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封赏和现场
皇宫大殿，司马玄烨身着象征天子的冕服，高坐在大殿正中的王座上，一双温和但又不失威严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大殿之上那些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刚刚接到皇城军的报告，九龙府众人和蛮国三公主朗凤已经入了玄都城，目前正在来皇宫的路上。
而在得知此事后，满朝文武的反应，就变得极其有趣。有人激动，有人担忧，有人高兴，有人失落，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蛮国与玄朝两国的恩怨由来已久，几十年前还在战争不断，死伤无数，两国人民皆视对方国人为仇寇，如此血仇，其实一份和平国书就能简单消除的呢？
但唯有两国和平，消弭战争，两国边境的百姓们才能真正安居乐业。为了这一点，此番谈和就是势在必行。当然，适时向先一步提出谈和的蛮国提一些不过分且有利于玄朝的条款，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皇宫宫门口，刚刚从蛮国归来的车队整整齐齐停靠在宫墙之外，所有人统一下车。
“辰府主，我还有公务在身，就送你们到此了。”白洛冲着辰御天轻轻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他刚走没多久，就听到远处的黄门官扯开嗓子道：“宣九龙府众人进殿觐见……”
辰御天众人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准备好见驾的朗凤，辰御天开口提醒，“朗凤公主，文武百官齐聚，今日应该是只谈宴饮一事，望公主明白。”
朗凤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应是。
辰御天随即领着九龙府众人走入宫门。
穿过宫门，进入天子和文武百官所在的勤政殿，就看到满朝文武都是带着一种略微怪异地眼神看着他们这一行人，尤其是辰御天，不少清楚他底细的官员们都是微微皱起眉头，颇有微词。
不着官袍，以便装入殿觐见，是为大不敬。
但是这件事也没办法，大家才刚回来，就被天子直接从城门口接到了皇宫之中，根本没有时间换官服，因此也就只能穿着便服来面圣了。
好在，玄烨对此没有什么看法。
辰御天带着九龙府众人来到台阶之下，“臣辰御天携九龙府全员，拜见陛下。”
“平身。诸位爱卿此番代表我朝出使蛮国，不仅帮助蛮国王庭破获了悬案，还为两国和平立下大功，真是辛苦了。”
司马玄烨抬了抬手，让众人站了起来。
辰御天恭声道：“幸不辱命！”
司马玄烨点点头，笑道：“此番辛苦各位，朕已经准备了相应的封赏。”
说着一摆手，一旁的濮阳陵直接把一卷圣旨交给站在身旁的内侍大总管魏宪，让他宣读圣旨。
内侍大总管魏宪接过濮阳陵递来的圣旨，迈出一步，打开，宣读道：
“皇帝制曰：自天朝而立，王化开治，中原与蛮国便纷争不断，战争不绝，使两国边境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朕每每思及，寝食难安。”
“今九龙府一众，在府主辰御天之带领下，出使蛮国，帮助蛮国解决宫闱悬案，制止了一场宫变，为两国的和平制造了契机。”
“为此，特赏九龙府所有人员万金，御赐金令一块，凭此令，并开放大内武库一日，供诸位阅览。九龙府主辰御天，居功至伟，册封武侯，食千邑。钦此！”
魏宪宣读完毕，文武群臣听到辰御天被册封为武侯一事后，大都惊讶万分。
连辰御天自己，都惊讶不已。
没记错的话，本朝还从未册封过爵位。
“辰大人，还不快接旨？”
辰御天这才与众人一起跪下接旨，“臣领旨，谢天子隆恩。”
司马玄烨点头，早有龙卫将准备好的御赐金令放在托盘里呈上，辰御天从托盘里拿出金令，只见令牌之上刻有三个字：
九龙卫！
九龙卫？十二卫中，并没有这个名字才对？
毕竟，拱卫皇宫，保护天子的号称龙卫，十二卫中，自然不可能再多一个和它相差不差的九龙卫。
或许天子另有打算了。
辰御天收好金令，又有人把册封武侯的书册送了过来。
一切都结束后，辰御天带领九龙府众人站至一旁，司马玄烨问道：“蛮国使节何在？”
黄门官立刻喊道：“宣蛮国使节进殿……”
话落片刻，早就已经在宫门外做好准备的朗凤，率领着自己的仪仗队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数十名人影簇拥着一道身穿西域蛮国传统服饰的女子倩影，沿着汉白玉台阶拾级而上。
辰御天大致看了一下，朗凤的使节队伍大致分为三个部分。
最前方有六个蛮国勇士，身形挺拔如枪，手持书写中原文字和蛮国文字两种文字内容为“西域使节”等字样的牙牌，是负责开路以及表明身份的；中间则是六名蛮国侍女，众星捧月一般把朗凤这位蛮国特使簇拥在正中间，既体现出其身为公主的尊贵一面，又不至于因为因为陪同人数太多而驳了中原玄朝的面子；最后则是十二名力士，分别抬着三件蛮国送给玄朝的礼物。
使节队伍在大殿之外停下，朗凤身着蛮国王服，从六名侍女和六名开路勇士之中款款走出，独自一人进入皇宫大殿，对着司马玄烨施了一个蛮国最高礼节，“蛮国三公主朗凤，拜见中原天子陛下！”
司马玄烨点了点头道：“三公主平身，三公主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朕已经在后殿备下午膳，为三公主以及九龙府诸位爱卿接风洗尘，请三公主以及诸位爱卿随朕前往吧。”
天子说完就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朗凤微微吃了一惊，下意识看向辰御天，果然是只谈宴饮吗？
客随主便，朗凤当然不会说什么，便跟在司马玄烨的身后，和文武群臣一起来到后殿，参加宴饮。
九龙府众人一路风尘仆仆，早就有些饿了，正好也乐得如此。于是所有人都开开心心地去了后殿吃饭，没有一个人感扫兴，也因此这顿宴席的气氛十分融洽，直到酒过三巡，朗凤献上带来的三件礼物之后，文武群臣这才缓缓散去。
朗凤等一班蛮国使节队伍也去了专供接待他国使者的金庭馆驿。
九龙府的其他人也各自回家，唯独辰御天和被留在了后殿之中。
“师兄，你之前传书回来，说叶弘所在的覆天教要的不是颠覆玄朝，而是一个牵扯到圣武时代的秘密，这是怎么回事？”
屏退左右后，司马玄烨问道。
辰御天就把在蛮国最后的推测告诉了司马玄烨。
“八大圣族的血，可以开启八大圣族的遗迹圣地？”司马玄烨听完，龙颜倏然一变，“遭了。”
辰御天连忙问道：“怎么了？”
司马玄烨道：“你知不知道侯青林已经死了？”
辰御天微微一愣，“死了？怎么死的？他可是轮回圣族的血脉后裔。”
这侯青林便是鬼军令那个案子的凶手，也是轮回圣祖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血脉后裔，当初也正是因为他，众人才从冰王炎尊等武林圣者的口中，知道了八大圣族和圣武时代的事情。
“你们离开玄朝没几天的事情了，人是病死的，据说是得了绝症。但是朕要跟你说的是，朕曾经派御医去天牢帮他看过病，但奇怪的是，那个御医回来之后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完全不记得去过天牢，但根据天牢那边的说法，这位御医不但去给侯青林诊治过，还拿走他的一碗血。”
“一碗血？”辰御天皱眉，“失魂，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一碗血，轮回圣族？难道说……”
辰御天双目一闪，司马玄烨点了点头，“朕也有这个怀疑。”
辰御天点了点头道：“若果然如此，那么轮回圣族圣地之中的那片残玉，恐怕已经落入覆天教之手了。覆天教四祖最精通摄魂术，那名御医，恐怕就是中了此招，才会不记得自己去过天牢。”
司马玄烨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对了，火焚官员那件案子，你们九龙府多关注一下吧。”
辰御天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打算，稍后就去那晚的火灾现场去看一看的。
“对了，师兄，你的武侯侯府准备修建在哪里？还有九龙卫，也要尽快组建啊。”司马玄烨又道。
辰御天闻言，问道：“这九龙卫你是怎么想的？”
司马玄烨笑道：“师兄啊，你现在可是侯爷了，按照我朝律例，你现在都可以有自己的封地和私兵了。给你三百编制的九龙卫，正好顶替了你三百私兵的额度，至于封地……要不咱就不要了吧？”
辰御天被他一点这才恍然大悟，他倒是忘了这一茬，于是摇了摇头，“封地的事，等以后我会找你讨要的，这可免不了。”
……
……
从皇宫里出来，辰御天直接去了京畿府找周林，他要去看看闵林尸体被发现的那处现场。
周林自然是直接答应。等到九龙府其他人一起汇合之后，众人随即一同前往。
刚到陋巷，辰御天就让霍元极，林霏霏，雪天寒等分散开来询问一下街坊四邻那晚的情况，自己则和公孙煜先去现场查看。
“这里就是那晚着火的地方。”周林带着二人来到一处被京畿府捕快们严加把守的小院门前。
说是一座小院，但那其实是被烧之前的样子，此刻院墙被大火烧的漆黑，院门破碎，里面唯一的一间屋子也被烧掉了半个屋顶，只有仅留的半个门框和窗框维持着屋子的外形。
辰御天和公孙煜走进现场。
周林在他们的身后道：“那晚发现尸体的时候，火才刚刚被扑灭，尸体就躺在当间的地上，四周围都是被灰烬。”
辰御天环顾四周，“周大哥，起火点呢？”
“这就是本案奇怪的地方之一了。”周林尸体发现之处的八个方向，“这八处有一个算一个，都可以说是起火点。”
两人都是微微吃了一惊，“八个起火点？”
周林道：“对，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以及和厉将军和白统领互相验证之后，这一点基本可以确定无误。”
辰御天和公孙煜互相对视了一眼，开始仔细勘察这处火灾现场。
八个方向，八处起火点，还是以尸体位置为中心……两人都是第一时间蹲下身子，观察地面。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数日，地上的灰烬早就看不见了，只能通过些许焦黑痕迹来判断了。
“周大哥，当时尸体周围的那些灰烬，你知不知道是什么烧毁而形成的？”公孙煜问道。
周林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一来我没有公孙你那样的本事，仅通过观察就能知道这种事情，二来当时还是二更天，天色黑暗，根本没法仔细观察。不过你放心，那些灰烬还是做为证物被收集了一些放在府衙里，你要想看，等会儿过去看看就是。”
两人很快就把这处细节不多的现场看完了。
辰御天走出门框，开始观察房间外面。
里面既然是发现尸体的地方，无论是京畿府，还是皇城军，肯定是要重点调查的，能查到的新线索肯定不多。
但是外面就不同了。
辰御天绕着房间的墙根仔细观察，在走到房子西面的窗框跟下面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被烧毁的这处屋子是标准的坐北朝南，西面属于旁人平时都不会特别靠近的侧面，也因此，京畿府和皇城军都没有对这里进行搜索。
而辰御天刚走到这里，就在窗户跟下面，看到了一物。
捡起来一看，是一枚颇有些年头的平安符，上面沾了些泥土，却并没有灰烬。
这让辰御天颇有些奇怪。
按照周林所说，那晚火势不小，这平安符距离火灾现场如此之近，怎么会不但没有烧毁，就连一丝灰烬都没有沾到呢？
这明显不合常理。
辰御天小心翼翼地收起这枚平安符，又以发现平安符的位置为中心展开搜索，很快就让他有了更为振奋的发现。
那是几个不算特别明显，却很新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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