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片约
诡案记者
中午万里无云,市民们嘲笑着天气预报上挂出的暴雨、雷电加大风的三个橙色预警。
下午两点开始,倾盆大雨突袭了这个城市,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高大的写字楼群之间,甚至互相看不见对面的人。
此时此刻,除非有要命的大事,不会有人愿意在露天,不得已在街上的人都是狂奔着向可以暂避这场大雨的地方。
天桥上,却站着一个年轻人,他很瘦,中等个头,没有打伞,不过,在这样的雨势之下,就算是打伞,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他默默的看着对面的那幢不高的楼。
这幢楼的历史已经有百年之久,虽几经战火,却幸运的保留了下来。由于是历史建筑,所以始终没有将它拆去,建成与周围一样的高楼大厦,起初这里住着人,后来人也迁走了,有一间房地产公司将它买下,然后招商,让商铺进驻。
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样的地段,这样有格调的老房子,无论是做西餐厅,还是开精品店,都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可是无论这里卖什么,都只有一个命运——倒闭。
倒闭到最后,整幢楼都是黑灯瞎火,在这样的闹市区,静得令人心里发毛,后来,也不知这幢楼归了谁,总之,已经黑了两三年了。
这在本地是个传奇,有人说它风水不好,也有人说它在建成的时候,死了人,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也查无实据,不过是都市怪谈而已。
前段时间,这幢楼的外立面出现了粗大的裂痕,市政府将其列为危房,准备着手拆除,进入内部检查的工人走到一楼的时候,无意间打翻了手里端着的水杯,发现水迅速的渗入地下,这才发现,这幢楼竟然还有个地下密室。
当地下密室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地下密室里,有八具石棺,石棺的式样也十分的特别,雕满了奇异的花纹,文物局专家前来,说这石棺起码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是古代西域塞族人的丧葬习俗中常用的花纹。
位于江南的城市,会出现西域塞族人的石棺已经很奇怪了,还出现了八具。
不仅如此,连西域文化史的专家都感到十分奇怪,塞族人石棺从来都没有雕刻的花纹,都是画上去的,为什么在这里出现的,却是与众不同?
就在发现石棺的第三天,这里又爆出了新的消息,有人死在地下室里了。
死者是负责看守这八具石棺的工作人员,在市文物局将这八具石棺搬走之前,为防止文物失窃,他们分成几班,每班两人,彻夜巡逻。
据说那天晚上凌晨两点多,巡逻的人听见地下室有异响,两人担心有贼,便一同下去查看,不想却是一死一疯,死因是突发心梗,疯的那个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红玉红玉,问他什么都回答不出来,现在只能在精神疗养院里呆着。
没有人知道原因,而市文物局也发现,这八具石棺如同落地生根一样,根本无法让它从地面上离开一点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房子上半部分全部拆除清理之后,再动用大型机械试试。
当今社会,消息传递速度比长了翅膀还快,全市的人都知道这附近有个鬼楼,已经闹出一死一伤,因此,平时天气晴朗的时候都不会有人往这里走,宁可兜个圈,从天桥穿过去,更别提站在它面前了。
这个站在暴雨之中的年轻人,名叫杜书彦,是个网媒记者。
网上的消息讲究的是独家、迅速。
而想要吸引别人的眼球,那就是要奇特、诡异,传的越邪乎越好,哪怕最后发现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的一个笑话,至少也挣到点击率了。
而点击率,就是考核他工作的最高标准。
最近没有明星结婚,也没有明星离婚,而与政坛相关的事情不小心便撞了红线,有家同行已经直接被封号整改,主编有旨,谁都不准碰这事。
上个月的点击率已经是风中之烛,这个月眼看过半,也是要玩完的节奏。只怕再这么下去,就得滚回家吃自己了。
杜书彦不得不把脑筋打到鬼楼上,虽然上回出人命的时候,已经被各大媒体炒过一轮,但是,他手里有消息:在死了人之后,在楼里时不时会飘出悲伤的哭泣声。
明天这幢楼就要被拆除了,如果想要挽回本月的悲剧结局,就只有今天这一天。
鬼楼现在是不让人进的,门上一把大锁。
但是,这岂能拦得住一心要完成工作任务的杜书彦?一楼的裙楼部分曾租给了一家咖啡店,大门是一整块玻璃,现在那块玻璃早已残碎,只用木板敷衍的挡着,意思一下。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杜书彦就这么坦荡荡的走了进去,没有一个人发现。
外面下着大暴雨,天昏地暗,明明是下午两三点钟,楼里却黑的好像晚上八点似的,整个建筑物里还保留着曾经商铺的格局,一间一间的隔开。
借着微弱的光,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放着一些当时商户搬离时没有带走的东西。乱七八糟堆了一地。
在幽暗走道的尽头,是一座楼梯,当时为了配合整幢楼的风格,因此楼梯也是选用的镂空铁艺风格,走在上面,发出“咣咣“的声音,在这空无一人的建筑里回荡,连杜书彦自己听了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当时,二楼的商铺主要是精品女装,有女同事们曾经来过,说这里的衣服卖得比商场还要贵,随便一件就要两三千,敢情是穿上之后能升仙。
走过几个商铺,也没有任何发现,又往前走,赫然发现角落里站着一个无头人,杜书彦几乎被吓死,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才发现,原来那只不过是一个塑料模特,杜书彦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时,手机屏幕亮了,是公司的微信群,今天是周末,本周的阅读量数据已经统计出来。
杜书彦不巧又是垫底,数据发送完之后,紧跟着就是老板的话:“倒数前三,我希望看见你们的改进计划,否则,我们部门是不养闲人的。”
不养闲人,意思就是要开除了呗,这种小网站本身就不正规,开除了也会耍无赖不给赔偿,本来他也有意离开,但是,因为业绩垫底而离开,他自己过不去这道坎,要走,也得是干出漂亮的业绩,将数据甩在老板脸上,风风光光的走。
对老板表过忠心与决心之后,杜书彦继续摸索前行,前方不远处,影影绰绰,似乎又有一个模特站在那里,居然还是穿着衣服的,商户这是逃难吗,货都不收?
杜书彦走到模特身边,打开手电筒想看看这是什么衣服竟然被店家抛弃了,手电筒一开,正照在那模特的手上,那双手虽是白皙瘦长,但是手上的骨节和青筋实在是太过真实。
那模特是背对着杜书彦的,只见“它”一头披肩长发,杜书彦忍不住伸手攀住模特的肩膀想要将她转过来,手往“它”肩上一搭,就发现不妙,居然是温热的。
果然,那人转过头来,是个妹子,陡然看见一个活人,杜书彦差点就要叫出声,妹子却抢先叫出声,把杜书彦喉咙里的叫声活生生的给压回去了。
“咳……”杜书彦清了清嗓子,“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有比较厉害的东西,你还是快走吧。”那个妹子说。
杜书彦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点击率能爆涨的信息:“什么厉害的东西?”
“你也是为地下石棺来的?”
“嗯,算是吧。”
“地下石棺上的花纹不是为墓主祈福用的,而是镇压用的,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如果明天真的就这么直接拆了,用机械把石棺硬拔出来,只怕要出事。”
“哦。”
本以为说完,杜书彦会老老实实离开,没想到,他只是应了一声,还站在那里,那姑娘不得不又催了一句:“你快走啊。”
“哦,我是个记者,如果再采编不到爆炸新闻,我就要被开除回家吃自己了,所以,我也是专门过来看看这里的。”
刚才公布的数据,实在是让杜书彦感到十分十分的烦恼,就算现在面前这位姑娘突然化身成妖精,他也会要求她先等会儿,等他拍完照写完稿,发出去再动手。
见他死活不肯走,那姑娘也没办法,只得说:“那你跟我在后面,别乱走,也别乱碰。”
杜书彦看她又转过身,不知在墙上画着什么,他便打开手电筒,替她照亮,发现她画的是奇怪的符号,远看仿佛是个人,近看却是一团乱线。
“你这是画的什么?”杜书彦问道,“压鬼的?”
“不,引灵的。”
“可是石棺不是在地下室吗?你在二楼画什么?”
“现在我们就在石棺的正上方。”
杜书彦莫名的觉得脚下一阵寒气直冒。
很快她画完了,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黑暗中,等待着。
杜书彦紧张的屏住呼吸,许久,一口气憋不住了,他忍不住开口:“我叫杜书彦,你叫什么名字?”
“莫璃。”
“你是道士家族的,还是捉鬼世家的?”
“你这是采访?”
莫璃瞟了一眼手里拿着录音笔,一脸认真的杜书彦,有些不耐烦的皱皱眉,:“一会儿万一有什么动静,你躲在一边,千万别动。”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枚黄色的符,拍在杜书彦的脑门上:“这个符可以保你七魂六魄不散,千万别让它掉了。”
杜书彦就这么头上顶着张黄符,老老实实贴墙站着,忽然觉得自己这形象,大概跟湘西赶尸匠的工作标的物有点像……
他拿出手机,想要自拍一张,切换到自拍模式,大屏上是他那张清瘦的脸,很可笑的垂着一张黄纸。
这部手机有人脸模式,可以自动捕捉镜头里的人脸,现在镜头里只有杜书彦一个人,可是,捕捉人脸的黄框却有两个,一个框在杜书彦的脸上,一个则停在杜书彦的肩头。
“这破功能,取消得了。”杜书彦随便给自己按了一张,有心想要再拍一张莫璃的照片,镜头再切换过去的时候,满屏都是代表着捕捉人脸的黄框,仔细数数,竟然有七个,莫璃现在正背对着他,因此没有被系统识别到。
七个,加上自己肩头的那一个,是八个。
而地下室里的石棺……是八具……
想到这里,杜书彦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颤抖着声音说:“那个……”
莫璃转头看着他,有些不耐烦的说:“厕所往前走。”
“不是……我觉得,楼下那八位,都上来了……”
莫璃从包里掏出符纸,又迅速咬破手指,在符纸上飞快的画着什么,画毕,在风中一扬,凭白无故,一道青色的火焰,便从黄纸上腾起,莫璃的手指夹着那张符纸,似乎并没有被火焰烫伤,青色的火焰晃过,八条黑色的影子便被投在了墙上。
似乎是人又不是人,杜书彦老老实实听着莫璃的吩咐,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就看莫璃从包里掏出各种小零碎来,现在似乎是想要与那八个影子沟通,但是,沟通用的灵板很快碎裂,看来,它们并不想聊天。
脚下的地板微微震动,并且,越震越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底下直蹿上来,莫璃一个站立不稳,正巧摔在杜书彦的怀中,杜书彦只觉得温香软玉抱满怀,她的身子,香香的,软软的,杜书彦只觉得两团柔软擦过自己的手臂,他虽然单身二十多年,但也知道那是什么,惊得他一时不敢动,生怕被莫璃骂作流氓。
“放开我!”莫璃迅速起身,向前几步,又是一道符纸挥出,周围陡然凭空出现八道强劲的气流,呈包围之势向她射来,那样的强度,如果被射中要害,必死无疑。
而现在,她根本已经避无可避,只得咬牙准备硬扛。
忽然她被人紧紧搂住,护在怀中,接着一团温暖的红光在幽暗的空间亮起,还伴着悠然的吟唱声:“请圣千千去秽,凶恶不存,万万魔王,保命护身,玉清荡秽天尊大道通玄虚,有念无不启,炼质神仙都,随成金刚体,大圣太乙救苦天尊超度三界难,地狱五苦解……”
那八道气劲围着两人不停转圈,却无法对他们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随着杜书彦最后念道“承恩奏授”时,方才那道红光更加光芒四射,整个二楼都被这团红光照亮。
在红光照耀之下,墙上那八道黑影扭曲着,似乎在挣扎,在惨叫,然后越来越淡,最终消弥于无形。
杜书彦还是紧紧的抱着莫璃没松手,许久,莫璃拍了拍他的手背:“可以放开了。”
手还是没松,莫璃挣动了一下:“放开。”
最后莫璃从他的怀里挣开:“你这个流氓!”
却看见杜书彦双目紧闭,由于她向前一挣的力量,杜书彦被带着向前直挺挺的倒下,吓得莫璃赶紧扶住他,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心脏还在跳动,鼻息全无,如果再不能自主呼吸,杜书彦的性命就要交待在这里。
莫璃无法,只得抬起杜书彦的脖子,让他微微张开嘴,自己深吸一口气,两唇相接,一口气向杜书彦的口中吹过去。
吹了好几次,杜书彦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睛微微睁开,莫璃看着他,柔声问:“你还好吗?”
杜书彦的声音十分微弱,莫璃将耳朵凑在他嘴边,才听见他说的是:“你耍流氓。”
莫璃羞恼的一抽腿,他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发出好大一声,莫璃赶紧将他的头抱起来,又放在自己的腿上枕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伤到?”
“我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杜书彦苦着脸说,“这玩笑可开大了。”
“你能动吗?”
“暂时没有力气,放心,一会儿就好。”杜书彦感受着脑后枕着的柔软,心情大好,忽然又想起了工作,他问道:“这事……就算完了?那几个是什么东西?”
莫璃看着他:“你把它们给驱散了,却不知道它们是什么?”
“不知道,我刚念叨的那些玩意儿,是小时候,我爷爷教我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他说我八字轻,如果遇到一些鬼鬼神神的事情,就念这个。”杜书彦叹了口气,“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太难背了,不知道被爷爷打了多少下手心才记住。”
“那个红光是什么?”
杜书彦示意莫璃从自己的领口拉出项链,项链坠是一块石头,握在手中,还残留着温度:“这个也是我爷爷给我的,每次遇到怪事的时候,石头就会化成一团火,这可不像你那团青火那么好使,虽然不会在皮肤上留下伤痕,也不会烧着衣服,但是真的烫的要死。”
“南明离火项链!”莫璃叫出这条项链的名字,“你是杜扬宇的孙子!”
“哎?我爷爷居然比我有名?好歹我也是网络小红人呐。”杜书彦完全没想到,常年在山村里呆着的爷爷,竟然在城里还有个美貌的大姑娘认识她。
莫璃问道:“你爷爷,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一户姓孟的人家?”
“嗯,好像有,记得小时候有一回,他特别兴高采烈的回家,说跟人下棋替我赢了一个媳妇。后来我上高中了,喜欢班上一个姑娘,还没下手呢,不知怎的被他发现了,结结实实揍了我一顿,说我出轨,对不起老孟的外孙女儿。哎哟妈哎,我真是好冤啊。”
想起那会儿莫名挨的一顿好打,杜书彦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传说中的媳妇儿知道自个儿有我这么个丈夫吗?”
“刚知道。”
“什么?”杜书彦怔怔地看着她。
莫璃的低着头,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杜书彦感觉她可能想把自己吃了:“就是我,而且不是你爷爷赢了棋,是你爷爷输了棋,把你输给我了!”
杜书彦愣了一下,又笑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用人口做抵押赌输赢是犯法的,为了不让你外公我爷爷被法律制裁,咱们就当没这事吧。”
“不行!”
“为什么啊?”杜书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妹子思想特别复古,非得死乞白赖的嫁给他?
莫璃指着那条项链说:“这项链是我家的,被外公拿去做彩礼送给你了,你得还给我!”
“本来还给你也没什么,但是,这再怎么说,也是我爷爷给我的,不能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既然是我爷爷从你外公手里拿来,那就应该由我给他,再转交给你外公才对。不然,万一你只是个知道有这么回事的骗子,那怎么办?”
杜书彦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能跟女孩子讲道理,且把女孩子说服的人,早已经因为找不到老婆而绝种了。
“我不管,这项链是我家祖传的东西。”
刚才莫璃明明还是一个正常的姑娘,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无赖,杜书彦也没办法,只得说:“那不如这样,我跟你去见你外公,我就说,是我要退婚,把项链还给你,你看这样好不好?”
莫璃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虽然万分不舍,杜书彦还是得从莫璃的腿上起来,莫璃问道:“你能走得动吗?”
“下班时间不打卡,要扣五十块!”杜书彦咬着牙,“我爬也得爬回去!”
看着杜书彦连站起来都摇摇晃晃的艰辛模样,莫璃将他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我陪你去,等你爬到办公室,得过零点了。”
杜书彦乐得倚在她身上:“那就拜托你了。”
他俩刚走出这幢小楼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裂开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原本的那道裂缝裂得更大,并且不断向上延伸,刚才还要死要活只能爬的杜书彦忽然如同博尔特附身,拉着莫璃向前狂奔,刚跑出二十多米,便听见身后一声巨响。
这幢有百年历史的小楼在暴雨初歇的傍晚,轰然倒塌。
小楼倒塌的那一瞬间,砖石飞溅出老远,杜书彦再次用身体护住了莫璃,这次,他很快就放开了,莫璃怀疑的看着他:“你刚才怎么跑这么快?”
“我也不知道,忽然体力就恢复了,可能是那八道灵气消散的瞬间,给予我的力量。”杜书彦压着因说谎而狂跳不已的心脏,一本正经的说。
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与地点,两人便分开了。
晚上,杜书彦在社交网站上看见铺天盖地关于鬼楼倒塌的消息,都是路过的人自行拍照发布的,信息很零散,还夹杂着文物专家、历史学家、民俗学家等人的意见。
时不我待!再迟就没点击了!
杜书彦综合了各方专家的观点,并对方才的亲身经历进行加工,很快,一篇《鬼楼倒塌真相》便新鲜出炉。
短短三分钟之内,点击率便超过了十万,瞬间从倒数第一跃居第一,杜书彦长长的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再去看,评论五花八门,不过主要都在说他在胡编:
“小编,你是不是写灵异出身的?我这看了一身白毛汗。”
“小编扯的跟亲眼看见似的。”
“我以为我点进的是频道,仔细看看,没错啊,是第一新闻啊。”
“小编,你是不是把新闻发到频道,把发到新闻频道了?”
“小编你老板要扣你工资了。”
“……”
啧啧,人类啊,总是不愿意相信世上有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没见过的东西就变成了不存在。杜书彦揉着胸口,那里还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从小到大,这是南明离火项链第二次亮起,而且亮得是那样的灼眼,也许是因为配合了请圣咒的缘故。
上一次它亮起的时候,是自己因为期中考试没考好,而不敢回家,一通乱走,不知怎的误入了一片山间的野坟地,绿幽幽的鬼火在地面飘飘乎乎,见人就粘附过来,杜书彦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姑娘坐在坟包上哭。
那时候太小,还不知道怕,他见那个小姑娘长得很可爱,便凑过去问:“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也不回家?”
那个小姑娘看见他,揉着眼睛说:“我爸爸要把我嫁给不认识的人。”
“嫁给谁呀?”
小姑娘指了指隔壁的一座坟堆,带着哭腔说:“那边的人。”
那边的坟堆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一脸的郁闷:“他们硬把你给塞进来,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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