，不会判断吗？”
其实这真的不能怪楚净，父亲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本就不可比拟。更何况，确实有不少父母会在孩子面前粉饰太平，装得很坚强，就像很多孩子也喜欢报喜不报忧一样。只有在面对另一半的时候，才会完全展露自己最真实的性格。
楚净会被孟宗晖误导很正常。
不过，这一次鹿见青没有安慰她，只是道：“人都是在一次次经验教训中成长起来的，妈妈的状态还不错，你应该高兴。”
“是的。”楚净点点头，慢慢冷静下来。
她要向妈妈学习。
“你姐姐那边，需要我一起去吗？”鹿见青问。
楚净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行。”鹿见青也不勉强，“有需要告诉我。”
“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楚净说，“之前晖悦被人恶意攻击过，还有中秋节的展会，晖悦的黄金展位也被换掉了。据说对方是鹿家一个亲戚，麻烦你帮忙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如果是鹿家那边的人做的，至少孟靖没有撒谎，如果不是，那孟宗晖做的事情，孟靖可能早就知道。
“好。”鹿见青满口答应。
他明显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又问了些具体细节。
楚净知道得也不多，全告诉他了。
说完就到了跟孟靖约好的咖啡店，丁晨停下车，楚净打开车门下去。
“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鹿见青不太放心，又从窗户伸出头来叮嘱，“你现在可不能……再让妈妈操心了。”
“我明白。”楚净答应，看着他的车开走才走进咖啡店。
早上咖啡店人还挺多，不过基本都是打包带走，空位置倒是多，楚净找了个靠窗的座。
等了二十分钟，孟靖才匆匆赶到。
“抱歉，有点堵车。”孟靖先道歉。
“没事。”楚净摇摇头，“给你点了你最爱的美式。”
“谢谢。”
常规的寒暄过后，忽然安静下来。
姐妹俩面对面坐着，一时都无言。
过了一会儿，又同时开口。
“爸爸怎么样？”
“妈妈还好吗？”
楚净略微松了口气，至少孟靖还知道关心妈妈。
顿了顿，楚净先回道：“妈妈还好。”
“爸爸也还好。”孟靖顿了顿，又补充说，“只是他身体本来也不好，被气到后一直不舒服，还在医院观察。”
既然孟宗晖进了医院，他肯定会继续演戏，楚净并不意外。
孟靖这么淡定，他肯定没什么大事，楚净也就不管了，直接说正事：“有几件事，我想……”
“关于替婚的事……”孟靖再一次在同时开口。
双胞胎有时候其实是有些默契的，孟靖顿了顿，示意楚净：“你先说。”
“也行。”楚净整理了一下思绪，将孟宗晖造谣楚诗悦生病的事情说了，然后再问，“你知道这件事吗？”
孟靖摇摇头：“不知道。”
但她看起来并不惊讶，估计孟宗晖已经和她说过，说法肯定跟事实还有些出入。
楚净忽然有种预感，今天怕是谈不出什么好结果。
果然，孟靖很快又说：“这件事情确实是爸爸做得不对，但他真是为了我们一家人好。楚家本来也是豪门，比什么鹿家可有底蕴多了，他舍不得楚家没落，不想晖悦落到鹿见青手里，才出此下策。你太单纯，不理解人世险恶，妄想和鹿见青那种人讲道理，爸爸也是没办法……”
“意思就是，爸爸造谣妈妈生病，是我的错？”楚净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听她这样说不算意外，但还是忍不住生气，“怪我没有一开始就答应替婚？”
“我不是那个意思。”孟靖眉头紧皱，“楚楚，我们不要说气话，现在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不是吗？”
孟靖说话向来气人，楚净以前觉得自己都习惯了，现在才发现，她其实并不习惯。不过，楚净也没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冷静地说：“那好，我告诉你，鹿见青从来没有威胁过我们，说非要联姻的话。那段录音，是爸爸找配音演员录的。后面所有的事情，原本都可以避免。”
“楚楚，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不同。”孟靖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她，“你信任鹿见青，而我，信任爸爸。鹿见青说没有威胁，便没有威胁吗？”
楚净今天第一次不敢置信：“爸爸亲口向我承认的。”
“他最疼爱你，你那么怀疑他，还不许他置气？”孟靖显然早料到她会说什么，回应快得完全没有思考时间。
“这是置气的事吗？”楚净下意识反驳，“鹿见青要是真那么坏，他为什么不跟我计较替婚的事？”
孟靖：“因为你好骗，他耍着你玩呢。”
楚净：“可是昨天，我亲眼看到爸爸污蔑鹿见青。”
孟靖：“不，你并没有亲眼看到，鹿见青去房间的时候，你和妈妈还在客厅。你觉得是爸爸自己想跳楼，污蔑鹿见青；而我认为，是鹿见青想推爸爸下楼。”
楚净：“可是，爸爸提前叫了救护车。”
孟靖：“不，救护车是我叫的，爸爸跟我求救，不信我可以给你看聊天记录。”
她伸手去拿手机，准备翻聊天记录。
“不用了。”楚净摆摆手。
她相信孟靖拿得出聊天记录，她跟她对话一点都不心虚，是发自内心地信任孟宗晖，显然已经被洗脑。洗脑不能只靠语言，一定有证据。
孟宗晖确实厉害，昨天那么紧张的时间，他竟然能做出如此缜密的计划。
“楚楚，我知道你现在信任鹿见青。这不怪你，你阅历少，鹿见青城府又深，被他骗过的人可太多了。”孟靖语重心长地说，“爸爸现在也还怕你被欺负，一再叮嘱我不要为难你，你可以继续相信鹿见青，但记得要保护好自己。”
楚净原本想今天和孟靖彻底坦白，包括父亲跟爷爷的恩怨，但这一刻她觉得没有必要了。
每个人的角度不同，想法也会千差万别。
在孟靖心里，小时候孟宗晖对楚净的那些宠爱，是她渴望却一直得不到的最宝贵的东西。
如果楚净跟她说，那些都是有目的的，她不会理解，只会认为论迹不论心，那些好都是真实的，是楚净白眼狼。
楚诗悦对姐妹俩向来一碗水端平，所以孟靖从小最渴望的，就是父亲的爱。
童年的影响，根深蒂固。现在大家都不信任孟宗晖，孟靖可能自己都意识不到，但她潜意识里，会不自觉向孟宗晖靠近，企图成为他唯一信任的人。
这时候跟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楚净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被孟宗晖控制的人，没想到孟靖才是。
孟宗晖确实够狠，潜移默化中，早就已经将一家人分成了对立的两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将情绪都释放出来了，楚净现在冷静得自己都惊讶。
“姐姐。”楚净态度很平和，“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实话吗？”
孟靖点点头：“你问。”
“我记得小时候你一直很讨厌我。”楚净问，“为什么大学以后，就改变了态度呢？”
孟靖刚要回答，楚净又说：“我想听实话，你别骗我。双胞胎之间有心灵感应，我可能不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但如果你撒谎，我一定能知道。”
孟靖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她从小就比楚净更优秀，可是却总不如楚净得到的关注多，尤其是她最渴望的父爱。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用，父亲还是更喜欢楚净。
所以，她讨厌楚净。
上大学后，父亲对她的态度开始改观，周围人也都开始夸她，相反大家提起楚净，对她的未来只有担忧。孟靖再看楚净，心态就平和了很多。
孟靖也说不好自己到底是因为楚净那张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她其实本来也没有那样讨厌她；还是单纯觉得有个废物对比也挺好，也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反正她承认，她对楚净的好，并不单纯。
可这些，她并不想在楚净面前承认。
她比楚净优秀，绝不承认自己嫉妒她。
孟靖喝了口咖啡，选择沉默。
“我懂了。”楚净点点头。
她毕竟也配音多年，揣摩过很多人设，看不透孟宗晖是因为两人之间天然的身份差距。但是对孟靖，加上双胞胎间的特殊，她多少还是有点了解。
她问这个问题，不是为了答案，只是确定孟靖是不是在撒谎。
如果她撒谎，这个问题她可以随便想个答案敷衍过去。
她不愿意对她撒谎，证明她之前的话基本也都是真的。
孟靖大概率，也被孟宗晖骗了，就像她之前一样。
“既然我们现在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这样吧。”楚净将剩余的咖啡喝掉，“妈妈说，等她想清楚了，会去找你们谈。我尊重妈妈的决定，如果她还想和爸爸和好，那我也不会计较。如果妈妈要跟爸爸分开，希望你们有个思想准备，楚家的产业，都是妈妈的。”
孟靖猛地抬头：“楚楚，你……”
“妈妈从来就不会偏心谁，我猜她会将财产平分给我和你。”楚净不管她，继续道，“我的那一半，到时候我肯定会收回来。对了，还有鹿见青给的588万彩礼，请你转告爸爸，他不还就法庭上见。”
孟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蹭”一下站起来：“楚净！”
这一下很突兀，周围人纷纷看过来。
孟靖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你跟我争公司……你自己会做生意吗？能打理吗？难道要拱手送给鹿见青？”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楚净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到，相比孟靖的愤怒，她很平和，“姐姐，你还记得我结婚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孟靖厉声问道。
楚净说：“你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想要你幸福。”
孟靖表情微微一僵。
“鹿见青虽然很好，但我们之间没有爱情。这场联姻，是骗局，也是错误，以后我需要花很多时间去弥补曾经犯下的错。”楚净到底还是有点难过，“我再重复一遍当初的话，我们两个之间，总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妈妈心里才能过得去。姐姐，你那么优秀，对自己好一点，不要作茧自缚，好吗？”
楚净说完就直接走了。
孟靖怔在原地。
心灵感应是相互的，就像楚净能感知到她有没有撒谎一样，孟靖大部分时候也能察觉到楚净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所以，她一直没说楚净骗人，只说她被鹿见青蒙骗。
现在她能感觉到，楚净的祝福出自真心。
因此她也就更不懂，她为什么会提出分家产。他们那么辛苦，不就是为了守住那份家业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楚净提出分家产，当然不是因为真的想要公司，只是如果孟宗晖的目的是家产，听到这事后必定会做出应对。
孟靖也不是傻子，希望她能看透孟宗晖的言行不一。
至于家产，应该是楚诗悦的，也只能是楚诗悦的。
丁晨送完鹿见青去上班，又回来接楚净，车就停在咖啡店门口。
楚净坐上去，像被抽干了力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心底一片荒凉，但这次真的没有再哭。
回到家，刚一推门，荔枝就飞扑过来，没有直接撞她，而是在靠近她两三步远就停下来，奶声奶气地喊：“舅妈！你肥来了！”
“宝贝。”楚净将荔枝抱起来，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很多老人总喜欢催生了。
家里有这样一个小宝贝，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不少。
楚诗悦看起来心情也还不错，一直在逗荔枝玩，甚至都没问她跟孟靖谈得怎么样。
为了让大家都有点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下午楚净又拉着荔枝和楚诗悦一起烤蛋挞。
荔枝兴奋得不行，边玩边做，到蛋挞出炉的时候，鹿见青刚好下班回来。
“舅舅！舅舅！”荔枝跟在楚净身后手舞足蹈，“快来看！舅妈做了好东登西！”
鹿见青其实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香甜味道，并不是很想靠近，奈何楚净放下托盘，也抬头看过来，眼底星光点点，比头顶的水晶吊灯还要闪亮。
“做了什么？”鹿见青走过来，边解外套扣子边问。
“蛋挞。”楚净将蛋挞捡出来，“你要尝尝吗？”
她嘴里这样问，手上已经依次拿了蛋挞递给荔枝、楚诗悦和春姨，最后也给了鹿见青一个。
鹿见青半天没解开衣服扣子，看起来手没有空。
楚净顿了顿，注意到楚诗悦在看着他们，硬着头皮往前一送，直接喂到鹿见青嘴边，另一只手还伸到他下巴底下，未雨绸缪地去接可能掉落的碎屑。
临时加的动作，难免有点慌乱，指尖直接从鹿见青下颌擦过。
可能刚拿了热东西的缘故，她的手指难得是烫的。
鹿见青感觉下颌麻了下，下意识张开嘴，接住了她喂的蛋挞。
“味道怎么样？”楚净仰头望着他，眨眨眼睛问道。
鹿见青认真品尝了一下，蛋挞皮酥脆、蛋液娇嫩、香味醇厚、口感丰富……其实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腻。
“好吃。”鹿见青抬手蹭了下下巴，点头。
“当然好吃了。”荔枝已经吃完一个蛋挞，扯了张纸巾胡乱抹抹嘴巴，又伸出爪子去拿第二个，“我舅妈做的！”
那语气可骄傲了。
楚净莞尔一笑，蹲下身帮荔枝将脸颊擦干净，还细心将她衣服上的碎屑也清理掉，又跟她商量：“剩下的留给妈妈好不好？我们先吃晚饭，要是没吃饱，舅妈再给你做别的……”
荔枝特别听楚净的话，说什么都点头，乖得不行。
鹿见青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上楼换衣服。
到吃晚饭的时候，苏澄影还没过来，荔枝凑到楚净和楚诗悦中间，将舅舅赶到对面去坐。
鹿见青：“……”
吃到一半，苏澄影来了，荔枝听到她的声音，开心地回头，胳膊不小心碰掉了自己的小汤碗。
楚净眼疾手快去接，没烫到荔枝，汤水却洒了她一身。
荔枝看到自己闯祸，人都傻了，耷拉着小脑袋不敢吭声。
“没事，是舅妈的问题，不该把汤碗放那么近。”楚净安慰她几句，才去换衣服。
她饭量小，本就吃得差不多了，身上沾了汤水不舒服，干脆直接洗过澡才下楼。
这时候其余人也都吃完饭，在客厅闲聊。
苏澄影还是决定去北城做自己喜欢的事业，过几天就要走，又邀请楚净和楚诗悦过去玩。
楚诗悦平时也会关注娱乐圈，跟她聊得还挺投机。
楚净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等苏澄影和荔枝离开后，就去楚诗悦房间，跟她说了下白天和孟靖的谈话。
“你做得很好。”楚诗悦拉着楚净的手，似感慨又似惆怅，“我们楚楚真的长大了……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这段时间对楚净来说，她在某些方面的成长，还真是比过去二十四年加起来都多。
成长是一件好事，可迅速成长，必定伴随着挫折。
“妈妈，您不要这样说，我现在很好。”楚净抱紧她，这怎么能怪楚诗悦呢？
她也是受害者。
“我今晚和您睡吧，好久没跟您一起睡了。”楚净撒着娇道。
“不要。”楚诗悦却推开她，“我需要时间空间静一静，你回你自己房间睡去。放心，我有自己的打算，不会做傻事。”
楚净无奈，但也多少松了口气。
至少楚诗悦是真的坚强。
楚净回到房间，一推开门就听到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应该是鹿见青在洗澡。
楚净想到早上醒来的尴尬，转身跑出去。
等鹿见青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楚净坐在床头，拿了本书在看，怀里还抱着一个……南瓜抱枕？
那还是荔枝落下的。
鹿见青：“……”
虽然他也并不想被抱，但是，他不比抱枕好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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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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