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鸡鸣山庄

那麻子脸一进店，就看见柜台上的大红嫁衣，嚷嚷道：“老板，你这衣服怎么卖？”

        那老板连忙介绍道：“这是北方的货，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而且出自名绣之手，据说还是为白帝山少当家量裁过衣服的。”

        那麻子脸拿起衣服在玲珑身上比了比，白琉璃趁机道：“哎，老板，这衣服是爷先看上的，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闻言，那老板立即会意，与白琉璃对视一眼。

        那麻子脸轻蔑地看了白琉璃一眼，见是个身量单薄的，便不放在心上，粗声粗气地道：“值什么价？”

        那老板伸出五指。

        白琉璃见机理论道：“哎哎哎，你们怎么这样做生意呢？”话音未落，那麻子脸一掌推开白琉璃，将一颗灵珠拍到桌上，一手拿上衣服，一手拉上玲珑，满意而去。

        白琉璃望着他们的身影，心道：“这莫非就是物归原主！”说罢，他一回头，那老板大方地从架子上将一件毛皮大衣拿给白琉璃。

        白琉璃将毛皮大衣披在身上，转身出门，见那麻子脸与玲珑正坐在衣铺外一间茶水摊上，周围几张桌上，亦干坐着几个行路的人。

        白琉璃不动声色地坐到众人中间。这时，同桌的一人问那麻子脸道：“这位大哥，携彩头而来，想必是势在必得。”

        对面那桌的几个人也附和道：“今晚夜星当空，头狼出山，在下一路走来，见有不少人带女人来，但论姿色，却不及大哥的女人。”

        说着，众人皆往玲珑看去，白琉璃也看了过去。谁知，那麻子脸瞅见白琉璃也在，当众戏弄道：“小兄弟，毛长全了没有，就想女人？”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纷纷起哄道：“哈哈哈，一会儿，哥哥们把这女人让给你，哈哈哈哈！”

        白琉璃起身走了。

        那小镇走到尽头，乃是一道石壁，石壁上刻着狼图腾兽纹崖画，却无山庄。正在这时，三五成群的，有人朝石壁走去，谈笑之间，冉冉穿壁而入。

        见状，白琉璃一脚踏进石壁，刹那间，仿佛置身于狼的地盘！

        只见里面空间宛如一个人脑，不计其数的仿佛神经元一般的石笼分布在空间的中央，石笼与石笼之间，亦有蜿蜒丝络状的石径相通，众人穿行在石笼与石径之间，而笼外，才是狼。

        下方是一望无际的深渊，闪烁着如灯红酒绿般的亮点，那是狼，四周石壁上的洞道里，也是狼。

        白琉璃抬头望去，那轮白环黑星犹如一个锅盖，盖在上方。一抹绿意在上方的一隅凝望而显，好似那里的崖壁上有几间房舍，因远而岑寂。

        白琉璃置身其间，有一种置身于天然而成一个诡谲的囹圄里的感觉，他一边向一个石笼走去，一边喃喃自语：“这里为何要叫鸡鸣山庄？显而易见，这里是个斗狼场。”

        那石笼远看不大，走进去才知其规模，人山人海地围着一圈人，白琉璃站在人群后方，踮起脚尖观看，只见前方围栏内狼影似电，那狼及人高，颈下挂着带有标识的狼牌。

        白琉璃碾转几个石笼，见有赛狼的，有斗狼的，五花八门、各有千秋，只需押狼牌下注即可。白琉璃看了几场，这时，忽然见冷十三在那里下注，犹犹豫豫的。

        见状，白琉璃在一旁故意自言自语道：“三号狼虽是耷头耷脑的，不及其他狼精神抖擞，但却神光内敛，不妨下他一注。”

        闻言，那冷十三当即押了三号狼。须臾，冷十三走过来，与白琉璃打招呼道：“白七兄也来了。”

        白琉璃拱手还礼道：“冷兄。”

        冷十三道：“刚才怎不见白兄下注？”

        白琉璃道：“惭愧惭愧，小弟今日置办了衣物，囊中羞涩，还是先看几场，明日再说。”

        说话之间，三号狼拔得头筹，冷十三赢了一回，白琉璃又邀他到别的石笼，一路出谋划策，冷十三连赢几场。

        正在兴头上，白琉璃佯装拱手道别道：“冷兄，今日先到这里，小弟先走一步，就不扰冷兄雅兴了。”说罢，就要走。

        冷十三一把拦住白琉璃，道：“白兄留步，今日头狼出山，乃是天赐良机，白兄手气正佳，莫要错过才是。”说着，将刚才赢下的灵珠，拿了两颗给白琉璃，“若非白兄从旁提点，冷某断然赢不了这么多！”

        白琉璃推让一回才收下，当即拿着两颗灵珠大杀四方，冷十三跟着他下注，也赢了不少，一时之间，众人都一窝蜂地跟着白琉璃下注。

        见此情景，白琉璃正准备收手，谁知，这时，一声狼嚎蓦然响起，引沸众狼，皆是仰头长嚎。

        “头狼出山了！”众人道。随即，如潮水般涌到石笼边沿朝下方深渊望去。

        夜幕降临，狼群蠢动，一双双狼眼在幽暗中散发出一种勾魂的美，众狼之前是一匹巨大的蓝眼银狼，行步恣肆，正是头狼。

        这头狼怎么瞧着有点心不在焉，不及身后那匹玄狼野心勃勃！白琉璃正在沉思，冷不丁衣袖被人扯了一下，白琉璃回头一看，见是玲珑。

        玲珑嘤嘤而泣：“哥哥，救救我！”

        白琉璃心中一笑，心道：“叫得这么亲热，回头就把爷给卖了！”逢场作戏般一勾玲珑下巴，道：“爷瞅瞅，值不值得爷英雄救美。”

        玲珑明眸婉转，道：“哥哥若能将我赢去，免落他人之手，玲珑定当牛做马终生服侍哥哥！”

        话音刚落，那麻子脸仓惶跑过来，一把拉走玲珑，气急败坏地道：“跑什么跑，小东西！”

        玲珑一边被那麻子脸拉走，一边回过头来声嘶力竭地喊道：“哥哥……哥哥……”此情此景，令人动容，催人泪下，搞得好像白琉璃真要救她一样。

        这时，众人皆是挤作一团下注去了，白琉璃又往深渊望了一回，等众人散开了，才去下注。

        少顷，一只作了标示的灵鹿投放至深渊，顷刻间，以蓝眼银狼为首，众狼开始围猎那鹿，那鹿受惊四处奔跃，众人在上方纷纷喝彩，逐了片刻，那鹿筋疲力尽奔逃紊乱，见状，那蓝眼银狼箭步而上，不料，那匹玄狼突然在崖壁上俯冲下来，一口咬断那鹿颈。

        见此情景，全场瞬间炸开了。

        有人难以置信地摔手道：“敢在围猎场上挑衅头狼，那匹玄狼找死！”众人纷纷摇头叹息道：“今夜血本无归，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正在这时，山庄一名侍者将两大袋灵珠及一个美人送至白琉璃手上，道：“恭喜客官夺得狩狼魁首。”

        见是这样，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白琉璃，眼神一扫刚才的同病相怜。白琉璃弱弱地道：“爷一半压的是头狼，一半压的是玄狼。”说完，见现场情况不妙，不由将目光转向玲珑，玲珑不愧是玲珑，立即一抱白琉璃大腿，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哭嚎道：“哥哥，你若将我送人，还不如死了的好……呜呜呜……”

        正闹着，一名少年毫无征兆地从上方落下，玄衣凌人，怒形于色。白琉璃一见此人，心里咯噔一下，旋即，将其中一袋灵珠丢给众人，抱起玲珑匆匆就走。

        众人也都纷纷做贼心虚地道：“他怎会来此？”

        来人正是白帝山少当家白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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