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前堂封侯后宫封妃2
吕雉点点头，“那就晋封八子吧。”
皇后一满意，就给改了。
石奋很是感激，拜谢不已。其实对吕雉来说，皇上都五十五了，多生几个孩子也碍不着自己了，犯不着小气。
石奋离开后，身着华服，风度翩翩的审食其就进来了，边走边咳嗽。
皇后看了美男子一眼，还是很关心的，“可传了太医？”
审食其小事一桩不值一提的样子，“皇后继续。”
吕雉就念给他听，“戚姬，皇上正式给她了美人的名分，而且是所有嫔妃中唯一的美人。要给她降降吗？就看不得她：我比你年轻、比你美比你得宠、你是皇后你也拿我不能怎么样的嚣张癫狂劲儿！”
审食其随手把带来的鲜花插进陶罐里，摆在案上，若无其事的语气，“在后宫，戚夫人于皇后，乃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这是皇上乐意看到的，皇后何必忤皇上意？皇后降了，皇上还会再改过来。”
得，罢了。
“管姬这不消停的人，册封成良人了。”
“因为她也怀孕了。估计孩子生下来，皇上会让她再升一级，成为美人，与戚夫人平起平做。”
吕雉哼了一声，心道，上次真不应该轻易放过她。
“现在皇上的子嗣还真赶趟儿啊，一个接一个。这赵子儿，还是个八子。八子就八子吧。”
“嗯。”
“薄姬的儿子生了，取名子了吗？”
“皇上忙，快给那帮功臣气疯了，有儿子也顾不上了。”
“一个相貌还很端正，就是不被皇上所喜的老实人，以后就在这宫里慢慢养儿子吧，还好汉宫里不缺吃少喝。”吕雉讲到这里，还生出同情之心来，和自己一样，受冷落。“八子小了，晋阶良人吧。估计一辈子也就是个良人了。”
审食其倒没异议。
“这曹夫人，”吕雉苦笑一声，“一辈子也算栽在皇上手里了，当年好端端一个小吏的正配，给泗水亭长祸害了，养个野汉的儿子，孤苦伶仃一辈子，到现在就给个七子？皇上凉薄啊，晋两级，也给个良人吧。谁的面不看，也得看刘肥的面上啊，将来出去也好看。”
至于下面七七八八临时宠幸的微妾们，吕雉更不在意，忽然抬起头看着审食其那张精美如细瓷般的容颜，明净的眼眸如婴儿般忠诚地看着自己时，心里咯噔一下，站起身来就往外走，碰落了册封的竹简，也不去管，脚直接踩过去，直向门外。
审食其就把地上的竹简捡起来，卷好，轻轻置于案上。作为皇后的内臣和舍人，他的职责就是为女主排忧解难，现在皇后关注国政，他自然要把丞相送过来的竹简先看一遍。
吕雉匆匆跑出去，是为审食其讨封！前堂封候，后堂封妃，怎么偏偏就把他给忘了？身为皇上微时的男宠，他不是妃，后宫名册上不能加他，但在前堂却可以！若不是因为那些年照顾自己和刘太公，审食其也能在前方为自己博取功名，起码比那卢绾强吧！再说，他跟随自己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必须重赏！
刘邦在朝堂上给吵得脑仁疼，巴掌快把自己的大腿给拍肿了，刚说因小解偷偷跑出来养一会儿神，就见皇后匆匆而来，很有先见之明，扭头便走。吕雉就在后面紧紧追赶，“陛下慢走，我有话说！陛下！”
刘邦只得停住，耐着性子，“要是也讨封，还请皇后闭嘴！朕很心烦。”
吕雉只得改口，东拉西扯寡淡地笑着，“皇上可知道薄姬生了皇子？”
皇上打着呵欠，“知道了。”
“皇上可取了名字？”
刘邦摇摇头，“没来及，以后有空了再说。”
吕雉拿出主母的姿态，“我可否为咱家新生的四皇子取一个？”
刘邦看看远方的天空，“皇后有好名字？”
吕雉想了想，“咱们盈儿的名字来自老子的《道德经》：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盈，意为满月。这话的意思，看事物的完善境界，仿佛还有欠缺，但实用起来却没什么毛病，也没缺陷；看事物的完美境界，仿佛还在成长,但实际应用中却没有止境。”
刘邦哼哼着，心道，见缝插针，挺会夸你儿子的嘛。“那也给四皇子取个好的。”
吕雉心道，有机会夸我们的儿子，当然要随嘴夸一句啦，“咱家四子，不如取名为恒。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说完，又有点后悔了，是不是太完美了？都胜过太子了。哎，不是来给审食其讨封的么？扯哪去了。
刘邦却听得认真，好听，好寓意！但大老粗，没听懂，一脸兴致地转过来，“皇后，何意？”
吕雉就接着奉承，“陛下，这原是取自《诗》中《小雅》中的一首小诗，是说，你犹如上弦的月，好比初升的太阳,又如长寿的南山,不会崩坍陷落；又像松柏一样茂盛，子子孙孙相传承。
刘邦一听，点头大喜：“好名字，嘿，倒有点像说朕啊！准了！”转而又一想，“这名给薄姬之子，可惜了，要是给朕的三子如意…….”
吕雉本心里已后悔,此时却冷笑，怎么什么都想着你那小妖精的儿子！嘴上却笑道：“陛下，如意这名字就不错，有什么比如意更能符合心意的呢？”
刘邦听了，打着哈哈，嘴上说着“辛苦皇后了”，就操手要走。
吕雉上前一步，“陛下，我想给——”
刘邦打住，“朕说了，若皇后想给谁讨赏——”
“皇上应该给审食其封赏！”
刘邦的眼睛就掠过皇后的头顶，看看天空，看看树梢，看看宫宇的垂檐，极大克制住了情绪，才耐着性子慢慢道：“皇后可知道前殿文武百官争执得如何激烈？！就因为这封赏，朕都快给气死了！现在皇后为审食其讨封，你说凭什么讨封？！”
吕雉声音虽小，却很有分量，“陛下，审食其从沛县时就跟着陛下，虽没军功，也没像张良萧何大人一样，一个在前方出谋划策，一个在后方治理民生国政，但他跟随太上皇和为妻多年，救过太子，救过为妻的命，陪太上皇和为妻做过楚囚，在楚营里替太上皇和为妻受过严刑拷打，也算救护太上皇和为妻有功！陛下，这样忠于太上皇、忠于皇上和为妻的人，不算功劳吗？不该重赏吗？”
刘邦偏着脖子想了想，“皇后，审食其确实照料过太上皇和皇后，也确实在太子出生时救主有功。这样，朕给他两个县的食邑如何？”
吕雉一把扯住皇上的衣袖，一半乞求一半严正道：“为妻想请陛下看在审食其救过咱爹、为妻和咱儿子的份上，给他——封候！”
最后俩字，微小的声音说出的。
刘邦立码要炸，极力忍住没骂人，有点嘲讽地看着吕雉，“封侯？皇后可知道门外等着封候的有多少人？能从洛阳南城门排到在北城门还要拐几个大弯！侯太多了，比芒砀山水沼里的鱼还多，那些人还是当年跟着朕提着脑袋打江山的！封了审食其，谁能服气？”唉，叹了口气，缓和了下语气，“皇后不要再扯朕的袖子了，快扯掉了。这个事，以后再说。”
吕雉深知，现在若打动不了皇上，以后只能更难，因此就是不松手，“陛下若不答应，我就这样扯着一起上朝堂！我就当面问问那些在前方打仗的将军，你们就是再能奋勇杀敌，有谁被项羽的近臣如此折磨吊打过？！有谁能像审食其如此忠于太上皇和太子？”
刘邦又要跳脚怒了，“皇后也要学那些粗鲁不堪的武人，要逼朕就范吗？”
吕雉也急了，只得信口道：“审食其生病了，我怕他万一不治——”
刘邦大声道：“不治，朕就厚葬他！难道非要封候吗？”
吕雉横了心，道：“皇上的妃子，不管生没生子嗣，都已加封。皇上可否记得还有一个女人为皇上生了一个儿子，皇上却没加封？”
刘邦一听，愣了，还有这事？转过脸，严肃道：“谁？”
“审食其一直不近女色，陛下应该比为妻知道得早。审食其在老家早已娶妻，并有一个儿子，比刘肥小不了几岁，皇上可还记得？”
刘邦一听，呆了，很多年前，自己荒诞不经时，确实睡过审食其的老婆，“难道…….”
吕雉点点头，“审食其老婆怀的确实是皇上的子嗣。”
刘邦不知是喜还是震惊，本能摸自己的老脸，挺有喜悦感。
“所以，请陛下封审食其为候，让陛下在外的儿子将来能继承爵位，陛下在外的妃子，好歹也得是个侯爵夫人吧。”
刘邦眨着眼睛，努力回忆细节......记忆中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审食其的老婆先是找自己，让审食其回家......后来再找自己，说是怀孕了，自己就没当回事。审家婆娘以后就再没提及过。
“皇后如何得知？”
“皇上这是明知故问吗？在楚营做质子时，审食其为了咱爹和为妻，多次受到毒打和羞辱，为妻为了报答他，免去了他舍人的职位，与他结成姐弟。有什么秘密，他自然不会瞒于我。”
刘邦点点头，叹了口气，“皇后啊，你不提我真没想起来，确实有这回事。好，为了朕了的儿子，朕也要大大封赏审食其！皇后可为审食其想个封号，想好了告诉朕。”
吕雉这才松开手，放刘邦回去了。
有了高兴事，刘邦都没回朝堂，拐了个弯去昭华台了。
戚夫人一见皇上来了，马上哭啼道：“妾身也请陛下赐封——”
刘邦眼睛就瞪大了，“爱妃想为谁讨封啊？”
戚夫人拿手绢遮脸道：“妾身有一父，有一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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