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倒数计时 下
半小时休息结束，会议继续进行。
果不其然，斯塔克首先提到末日部队项目。让罗晋勇略感意外的是，斯塔克没有在末日部队的权限问题上做文章，承认了在项目成立前达成的协议，还强调了关键部分，即末日部队在行动中的所有收获归行星防御理事会共有，十个成员国拥有平等的权利，即分享与地外文明有关的所有信息。
斯塔克表明立场，另外九位总参谋长均表示赞同。
之前，所有人都担心斯塔克会在末日部队的权限上做文章。果真如此，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不必多说，恐怕连西方集团的总参谋长也不会答应。要是在此事上闹翻脸，影响肯定超过五个核大国在“勇气行动”上的分歧。既然斯塔克没有挑事，其他总参谋长也就没有理由无事生非。
不管怎么说，十个成员国在末日部队拥有平等的机会。
“各位，我必须强调，剩下的时间只有二十八天。在这二十八天里，我们采取的行动将决定人类的命运。不仅仅是生死存亡，还关系到人类的未来。”斯塔克稍微停顿了一下，气氛已经带动起来，用不着继续造势。“即便我们胜利了，也不代表可以高枕无忧。地外文明肯定比人类强大，拥有更加先进的科技，也就会卷土重来。我们在抵抗入侵的战斗中收获的战果，将决定人类的未来，决定我们能否在下一次入侵中取胜，决定我们能否最终战胜强大的地外文明。各位都知道，关键就是末日部队。或许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而这一次机会就将决定未来。”
其他人全都保持沉默，因为这确实是十分重要的问题。
“时间非常有限，不能再做无意义的事情。”斯塔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征询过霍华德将军的意见，经过五项考核，末日部队成员的能力已经有了充分体现，可以取消一项考核。”
“这么做合适吗？”竹内觐文赶紧问了一句。
法国总参谋长雷诺也有同样的疑惑。只是，两人关心的不是减少一项考核对检验特种兵能力产生的影响，而是日本与法国特种兵的总成绩排名靠后，少一项考核，意味着提升名次的机会大大降低。
“取消的是极限耐力项目，而这恰巧是末日战士系统的强项。”
斯塔克这么说了，竹内觐文与雷诺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了，差距摆在那，要想在一个项目中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各位没有其他意见的话，明天上午进行最后的考核项目，下午就开始调制末日战士系统。”
按照程序，十位总参谋长进行了投票表决。
接下来，又讨论了其他项目与计划，大部分项目与计划都做了调整，还有几个因为不再具有现实价值而被废止。
只是，后来讨论的话题，罗晋勇都不大关心。
十二点过，等到斯塔克宣布会议结束，罗晋勇就返回实验室，开始为调制末日战士系统做准备。
当然，他真正想做的，还是完成对楚天疆那套系统的改进工作。
十套末日战士系统，针对十名特种兵做了特殊调制，主要就是尽可能的弥补特种兵存在的能力缺陷。
因为罗晋勇只负责神经中枢控制系统，无法在其他子系统上做手脚，所以他把精力全都放到了控制系统上。说得简单一些，就是提高固化在控制系统里的安全限制，让使用者能在必要的时候通过控制系统，让其他子系统在短时间内超负荷运转，发挥出比其他末日战士更强的性能。
不可否认，这么做存在安全隐患，至少会提高末日战士系统的故障率。
只是，所有子系统在设计的时候，都留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安全冗余，只要严格控制超负荷工作时间，就能把故障率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此外，绝大部分子系统都具有故障检测与修复能力，而且末日战士系统本身也有安全冗余，部分子系统失效，只会导致相应功能无法使用。
为了让楚天疆成为最强的末日战士，罗晋勇觉得有必要承担一些风险。
如果不是大量关键技术由美国掌握，中国不具备全系统生产能力，不然罗晋勇早就建议秘密生产末日战士系统了。
美国佬会秘密生产末日战士系统吗？
虽然没有神经中枢控制系统，但是美国参与了其他所有子系统的研制生产工作，还单独承担了三成子系统的研制与生产系统，而且都是关键的功能性子系统。只要解决了控制系统上的难题，美国就能单独生产末日战士系统。即便没有研制出先进的控制系统，美国也能够生产出次一等的末日战士系统。
凌晨四点左右，张小刚赶了过来。
“没回去睡觉？”
“这不白问吗？”罗晋勇看了眼始终是吊儿郎当的张小刚，说道，“看样子，你也一夜没睡。”
“刚跟几个特派员喝完酒，听说你吃晚饭的时候来找过我。”
“没事了。”
“真的没事？”
罗晋勇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开始想到一个问题。你觉得，美国佬会不会私下生产末日战士系统？”
“肯定会，而且已经这么做了。”
“什么！？”罗晋勇万分惊讶的看着张小刚，因为张小刚之前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一年多前，也就是末日部队项目进入正轨后不久，我们就收到了相关情报。”
“什么情报？”
“美国在采购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设备与原料时，订货量远高于实际需求，而且美国生产的子系统的废品率远没有我们知道的那么高。”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也许，美国已经私下生产了上百套。”
“妈的！”
“我没有告诉你，是觉得这个问题还不算严重。”
“这都不算严重？我们只有楚天疆，就算我把他的系统安全限制提高一倍，他也不可能是一百个、不，应该是一百零一个末日战士的对手。美国的末日军团，能够轻而易举的灭掉末日部队。”
“说实话，没这么严重。”
“你……”
“关键就在你的手上。”
罗晋勇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你是说，美国没有研制出神经中枢控制系统？”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别说你搞的这套玩意，连可以让所有子系统发挥基本功能的控制系统都没有研制出来。一年多来，美国佬为研制出控制系统，搞了数百次实验，全都失败了，死了几百人。”
“这……”
“当然，我不能肯定美国佬一定没有研制出可以使用的控制系统，但是就算成功了，也无法与你搞的这套相比。”
“有更加确切的情报吗？”
“没有，不过我可以想办法。”
“什么办法？”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现在还没想好，不过还有二十多天。末日部队明日成立，总不能让十名末日战士在这里混吃等死吧。刀不磨要生锈，训练取代不了实战。有合适机会，肯定会让他们出去练练身手，免得生疏了技艺。再说了，通过实战，他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握末日战士系统。”
“确实如此，你打算怎么做？”
“不是我打算，而是美国佬打算怎么做。别忘了，哪怕是次一等的末日战士系统，也是当今最先进的单兵作战系统，比之前任何一个国家搞的单兵作战系统都要先进，因此美国佬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你是说，美国佬会把秘密组建的末日军团派出去执行任务？”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然后来个黄雀在后。就算不能剪除这个巨大的潜在威胁，也能让美国佬尝点苦头。通过实战接触，至少能弄清楚美国佬私下努力取得的成果。”
“这事得尽快安排。‘审判日’到来前，我们会对末日战士系统进行最后调制。只有搞清楚了情况，我才知道该如何设置。”
“行，我去想办法。”
“另外，你得告诉老楚，让他别当出头鸟。”
“是吗？”
“末日部队是公开的，没有秘密可言。美国佬诡计多端、野心勃勃，肯定不会在乎一名特种兵的生死。”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你已经想到了？”
“教授，如果你比我先想到这个问题，我还有脸继续吃这碗饭吗？”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楚是个直肠子，铁了心要拿第一。你让我直接告诉他，等于火上浇油，必然会适得其反。我会暗示他，但是他听不听得进去，我可无法保证。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美国佬动了歪主意，首先要提防的就是末日部队，肯定会掌握末日部队的指挥权。霍华德在后方遥控指挥，对前线作战行动的影响非常有限。不出所料的话，奥尔德里奇会成为末日部队的队长。”
“你能肯定？”
“教授，相信我好了。”
罗晋勇从没怀疑过张小刚，只是如此严重的事情，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见到罗晋勇半信半疑的样子，张小刚说道：“在前五项考核中，奥尔德里奇的排名全在前三，表现出的能力极为均衡，而楚天疆拿了四个第一，却有一项垫底。如果把六项考核的成绩绘制成一个六坐标平面图，奥尔德里奇的能力覆盖范围超过了楚天疆，这将帮助他成为队长。”
“这……”
“别忘了，霍华德没有公布选拔末日部队队长的标准。就算老楚总成绩拿了第一，也肯定当不上队长。”
张小刚这么一说，罗晋勇才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走吧。”
“行，我去找老楚，他也该起床了。”张小刚打了个呵欠，说道，“你也不要亡命，是死是活还说不清楚呢。”
罗晋勇笑了笑，他一直相信人类文明不会灭亡于天体撞击。
没有这个信念，早在两年前，罗晋勇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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