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林老爷子的心机
“爸,听文生说,打他的人叫聂新宇,聂浮生的儿子聂风良叫他大哥。”林啸群似乎在组织着语言,说的很是缓慢,“而且,当时中央党校的名誉副校长葛青山教授也在现场,发话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还说可以让大伯去找他说道说道这件事情。”
“葛青山的原话是什么?”林庆虎皱了皱眉头。
林文生苦着脸说道:“葛青山的原话是这样的:要是你不满意,就让林宇华和我来说,就说是我葛青山说的,吃顿饭也不让人好好吃,这里还是京城吗?”
要是聂新宇在场,还不得不佩服林文生这小子的记忆力居然如此只好,几乎是把葛青山当时说的话给原原本本给背了出来!
林增的脸色微微变了,叹了一口气:“二哥,葛青山教授可是软硬不吃的主,又是智囊团的重要成员,就连一号首长都经常向他请教政治经济领域内的问题。这几年,他没少向国营企业发难,我们腾飞集团也经常被他点名。”
林老爷子抬起头来,缓缓说道:“葛青山这人虽然脾气有些臭,但还是有些真本事的。文生,你当时没对葛教授无礼吧?”
姜还是老的辣,林老爷子一下子就点了问题最核心最关键的地方,这也是林家人目前最关心的。因为小辈的猖狂与不懂事而得罪一个智囊团的重要成员,那还真要命!
林文生嗫嚅着:“当时我有些看不惯那个叫聂新宇的年轻人,就发生了争执,我也没有注意到葛教授就在旁边的桌子用餐……”
“你认识葛教授吗?”林啸群禁不住冷笑了一声,“要不是我平时特意向你嘱咐了哪些人你千万不能惹,只怕你都没有听说过葛教授的名头。”
“我一听说他是葛青山,什么话都没有说,”林文生悻悻说道。
“真的什么都没说?”林啸群却是又反问了一句。
“我说今天给葛教授面子,不在店子里找聂新宇的麻烦。”林文生有些吃不住,只好老老实实交待。
“混账东西。”林老爷子骂人的方式和聂老爷子出奇的一致,“葛教授的面子需要你给吗?给我老老实实关禁闭一个礼拜,没我的允许,不许出林家大院一步。”
林增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笑着说:“爸,只要文生没有对葛教授出言不逊,我想葛教授也不会和一个后生晚辈计较的。”
“爷爷,我看聂新宇倒是很有可能与葛教授有些交情,《拾荒者》的作者就是聂新宇,我也曾在《诗刊》上读过这首朦胧诗,葛教授又是个爱吊文的人……”林啸群试探着说道,“没听说过聂家子弟中有聂新宇这么一号人物啊。”
“聂新宇肯定是聂浮生的私生子。”聂文生悻悻说道,“他和聂浮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模样!”
“什么?”林老爷子的眼睛也睁大了,看来,没有人不喜欢八卦,哪怕这个人的身份与地位再高,一样都会有好奇心。
“真的很像。”林文生赶紧说道,“而且,这个叫聂新宇的人好像还是华清大学毕业的,去燕京大学听过葛教授的课,特意过去拍葛教授马屁的。”
“不学无术的东西!”林老爷子马上火了,“你倒是也去拍拍葛教授的马屁啊,葛教授的课你听得懂吗?”
林文生缩了缩脑袋,不敢吭声了。
“爸,听文生这么一说,葛教授应该和聂新宇没什么交情。”林庆虎笑了笑,“这次葛教授也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嗯,林老爷子点了点头,正色道,“最主要是看葛教授对《发展才是硬道理》这篇文章的态度,一号首长做决策的时候,经常会参考葛教授的意见。”
“爷爷,这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吧。”林文生就急了,“那家伙对胡尔蝶无礼,还偷袭了我!”
“闭嘴!”林老爷子这下是真正火了,在桌子上面用力拍了一掌,吼道,“丢人还没丢够吗?再说,你打得过人家吗?”
“爷爷,我抽时间去会会这个聂新宇吧。”林啸群就笑着说。
林老爷子皱了皱眉头,从林啸群的话里,听出了他没有太把聂新宇当一回事情,没有放在同一地位上。林老爷子是个谨慎的人,最不喜欢过于张扬的人!
不过,对林啸群这个挺争气的孙子,林老爷子还是相当满意的。
“嗯。”林老爷子略微一沉吟,就点了点头,“不要打无准备之仗,先把聂新宇的身份弄清楚。”
对于聂家突然冒出来一个第三代子弟,而且一鸣惊人,林家人不只是诧异,心里也对林家多了一份警惕之心!
知微见著一叶落知天下秋一直是官场中人奉行的诠释权力玄妙的准则,更何况林家一直想超越聂家,自然是谨小慎微,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聂新宇的那篇发表在《半月时事》上的《发展才是硬道理》,明眼人基本上能够瞧出他在为改革开放呐喊助威。可邪门的是,聂新宇整篇文章都是从苏联的经济体制改革失败的客观事实出发,然后得出不发展经济,政治体制改革就无从谈起谈起的结论!
正因为如此,这篇文章表面上一看比较吓人,而且观点非常鲜明,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也不根本没有混淆概念的意思。可聂新宇摆出来的论点经得起任何推敲,毕竟,经济决定政治这个观点是《资本论》里面提出来的最高真理,谁也无法反驳,一旦反驳就是反对马克思主义!
谁愿意为了一篇文章去冒这个风险?
最起码,官场中人是不愿意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聂新宇提出来的论据是苏联经济体制改革失败的客观事实,如果说前几天可能还有少数几个所谓的理论家跳出来呵斥聂新宇在危言耸听居心不良的话,随着苏联党旗的坠落和三色旗的冉冉升起,这些理论家都很自然的闭嘴了!
事实胜于雄辩,苏联党旗都坠落了,你能够说苏联的经济体制改革没有失败吗?你能够说苏联的政治体制改革没有失败吗?你能够说苏联执政党的失败不是因为经济欠发展造成的吗?
当然,权力至上是官场中的不二法则,要是某个大人物不满意或者看聂新宇不惯,随便伸出一个小指头轻轻一捺,或者吩咐手下伸出一只手轻轻抓一下,聂新宇都有可能灰飞烟灭!
可这件事情实在有些出奇!
聂新宇发表这篇《发展才是硬道理》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那个时候不管谁想找聂新宇的麻烦,都根本找不到他,因为他远在衡耒市金峰县泮塘乡那样的一个穷乡僻壤所在!
一来,基本上所有的反对他这篇文章的理论家根本不知道聂新宇是何处人以及他的身份,二来即便知道聂新宇的根底,又有谁会无聊到跑到泮塘乡去找他的麻烦?
再说,光脚不怕穿鞋的。那个时候,聂新宇既不是政府官员干部,也不是隶属于什么企业单位,你就是找上门去,又能干什么?
而等聂新宇来到京城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接憧而来的是另一个更加重磅消息:聂新宇很有可能是聂老爷子的嫡孙!
无论是谁,想动京城叶家的嫡系子弟,那都得先好好考量一下,就算是林家也不例外!
更何况,以林老爷子谨小慎微的行为习惯,在没有吧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之前,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官场上尔虞我诈的陷阱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不慎就很有可能掉入深渊而陷入万劫不复的惨境。
在林老爷子眼中,聂老爷子看似爽直实则是经常扮猪吃老虎,要是一不小心,很有可能被他给吭了个尸骨无存!
徐文丽突然接到了部队的紧急任务,连夜离开了京城。
这也让聂新宇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这两天母亲和姐姐一直催促着他去徐家看看未来的丈母娘,也让他颇觉尴尬。
聂新宇心里很清楚,一定是弟弟聂风良那张还没长毛的嘴巴泄露了口风,家里人都知道了胡尔蝶的存在。
没吃过猪肉,但聂新宇见过猪跑。
聂家的人之所以这么急,也是担心日久生变,这门亲事会泡汤!
胡家虽然也是名门望族,但已经日落西下如同昔日的瘦弱黄花,根本无法和如日中天的军方佼佼者徐家相提并论。要是聂新宇真的和胡尔蝶生米煮成熟饭,那以聂老爷子的性格,自然是做不出对不起胡家丫头的事情,只能答应聂新宇和胡尔蝶的亲事。
聂老爷子或许对这门亲事不太在意,但聂家其他长辈非常上心,特别是大伯聂长征,其对这门政治联姻的关注程度甚至超过了聂新宇的父亲聂浮生!
聂新宇可不管这些,在他看来,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那还谈何修身齐家治天下?
夜深人静的时候,聂新宇一咕噜爬了起来,正正反反给了自己好几个响亮的耳光,把隔壁睡着的聂浮生夫妇都给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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