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等路眠回到教室,谢劲辞的座位已经被清空。
校园活动结束,老班周派人把谢劲辞空的课桌搬到后面。
路眠看见体育委员连带着课椅一起搬走,放在教室的犄角旮旯里。
她回过头,不想再看下去。
也终于认清楚,他真的要走了。
路眠收拾好这周末要做的作业,背起书包离开教室。
隔天,路眠在自己房间写作业,她一转头,发现树上的叶子枯叶的枯,掉的掉。
楼下传来任夏贝的吵闹声,她戴上耳机,专心写作业。
一个半小时后,路眠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拿起手机查看时间,却发现舒盼盼发来一条消息:[谢劲辞要走了,我和江非白打算去送他,眠眠,你来吗?]
这条消息是在一个小时前。
路眠的心一紧,继而想,他应该走了吧。
[不去了。]
回完消息,路眠完完全全看不进书,也写不进去作业,她反反复复把手机拿起来看,静音调成响铃,舒盼盼却没有发消息过来。
她手机也爱静音,这个路眠知道。
约莫半个小时后,舒盼盼终于回她消息:[眠眠,谢劲辞走了。]
路眠把耳机摘下,眼里都是这句话,她脑海里快速闪过谢劲辞的一些画面,最后又定格在那一句:听说你母亲是小三上位?
路眠不再去想谢劲辞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是故意激怒还是其他。只是他走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揪着一句话不放。
人要向前看,路眠在草稿纸上写下一句话——谢劲辞,祝你笑口常开。
他是个不爱说话,常冷脸的少年。
路眠把草稿纸折成纸飞机,一起放进一个箱子里。
这个箱子里还有她偷拍他的一些照片,原本路眠打算寄过去,可她想了想,决定算了。
这是属于她的秘密,困倦封藏是最好的结果。
天上好像有飞机轰鸣而过,路眠打开窗子,一阵冷风吹来,她往天上望,什么都没看到。
而对于这场喧嚣四起却又安静无声的喜欢,路眠决定一点点放下。
她关上窗户,来到桌前继续写作业。
——
新的一周,路眠正常去上学。
舒盼盼照常跟她讲些冷笑话,唯独没有提谢劲辞的事。
还有一件事有点怪,江非白特别照顾她。
某天,他好到路眠特意问他:“老江,你是不是喜欢我?”
江非白吓得往后跳,他说:“阿弥陀佛,老路我跟你说我们是纯友谊!”
路眠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那你喜欢舒盼盼吗?”
江非白红了眼,支支吾吾不搭理她。
自那以后,江非白对她的好终于能收敛点。
路眠安心地呼出一口气,每天重复一样的事情。
偶尔瞥到教室后面的课桌,路眠也没什么反应。后来新的月考开始,他的课桌因为没用而被搬到了废弃教室,课椅被留下来,因为有个女同学课椅老晃。
这下,他最后一点痕迹好像都被抹掉了。
路眠认为自己真的能慢慢放下,她不去地下室,不经过老巷子,好一阵,脑子里只有学习这件事。
直到新的班级统考成绩出来,第一名不是他们班,有人突然小声说:“要是谢劲辞在就好了,有他在,我们班可是次次蝉联冠军。”
路眠写字的手一顿,那天莫名半个小时就该完成的作业,她硬生生用了一个半小时才解决。
回到家,她望着角落里的小箱子,起身把一只巨大的熊玩具放到上面。
这样就看不到了,路眠兀自点头,感慨自己主意挺好。
“路眠。”正感慨间,身后有人喊她。
路眠回头,看见任鉴深站在门口,他没敲门就直接进来。
路眠一本正经:“下回记得敲门。”
任鉴深怼她:“谁这个点脱衣服?”
他说得太露骨,反倒不好意思的那个成了路眠,她避开他:“你来干什么?”
任鉴深看她一眼:“任鸿文要我带你出去玩。”
路眠条件反射般抬头:“为什么?”
“他说你最近失了情郎,整天魂不守舍,大有一死了之的想法,让我来看看你人还在不在?”
任鉴深气都不喘一下。
路眠却被他气得脸又羞又红,把他往门外。
“好了好了,跟你说实话。”任鉴深还敢笑,“真是任鸿文让我带你出去玩,他说你学得太紧,要注意劳逸结合。”
路眠哦了一声,低头问:“我能拒绝吗?”
任鉴深:“他就在楼下,你现在就可以跟他说,我不背锅。”
任鉴深仿佛咬定了路眠不敢去。
路眠真没想到他是这样子的,起初刚来的时候他那个你要注意自己身份的高冷劲儿呢?
“我跟你去。”
她最终妥协。
穿上厚棉袄,两人坐司机的车离开。
“不带任夏贝?”车上,路眠问。
“别了,一个就够烦的了,来两个,你诚心折磨我呢?”任鉴深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调笑着侧过头看她。
那双眼转过来,带着几分不羁。
路眠:“你说了算。”
这趟出行,她还真没抱什么期望,一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个帮着完成任务。
半道上,任鉴深让司机直接回去。
两人从车上下来,路眠眼睁睁看着车走远。
“这附近应该没车吧?”路眠犹豫地瞅他一眼。
任鉴深却问:“你有几天没运动了?”
路眠真想了想,没想出来,这些天里又下了几场雪,最大的一场,让学校道路都结了冰,人不能往上面走,一走准滑。
他们甚至取消了早晚自习,跑操这件事,更是没着落。
任鉴深带她停的地方其实挺好。
宽阔的柏油路大道,大道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大树,树根粗壮而直挺,一排排而立,很有感觉。
而大树的后面,又有一排排的银杏树,树叶落满地,银黄的颜色,让路眠看一眼都觉得治愈。
她把围巾拢到鼻子那,两手放进口袋里,缓慢往前走。
“我们就这么一直往前走?”她问。
任鉴深走在她旁边:“这儿挺好的不是?”
路眠点头,是挺好,就是有点冷。
她哈一口气都是白雾,抬头一看任鉴深,他也是,而且他英挺的鼻子都被冻红了。
路眠憋住笑,最后低头看路的时候实在憋不住,嘴角狠狠往上扬。
任鉴深暼她一眼,嘁了一声,手搭在她戴了毛线帽的头上往前推:“你笑什么?”
路眠赶紧扶正被他推歪的帽子,辩驳:“我真没笑你。”
任鉴深:“你笑鬼?”
路眠:“你有什么好笑的?”
“那你还笑?”
路眠情绪逐渐激动,她最后直接摆烂:“对,我就是在笑你。”
承认的干脆利落。
人倒是生动不少,可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任鉴深嗯一声,没再继续下去:“你笑就笑吧。”
说罢,他继续往前走。
路眠一愣,突然心里开朗很多,她跟上他,没说话,静静往前走。
大道的风还是很冷,路眠这次直接把围巾拉到眼睛处。突然,任鉴深停下来,站在路边看手表。
路眠高兴的激灵:“车要来了?”
任鉴深转过头,就只看到她一双骨碌碌的眼睛,他多了两眼,这才回头:“不走在这挨冻?”
路眠点头:“那就好。”
“路眠,你要是在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问我。”等了十多分钟,车还没来,任鉴深突然对她说了这番话。
路眠把自己从围巾里释放出来微微喘气,她知道他什么意思,摸了把冰冷的脸说:“谢谢你。”
任鉴深哼笑一声,当作回答。
“你是承认我和我妈了吗?”他没问,路眠反而接着问道。
她这个问题问得大胆且敏感,可路眠能看出他对她的变化。
过了很久,任鉴深才回她:“勉强吧。”
路眠朝他一笑:“哥哥。”
这声哥哥叫得任鉴深藏在口袋里的手微微颤动,他滚了滚喉咙,视线暼向一旁:“别乱叫。”
路眠穷追不舍:“哥哥?”
任鉴深的脸转过来,凶神恶煞对着她:“你烦不烦?”
路眠没被吓到,反而笑了:“哥?”
这下任鉴深直接上手把她嘴捂住:“路眠,你听好,叫什么都不能叫哥。”
路眠困惑的眨眼:“那叫什么?”
“随便你。”
车来了,任鉴深率先进车里。
路眠紧跟其后,她看了眼依旧臭脸的任鉴深,以为哥哥只能任夏贝叫,她有些失落,却选择接受。
“你有小名吗?”路眠试探性地问。
司机:“有的有的,鉴深小名叫……”
还没说出口,任鉴深咳了两下,司机及时打住。
“路眠,任鉴深这三个字你是不会念吗?”任鉴深看着她。
路眠:“会,但不亲切。”
任鉴深:“……随便你。”
看他吃瘪,路眠露出了笑容,她没有想到在沉寂的几周内,却迎来了家庭的和睦。
最起初她以为自己在这个家待不长久,她和任夏贝的想法其实一样,认为林时会和任叔叔会离婚,却没想到他们依旧好好过着。
而任夏贝这个反抗者,渐渐偃旗息鼓。
大家都有心,路眠往车窗外看,天上一架飞机飞过,她快速收回眼,不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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