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摊牌
没让赵子云一个人待太久，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了开来。抬了抬眼皮，来的竟然不止洛妍一人。
“子云，你的伤没事吧？”唐翰林瞅了瞅赵子云那基本止住血的伤口，语气里透着关怀。
“多谢唐老师关心。”
“喂，你知道该怎么弄吗？”洛妍提着医疗包蹲到了赵子云身边。
“我记得太史兄是说，先用酒精清洗下伤口，再敷上止血药，扎好绷带就可以了。”赵子云回忆道。
洛妍当即翻找起来，东西出奇地好找，整个医疗包全是这种处理治疗外伤的东西，显然是政府特地筛选整理过的。
“我开始了，你忍着点。”
“快点吧，别让我血流干了。”
“嘶，疼。不能轻点吗？”
“抱歉抱歉。”
洛妍、赵子云二人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唐翰林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讪笑几声，悄悄退出了办公室。不过，要提的事还是得提的。
“子云，我先回去了。你事情要是都处理完了，就上来吧，还得讨论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上去吗？自己一定会的。不过不是讨论，应该是最后的摊牌与分道扬镳。办公室里的赵子云不动声色，稍稍眯起了眼睛。
六楼大阅览室，如今图书馆的中枢要地，在这里，声音此起彼伏，人们进进出出，随着决策一项接一项的定下，所有人在唐翰林的调配下，整合着馆中一切可用的资源。
不得不说，唐翰林作为领导者还是有几分能力，物资的清点，护卫队的扩编，幸存者的管理，事做的虽略显慌乱，但终归在慢慢地理顺，朝好的方向发展着。
所以当赵子云带着他的人进来时，见着的就是这么一副忙忙碌碌的景象。这并没有让赵子云觉得图书馆有那一种蒸蒸日上的氛围，反而那他觉得自己是那么地格格不入，更是加重了他速速离开的决心。地方再好，也只是别人的家。
“唐老师。”一书桌边上，唐翰林正跟几个人边比划边聊着什么，赵子云穿过人群，站在一米开外，打了声招呼。
“啊，子云，你来的正好。”唐翰林立马丢下还未结束的话题，很是热情地走了过来。
“我正派人去各个阅览室招募新的护卫队员。对这支重新组建的护卫队，我是这么考虑的，以班组的形式搭建。馆里现在一共有十一名变异者，每个变异者都做班长，手里带三个护卫队员。三班为一组，由一人兼任组长。”唐翰林上来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赵子云就是想插话也插不进来。
而这还没完，唐翰林稍顿片刻，又接着道：“可这样一来就多出了两班，不太好分配。所以我想，我平日杂事太多，就不带队了，那就只多出了一班，就把它直接并到一组中去，这四班一组的组长正好同时兼任护卫队的队长。呵呵，这队长当然得由你赵子云来当，只是另外两个组长我还没有想好。听说太史义是当兵的，要不让他也做一组长如何？”
唐翰林终于停下来了，看着赵子云，显然再等他的回答。
“喂，这唐翰林没按好心啊。”赵子云身后的，邵璐璐对站在身旁的太史义低语道。
“有吗？我怎么没听出来？他都让出队长之职了，还不够好？”太史义笑道。
邵璐璐听罢少不了横了太史义一眼。“大头兵的脑子果然都少根筋。”
太史义一头黑线。
“唐翰林要是真信任赵子云，直接把队长之职丢给他就是了，护卫队怎么搞全是赵子云自己的事。可他不但定下了最基层的班长一职，还要询问组长人选。论变异者，我们这边几个，他那边几个。还特地提到你，你说在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的情况下，对方又先主动示好，赵子云怎么好意思把组长丢给自己人呢，这分明就是要架空赵子云吗。”
邵璐璐分析地头头是道，语气里满是不屑，还有点义愤填膺。
“额，那个。我们不是要离开这了吗，图书馆如何如何好像都跟我们无关吧。”太史义摸了摸鼻子。
邵璐璐一愣，瞬间将所有神情一收，又恢复了之前那般冷冰冰的模样，看得太史义是想笑又不敢笑。
那头，唐翰林还等着赵子云的答案，而赵子云好不容易才从这一长串晕乎乎的句子里绕出来，不想再扯其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唐老师，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哦，是告别。什么！告别！你要走！”唐翰林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
附近的人听见响动，纷纷看了过来。好像出什么事了？从一个两个开始，不断有人放下手头的事情，这边的人越聚越多。
“你说你要走？”唐翰林不确信地问了一句。
“是的。本来我还在犹豫，后来见唐老师你因祸得福，我觉得图书馆还是得有你唐老师才行。”
“可这不代表你不能留下啊。”唐翰林边说边瞥了眼站在赵子云身后的洛妍一眼，见其面容有些沮丧，整个人好似没精打采，便知赵子云是真的打算离开了。
赵子云没说话。知其心意的唐翰林只好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那也只能说再见了。幸好这些东西我早就备好了。”
唐翰林回身取来一本厚厚的书籍。“这是去年修订新出的公路交通地图集，里面详细记载了全国各地重要的交通路线，高速、国道、省道、县道，乃至乡道，里面都有一定的记载。我说过，在你走的时候会把它给你的，现在，它就是你的了。”
赵子云接过地图集，道了声谢谢，也没翻看一眼，便朝后递去。孙林刚打算去接，却已有人抢先一步，接过地图集，抱在了怀里。
“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们女生来做吧。”柳梦琪朝孙林甜甜地笑了一声。
“梦琪，你干嘛呀？”
“嘘。赵子云不是说我们不能吃闲饭吗，所以能做的事我们就要抢着做，可别被他找到借口，把我们赶出去。”
“额，赵子云他不是这种人吧？”
“嘻嘻，谁说的准呢。”
这边小小的闹着，唐翰林的馈赠同时继续着。“除了地图外，我还答应过要送你一辆校车。学校的校车一般都停在校医楼与生物实验楼中间的那广场上，至于钥匙则是在离那不远的保卫处，是在河边，室内体育场边上。”
看来唐翰林是真不知道图书馆里就有一把校车钥匙，哦不，也许是装作不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把钥匙如今已经便宜赵子云了。
“多谢唐老师好意。”赵子云先是抱拳朝唐翰林微微鞠了一躬，随即挺起腰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过一码归一码，有些事还是要在走之前拿出来算算的。”
唐翰林稍稍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几丝惊慌，其脸上的表情被赵子云尽收眼底。只是赵子云没看见，他身后的洛妍也是唰地变了脸色。
“孙林，吴涛，你们上来。”
“是。”二人应和一声，齐齐踏出步子，像竹竿一般杵在赵子云两旁。
“唐老师，我听说，在我不在的时候，我的两位兄弟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不但被人打了一顿，就是拼命得来的东西也被抢了。你看这件事……”
果然是因为昨天的事。唐翰林在心中大呼失策，今天实在是接连发生了太多事情，害得他都忘记去补这个窟窿裂缝了，没想到，赵子云竟这么快得知了消息。
“这事……确实是我们……”
赵子云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听唐翰林下面的话。“唐老师，我不是来要解释的。我知道，这种事，说不清谁对谁错，或许根本就没有对错。但我现在摆出来说，要讨的只是一个交代。”
唐翰林咽了下口水，问道：“那你要什么交代？”
赵子云竖起了两根手指：“第一，把抢走的东西都还回来了。唐老师，这不过分吧？”
“不过分。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唐翰林咬了咬牙，颇有些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要割掉这么大一块肉，还真是忍痛再忍痛。
“这第二吗……”赵子云延长了尾音，半眯着眼，扫视了遍围在这的每一个人。而他目光所过之人都忍不住心中一紧，气不敢喘，有些更是吓得低下头去，不敢对视。
“动手打过我兄弟的人现在都站出来，挨上我兄弟每人一下拳脚，此事就揭过。”
“赵子云，这恐怕不妥吧。”唐翰林脸色一变，拒绝了。
“那就先把东西还给我们吧。”唐翰林的拒绝完全在赵子云的意料之中。自己为孙林、吴涛出气有齐人心的打算，唐翰林自然也有这需要，甚至因为摊子太大，需求比自己要更甚，若是答应了这第二条，这些中高层的人心就得全散了。所以，先把东西拿到手再说。
“好。还不快去把食物都取过来！”唐翰林瞪着身边人喝道。大半众人一哄而散，七手八脚地把食物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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