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破罐子破摔6
“我知道你不是。”他打断她的话,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来,近距离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
“因为是我要缠着你,我努力,想要爬上你的床。”他笑着一边说,一边向前倾斜了一下身子。
“……还能不能认真说话了,我很严肃的。”夏言歌条件反射地往后面挪挪,“谭星,你现在是明星,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媒体在看,而且,你这些没皮没脸没节操没下限的玩笑就留给那些有心和你纠缠的女人吧,你放过我行吗?”
“如果我拒绝呢?”
“……”夏言歌无线憋屈地看着这张越来越近的俊脸,动手舍不得,不动手吧,实在是太欠扁了,她的身体已经弯曲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一点一点地,最终倒了下去,上半身都躺在了沙发上,“谭星,你能不能听我说话?”她别过脸问。
他却没有停止动作,就这样靠过来,靠过来……
夏言歌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太近,她连呼吸的频率都开始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起来,却不得不压抑着,这个时候――
他的头轻轻向下一点,就倒在了她的颈窝那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那样趴在她身上,他的头发在她的脖子那里蹭一蹭,她觉得微痒,听见他开口说:“其实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和你说。”
夏言歌的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了,她连大气也不敢出,就这样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一言不发。
“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他突然问。
“……啊?”她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
“我现在还不能放了你,还不能放了你,也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想你被别人伤害,可是,十三年过去了,我也不能草率地给你什么承诺,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去爱别人,所以,给我一些时间,好吗?等我准备好了,我会告诉你,十三年前我为什么没有回信,也会告诉你所有问题的答案,在那之前,不要再让别的人来靠近你,伤害你了,好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哀求。
夏言歌愣了一会儿,想起了方才自己对仲睿哲的承诺――把话说清楚,于是开口道:“真自私啊……死变态,从我身上滚开先。”
谭星坐起来,“到底现在是谁没有认真说话?”
她也坐起来,伸手轻轻拍拍胸口:“谭星你听清楚了,我已经放弃你了,从十三年前开始,以前我对爱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现在,我对爱情连实际的幻想也没有了,爱情?这都是扯淡,我当年不懂事写的东西,你还放在心里?只能说是你还没有长大,你说你阅人无数怎么就没有点儿长进呢?我现在脑子里只有婚姻,怎么去应付我爸妈,找一个安分男人搭伙过日子,至于你,你就留在屏幕上和杂志里面吧,只要别太滥交给我们D.S添麻烦就行,你明白吗?”
谭星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问:“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有男朋友?”
她刻意把视线移开,回答:“为了让你离我远点儿,你想想啊,就你那一晚上换一个女人的速度,我跟得上吗?我不是那种女人,自然也不想和你这样的男人扯上关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有些话我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吧?”
“如果我说我可以为了你改变呢?”他问。
“可是我也和你一样,没办法再相信别人。”她说着,对上他的目光,“我也不可能相信你,不会相信你当初没有回信是有什么特别的苦衷,也不会相信你刚才说的话,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们就这样吧,相安无事就好。”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曾经也是相信爱情的,会小心翼翼折好情书的女孩子,曾经也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乖巧女人,然后进化到了今天……
他努力想要看进她的心底里面去,看看内里的伤痕到底是怎样狰狞的模样,才能让她变得如此坚决,她好像已经完全放弃了爱情,就好像她甚至从来没有期待和渴望过。
他再次凑过来,这一次,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去躲闪,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就扳着她的下巴,然后准确无误地,将自己的双唇这样印上去,她使劲挣扎,可是越是挣扎,他用的力气就越大,她推也推不开,就连侧转一下脸都做不到,才张开嘴想要叫喊,他的舌头就又入侵了。
攻城掠地一般,侵蚀着她的理智。
他觉得唇是突兀地一痛,灼热的感觉和血腥味儿弥散开来,她居咬了他的嘴唇。
他放开她,看着她唇角的血迹,问:“你就那么讨厌我?”
门口传来房卡插入时的一声“嘀”响,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仲睿哲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看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谭星一脸的意兴阑珊,伸出食指轻轻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可是夏言歌傻呆若木鸡地愣在那里,完全没有自己动手擦嘴角残留的血迹的意识。
仲睿哲刻意忽视掉了,转头向谭星,笑了:“既然要来怎么不早说呢,我们三个人刻意一起,也可以提前帮你预定好房间。”
“仲总,如果要预定房间的话,是要三个人住在一个套房吗?”谭星站起来,微微笑着看他:“我觉得,刻意让张秘书休假,换了夏言歌来,现在有有她房间的门卡,这些事都放在一起,叫我不得不琢磨一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系了。”
仲睿哲也笑着回话:“被你看出来了,我的确是刻意让夏言歌顶了张秘书的班,也有她房间的门卡,我已经做到这一步,我觉得已经不需要继续解释了吧?大家都是男人,我相信你应该理解我现在喜欢她就想要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的心情。”
“呵……喜欢……吗?”谭星突然嘲讽地笑笑,“你明明知道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这话你说了算吗?”
“D.S只是仲氏企业的一部分,主要做跨国经贸合作,高端服务行业人才输出的仲氏唯一的少爷,会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行政助理有是结果吗?你玩女人可以,我也能理解,可是她是你玩不起的!”谭星收敛了笑容,盯着他说:“你以为我没有听说当年你妈是怎么对付那个女人的吗?要不是这样,当年你也不会和那个女人分手吧?因为如果不是什么权贵出身的女人,在你身边就没有好下场,仲总,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个诅咒呢?”
“够了!”夏言歌开了口,站起身,挡在两个人中间,她看着谭星,说:“够了,你非要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吗?你走吧,求你了,走吧,别站在这里继续给别人带来伤害了,你自己本身,不也是一个诅咒吗?!”
――你自己本身不也是一个诅咒吗?
“……”良久地,谭星看着她,他觉得像是过去了千年那么久,久到他失去了语言,过了一会儿,他背起来的时候带着的那个包――因为急着赶来行李很少,他慢慢地,慢慢地走过去,打开门,迈过去,然后带上了门。
嘴唇还很痛,在流血,他叹了口气,因为嫉妒就对仲睿哲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太难看了吧?可是……她说的也没错,自己本身,不就是一个诅咒么?自己所在乎的人,不都生活得不幸么?
仲睿哲伸手取了一片纸巾,开始轻轻擦夏言歌唇角的血迹,被她抓住了手。
“没事,我自己来。”拿过纸巾,她一边擦,一边说:“对不起仲总,都是因为我的原因,他对你说那么难听的话,你就忘了吧,别放在心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他吻你了?”
“……呃,就是,不小心的那种,就是……”她慌慌张张地解释,“总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
“他特地来杭州,是为了向你表白吗?”
“啊?”夏言歌挥挥手,“没,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他喜欢你。”仲睿哲打断了她,果断地说。
夏言歌突然放弃了解释,一脸颓唐地说:“就算是,他现在换女人的频率那么高,而我……”
“我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她摇摇头,面如土色,“我没办法,我喜欢一个人需要好久的时间,忘记一个人需要更久的时间,我不想再被抛在后面了……”
然后她低下头去,轻轻说:“那我回自己房间了。”
才走了几步,仲睿哲低沉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今天换回标间的事,是你故意的吗?”
她站住了,“不是故意,不过,很感谢你陪我演这么一场戏,反正也正好,这样他就不会再折腾我了。”
“我刚才不是演戏。”他走过来,站在她身后,说:“夏言歌,我刚才对谭星说的,都是认真的,不是为了配合你赶走他。”
她愣了一下,“仲总,你今天应酬一定是喝酒了。”
“我没有。”
“一定喝了。”
“我没喝。”
“一定的……”她重复着,努力显得镇静,“我去给你买点解酒药吧。”
“……好吧。”他对着她离开的背影说,“嗯,我也许是喝酒了,喝得太多都忘记自己喝酒了。”
夏言歌……那么害怕吗?他的眼神迅速暗淡下去。
人们会在黑暗中习惯黑暗,没有网络的时候习惯没有网络的生活,没有电的时候习惯没有电的生活,于是没有爱情,就习惯了没有爱情的生活。
那不是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就像是麻木了太久,已经忘记了原来灵魂的最深处,还在怀念一份没有杂质的感情。
在这钢筋混凝土的牢狱里面,在灯红酒绿的街头,如果还有这么一个人,对你不说房子不说车,不问存款不问哪里高就,那真是……
一个笑话。
仲睿哲突然笑了笑,怎么能够这样说出来呢?是啊,谭星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自己所有的感情,在现实的面前都是白搭。这和房子车子是一样的关系,无非是――
你是谁家的女儿?
你爸妈是做什么产业的?
你的家族企业规模有多大?
会对我们仲氏未来的发展方向起到帮助吗?
他转身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看天花板,笑了。
夏言歌,你这是幸或不幸,万人簇拥却无法专注的谭星,和这个身不由己的我,你还真是没说错,你太缺少正常的男人缘了啊。
是夜,夏言歌躺在床上继续头天晚上的辗转反侧,拿过床头的镜子看看自己,嘴唇有点肿,她叹了口气,扔掉镜子看着天花板,这他妈都算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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