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吕雉掌控后宫
有人行刺王后,所有人都没想到,一下了惊住。吕雉早有防备,往案后面一闪,就见身侧的应采也身手敏捷地从案下抽出长剑,“当”一声,把永巷令的短剑隔开!
王后叫道:“留下活口!待后审理!”
大家谁也没想到,王后的宫女应采和冬儿竟有些武艺,两人左右夹击,竟把永巷令逼到墙角处。
当然这架打得也有点难看,永巷令是有两下子,但明显习武不精,又常坐宫中疏于修习,根本不是什么身若矫龙能飞檐走壁之类,就是一把短剑再加捞了一把竹简,左右手大幅度车轮般狂挥罢了。
冬儿和应采,明显练过,但那点武艺也很渣,却因有胆,不惧上前,每人也是挥着长剑乱劈乱刺,很愣,表现出不惜命而已。
所以,大家本来还怕刀剑无眼伤着自己,现在都有点目瞪口呆了,就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微胖男爷们和两个张牙舞爪的年轻女子大袖挥舞着对垒,身姿笨拙,全拼蛮劲,像家里两个活宝妻妾逮住机会和男主人对殴一样不雅......让人群里唯一一个武人禁军侍郎看得不知所措,你们这是打架还是丢人现眼?更让他牙碜的是,那永巷令还没打过人家,跳上窗子,扛了两膀子,才把窗户撞开,很没姿态地逃了出去......
应采和冬儿也不追击,收了剑,立在王后两侧,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此时管姬已被侍卫押送出去。
打胜了就成,王后不嫌难看,轻声道:“禁军侍郎!”
禁军侍郎还有点蒙,“臣在!”
“你的禁军在哪里?为何不听王后调遣?”
禁军侍郎底气不足道:“王后没有吩咐臣——”
王后冷笑道:“身为禁军统领,与魏宫人勾结,成为永巷令和管夫人的私家禁军,不仅不该参与宫中之事,还与他们搅在一起,你可知罪?!”
侍郎却不甚在意地朗声道:“臣无罪!臣再说一遍,臣的职责是保卫王宫的安全,不插手后宫之事!”
“不插手?那你为何有点芝麻大的小事就去管姬和永巷令那里讨教?本月,就去了四次,就刚才,还在昭华宫与她们商议——王后已回来,为何不先来甘泉宫商议?!”
禁军侍郎这才一惊,“禀王后,没、没人通知臣来和王后商……”连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没人通知你就不知道吗?来人!把禁军侍郎绑了,下狱等候发落!”
禁军侍郎却一声冷笑,“凭王后这两个只会使蛮力的小宫女,也能禁锢得住本侍郎?臣可不是那窝囊的永巷令!”
说完,竟飞出两把利器向两个宫女,然后自己从靴中抽出分刺,向王后刺去——身侧一直盯着他的永巷丞,此时向前一扑,胖胖的身材就要扑倒侍郎怀里——起码不让你行动这么利索!
侍郎看都没看他,侧身一脚就把早暗中投靠王后的胖子踢飞到墙角!永巷丞像布袋一样从墙上落下来,中途还带倒了两名宫人,一时间吱哇乱叫。就趁这个乱功夫,禁军侍郎继续跃身向王后刺去!
这是个正经武人的身影,身法极快!
应采和冬儿也早已各自退开,躲开了暗器。
王后自岿然不动。此时却见一个雪色身影,极快从宫帷中滑出,挡在王后前面,持剑把禁军侍郎的军刺拨开,竟是意气风发的审食其!
“外面真冷,正好暖和暖和活动活动,我的剑术也好久没练过了。”
审食其会剑术,但抵挡真正的武将,何况是禁军的首领,也只能暂时比划几下。好在禁军侍郎的目标也不是他,打退审食其后,还是回头就扑向案后的吕雉。
由此同时,就听唰唰一阵响箭,禁军侍郎刚飞身到半空,转眼就成为了刺猥,一时目眦尽裂,分刺依旧定定指向王后,怒道:“我本赵人,竖子刘季灭我赵国,我本等时机杀死汉王贼子,没想到却死于你这娘们之手,赵人耻辱!”然后咣唧一声,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一时间宫室内大乱,各宫夫人们都恨不得找个什么安全的洞钻进去,刚才可是有箭从自己头边肩边嗖嗖地射过啊,显然王后也不在意大家的性命,也幸亏外面侍卫箭法极准,除了侍郎无一人中箭。
王后却大声道:“把叛贼拉出去,首级悬于宫门示众一个月!”
众人突然停住惊慌,有点惊惧地看着王后。
王后笑道:“这点小事你们就怕成这样?三年前,我就亲眼所见,一个个汉军士兵与楚军刀枪相向,尸体遍地,血流成河……两年多的楚营人质生活,也几乎天天能听到战鼓震天,人马嘶鸣…….就刚在两个月前,我与太公,还被那西楚霸王悬于案上,等着被煮成肉羹,分给将士们品尝……王后也是踏着剑与血一路走过来的。就现在这点小阵势,还想刺刹王后?”然后轻蔑一笑,“从今天开始,甘泉宫收回汉宫所有治理权,特擢升永巷丞为永巷令!”
还在墙角蠕动的永巷丞此时终于爬了起来,几乎吐着血拜谢。
王后继续:“原永巷丞的位置,有合适的人了再定。诸位嫔妃,可各自回去歇息。来人,扶永巷令回去养伤,传太医令!”
众夫人这才胆战心惊往外走,显然王后的下马威把众人吓破了胆。包括戚夫人也心头蒙蒙的,这王后才是吃骨头不吐渣的人呐!
甘泉宫里一下子清静了。自有人把禁军侍郎的尸体抬了出去。
王后对审食其笑道:“你来得正好,一共多少人呐?”
审食其也很满意的神色,“放在樊府里的都来了,二百名一线当打甲士,驻守汉宫,可成为新禁卫军,保证随叫随到!”
吕雉欣慰,“这个月没白忙活,辛苦你了。不过,还得找个头——”
“王后,有合适的人向您推荐——”
“呃,谁?”吕雉本能觉得审食其笑得不寻常。
此时就听门口脚步声响起,两个甲士押着跳窗而逃的原永巷令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壮硕的男子,铁甲护体,腰挎长刀,威风凛凛。
吕雉定睛一瞧,眼熟!
“臣任敖参见王后!”
任敖…….这不是当年自己坐秦狱时救自己于清白的那个沛县狱吏么?吕雉当下哈哈笑着,上前扶起恩人,道:“任敖兄弟,多年不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任敖虽是武人,却很谦卑,马上回道:“禀王后,臣一直坚守上党,听说汉王几天后回来,臣有事相禀,特意回来侯着。前几天去樊将军府上拜访,见到吕夫人,才知道王后在吕夫人府上正筹备新禁卫军。臣不才,特意告诉审先生,若哪天王后用得着,臣任敖定万死不辞!”
审食其笑着,“所以,今天我就特意把他也给招来了。”
“禀王后,臣刚才去了禁卫军营一趟,带人把他们全制住了!特来向王后复命!”
吕雉很是欢喜,“刚才,我还担心呢,把这军头调过来,那边的禁卫军人虽群龙无首,但人毕竟多,控制不住怎么办……没想到啊,任敖,你立了大功!”高兴之余进一步追问,“坚守上党是个好差使么?”
任敖是个老实人,“好不好不当紧,汉王交给臣来守城,臣责无旁贷!”
“你回来,谁在守?”
“是臣弟。臣弟也是一员猛将,臣不在,上党也会固若金汤,请王后放心!”
王后笑道:“太好了。有个新差使,任将军可愿考虑?”
任敖一愣。
“反正上党有你弟守着,现在汉军已控制了项羽分封的大部分土地,你回去也没什么事吧,不如禀告王上之事后,留下来,暂且给我汉宫做个禁军侍郎如何?不,禁军校尉!暂时管辖二百人,根本不足用,等樊哙和吕泽回来,你可到他们军营里去任意挑人。”
任敖思索了一下,有点感动,“王后信任于我,敢把这禁军大任交于在下?”
吕雉就喜欢武将这种直肠子,“你是我的好兄弟,多年前,我就信任你!你先留在汉宫,算是帮我。现在汉王经常在外征战,我身为王后,总得守住家、守住这后方的安全。这汉宫,可不仅是这宫殿和宫殿里的女人孩子啊,还有萧何丞相,曹参,张良,樊哙等人的家眷,是我们原来丰沛子弟和现在新加入汉军战将的根基啊!”
“臣明白!臣愿领命,禁卫军校尉任敖唯王后马首是瞻!”
吕雉才舒了口气,“你在,整个洛阳城,我就可放心了。”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大笑着,“姐姐,妹妹来了!我可等到了看热闹?”
来人正是大大咧咧的吕媭,姐妹俩多年没见,不禁抱头痛哭。
“姐,要不是因为你的计划,我早就来看你了!”
吕雉抹去妹妹脸上的泪痕,“现在看也不晚。你早来,凭你咋咋唬唬的个性,早把那些妄人吓跑了。”
“这下好了,整个后宫,由姐姐一人说了算了。我早就对这些不知好歹的小婊渣不忿了,我们沛县的兄弟、我们的兄长夫君在前方浴血奋战提着脑袋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由她们坐享其成?凭什么由她们说了算?不就是靠一张脸吗?老娘年轻时,脸也好看着呢!哈哈。”
吕雉捏了一下妹妹,“在这后宫,不准这么粗声大气地讲混话。”
吕媭嘻嘻一笑,“哎呀,我这都跟樊哙学的。咱以前也是吕家的二小姐啊,嘿嘿,好,以后我也会学着做贵妇哈。”
这边正叙旧,那边汉宫西门口,驶向砀郡的马车又停了下来,因为不见了燕姬。从砀郡带来的几个下人就忙着在冬柏树簇后到处找,终于在一片干枝丛里找到了这个瑟瑟发抖的疯妇人。下人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出来,无论外人怎么叹息,也能瞧出来,即使疯了,燕夫人也是对巍峨的汉宫有多么留恋不舍。
在被拉着拽着,重新登上马车时,她依然侧着身子向后看,直到看到那个幼小熟悉的身影跑过来,张着小手,叫着:“娘亲!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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