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所能做的,只有相信!
那天晚上,原本这两天还算柔和的北风突然凌冽了起来,晚上十一点左右时,天上开始飘起了大雪。
池令央窝在大床上,身边睡着阿福,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阿福的毛,软软的,柔柔的,很舒服。
欢欢打来电话,小夜要和陈偕订婚了,丁欢迎时间是一月十四日。
池令央挂断电话,重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捉摸着这个日期,一月十四,算一算,没几天了。
……
这个世界上,有人喜,就有人忧,所谓的完美,都是许多人的拼凑。
不完美,也是一样。
许诺言这几天没有上班,在单位请了假,给米米也请了假,带着米米回了许家,米米的功课,她可以教。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最能够依靠和最最想依靠的,始终是家人。
那天墨竞帆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两个人,没有办法再在一起,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要和她离婚。
许诺言没有想到‘离婚’这个词居然是从那个男人口中说出……
曾经,她以为那个首先说出的人是她,她也以为自己会受不住,她也以为终有那么一天她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永远离开这个男人,但是事实上却是,她陪在这个男人身边,七年之久。
许诺言的父母一辈子行医,治病救人,一生中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没遇到过真正意义上的难事,就这么安安全全、妥妥当当的过了一辈子,但是如若真的问及他们这辈子有什么事情是难的,那大概就是关于许诺言。
许诺言的童年,少年时期,两夫妻工作都很忙碌,没时间去管辖,那个时候他们心底觉得,病人较之于女儿,自然病人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后来女儿长大,一直都很好,很优秀,是他们心中所想象的温婉样子,甚至直到到了大学,他们都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没有错。
真正让他们觉得出了问题,是和沐阳和许诺言分手,许诺言放弃医学在一个学校当了幼儿园老师这件事情之后。
作为一个医道世家,许诺言这个选择他们无疑是极其反对的,甚至不理解许诺言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她的功课那么好,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将来会是一个好医生,优秀的医生。
可许诺言从小就**,做出的决定他们很难更改,他们疼女儿,不想逼得太紧,后来也就不再勉强,由着她了。
和沐阳的离开,对许诺言打击很大,虽然她看起来好似没事儿的样子,但心底的苦,别个人不知道,他们作为父母的,知道。
嫁给墨竞帆是机缘巧合,这个男人知礼懂事,沉稳老练,对待人尊卑有理,虽然是个商人,但身上丝毫没有商人的铜臭味儿,相反的,还多了一份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
有了这样的女婿,他们心底自然高兴,放心。
两夫妻都是不喜欢看八卦新闻,更不会去听信,墨竞帆在本市算得上青年才俊,八卦虽然少,但不代表没有,可许诺言始终一句话不说,夫妻俩对墨竞帆的信任,最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信任她那个丈夫。
七年的夫妻,本是很稳固的关系,亲人一般,想要扯开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许诺言性子寡淡,不爱热闹,安静温婉。父母最怕的是有一些不干不净的女人缠上了墨竞帆,让女儿吃亏,但仔细看着墨竞帆的品行,不像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所以一直是当儿子一样的信任。
但这份信任,也不是一点裂缝没有,就比如前段时间安妮去世,虽然在大范围中自然不会有人记得,但是放在小范围里,传的也算是沸沸扬扬,偏巧以前跟许母八卦的那个人跟许母又碰到一起了,就说了这个事情。
许母也从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确信这个人口中的那个墨姓的老板就是她女婿,千真万确的女婿。
许母回家了心里苦,为女儿苦,可不敢将这份苦告诉自己的女儿,忍着憋着,最后告诉了许父,许父听了叹气,只说他们这是找了个重情重义的女婿,只是苦了女儿了……
谁说不是呢,道义上,墨竞帆对前女友做到如此,真的值得人称颂,可是这个男人在为另外一个女人付出时,他身后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不会难过和伤心?那还用说吗……
自己的女儿他们了解,有事情憋在心底不说,即使问了也不会说,内心里心疼,只能这么憋着。
那天许诺言回家,还带来了米米,许母见状很是担心,但也开不得口去问去劝,只能咧开了笑容说欢迎……
否则怎么办?质问女儿?质问女婿吗?身为医者,真的开不了那个口,毕竟那是正确的事情,值得称颂……
许诺言这几天在家里一直安安静静,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许母潜移默化的问她是不是和丈夫吵架,许诺言不答话,像是默认。
许母为此特地请了假在家里陪着,许父照常上班,怕弄得动静太大了女儿心底压力大。
许母没事就跟许诺言说说话,许诺言都是淡淡应答,许母打过电话给自己的女婿,女婿那边口风很紧,问不出什么,只说许诺言最近工作太累,而他又太忙,抽不开时间照顾,所以让她回娘家一段时间。
墨竞帆依旧谦和有礼,有些话许母不好随便问,只怕让女儿为难。
今天一大早,因为昨晚上下了雪,米米小丫头和许毅,跟着小彩一起去前院堆雪人去了,许诺言在厨房帮着许母做饭。
许母昨晚和许父商量,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问一问,就说,“竞帆这段时间这么忙,吃的不知道行不行,你问问他哪天有时间,过来一趟,我跟你爸做好吃的给他!”
“好,我知道了,妈。”许诺言表情淡淡的。
许母叹气,“其实女人这辈子,说起来来真的够可悲,年轻时候不是为丈夫而活,就是为孩子而活,到了老了,也得为孙子孙女而活……就比如我这辈子,活了上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为一个医生,我和别个人又不一样,因为我还得为我的病人而活……所以这么算起来的话,竟是没有几天是为自己而活的……”
“妈,您又感叹了,是不是因为昨天爸跟着王叔他们去钓鱼的事情,又惹了您生气了?”许诺言看了许母一样,笑着开口。
许父年轻时候因为钓鱼溺水,差点就过去了,对此许母一直心有余悸,之后后半辈子几乎许父一拿鱼竿子她就发火骂许父不长记性。
“他爱钓鱼那就去钓,我也管不了他了,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是老骨头一堆儿了,也没有那个脸皮儿去怕了,我就随了他了!”许母的口气有些无奈。
许诺言笑,“其实妈,我真的觉得你和爸这辈子……挺幸福的!”
平平淡淡,执手偕老,磕磕碰碰虽有,但至少一直福祸与共,不离不弃。
许诺言是真的很羡慕,举得父母很幸福。
畜牧笑了笑,“我和你爸当年在一起,道真不是因为爱情,那时候下乡,我和你爸家乡不在一个地儿,偏偏分到了一地儿,当时他是个实习医生,我呢,还在当护士,正好在那村里的诊所,那时候啊,你爸的样子,傻傻的,呆呆的,平时也不爱说话,跟个木头似的……”
触动了往事,许母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抿了抿唇继续道,“虽然人呆呆笨笨,但是呢,一旦工作起来,看病救人的时候,就特别认真……有一次吧,村里有个村民被狼狗给咬了,需要打狂犬疫苗,但那个人固执的很,老封建一个,不愿意打,可是人命关天啊,不打怎么行,最后那人就跟你爸谈条件,说要我打也行,你也打,你打我就打……”
许诺言吃惊,“我爸有没有被狗咬,他干嘛要打狂犬疫苗!”
“可不是吗?”许母道,“可是农村人谁管那个不愿意用西药,觉得那是坏东西,洋人的东西,没一个好的,所以就觉得你爸那是要害死他呢……最后你爸呢,实在没办法了,就去找到村里咬了那个村民的狗,抡起一个石块砸了过去,然后就往那狗身上冲……最后就成功被狗咬了,然后和那个村名一起打了狂犬疫苗……”
许母有些感慨,“那时候,就觉得这个男人虽然很傻,但很有担当,是条汉纸,可以让女人托付终身,后来有人撮合,双方觉得还成,就定下了,再后来回了城,就结了婚……如此,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根本就没有所谓轰轰烈烈的情啊爱啊,那种东西,太过奢侈!你们这代人的东西!“
许诺言抿了抿唇,不答话。
许母又说,“诺言,妈的思想里,太死板,不变通,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对你们这代人最好的,一些问题藏在妈心底,妈不敢问,也不方便问,但不代表妈不担心你……妈不问,是相信我的宝贝女儿已经长成了大人,能够勇敢面对自己的未来,也能够为自己所做出的任何选择负的起责任……更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个懂事明理,分得出善美丑,你明白吗?”
许诺言点头,明白,自然明白。
她伸手,抱过许母,眼里不由得一片湿润。
这么多年,坚强固执的许诺言,终究是控制不住的在许母怀里恸哭失声……
许母扶着她的肩膀,一句话不说,就像她之前说的,女儿大了,懂事了,而她所能做的,就是相信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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