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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封吕氏王风波


  本来,军权、朝堂人事变动完成,吕雉开始下一波布局,可以说,上面所有这些,均为这一步,吕雉常看着大汉的地图,最终要平衡的还是关东的各诸侯国。

  自己和高帝的七个庶子,包括刘长,都已到各自的封国,除了刘肥,他们都没成年,都有汉廷派出的丞相替他们治理国政民生,可以说他们在封国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到现在为止,这些未成年的庶子们作为在外藩王,还算乖,不用自己太费心,楚国刘交和吴国刘濞虽已成气候,但还不能成为自己的心腹之患,只有一个齐国,齐相汇报来的消息,常让她茶不思饭不香。

  齐王刘肥,每隔两年来一次长安谨见皇帝,直到惠帝六年他去世。刘肥为人还算忠厚,与刘盈有兄弟之情,没有异心她是知道的。但刘肥的嫡子和庶子加起来足有十三四个人,都在长大成人,而且比自己的庶子们更有悍烈之风。刘季子嗣的状况也让她惊奇,凡属刘季亲儿子,说好听点,多数文质彬彬,难听点,就是窝囊,在战乱时刻需要雄才之人帮着与外人竞争立世时,他们都帮不上忙,尤其是他的兄弟们,个个如此。现在到了和平时期,需要守住家业不需要过度竞争时,这孙子一代,反倒一反常态,都变得威严有猎猎之风。尤其是新齐王刘襄,吕雉就感觉这庶孙才气和野心均不同于常人,难道他们是来跟自己的亲孙子抢成果的?

  所以吕雉以一个帝王的敏感,感觉诸侯国要出问题,会首先出在齐国。惠帝二年时,自己已从齐国拿出一郡,但现在看,齐国依然庞大,依然拥有直接威胁汉廷的实力和人力,是自己亲孙子将来执政的最大障碍。

  于是和陈平商议,说出自己的想法,要继续分解齐国,以减少对抗朝廷的能力。

  陈平完全赞同。刘氏宗亲势力太大,不仅对功臣集团造成挤压,而且已让长安的年幼的皇帝兄弟,很是不安。但这次陈平不想再做提议人了,因为不想冲到最前头得罪刘氏宗室巨头,到时齐国的刘氏兄弟不怨恨他们的嫡大母太后,都怨到自己身上,就麻烦了。

  太后也理解陈平的难处,所以,在朝议上,亲自提出:“鉴于齐国势力过巨,齐都临淄城堪比长安,所以,朕特地把济南郡拿出来,建立吕国,以吕台为吕王,吕王去封国就任,吕禄接任北军中尉。”

  大家一听,太后反正要掌握北军,你让吕台还是吕禄都没关系,但对封吕台为吕王,觉得有点不妥。

  “为何不妥啊?”吕雉没觉得不妥。

  王陵道:“高帝向来封异姓王谨慎。最初的八个异姓王,到现在也所剩无几。现在太平盛世,又没有大的军功,封非刘氏王合适吗?自高帝后,封的异姓王很少了。”

  “少吗?”吕雉觉得,这些人不妒忌吕家功劳,但妒忌吕家得到的高位;不妒忌吕泽和吕释之得到,妒忌的是他们的儿子们。“高帝十二年,就在他宴驾前一个月,还封了闽越首领南武侯织为南海王。孝惠帝三年,封闽越君摇为东海王。我只不过封吕台为吕王,就单凭吕家的功绩,不足以封王吗?”

  陈平道:“对啊,高帝在位时,封了众多刘氏子孙为王,今太后主政,封一个吕国就显多了?”

  王陵也坚决,“臣不同意,这显然有违高帝正统。”

  吕雉马上看向他:“高帝在时,曾经说过,凡有功者皆可封王。否则,大汉以后还怎么赏赐有功勋绰著之臣?没有赏赐,大汉怎么凝聚民心?还去哪里找巨还为大汉效力?”

  “很明显,太后对齐国不放心,太后有何凭据齐国对大汉不利?”

  “安国侯,你又怎么知道,当年始皇帝在位时,能想到他驾崩后,天下反者众吗?”

  这事,就在这里胶着了。

  太后想拆分诸侯国,对功勋大臣来说,本事不关己,是刘家内部权力平衡而已。所以,除了王陵一人因太后免了自己的右丞相位,借机愤愤不平外,真正感觉肉疼的是刘氏宗亲,大家觉得吕雉作为刘家媳妇,胳膊往外拐了,偏向她娘家人了,我们可都是刘氏子孙,要不制止太后削弱齐国,那削齐之后,下一步就该楚国、吴国或代国了。尤其是您作为当今皇帝的嫡大母,最应该对那帮悍臣施以重拳,他们才是对我们老刘家有威胁的外人!

  所以,吕雉回到长乐宫时,就见刘家一堆老妇,刘邦的大嫂,刘邦的二嫂、吴王刘濞的老娘,还刘邦以前不常露面的大姊,这些昔日大字不识一筐的正经农妇农人,都穿着鲜亮的衣裳,被刘氏宗亲的小辈撺掇出来,在自己配殿里坐着,一尊尊大神似的,正等着自己回来给个说法。

  吕雉一看到她们这幅做派就厌烦,在院中毫无表情地停住脚步,冷言道:“大家这么齐整地过来,有事?”

  “当然有了,家里发生了大事,一起过来商议商议么。”刘家大嫂连忙应上。

  于是众妯娌和大姑子就跟着吕雉到了长信殿的正室,冬儿连忙拿出各种吃食,好生招待这些皇亲国戚。高帝在时,是相当不待见她们进宫的,嫌啥本事没有,就会叽叽喳喳地要富贵,要爵位。刘家老大刘伯去世早,只留一个大嫂,以前刘季在老家胡混时,不仅不干活,还经常带些狐朋狗友回家。大嫂最讨厌刘季的做派,吃闲饭,又吃得多,所以,有一次,一看刘季又回来了,有饭也不想给他吃,就使劲刮锅底,意思是:正在洗锅,没饭了,你回来晚了。刘季把此当作毕生的奇耻大辱,一直怀恨在心,直到刘季变刘邦后,还不能释怀,把家人封了一遍,都没想起来要封这个大嫂什么。这大嫂就委屈得不行,一度在刘老太爷面前哭诉,撺掇老太爷向刘邦给自己的儿子也封个什么。结果在刘老太爷威逼下,刘邦那是相当不爽,勉强封了长侄为羹颉侯。羹颉是刮锅的意思,以报曾经在老家寄人篱下之辱。

  有些羞辱,亲近之人给的,猝不及防,才永生难忘。

  刘家老二刘仲,也一直在家种地,人本老实本分,在弟弟舍命打下江山后,他也马上洗干净脚也去讨封,给自己讨回一个代国当代王。当王,你倒好好当啊,刘邦让你守代地,也是相信自家兄弟;你倒好,那边匈奴还没开打呢,你先带着老婆儿子一路逃到洛阳,把代国百姓都扔在后面,你让代地百姓怎么看你?怎么看刘邦?都是一个个废物、饭桶!

  吕雉一度觉得,这些妯娌和她们的夫君,人心不足蛇吞像,是觉得她们是在瓜分刘老太爷的家产吧,难道没意识到是在瓜分兄弟的家产吗?甚至他们的存在,也让功臣们置疑:难道我们流血流汗,就为了让这些贪婪的刘家人鸡犬升天么?

  但刘家人不这样认为,就觉得刘家老三打下来的天下,刘家人就该着有份!因为我们姓刘啊!你们都是外姓啊。但面对吕雉,大家还是有点胆怯,不敢吃相过于难看,毕竟,这份家业是刘季两口子,联合吕家和众多功臣打下来的,自己虽姓刘,的确没出什么力气。而且吕雉,从最开始就和她们不一样,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农家女,嫁到刘家当农妇,也是常情。但吕雉却是以沛县首富千金身份嫁进刘家的,平时吃穿用度就比苦哈哈的大家更显优渥些。后来,人家娘家有势,于是连大家平时最看不上眼的刘季也借着岳家的光混到沛郡去了;再后来,刘吕混在一起,越做越大发了,这吕雉也就跟着做起了沛公夫人、汉王王后、皇后、太后,到今天的太皇太后——吕雉似乎从来和她们不是一道上的。

  但今天心里再怯,也得说道说道,毕竟刘季姓刘,不姓吕。

  最先推出来的,是刘二嫂,刘季二哥刘仲的妻子。刘仲自从丢下代国百姓,带着老婆孩子吓跑到洛阳躲藏后,气得刘邦直接降他为侯,除了安享富贵,再没重用过。但这二嫂,好歹也是曾经的代国王后,现在更是吴国的太后,她的儿子刘濞属于现在各诸侯王中最能说着话的。所以,作为刘邦的二嫂,和吴王的亲娘,她觉得自己可以代表刘家的立场,就上前一步道:“太后陛下,听说您要封你娘家的侄子为吕王?”

  吕雉抬眼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行吗?”

  “为何啊?封王不是小事,总得有个道理吧,这王….说封就封啊?”

  吕雉目光空洞,话音更空洞,“因为吕台的父亲是曾经的周吕侯吕泽,吕泽的军功就挂在高庙里,也挂在麒麟殿里,你就没空去看看,去数数,排在第几位?”

  “弟妹啊,”老大媳妇脸笑成一朵花,走过来,先施个屈膝礼,“老二家的意思是,这封王是不是太突然了?这有军功也是父亲的,可这儿子再封王,是不是规格给得太高了点?”

  吕雉冷冷地扫视着这些人,“太突然?十五年前你们都在家锄地种田,面朝黄土背朝天,突然间都被封了贵夫人,被封了王后,从此就住上过去只有王族才住的房子,穿上了只有权贵才穿的衣裳,突不突然啊?别人封王封侯,依靠的要么是自己,要么是爹娘为大汉流了血汗或丢了性命,换来的功勋,你们凭的又是什么?你们是为大汉流血了,还是流汗了,就该轻易得到那么多好处?吕台好歹是袭了他父亲的军功,你们的好处是袭的谁的?”吕雉从大嫂脸上,一直看到二嫂脸上,然后盯在二嫂脸上,“刘家老二刘仲,头天还在田里干活,第二天就被封为代王,又是袭的谁的余荫?是袭的太上皇的吗?你儿子刘濞能当上吴王,就他那点功绩配封王吗?他又是袭的谁的军功?是你两口子的吗?是我夫君赏赐你们的!”吕雉一个个指点着她们,“今天你们一个个,跑到我宫里来,嫌我封吕台为王,嫌给高了,人家吕台就是世家子,人家的爹就是能干,高功厚爵是人家拿命换来的!人家就是能给自己的儿女长脸!你们现在眼红了,凭什么眼红?你们是世家子吗?是你们自己奋斗过还是你们的爹娘奋斗过?!说到底,你们不过是沾了刘季和我的好处!还有脸到我家里来给我说道,你们一个个有什么资格和我说道?!”

  刘家二嫂沾光最多,突然沉默,不再吭声。

  刘家大嫂,因为男人去世早,自恃在刘家守寡有功,小声道:“我们好歹都是刘家的媳妇,咱们说来说去,还不是为老刘家着想么?”

  “呵!为刘家着想?现在我家有东西可分了,你们想着老刘家了,当年刘季在战场上有多少次死去活来、死里逃生,你们的男人、你们的兄弟,怎么没看到一个能站出来,为刘季分担哪怕一点点责任?你们所为的为老刘家着想,就是别人的血汗流完,你们就奔着好处来了!除了跟着蹭吃蹭喝,像米虫一样为百姓增加赋税负担外,你们还有什么用处?”

  刘家二嫂苍白着脸,“太后,那你这么说,就实打实见外了,我们好歹还是妯娌。有些家事,大家就要商量着来,毕竟,这大汉是高帝开创的,高帝是皇帝,这一片家业要传给刘家子孙的,可不是外姓人——”

  吕雉立码回头严厉地看向她,“呵,这么会唱高调,我和你是妯娌怎么了?刘邦是我夫君,他的家业就是我的家业,我家的家业是要传给刘姓子孙,但是是我和刘季的子孙!可不是你和刘仲的子孙!也不是大街上随便刘姓人的子孙!如果吕姓是外姓人,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姓刘吗?”

  “可、可我儿子姓刘——”

  “我儿子也姓刘——”大嫂轻声接了一句。

  “你们的儿子姓刘和我家的家业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家的家业就该着由你们的儿子继承,就因为你儿子也姓刘?那天下姓刘的多了,够分吗?!吕雉说的兴起,骂了起来,“现在和我攀亲成妯娌了,当年刘季回家,饿得前胸贴后胸,谁在灶房刮锅底嫌人家白吃闲食来着?心里没一点回数吗?”

  这么一说,大嫂就赶紧掩面退了。

  吕雉接着,“我再重申一遍:高帝是皇帝,大汉江山要传也是传说刘邦的子孙——是刘邦和我的子孙,不是刘仲的子孙,更断不会是刘交的子孙!这是我的话,不是你们的儿子也姓刘,就能从我这里拿走我家的家产,这将来都是我孙子的。”

  一直没说话的刘邦大姐以和事佬身份说话了,“太后,您这样说就太见外了,刘季和我,和我家兄弟们,都是刘家出来的,这种亲是真正的血脉相连的亲!连高帝驾崩前不也是封的自家人为王么?我也说句您也别不爱听,外人功再高,也就是个侯,到头了。”

  “我家的江山,怎么封,还真不是你等所眼红的,现在给我提’刘家出来的,真正的血脉相连’…..你们既然这么亲,可关键头上谁替刘季当过箭啊还是救过他命啊?你们究竟哪里比外姓人强啊?外姓人,要么是季刘的属下,多少年舍命跟着他打江山,要么是和他并肩而战的兄弟能替他去死,人家好歹流了血流了汗,人家就活该卖命啊?吕家的血就该是白流啊?倒是你们这些米虫最终才有资格鸡犬升天、封王封侯?”

  刘邦大姊也急了,“太后,你要这要想,你就是想把高帝的家业,分给外人!”

  吕雉直视着大姑子,“头发长见识短,究竟谁是外人?我姓吕,我是高帝的元配,惠帝的亲娘,是这两宫里小皇孙的亲大母!我是外人吗?我看你才是个地道的外人!高帝的家业,就是我的家业,最终是我儿子的家业,是我亲孙子的家业!你又是谁?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不是把你泼出去了吗?回到娘家,这么惦念着弟弟的家业,这都是什么行为?”回眼看向大嫂二嫂,“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吗?我得说多少遍你们才能明白:我家的家业,分给了你们,才是分给外人!家业拿在你们手里,百年后,你们是传给我的子孙,还是你们自己的子孙?对我亲孙子来说,难道你们不是和别人一样,是来抢东西的外人吗?只因为现在大家都姓刘,就抢得合情合理了?!”

  二嫂冷静了一下,小声:“我估摸着高帝的意思,家业,最终要落在姓刘姓人手里,要便宜也要便宜刘姓人,也不能便宜了外姓人。”

  吕雉立即瞪眼,“呸!你们要这样想,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比真正的外姓人还猪狗不如!你们一个个给我听好了,刘季和吕家,所创造大汉这份家业,就是传给我和刘季的子孙,不是更多的刘姓子孙!天下姓刘的多了,难道只因为姓刘也要分一份吗?”

  “可我们和刘季血缘近啊!”

  “所以,你们来抢我儿子孙子的东西就理直气壮了了?我们吕家,抛头颅撒热血,是为刘吕的子嗣,然后是刘季和我的庶子有份!什么时候你们也有份了?让你们进入贵族社会,是因为大家是亲戚,不是让你们进来抢我儿孙东西的!”

  “我们不是一家人么?”

  “一家人?多大的一家人?你这个代王后,将来东西给谁,你才和谁是一家人!你给不了我孙子,你和我孙子就不是一家人!”

  “你一个吕姓人,也就是刘季相信你,是让看你看着家业的,不是让你分家业的!”

  “你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妇,就应该让你滚回沛县继续种田去!我都懒得告诉你,哪怕根据秦律,夫妻孩子,才是一家人。秦律,分拆大家庭,建立小家庭,就是为了防止你这样的人,吃大户,毫无嘴脸和德行地侵吞别人家的家业!即使根据大汉九章律:女子,作为妻子,母亲,和女儿,都有继承的权力。我是刘季的妻子,刘盈的母亲,他们去世,这个家业由我继承,然后再传给我的孙子,而不是再分给你们的后人!”

  几个人立码嗫嚅了,然后小心翼翼纠正:“太后,您姓吕,不可能继承刘家家业…..”

  “白水!”吕雉立码叫进来内侍,“从明日起,派一个人专门到这几位府上,天天给她们念一遍《大汉九章律》,再顺便给她们解释一遍,什么叫夫妻平齐权,什么叫女子继承制。”然后又转向大姑子“大姊,你姓刘,你儿子也姓刘吗?难道我刘吕家的东西,给了你,是让你传给非刘姓的孩子吗?作为刘家女儿,我可以给你富贵,那你就安心享你的富贵,想继承,也得你父亲有本事,要么你夫君有本事,或你自己有本事,而不是跑到我家里去抢你外甥的家业,想继承我孙子的家产!”然后愤怒质问,“大汉的子民到底有多愚蠢,都认为自己应该继承兄弟姐妹的家业了?”

  大家被抢白的一个个都低下头。

  只有二嫂显得委屈,“说的我们像什么似的,我儿子倒不该有吴国了”

  二嫂自恃儿子刘濞是有军功且有能力的。

  “没错,我的庶子们都做了诸侯王,因为他们都是刘季的子嗣,他们都能尊我一声嫡母。请问刘濞做了什么,他就能得到一个吴国?你儿子的吴王位难道不是一个天上掉的大馅饼吗?有这么一个大馅饼,你感激高帝和我了吗?没有,你一家子都认为是应得的!一个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东西,现在又来告诉我该怎么看管家业——我的家业,稀罕你们一个个大字不识一筐、既不知有秦律也不知有汉律的农妇来告诉我,如何治理和继承国家?”

  二嫂脸上挂不住,“刘肥是你庶子,你还不是一样分割齐国?别把自己说得多公正似的…..”

  吕雉一脚过去,踩到二嫂脚上了,踩到她呲牙咧嘴。

  吕雉都懒得动手扇她,只明确道:“我说了,我可以把家业分给我的庶子们,因为我的庶子们都是我儿子的同父异母兄弟。但现在,是我孙子在做皇帝,对我孙子来说,他有自己的兄弟姐妹,他的叔叔们当然又远了一层。我的孙子们不该提防着他们那些叔叔们或更远一层的堂兄弟们,来抢他们的家业吗?刚才大家说的对,他们都是刘姓子嗣,有的是高帝的子孙,有的不是,只是都可以打着刘姓子孙的名义,抢起来也方便。我只所以封吕姓王,就是让刘姓的,抢我孙子的家业,抢得不要太顺手而已!大家请回吧。”

  太后送客了。大家走到门口,觉得还要为自己辩解一句:“太后,您想多了,大家都是尊重高帝嫡子一脉的,怎么可能做出抢皇帝家业之事呢?”

  “是吗?从大周开国到现在,庶子们杀死嫡子一脉,或更远一层的叔叔们抢走侄子家业的事,还少吗?当然,你们这些农妇,是不懂的,都走吧。我给你们翻来覆去解释得够罗嗦了,太累了。

  被太后给轰了出来,大家边走还边牢骚,“她肯定想多了,谁真会抢她孙子的帝位啊?”

  “估计她是真提防齐王那边。齐王那边十多个儿子,个个都比刘盈的儿子年龄大,人又多,保不齐太后心里忌讳。”

  这么一说,大家才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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