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啊，救命！
韩浩之最近得到了一个消息，行业巨头微望电子订购到一批芯片，正是他们工厂现在急需却死活买不到的型号。韩浩之安排公司的采购人员，无论如何要联系到对方的采购经理，看能不能想办法买一些过来，以解工厂燃眉之急。
然而，公司的采购人员围追堵截，怎么都联系不到人，甚至找上门去，都被当做是推销的给拦在门外。
公司采购部没办法，打听到对方采购经理区阳新喜欢喝酒后，直接送去了一箱茅台酒，才约到个见面的机会。
韩浩之单独请了区阳新喝酒，对方确认了他们的确有芯片库存。但是采购部只管采购，芯片到货后直接进仓库，要出仓库的事，他们不管。
韩浩之陪酒到头晕眼花，才又从对方口中撬出，芯片卖不卖，得上头管运营的副总肖作遥开口才行。
微望电子是龙头大企业，一个副总底下管上万的人，根本不可能理会一个杂牌小公司的喽啰总裁。韩浩之只好再拜托区阳新帮忙牵线，有机会时约副总吃个饭。对方酒过三巡，一口应下。
喝完这顿酒，把区阳新送上车。迎面的凉风吹得韩浩之一身冷意，打了个颤，眼前有些花了，刚刚喝下的酒好像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代驾还没到，他就站在酒庄外面的路口等着，努力压下刚才那阵酒意。
这个酒庄在老城区的一个小巷子里，古朴的装修风格，环境很不错。不同于餐厅，也不同于酒吧，是真正给爱酒人士的好去处。
酒庄门口有个大酒坛子，旁边还有对石狮子，在灯笼光线笼罩下，威武庄严，眯眯胧胧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物。
有种看镜中花水中月的感觉。
韩浩之一个人站在风里，觉得自己也跟着周围的环境一样不真实。
但他连感叹一下都来不及，就想起了微望芯片的事情。现在在酒桌上推杯过盏多了，什么话能听，什么话不能听，他也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像今天拜托对方介绍运营副总这种话，就是不能听的，得再想办法。
他忽然就想起了方圆圆，心里生起一丝羡慕。年轻小孩真好，嚣张恣意，生动快活。他摸着唇角，想着方圆圆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他愿意纵容宠着他。
他还想到，方圆圆一见钟情的是一个不畏世俗枷锁，就连看上一个男人都敢直接娶回家的……冲动少年，但其实他只不过是一个被现实压迫、利用年龄和财力优势欺负年轻人的……老男人罢了。
他没期望方圆圆的热情能持续多久，只要热情冷却之后，方圆圆能把协议履行到期就行。
到家时已经过了十一点。韩浩之出了电梯站在门口找钥匙时，门从里头打开了。
“你喝了多少啊？”方圆圆的脸从门后露出来。他开着外面的防盗门，一只手放在鼻子前面扇风。“我在屋里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酒味。”
“怎么还没睡？明天要送小瀚上学。”韩浩之脱下西装，松了松领带。
方圆圆顺手给他接过去，“放心，我订了闹钟，起得来。”
方圆圆本来想帮他把西装挂上，稍稍嗅了下鼻子后，直接扔在旁边的椅背上，准备回头送去洗了。“你是钻进酒坛子里了吧？”
“那也不好，睡眠不足开车危险。”韩浩之有些累，坐沙发上歇会儿。
方圆圆给他倒了一杯茶过来，意外地发现他坐得十分端正，背还挺得老直，有些好奇。他把茶放在韩浩之面前的矮桌上后，坐在了他对面。
韩浩之没有去端茶，依然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样子。一双眼睛像射着寒光似的，炯炯地盯着对面墙壁上的油画。
方圆圆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是一副将近一米的海浪图，一直挂在家里。他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玄机，回过头来看韩浩之，他还兴致盎然地研究着。
方圆圆非常神奇地盯着他，左看右看。“你在看什么？”
“嗯？”韩浩之有些不懂。他并没有看什么，他只是在想事情。方圆圆的问题把他的思维拉了回来，他把视线移回到方圆圆脸上。
韩浩之喝了酒，眼神不但没有半点迷糊，反而明亮异常，仿佛那些酒都喝到眼睛里去了，水润水润，像点着两颗黑明珠，看人的眼神特别认真。
被这两颗黑明珠认真地看着，仿佛你也是跟着发光了似的。
方圆圆被他看得心跳漏跳了一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把给韩浩之准备的茶端起来咕了一口，才缓过了心跳，问他：“你今晚跟谁喝酒了？”
韩浩之很累，不是很想说话。他冷静地眨了一下眼睛，回答说：“工作应酬。”
方圆圆问：“喝了多少？”
韩浩之头脑异常清晰地计算。“一斤茅台，三瓶百威，半瓶干红，还有威士忌调了两杯鸡尾酒，酒不多。”
“这么多！”方圆圆目瞪口呆，盯着韩浩之：“那你喝醉了没有？”
“没有。”
“真的？”方圆圆将信将疑。
“真的。”韩浩之认真地回答他。
“你证明给我看？”
韩浩之有些困扰。“怎么证明？要走直线吗？”
他说着，真的要站起来走直线。方圆圆有些忍不住想笑了，但是使劲地憋住，按着他坐回了沙发。
“不用走直线。”他盯着韩浩之的嘴，确信韩浩之是喝醉了，就是醉的样子有点奇怪。没有醉眼朦胧，反而异常清醒。跟那天早晨在车里醒来时的模样有点像，一板一眼，很傻很认真。
就是不知道好不好骗。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方圆圆问。
韩浩之经他这一折腾，刚刚沉淀下来的清明大脑被摇了一下，有些晕了。他立刻稳了一下，慢慢醒神。歪头看了方圆圆一会，眨了一下眼睛，做出了非常精准的判断。“在想亲我。”
方圆圆：“……”
醉了还这么清醒吗？还是自己的企图表现得非常明显？
方圆圆没有掩饰，反而舔着唇凑近他：“是啊，我想亲你。你说怎么办？”
韩浩之一本正经地说：“那你就想吧。”
方圆圆：“……”
真不可爱！方圆圆抱着他摇，耍赖。“我不想想，我想亲。”
韩浩之被他摇得意识不稳，又晕了一会儿，推开他默默醒了下神才说。“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送小瀚上学。”
还真的是意识明白，条理清晰，一点都不好欺负。方圆圆想了想，放开了他。
“好吧，我去睡了。”
韩浩之看他离开沙发，听着脚步声朝楼上去了，才渐渐放松下来。
他的确是喝醉了，只不过同一般人不同，他喝得越多，反而会越警惕地集中注意力，但这通常意味着，一旦放松，就会很快累倒。
今天他虽然是喝多了点，但在酒庄已经吐过了两次，所以状况还好，撑到了回家。本来去洗个澡睡一觉就没事了，但是方圆圆拉着他说了许多话，他有些头晕了。
他把桌边剩下的茶水拿过来喝了一口，慢慢躺到沙发背上，懒洋洋地不想动，想着歇一会儿再去洗澡，结果想着想着，就渐渐失去了意识。
方圆圆上楼后半晌没听到动静，悄悄下楼来一看，韩浩之果然就照着刚才的姿势瘫在沙发上睡着了。
“还装？”他站在沙发前看了一会儿，故作生气地皱鼻“哼”了一声，还是忍不住想笑，“就知道你喝醉了！”
韩浩之没醒，他凑上前去戳了戳他的脸，然后搓了搓手。“醉鬼醒醒！看我教你，怎么照顾喝醉酒的人。”
肯定不是像韩浩之那样把人扔进浴缸里照着淋浴冲。
方圆圆一只手从韩浩之的胳膊下穿过，另一只手去抄他的腿弯，想给他秀一个公主抱。结果第一下抱人，下手没个准数，居然没抱起来。
“看着这么瘦，原来这么重么？”他不知道喝醉酒的人全身放松，比平常更不容易抱起来，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放开来捏了捏韩浩之的上胳膊。
这个地方韩浩之不让摸。每次抱他的胳膊，捏捏手，捏捏下胳膊，都在韩浩之的忍耐范围之内，但是再往上，韩浩之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
手感真好啊！
方圆圆捏了个够，视线又落在韩浩之胸膛上。衬衫扭曲地贴在身上，都透出衣服下的风景了。
“这里呢？”
他忍了忍，没忍住，一边鄙视自己，一边又摸了摸他的胸膛。
好好摸！
他咬着唇，整个人都在冒光，有一种羞耻的兴奋。明明之前连偷亲都不屑做的，他现在在干什么？
韩浩之睡梦中觉得有点不舒服，“哼”了一声，动了动身子。方圆圆收回手呆呆地看着他。刚才韩浩之的脸还很白，看不出来一点酒色，但是这会大概是酒意渐渐上来了，给他的脸颊染上了一抹酡红。
像极了他在阳台上看到的那一抹晚霞。
方圆圆觉得口干舌燥。
他发现他已经不止想亲韩浩之的嘴了。
神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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